《特殊失踪专案组》慕辰惜

50、第四十八章

　　马六，男，今年35岁，模样清瘦，笑容猥琐，活像个丑陋的吉祥物。他与彭颖姗每周会“通话一次”，通常是他打给对方，而彭颖姗则会按照事先说好的挂断，两人以此为暗号，约定见面。

　　“你和彭颖姗，一周见一次，去做什么？”林察甩了甩通话记录，马六的视线从林头身上跳开，转则立马跃到他身旁做书记的关熠岚身上，轻挑回道：“做/爱啊！”

　　无人料到马六会那么直接，林察略带惊色，但脸色很快趋于平常。据他调查，彭颖姗的私生活很干净，怎可能会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生关系呢？

　　“一周一次，雷打不动，”马六呲起了牙，目光再次停留在熠岚身上。他舔了一下嘴唇，不自觉地又吞咽了一次口水，“谁知道这娘们最近抽了什么风，每次做的时候也不认真。今天干脆放了一次老子鸽子，警察同志，你说这是不是叫‘言而无信’啊！”

　　“马六，你态度端正点。把你和彭颖姗认识的来龙去脉，一字一句地都说清楚！”林察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而詹少此时，正踱步至询问室的录像机前，又一次地，他看见马六将目光停留在关熠岚身上。

　　骤然放大的瞳孔和频繁吞咽口水的反应，暴露了马六的“性趣”，他嘴上叨叨地开始讲起自己与彭颖姗（丹）相识的经过，可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关熠岚。

　　马六与彭颖姗丹相识在社交网络，说起来，他还是彭颖丹的“师哥”。只不过不学无术的他，早早地休了学，又因为爱好打游戏，所以休学以后就开了一家网吧。

　　本以为如此简单的小生意，可以让他一箭双雕：既能赚到钱，又能“升级打怪，群傲天下”。但小半年过后，生意极差的网吧关了门，而彭颖丹恰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马六与彭颖丹在网络上聊得很“投缘”，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崇拜的彭颖丹其实只出现了一次。而之后和他在网上聊天、打游戏的人，其实都是彭颖姗。

　　“我能感觉的出来，她很寂寞。她说，她们俩姐妹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可现在呢，姐姐出人头地了，她妈就像一块口香糖一样黏着她姐。她还和我说，她有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和谁去说。

　　因为在家里，她就是一团空气。在学校里，她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助教，而已。可姐姐呢？却已经成为了人见人爱的记者。有时候，她姐姐也会带她去参加聚会。可你们知道吗？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啊，人人都套着面具而活，说谎啊，比喝水吃饭还简单。”

　　“所以，是她约你见的第一面？”论马六之言，林察能猜到彭颖姗是个急需交朋友的人，同时他也明了，马六根本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眼下，只见坐在对面的马六点了点头，眼神忽而瞟向手铐，悠悠回道：“能把这玩意摘了吗？简单的说，我和她就是‘性友’！”

　　听此，关熠岚落在键盘上的手忽而顿了一下，方打下了“炮友”二字，并盯了马六一眼。

　　“美女警察，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把持不住!”微表情是克制的，但言语却是放肆，马六已然被解放的双手也随之“耀武扬威”起来，他大笑着说，“怎么？你以为游戏玩家开房见面就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我说美女警察，你也太天真了！”

　　“马六，你给我老实点！再胡言乱语，小心我重新给你拷上！”关熠岚扫了马六一眼，厉声喝道。

　　“得得得，我承认，第一次只是打游戏。后来，我看她面容清秀，就起了色意。没想到她很享受，完事之后直说爽。我很惊喜，也很兴奋，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到后面就成了‘每周之约’。没想到啊，她身材那么好！”

　　啪！这话一落下，林察便重重地将手拍在桌子上，吼道：“马六，说重点！”

　　“我说的不是重点吗？”马六龇牙，一脸奸/笑地看向熠岚。

　　“少他妈装蒜了，你俩既然每周都能见上一面‘交交心’，说说吧，她最近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常吗？”林察扔给马六一句话，却换来他一副茫然的表情。

　　“警察大哥，我不知道。我哪知道，她有什么反常啊！”

　　询问室里的动静有些大，让现在正坐在宋队车上的舒皓听此，不忍拿出随行笔记本查询起来。詹少按亮蓝牙耳塞按钮的瞬间，便听到了某些重点信息，他提高嗓门，适时地将马六引导至他真切存在的“黑历史”上。

　　詹少：“马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狐假虎威啊！我告诉你，你要不说，我们照样可以定罪，性侵罪！”

　　“嘛玩意？性侵？你们问过彭颖姗吗？她是自愿的！”

　　“怎么问？人他妈都失踪了。”林察瞪大眼睛，恰时，他听见蓝牙耳塞里传来了舒皓的声音：“头儿，这个人有强/奸的前科！”

　　耗子的重点是“前科”两字，但落到林察的耳里，重点就变成了“强/奸”两字。

　　詹少注意到，此时此刻，关熠岚和林察放至桌下的手无一不例外地都握成了拳头。随后他听见马六说：“得得得，首先声明啊，她的失踪与我无关啊。你们要查什么异常的话，我可以奉献我的独家影片。这两周，我们都在家里做。电脑你们可以随便查，D盘，高清3D影片。”

　　“你知道吗？美女警官，她在床上，那姿态，那模样，那叫声，简直玲珑剔透，让我浑身发痒！警官，我看你身材也不错啊，是不是也能让我欲罢不......”

