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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冬 ...

  •   冬,初雪。

      教学楼外,周饼和另外两名室友均是一脸蛋疼地看着几米外的大雪人。雪人憨态可掬,奈何来者不善。雪人高举一个大牌子,牌子上明晃晃写着“周饼你再不答应我,我就废了你!”。

      周饼一手捂腮牙疼地说:“姑娘家家的太血腥了。”

      室友幸灾乐祸道:“我倒是想知道这朵系花到底采取什么方式废了你……嗷!”

      周饼一飞脚把室友踹地蹦出去几米远,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室友一个劲儿把周饼往大雪人面前推搡。

      周饼今年研一,按照三年前某人对他的“要求”——“打算读研吗?”“回来读研吧。”

      然后他放弃了津市大学的保研名额,考了成山大学教育学专业。

      室友还在一旁拈酸揶揄周饼和系花:“现在下个雪都是用来虐狗的,哎~单身狗如今连下雪天都不敢出门了,太阔怕了!”

      周饼伸手弹了一下雪人高举的牌子,问雪人后面的女生:“过了吧?”

      女生红帽子红围巾,人雪白,娇俏可爱,自从研一开学就开始追周饼,一副咬死不放的执着劲儿。

      “怎么就过了?我还觉得不够呢,觉得过了你答应不就成了,省得浪费时间,你要是早半年答应我这会儿咱俩都……”

      室友打断女生插话:“娃都打酱油了……嗷!”

      周饼又是一飞脚:“去你大爷的!打酱油的娃有我个毛事,你生理是不是兽医教的!”

      看热闹的一群人捧腹大笑。

      女生白了周饼室友一眼,又扁着小红嘴问周饼:“行不行给个话?”

      周饼错开雪人就走,丢下俩字:“不行。”

      女生回身对周饼背影喊:“为什么?!”

      周饼撩眼皮的动作顿住,心尖儿一抖,踹在裤兜里的手蓦地攥紧。树下静立的人,两肩头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短发茬上同样积了一层雪,鼻尖呼出一簇一簇的白气。

      “来多久了?”周饼自以为淡定平静如他,凉凉地问。

      焦磊没动,视线从周饼头侧擦过看向他身后气鼓鼓的女生,“她做雪人的时候。”

      周饼无力地呵出一大口白气,所以他是来看别人堆雪人的?还是来看风景的?还尼玛是迷路了正好被自己捡到了?

      肝疼,心脏也疼。暴躁的情绪呼之欲出,他立刻转身,刚好对上上前的系花,两人站了个看似要表白的暧昧距离,眼看下一步就要相拥入怀。

      “为什么是吗?”周饼表情一瞬间垮下来。

      系花蹙眉点头,周饼人很好,脾气也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一脸怒气和暴躁,而且看上去很伤心。咦?

      “因为性别。”他说完,越过班花走向雪人,雪人脖子上围了一条深绿色圣诞节样式的围巾,他摘下围巾对系花客气道:“拿走了,谢谢。”

      系花想明白那四个字传达的意思,整个人斯巴达了!

      没热闹看,没八卦聊,人群散去,消失在去往食堂和去往宿舍的路上。

      厚厚的绿围巾上沾了雪人身上的雪渣,周饼把围巾往焦磊面前一戳:“幸好不是帽子,凑合带吧。”

      焦磊没接,垂眸看看戳到下巴上的围巾,又看看那只冻红的手,张嘴想说什么,话到齿间又回去了。

      周饼见他不接,胸口本就堵的难受,没耐性的两手扯着围巾两端“砰”地一抻,甩跳绳一般直接套在焦磊脖子上,反复缠绕最后在焦磊眼睑下打了个结,只露眼睛滑稽又蠢萌。

      焦磊嘴藏在围巾里,瓮声道:“我不冷。”

      周饼没好气地转身就走:“我冷!”心尖哆嗦个不停。一年见两回,回回来添堵,来干嘛!

      两人一前一后往食堂方向走,焦磊身高腿长也追不上负气的周饼,索性跟在他身后慢慢走。

      他想……

      周饼大概是这世间最忠诚最执拗的小狼狗,故作潇洒又默默无闻的让他心疼。他在最不堪的年纪遇见了他。看着他顽劣,看着他调皮,眼见他成长,看他佯装深沉试探着靠近。因为前事种种,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大概是望而却步,却在久不回应地踟蹰间心旌摇曳。

      而夏未申是这世间最狡黠妖冶的小狐狸,完美的天地不容,他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他、拥有他、看他化作天上星。

      离人无愁,如小狐狸。

      所以惆怅、迷惘的是他,是周饼,是小年……是被情愫缠扰的诸多凡人。

      只是,再傻不过周饼,一面惆怅一面不求回应地原地徘徊;一面迷惘一面头也不回地执迷不悟。

      他对周饼没有“相见恨晚”的酸涩,只有“不如不见”的假设。

      他们之间有段最痛的距离。

      ……

      点了四分小炒,周饼端着菜一转身差点把一托盘的菜和饭全扣焦磊身上。

      “你!你……”离这么近干嘛?!

