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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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听话的朝砚这次却明显的顿了顿，眉眼间的笑意慢慢退去，朝砚犹豫了，“一定要出去吗？”
他侧头看向窗外被金黄阳光铺满的巷道，垂下了眼睫，他知道这一天终有一天会到来，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是他太沉浸其中了吗？在蜜罐子里待久了。
“朝砚？”零柒许久见朝砚没有出声，戳了戳他的手指。
“朝砚不想出去吗？”小小的人偶歪头看他。再冷硬的心都会在她的目光下软成一滩水。
“……嗯。”朝砚抱着她，很久应了一声。
“为，为什么啊？”零柒打了个磕，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朝砚沉默了，“那你为什么想要出去呢？”他问她。
“因为我没有出去过啊！”小人偶挺直了腰板，相当的理直气壮。
“我还想买东西呢，”小人偶对朝砚谄媚的笑了笑，扯着他的袖子，“朝砚~你会给我买的吧？”
朝砚睫毛动了动，“你想买什么？”
“很多呢！”说到想买的东西，小人偶兴奋起来，她在他的手心里蹦蹦跳跳的比划，“我想买南洋种的木槿花种子，还要把小玫瑰种在花盆里，还有还有藤藤花，种在阳台上，一定好漂亮的！”
“都怪朝砚呢！”小人偶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朝砚。
那些失落的焦躁的像是轻飘飘的云，都被她戳的烟消云散了，现在他只想看着她小娇蛮的模样听她的指责，“为什么都怪我？”他提出疑问。
“家里都光秃秃的啊，我的小房子都有小花园，可是朝砚……”小人偶的声音低落下去，“朝砚以前，都没有好好的生活呢。”
“都怪朝砚！”她心疼了。
朝砚耳畔仿佛传来什么破冰的声音，淅淅沥沥的，然后一簇小小的，稚嫩的芽冒了出来，朝砚抱紧了小人偶，那是他的小蜜糖呢。
“是，都怪我。”他顺从的接下了她的指责，低哑的声音颤巍巍的诉说着内心的不平静。
她刚刚说‘家’。
不是她的小房子，而是有他的大房子。
“好，我们出去。”他同意了，在知道她为什么想要出去之后。
“你同意了吗？”小人偶的眸子亮起，“真的吗朝砚！”她欢呼，雀跃的在他的拇指上亲了一口。
“朝砚，你真好，我好喜欢朝砚！”蜜糖的话语也像是一层层糖浆，将他裹得密不透风，呼吸困难，却甘之如饴。
他始终没有办法拒绝她。
朝砚看着在小房子里挑衣服的忙碌身影，抿唇笑了。
“朝砚，朝砚，都怪朝砚，我的裙子都好漂亮，完全不知道怎么选呢！”小人偶苦恼的在衣柜面前犹豫，好不容易取出了一件，接着又是一件……床上已经放了三件了。
是是是，都怪我。朝砚乐意的接下她的抱怨，都是可爱的抱怨。
最后选了一条绛红色的吊带薄纱裙，蝴蝶骨处绑着两个大大的蝴蝶结，零柒换好了裙子后看着毫无动静的朝砚，“朝砚，你也要换衣服啊，外面暖暖的，穿毛衣会热的！”
她真的像个小妻子一样，因为要和心爱的丈夫出去约会，风风火火的，甚至还会因为丈夫的拖拉而着急。
“不急，我先帮你把头发重新绑好，”朝砚手中是两条绒面缎带，手指灵巧的为小人偶的长发系好蝴蝶结，然后取来了一个银质的小发箍戴在她的头上。
“可是我急嘛，我想快些和朝砚约会啊，”她摸了摸小发箍，语气软和了许多。
约，约会？
出去怎么就变成约会了呢？
朝砚耳根红红的傻站在衣柜前，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朝砚，穿这个！”小人偶坐在朝砚的肩膀上指点江山。
“朝砚好好看呢！”她用脸在他脸上蹭蹭，特别骄傲地说。
好看吗？
朝砚看着穿衣镜里的那个人，和他一样的五官，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眉眼之间有掩盖不住而流露出的幸福，面色是过去难以寻觅的红润与健康。
那是他？
那是他。
朝砚还想细看，就被零柒娇软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朝砚朝砚！我们可以去约会了吗？”
朝砚脸一红，不是健康的红，而是羞赧的红。他睨了一眼小人偶，‘只是’去买东西而已，怎么就是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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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街上还有太阳，树影子斜斜卧在太阳影子里。风拂在脸上，清劲而脆爽。