　　嘣！！

　　当詹少冲到林察面前时，他紧绷的咀嚼肌一闪而过，“脸红脖子粗”的林头咬牙切齿，呼吸加速。詹少一个跨步上前，方才刚刚握住熠岚准备从桌子底下跃起的拳头，还没来及得再腾出空手去拉组长，谁料，他已经一拳打在了马六的身上。

　　“来人啊，警察打人了！”

　　林察：“马六，你嘴巴放干净点！再敢说一字‘脏’字，小心我把你打成真正的浴霸！”

　　本能的“战斗反应”攻陷着此刻林察记忆中的沼泽地，熏得他一阵犯恶。他拉开询问室大门，对刚刚从市老游泳馆交接回来的梁璐说道：“梁璐，接着问。熠岚，你出来，跟我去一趟马六的家。”

　　“林组长的暴脾气，可是天天见长啊！”

　　“老宋，这是人之常情！”蓝牙耳塞的另一头，舒皓说。

　　“常不常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需要检讨一下，刚刚你说错了一句话。”亲自上楼去“请”彭青的宋队对舒皓这样说道。

　　蓝色帕萨特爆炸后，法医组与痕检组日以继夜地对汽车进行了勘察与检测。然而，他们并未在彭青的车内检验到有任何血迹与人体残骸物质。此人的手机也保持着24小时开机，信号显示的地址正是他自己的公司。

　　不过，一听见有警察要找他配合调查汽车爆炸案件，彭青便以借口开会躲进了会议室里，已经小半天了，迟迟都没有出来。

　　“有吗？哪句话？”

　　“你自己悟去。”“头脑简单”的舒皓还在百思得其解，宋阳已然撞开了彭青广告公司会议室的大门，冲着里头的人喊道，“看来你公司的业务不错啊！彭先生！你是会晤‘奥巴马’，还是连线哪国领导啊！这国际会晤开的够长啊，一分钟能赚多少钱？”

　　“宋警官，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那行，我们换个地方，你就知道意思意思了。”宋阳话音即落，耳塞那头的舒皓便说：“哦了，搞定！”

　　“数据捣鼓好了？”

　　“老宋，我通过root权限，对磁盘颗粒的状态进行追溯，以此来还原彭青已经删除掉的数据。虽然他反复地用数据读写存储介质的方法进行删除，但是我已经用Recovery Tool.rar恢复了大......”

　　“说人话！”宋队觉得一个头要炸成两个大，他打断了耗子的话，随后他便听见耳塞里有个声音傲娇地响起：“数据已恢复，汇报完毕！”

　　当马六的电脑被带回公安局时，梁璐已经结束了审询。

　　“马六已经交代，彭颖姗最近总和他频繁地提到佟可豪。”走出审讯室，梁璐说。

　　“从他的电脑里，我们发现，彭颖姗在做事的时候，的确心不在焉。”熠岚指着屏幕里的马六与彭颖姗，皱眉接话道。

　　“心里想的是佟可豪，与马六做事时，表现在脸上的当然只会是厌恶或痛苦。”詹少按下暂停键，瞟了一眼屏幕中彭颖姗提升的上唇和鼻翼两侧沟纹的深度，转身问道，“你们有听说过借性解压吗？”

　　“你是说，她长期以来饱受父母的漠视和姐姐功成名就的刺激，会以释放‘性’的方式，来舒缓压力？”熠岚接过詹少的话，答道。

　　“没错。在做事时，大部分人都会感到兴奋，从而获得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感，这是一种安慰！”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彭颖姗为什么不去找裘杨呢？论相貌，裘杨完胜。论能力，一个体育老师，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梁璐的话无不道理，但詹少却道：“你错了，梁璐。”

　　正在组员们开小会之时，林察一个人来到了警院操场。他连着点了两颗烟，大口大口地吸着。今日，马六无赖的嘴脸，让他又一次想起了死去的女儿。火星顺着夜风吹落在他的手背上，林察并未伸手掸去它，只然漫步走着。

　　办公室内，梁璐的脑子里闪过师傅方才打人瞬间的监控，转头的那刻她又听见詹少说：“裘杨太熟悉了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的是一个树洞，就像马六一样。要不是被我们抓来，彭颖姗对他说过的话，恐怕会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

　　“马六说，他只知道彭颖姗计划的一小部分，就是她想用姐姐的身份接近佟可豪。”梁璐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她看了一眼审讯记录，继续往下说着。

　　“只是接近佟可豪吗？我怎么觉得，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佟可豪的父亲佟心烨呢？”熠岚接话，她努努嘴，望了一眼梁璐，又望了一眼詹少，道，“彭颖姗如同困兽，倘若说Y是解开她牢笼的那只手，那么冲破牢笼的病兽必然会‘变身’撩面青牙的怪物，嗜血杀人，不再懦弱！”

　　关熠岚说罢，手背俨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与梁璐对视一眼，而眼前的詹少已然抓起了座机，拨通了支援组组长的电话。

　　“支援组，汇报佟家人的行踪。”

　　“佟心然，未知。佟心烨，刚才在市老游泳馆转悠了一圈。现在方位，金淼洗浴桑拿中心，他进了VIP通道，我们的人正在跟经理交涉，还要继续跟吗？”

　　“跟，有看见彭颖姗吗？”

　　“目前没有。”

　　这夜，在挂上支援电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失踪组办公室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喂，110吗？我是谢羽，谢馆长。我要报案，死人了。”关熠岚一听到这名字，不祥之感立刻浮上心头。

　　“在哪里？具体地址。”先后按下免提键与录音键，熠岚抬头的一瞬，便电话那头的谢羽便道：“在一个乌黑的弄堂里。好像在一个叫金什么洗浴中心的附近，死的人就是你们上次给我看过的那个女孩。”

　　什么？彭颖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