      焦磊脖子上挂着打开的围巾,围巾两端直垂到腰侧,他眼疾手快的扶住险些掀翻的托盘。

      “以为你会从侧面走。”所以他才会站在周饼身后。

      周饼心有余悸,这次一声不吭地端着托盘从小炒窗口侧面走上二楼。他刚刚吓到不是因为饭菜会打翻,是不知道焦磊站他身后多久了?他呆愣愣地站在窗口前等四个菜出锅,等了大概半小时,所以他站了半小时?!

      个神经病!

      这个词用在焦磊身上太敏感,周饼像犯了天大的忌讳一样顿时又暴躁了。上了二楼看见另外俩人,暴躁瞬间变成无语,接着蹦出一脑门的省略号。

      他哥没羞没臊地背靠在司小年侧身上,两条腿长长地搁在长板凳上,抱着胳膊脑袋仰躺在人家肩头睡着了。司小年边吃饭还得腾出一只手虚虚地护着他哥。他哥还能掉下去摔成傻子么!

      横桌上突然放上一个大托盘,司小年抬头撩起小内双看去。

      “你俩,”他笑笑,虚虚揽着齐然的手拍了拍,意思是让齐然起身。“怎么现在才吃?”

      周饼见他哥不但不醒还瘠薄拿发顶蹭人家脖子,可要点脸吧!这俩人上学时候可没少霸占成山大学的头条,还想上一回咋地。

      他踢踢齐然脚,对司小年说:“惯的,现在没你他都不睡觉。”这话不是他瞎扯,是事实。他和他哥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只要他爸和爷爷没事,他哥披星戴月也得赶回去陪司小年。

      司小年推开齐然瞎蹭的脑袋,解释道:“他昨晚值班,今天又上了一天。磊哥,你什么时候放假?”

      焦磊坐下前伸手胡撸了一把司小年的发顶,还像从前一样当他是个小孩儿。坐下后将快耷拉到地上的围巾两端放到膝盖上也没摘下,“还有一周体能集训,集训过后我过去,班上有个学生打工,一起带过去。”

      周饼不过大脑地张口就问:“男的女的……”

      焦磊端碗的手一顿:“……男生。”

      司小年轻笑出声,这次就连打盹的齐然都笑了,他比司小年笑的声大,司小年捏了快蒜香羊排塞进他嘴里,咕哝道:“睡你的觉。”

      自从辞职后,司小年一面顾着司进的俩超市,一面自主创业,做起了民宿。装修了姥姥留下的二层小楼——地中海主题民宿。第一年惨淡收场,将将回本不亏。第二年加入有机果蔬采摘、生态鱼塘垂钓、纯天然海滩度假等这些项目。又因为在成山大学做了广告宣传,“校友66折”简直让司小年的民宿生意六到飞起。其后几年成本全部用于扩张,从一间民宿小楼增加到三间民宿小楼。

      从前年起,已经接起了企事业单位的大单,并且与司大年合作接起了婚礼策划。焦磊每到寒暑假都会来帮忙,偶尔还会带几个打零工的学生。

      如今司小年的民宿已经是远近闻名,旺季更是需要提前一年预订。

      齐然睁开一只血丝满布的眼睛狡黠地看看焦磊再看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先打了声招呼:“磊哥。”

      焦磊将四盘小炒分别往周饼和司小年面前推了推,又叮嘱齐然:“注意身体。”

      齐然又闭上眼,语气得意道:“正在养精蓄锐,准备……”

      司小年抬手捂住鸟嘴,提溜起齐然拿起俩人的大衣和围巾,讪讪道:“先走了,晚上过来吃火锅。”他和齐然如今还住在成山大学东门52小区那个一室一厅的鸟窝里,前几年买了下来。俩人都不想搬,窝虽小但回忆满满当当塞了一屋子,舍不得走最后买下来当家了。

      齐然不满地低声反驳司小年:“哪来的时间做火锅?你知不知道咱俩几天没做唔唔唔~~~~”司小年对齐然的没脸没皮简直防不胜防,赶紧捂嘴拖走。

      周饼好不容易从尴尬里爬出来,揶揄道:“诶?不是养精蓄锐了吗?那晚上火锅是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齐然睁开两只血红的眼睛,伸手罩住周饼后脑勺就要往大碗米饭里按,周饼鼻尖都触到米饭粒了,突然脸上罩上来一只大手。

      “哐啷!”

      两只手一前一后夹着一个脑袋按进了米饭碗里。

      周饼蒙的有点幸福!