朝砚走的不快，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小人偶很喜欢，于是他们在广场上看了十分钟的鸽子。
小人偶由于体型的原因有些怕，但是又想和鸽子一起玩儿，她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会依赖的抱着他的手指，朝砚看着她，有一种诗意的宁静感。
她看见什么都是稀奇的，会悄悄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对他说话。比如：
在看见橱窗里摆放的玩偶娃娃时，她会充满骄傲的对他嘀咕，“朝砚，你看，她们没有我漂亮！”
“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能比你漂亮吗？”也不看看是谁创造出来的，朝砚顿时和她一样，尾巴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朝砚最棒了！”她从来不吝惜那些夸奖的词语，就像他从来不吝啬给她最好的一切。
再比如，她喜欢兔子，在他的掩护下偷偷摸了好几下，最后很可惜的对他说，“朝砚，我想要兔子玩偶。肚子软软的那样的好不好？”
回去就缝一个。肚子里多塞些棉花就好了。
“朝砚朝砚，”他多喜欢听她唤他的声音，从她的嘴巴里吐露出的他的名字仿佛裹了一层洁白晶莹的糖霜，“朝砚，他们的头发卷卷的，我卷发会不会也很好看呢？”
朝砚摸了摸她的假发，“会。”她什么发型都会很好看。
“对啊对啊，因为我是朝砚造出来的，”她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蝴蝶结朝他眯眼笑。
“朝砚，你的头发长了些呢，”小人偶抓住他耳边一缕亚麻色的发丝，“朝砚，我们去修剪一下好不好？”
朝砚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
零柒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被他抱着，没有做人偶不该做的事，当然，在围布底下悄悄按压着朝砚的指腹不算。
朝砚能感受到小人偶抱着自己的手指摩挲着她微凉的脸，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自己的头发会被剪成什么样上，全都被小人偶不断的小动作给占据了全部的心神。
最后，
“朝砚好好看呢！”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和赞叹，朝砚过去从没在意过自己的外貌，但是现在他却很高兴自己的脸好看。
是的，就是这么的肤浅。
“朝砚，你看太阳，”她坐在他的肩上，伸手指着天边那段残阳，苍茫暮色疾疾于半空合拢，那一刹那的，迟重的金色。
“漂亮吗？”
“漂亮。”
“超漂亮的呢！”
两人在原地驻留了十多分钟，最后零柒终于想起了她一直想要的种子。于是急急忙忙找寻着不知道开在哪儿的花店。
“朝砚，想要什么都给我买吗？”小人偶在花坊门口小声嘀咕道。
“嗯。”
“要奶牛小花盆也可以吗？”
“要几个？”
“朝砚最好了！”
小花坊的门口就摆放了许多簇干花，满天星般的小花朵，橱窗内一簇一簇耐干的玫瑰恣肆着娇红，走进这扇玻璃门，像是走进了泰戈尔的诗，牡丹亭的姹紫嫣红里。
一盆盆蓝紫相间的绣球花宛若身着十二单衣的和服少女，在阑干上绸缪难解的紫藤，开着串串浅紫的细碎花朵。宛若一只花魇的洋红蟹爪兰。还有小人偶一直想要的南洋种木槿花。
零柒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朝砚！”这里是天堂吗？
朝砚转头四处看了看，“要不直接买花吧？”他怕小人偶种不出来失望。
“可以都买吗？”还是想试着种一种。
“好。”
于是买了两盆绣球花，一盆宝蓝的，一盆绛紫的，都像是粒粒宝石镶成团的艺术品。两丛纤丽的英国玫瑰，一丛紫藤，还有盆小太阳似的木槿花。还有几袋种子和造型可爱的小花盆。
优质服务，送货上门。
吃完晚餐后，朝砚一手抱着小人偶，一手举着在零柒要求下买的香草冰淇淋。
“啊，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吃到呢。”零柒感叹道，毫不掩饰自己对朝砚的艳羡之意。
闻言眼中染上瑰丽的笑意，朝砚咬下一口冰淇淋，“我帮你吃。”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零柒的下巴。
“好吃吗？是不是很甜？”她渴望的望着他。
