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时光有你》花千里

30、第三十章

　　晚上回家一个人吃饭，刚吃两口，抬头看着对面饭桌空空如也。没有齐耀帆陪我吃晚饭，心里失落极了。
　　我们家的饭桌很小，四四方方的，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对面，很近的距离。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看着我吃，还会时不时的替我夹菜，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今晚他不在家，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饭就把饭碗放下了。
　　写完作业也没什么心思复习功课，索性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从头按到尾又从尾按到头。
　　完了！我连电视都看不下去了。
　　心里突然烦躁的要死。看着沙发旁边的位置空空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因为每天齐耀帆都会陪着我一起看会电视的，但他不会看这种无聊的剧情，他都是拿起今天的报纸看新闻。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看报纸呢？看电视上的新闻不好吗？”
　　齐耀帆笑笑，说：“看报纸是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
　　我心里想着，难道看电视就不是在享受生活吗？
　　不知何时我在生活上已经离不开他了，他不在的日子我会想他，担心他。我有时问自己，这是爱吗？
　　爱吗？
　　不知道，真不知道，对他没有爱一个人的那种感觉，有时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而已。
　　也可能有点喜欢的吧，比如今晚他不在家，我会担心他，会想着他。他有没有多喝酒？饭吃好了没？
　　不知不觉想了这么多。电视里还在演着无聊的剧情，抬眼看了眼时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心里为他担忧着，他是不是喝多了？
　　他的胃才刚好，不能喝酒的，可是公司员工聚餐，怎么可能不喝酒？
　　心里烦躁极了，连电视的声音都成了一种噪音，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屋里瞬间安静了，安静的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寂静的屋子显得大多了，也空了不少，以前齐耀帆还跟我说这房子有点小，想换一个大一点的。我拒绝了，一百平的房子足够两个人住了。
　　房子虽小，但胜在温馨。
　　他不在家的日子，我是这么的想他。
　　又待了一会儿后，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回屋动作迅速的穿上衣服，然后夺门而出去找他。我知道他们聚会的地点，吃饭KTV一条龙服务。
　　打车到了地方后，刚下车就看见公司的员工们纷纷从娱乐场所走了出来，其中有一半以上全都是摇晃着身姿，看样子今晚尽兴喝了不少啊。
　　不知为什么，不想让他的员工看见我的存在，所以下车后我就躲到了路边的一颗大树后。
　　我像个贼一样，双手扶着大树探着脑袋寻找齐耀帆的身影，可奇怪的是都这么久了，连他的员工们都全部走光了，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难道他已经回家了？我和他错过了？
　　我低头寻思着他应该回家了吧，要不然这么半天他早该出来了。心里这么想着，得赶紧回家了，要不然他回家后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转身刚要走，抬头不经意间竟看到了吴秘书……和酩酊大醉的齐耀帆。
　　原来他们在一起。
　　吴秘书没喝醉，可齐耀帆喝醉了。吴秘书的胳膊掺着他的胳膊，他全身的重量基本上全都压在了吴秘书身上。眼看吴秘书已累的快要栽倒，谁知齐耀帆也快要摔倒。
　　我一看情况不妙，刚想上前解救他两，谁知两人竟搂抱在一起，虽然这个动作是吴秘书怕他摔倒才不得不用身体支撑着他的。可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更让我不是滋味的事情在后面呢，这个吴秘书不但不放开他，反而把自己的唇献了出去。
　　齐耀帆醉的没有反应，只有吴秘书一个人在表演。
　　这个吴秘书长相好，身材好，一看就是非常知性的女人。可她这一点不好，喜欢偷，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不轨的事情来。
　　我就这样站在一颗大树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移不动脚步，就像被人施了法无法动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感觉心里堵堵的，闷闷的，好像上不来气的那种感觉。
　　我的心里明明不是滋味，可看到这一幕心里竟还在感叹着：她好会吻啊！
　　趁着齐耀帆醉死的空挡上，吴秘书肆无忌惮的做着不轨的事情来。等到一吻结束后，我看见吴秘书的脸上竟露出甜蜜加满足的笑容来，在这一刻我知道了——她喜欢他。
　　吴秘书喜欢齐耀帆。
　　其实也不难理解，齐耀帆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吴秘书每天都待在他身材工作，心难免会对他沉沦。