      他鼻尖抵在焦磊手心,有股浓浓的烟味儿,皮肤干燥温热,手茧挺厚,估计最近集训没少上手示范。

      齐然被焦磊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司小年想笑不敢笑,抓过齐然按在周饼脑袋上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兜里,揶揄焦磊却是对着齐然说的:“以后再想动手,提前给我个眼神儿,傻鸟。”护犊子谁不会,嘁!

      焦磊被司小年揶揄的耳根泛红,无奈地抬起周饼的头,翻手看自己手背上粘的都是米饭。

      周饼一脸嫌弃地撇嘴:“烟味真重!你用烟泡澡了?”他说着放下筷子,抓过焦磊的手把他手背上的米饭一粒粒捏下来填进自己嘴里,边摘米粒边嘟哝:“你这手,真是糙的可以了……”

      齐然看得直咧嘴,边往外走边说:“周饼你还能更恶心点!直接舔得了!”

      周饼无视他哥嘴毒,摘完米粒冲齐然背影呲牙咧嘴做鬼脸,转过头也不看焦磊,推推菜埋头催促道:“快点吃,凉了,我下午还有课。”

      周饼扒了半碗饭进去,旁边的人还没动筷,他感觉嘴里嚼的是心脏,嚼劲还挺好,越嚼跳的越快,越嚼跳的越凶。旁边那两道凝视他的目光就没动过,他快要顶不住了……吃饭求你了,快吃求你了……

      “当!”

      最终还是没顶住那两束目光,败下阵来,周饼将碗一放起身要走。可起了一半又被猛地一拽,拉了回去。两根修长的手指成倍地在他眼前放大,直到耳边的青发茬被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

      焦磊一直盯着指尖的饭粒,好像在思考吃不吃,这个问题他一直思考了一分多钟。

      周饼抽了抽被攥紧的手腕。他垂眼盯着面前狼藉的空碗,焦磊垂眸盯着指腹上托起的米粒——估计是齐然按他脑袋时粘在鬓发上的。

      时间凝固,滴落如琥珀。

      许多年后,想到这一天,周饼问焦磊当时在想什么,焦磊惜字如金道“想你为什么不看我。”

      泪,笑着流和哭着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痛彻心扉。

      静默通常有两种解读,一是默许,二是默拒。

      周饼聪明反被聪明误地怀抱第二种,揩掉眼尾的湿润去上课了。

      ……

      这年的初雪连着下了一整夜一白天,鹅毛大雪,飞飞扬扬,自由自在。

      “这人到底等哪位小姐姐?小姐姐太瘠薄有面子了吧!”周饼室友跑到窗边看完又跑回来嘚啵。

      “系花中午让饼爷给弄哭了,这会儿不知道躲在哪儿嘤嘤嘤,不会在等系花吧。”有人插话说。

      周饼全没听见,因为带着耳机音乐震耳欲聋,他现在特别需要躁动的氛围,否则一安静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没一处有温度的皮肤。

      他失魂落魄地摸了摸鼻尖,贪婪地嗅了嗅摸过鼻尖的指腹,他想他他妈就是个疯子!等个屁!那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逼!

      心里骂完,想到那张万年不化的脸,顿时颓了,眼睛一眯觉得自己没出息的人神共愤。

      室友拍拍周饼:“怎么又趴下了,是不是发烧了?”

      周饼心道,你丫才发骚了!呸,发烧了!

      上完后半节课,天已经黑了,起了大风,屋外狂风呜鸣叫的瘆人。

      周饼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耷拉着脑袋穿过长长地走廊,脚步拖拖沓沓,耳机一个塞着一个垂着,书包肩带一个攥着一个垂着,羽绒服大敞四开,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颓”。

      飘到一楼,有个女生匆匆往外跑,撞了他一下,一个不到160的娇小女生撞得他一个186的男生趔趄的差点趴地上。

      女生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是扶还是不扶。

      周饼撩眼皮歉意地笑笑,抬下巴指指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男生怀里抱着一件大衣。

      “等你的?”

      “嗯,对……”

      “我没事,没站稳,走吧。”

      女生同样回以歉意的微笑,跑向门外的男生。等在门外的男生撑开怀里的大衣兜头裹住娇小的女生,搂着裹成粽子的女生匆匆走了。

      风再大,雪再大,天再黑,有人等你……周饼自嘲地一笑,喃喃自语:“真他妈幸福。”

      推门出去,夜漆黑,雪片如刀,狂风吹的人站都站不稳。

      大敞四开的羽绒服外套没一会儿就吹的露了两肩,薄薄的羊毛衫简直比单层的卫生纸还薄,周饼挺好奇怎么没感觉多冷呢?