“很甜。”却没你甜。朝砚笑而不语。
“朝砚朝砚！”零柒的目光一顿，而后拉着他的袖子唤他，“我们去看电影吧！”她指着墙上贴着的宣传海报。双眸亮晶晶的。
原本想回家的朝砚，“……”
“约会啊，电影院。”
原本想要拒绝的朝砚，“……”
脸红了。
于是抱着小桶爆米花的朝砚走进了他从来没有进去过的电影院，笨拙的买票，笨拙的找到座位用手按了按才坐下，一开始在黑暗中的惶惶不安都被焦糖味给驱散了。
放映厅里也没多少人，朝砚选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没有其他人，朝砚在爆米花桶里选了一个给小人偶抱着。
给她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哎哟，好气啊！
“可惜没有恐怖片上映呢，”零柒一脸惋惜。
朝砚浑身一僵，他虽然没来过电影院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恐怖片是个什么东西，“蜜糖你喜欢恐怖片？”
“不是啊，”抱着爆米花深深吸了口气的零柒回答，“我只是看攻略上说约会看电影，恐怖片是最佳选项。”
呼，朝砚不着痕迹吐出一口气，僵直的肌肉放松下来，“攻略上并不完全是对的。”
“诶？”小人偶歪了歪头，好一个天真无邪，“那攻略上说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接吻也不对吗？”
咳咳咳！黑暗中朝砚胀红的脸温度灼灼逼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肯定是刚才花粉过敏了，揽着小人偶的那只手，从指尖泛开一阵酥麻，那电流仿若翻滚在血液之中，逐渐接上他的脑神经，从脊椎蔓延到全身。
“不，不对。”他用低哑的声音否决了零柒的攻略。
“噢，书上写的也不对嘛，”人偶困惑的耸了耸肩，专专心心的看电影了。
朝砚也想好好看电影的，是真的想好好看电影。
想的太好了。
“朝砚！”小人偶指着大银幕，上面的男女正在缠绵的亲吻，“朝砚！所以书上说的其实是电影吗？”
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接吻。
朝砚咬牙，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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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开心！”小人偶坐在朝砚的肩膀上，小脑袋靠在他的耳朵上，“和朝砚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我也是，有了你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走在月光下的朝砚翘了翘唇角。
墨灰的天，几点疏星，影影绰绰有个月亮，清清森森冷冷。
“朝砚，你看，我有影子呢！”她像个永远燃烧的小太阳，精力充沛，活泼好动。
朝砚低头看去，被拉长的他的影子上粘了个小小的影子。
一搭黑，和一搭黑。两团无法分割的黑。
“朝砚朝砚，我们回家了！”在门锁被打开的瞬间，零柒甜软的声音响起。
是的，我们回家了。
朝砚面色比月光柔和。
“朝砚，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呢？”临睡前，零柒穿着奶白的宫廷式睡裙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问道。
耳边是钟表滴答的声音，但是朝砚知道，他的小蜜糖在等他。
“蜜糖，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你会不会离开呢？”
“不会啊，这里有朝砚啊。”零柒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怕，你不会回来了。”黑夜中朝砚明亮的冷绿双眸看着有些森然。
“怎么会呢，这里是家啊。”
“蜜糖，这里不温暖，……”朝砚的声音逐渐染上几分困意。
“没关系，我们一起让它温暖起来。”
“晚安哟朝砚。”
“晚…安…”蜜糖。
青年沉沉睡去，而在零柒的面前缓缓浮现了一个透明面板。
007系统任务已激活。
任务一：带朝砚出门。
任务进度：已完成。
任务二：尚未激活。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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