　　齐耀帆心里有我，吴秘书这是知道的，不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时她才知道的，其实以前她就知道，因为齐耀帆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我的照片。
　　我不想让吴秘书送他回家，也不想让她进入我的家门，何况现在我在这里。
　　此时吴秘书正扶着齐耀帆艰难的向路边走来，应该是打车来的。
　　站在路边的我近水楼台先一步打到车，然后对司机说等一会儿，在转身小跑到两人身前。
　　“我来吧，吴秘书。”说着就把齐耀帆的胳膊从她手里抢过来。
　　吴秘书见我表情瞬间愣住，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唇角的口红也花掉了。平时工作中都侃侃而谈的她瞬间变得口吃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吴秘书表情尴尬的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她应该怀疑自己刚才的行为应该被我看见了。
　　所以人真不应该犯错，否则做贼心虚。
　　我对她笑了下，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道旁边的出租车：“诺，刚来的。”
　　吴秘书尴尬一笑：“真巧啊，刚来就接到齐总了。说话时她的眼睛一直不敢看着我，紧张的直搓手。
　　吴秘书应该从来没像这般窘迫过吧！
　　这时司机师傅会来事，看见我一个女孩怕扶不动一个大男人，直接下车把齐耀帆掺进了车里，我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
　　我和吴秘书一同走到车门边，我看着她笑着说：“吴秘书要不要一起，这半夜的可不好打车了，在说你一个漂亮女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吴秘书似乎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四周，这地方半夜三更确实荒凉了些，“好……好吧。”
　　哎！她竟还在紧张着，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吧。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起坐上了车，吴秘书坐在副驾驶座位，我和齐耀帆坐在车后面。
　　“吴秘书家住哪里啊？先送你吧。”刚上车后我问她。
　　吴秘书似乎有些犹豫：“还是先送你和齐总吧，要不然先送我的话没人帮你搀扶齐总了，你一个小姑娘是扶不动的。”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我还偏偏不如她的意。不知怎么，我就是对吴秘书喜欢不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
　　我笑着拒绝她：“没关系的，吴秘书，还是先送你吧，等我到家门口时，门卫室的保安都会帮我的。再说这些日子你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辛苦了，今天又玩的这么晚，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秘书见我如此执着，如意算盘钟落空，认命的对司机报出了自家的地址。
　　我在心里哼哼着，才不会让你有机会进我的家门呢。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吴秘书壮似累了，一直靠在车座后背上闭目休息。齐耀帆靠在我的肩膀上，就跟死猪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我在心里生他的气，并不是因为吴秘书亲吻他，而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胃才刚刚好就出去喝酒，而且还喝的这么多……我真是气死他了。
　　可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又舍不得生他的气了，又有谁愿意喝这么多的酒啊？他还不是为了工作嘛，我在心里为他辩解着。
　　伸手关上车窗，怕有风吹进来吹到他。回过手来摸着他的脸，熟睡的面容像个安静的天使一样，看着这样的他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吴秘书的家住的很近，只有十多分钟的距离就到了。也是因为半夜路上没什么车的原因，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的。
　　吴秘书刚要掏钱，这时我出声说：“吴秘书，不用你给了，一起算吧，要不然明天早上跟耀帆说是你给的钱，他会生气的，就当公司给你报销了。”
　　吴秘书停下掏钱的动作，犹豫的说：“好吧。”然后回头冲我一笑，“那谢谢你了。”
　　她今晚总是犹犹豫豫的啊！
　　我同样回以一笑：“不客气，应该的。”
　　吴秘书下车时，我摇下车窗看着她。吴秘书礼貌的跟我打招呼：“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好的，你也是。”我顿了顿，又说，“吴秘书，其实我想跟你说……你的唇角花掉了。”
　　吴秘书的面容瞬间扭曲，像惊到了一般，赶紧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能这么说她就能猜到了刚才的事情被我看见了。
　　“再见。”我说完这句话摇上车窗，把她的脸隔绝之外，我真是一分一秒钟都不想在看见她。