      看来他马上能立地成佛了,现在温度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

      脚步虚浮地飘下台阶,飘向校园中轴路,隐约看见正对面的树下立着一个人,高高大大,一身白。

      看清树下的人,周饼的心脏顷刻间碎成雪片,哗啦啦随狂风吹的一点渣不剩,血腥味满口。这才是雪人,当之无愧的雪人。脚下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肩上、头上的积雪都有一掌的厚度,看来很久没挪过步子了。

      周饼大步走过去,怒火冲天,将书包“砰!”地砸在焦磊脚下,雪沫四起,两人中间顿时飞起了一道屏障。

      “你在这做什么?!”周饼拼命压下内眼角拧着眉头,他怕,非常怕稍稍睁大一点点眼睛,眼泪就能夺眶而出。

      焦磊好像冻成了一座人形雕塑,没有温度,没有情感,甚至没有肢体语言,如果不是那对儿看见周饼后痴痴的目光,周饼会即刻宣布“此人已挂!”。

      “你在折磨我吗?!”他狠狠戳着自己心口质问。

      “啊?!”声嘶力竭的一声叱咤。

      “需要我彻底消失吗?不许纠缠对不对?!不见你、不想你、不喜欢你可以了吗?!有多远滚多远对吗?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你说我就照做!”话到最后变成了凄厉的恳求——只要你想,全部答应你!

      字字锋利如剑,出口时先划破了周饼的唇,飘过焦磊耳畔刺破了他的皮。

      两个人,一个面如泥塑眼如明灯,一个狰狞可怖眼底血红。

      焦磊于他,就像一个在无边黑夜里葬送了唯一亲人又在茫茫风雪中走失的孩子。这个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的孩子天南海北地流浪,不曾停歇,直至遇见了他。可这个孩子全部的勇气都在“葬送”和“走失”中耗光了,于是远远地尾随着他,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生怕一脚不慎又是万劫不复的“葬送”和“走失”。

      狂风呜鸣,大雪纷飞,泪落成冰。

      焦磊:“还要我么?”

      一句话,冰消雪融,狂风骤停。

      周饼:“要!”

      ……

      两年后。

      神神道道的语文老师下课后直奔家里,进屋就见某大只坐在沙发上全情投入地看第八遍复联三。

      这大概就是焦磊的脾性,长情到让周饼好气又窃喜。

      他现在是二中高一的教师,职业他很喜欢。当时可供选择的学校有几所,他还是选择了二中。他和焦磊在二中有太多回忆,不论好的还是坏的。焦磊的回忆里肯定不止有他,可他的回忆里只有焦磊。

      所以值得。

      “别看了焦老师,先给我煮两包面。”周饼进屋看见人就催。

      焦磊暂停他的复联三,在周饼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经过他身边时在他胸前拧了一下。

      周饼捂着胸佯装惨叫:“嗷嗷嗷~~~~”嗷完了又提醒:“蛋!蛋!别忘了加两颗蛋!”

      还没走到厨房的焦磊大步返回,停在周饼一旁,兜住他后脑勺,力气齐大的将周饼的脸贴向自己裤链前,一本正经地浪:“等不及先吃它俩。”

      周饼一直觉得焦磊属于爷们中的战斗机,就现在这个爷们啷叽的熊样能让他一秒血槽清空,贫血致死。

      他保持九十度鞠躬姿势,快速地拉开鼻尖顶着的裤链,在焦磊来不及后撤屁股时,“嗷呜”一口咬住,一击致命。

      半分钟后战斗结束,周饼完胜,哼着歌在浴室洗澡,焦磊在厨房捂着自己被咬的蛋,正往锅里磕生鸡蛋。

      看起来其乐融融,也只是看起来。

      呼噜噜吃了两包面,两颗鸡蛋,外加一兜爱心小油菜和一根火腿。整锅面下肚,周饼心满意足地捧着三个月大的孕肚往看复联三的焦磊身上一歪,呲着牙问:“有菜叶吗?”

      焦磊没看,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问:“吃完了?”

      “嗯……煮多了,几斤菜?全放进去也不怕撑死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周饼心理美滋滋地嘻嘻嘻嘻。

      焦磊垂眼扫人,电视麻利关上,茶几抽屉里摸了几样东西扔到沙发上。

      周饼听声一看,吓得“嗷”一嗓子,火箭炮似的蹿向门口。

      焦磊三步没迈完,逮住人夹在腋下往回走,“回回往外跑,你有没有点新路线图。”

      周饼嘻嘻笑:“我那不是怕你抓不着我嘛。”

      “吃了我的小油菜,今晚就是我的菜了。”

      “好您嘞,随便焦老师清蒸红烧还是爆炒。”

      “都不喜欢,我喜欢两面煎糊的。”

      “……”行,你牛逼你赢了。

      ——番外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到这里终了。
    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舒服点。
    嘻嘻,顺便安利一下唧几的连载文《妖城官宣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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