　　此时出租车正往家的方向行驶着，想着刚才跟吴秘书的对话，心里突然有些懊恼的情绪出现，刚才为什么要拆穿她呢？这样说明摆着就是不给人家面子，嘴上说的是痛快了，就是想让人家出糗，可以后再见面该怎么面对人家呢？
　　算了，反正不该说的也说完了。本来就是她先不对的啊。
　　我就是打抱不平而已。
　　直到多年后再回想这件事情，了然一笑，这明摆着就是在吃醋嘛，只是当时还不明白对他的感情而已。
　　到地方后，我把车钱递给司机，并道了声谢。司机师傅还好心的说帮我把齐耀帆扶进屋，我谢绝了这份好意，用手指了指门卫室的保安，司机师傅了然的笑笑。
　　跟我预想的一样，门卫室的保安见我扶着酩酊大醉的齐耀帆后，直接跑出来两个人帮我把他背到屋里的沙发上。我连声道谢，保安们笑笑走出了屋子。
　　等送走了保安，剩下来就是我的事了。我从来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跟他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还从没有喝醉酒过，每天都是按时接我放学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去卫生间里打盆水，又拿了条毛巾，然后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擦洗身子。他喝的可真多，我这么折腾他他都一点意识也没有。先给他擦擦脸，这时目光看向他的嘴唇，上面还有浅浅的口红的痕迹，这是吴秘书留下来的。想着刚才吴秘书是如何的亲吻他的，心里突然就像往外冒火一般，擦着他唇的力道变得狠劲了一些，就好像这样能把刚才的痕迹擦没一样。
　　可能力道大了些，齐耀帆眉头一皱，我赶紧换了温柔点的动作。
　　齐耀帆的个子高，腿也修长，而且还健硕。
　　暂且摒弃脑子里的这些意淫，给他收拾完了该把他扶回房间了，在晾一会儿估计明天该感冒了。抬眼看了眼时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已经这么晚了，还好明天双休不用上学。
　　其实我应该学着尝试着去接受他。以前是过不去那个养父的坎，直觉得这种感情很恶心。可现在我竟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了，也可能小时候从来到这个家起，我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爸爸过。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和他相处，将来也会慢慢的去接受他吧。
　　我的一点点施舍对他都是一种恩赐。虽然我不这么想，但他是这样想的。
　　原来他的爱如此卑微。
　　尽管起初是他把我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可是他爱的小心翼翼。怕我反感他，每次接触都是小心的试探我，看我没反感情绪之后，他才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闭着眼睛想着和他接触的点点滴滴，有太多太多了，原来我的生命里只有他。
　　想到这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有他在我是那么的安心。
　　折腾了大半宿，眼看累的快要睡着，赶紧伸手推开他，到底是一个男人的重量，我怕在不起来会被他给压死的。替他盖好被子，我就回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不，已经不早了，是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我才睡醒，是被齐耀帆给叫醒的。
　　我睡觉时从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齐耀帆每次进我房间都是自由的进出，今天也不例外。
　　齐耀帆坐在我床边，伸手拍拍我的脸：“小新，醒醒。”
　　听到有人唤我，慢慢的睁开睡眼，想起来，可是怎么这么困啊？真不想起啊！脑子里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转头猛地看着齐耀帆，他已经没有了昨晚喝醉酒的痕迹，和往常一样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问他：“几点了？”
　　齐耀帆笑着说：“已经快吃午饭了。”
　　我一下子惊的坐起身，那速度就好像弹簧一样：“什么？快要中午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在嘴边，轻声说：“阿姨还没走，你小点声说话。”
　　我看了眼门的方向，对他说：“那等阿姨走了我在出去。你叫我。”
　　“嗯。”他点头，然后坐起身走了出去。
　　坐在饭桌前看着桌子上诱人的饭菜，食欲大振，早餐没吃真是饿坏了，也不管什么形象开始大吃特吃。
　　齐耀帆笑着说：“慢点吃，我又不会和你抢。”说完替我夹了菜。
　　此时已多不出来嘴和他说话，继续享受美味。
　　其实想想也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口吃嘛！
　　大快朵颐后，又喝了一杯水。
　　齐耀帆早已吃完，看我如此样子，笑着摇摇头：“小新，你可真好养活。”
　　从嘴里哼了一声，开始收拾桌子。
　　洗碗的时候，齐耀帆走到我旁边，问我：“小新，昨晚……是你给我脱的衣服吗？”
　　我手里的活没停，转头看着他说：“我不仅给你脱了衣服，我还给你脱裤子了呢。”然后低头继续洗碗。
　　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估计肯定是不好意思的吧。
　　洗完碗后，转过身吓了一跳：“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刚才还以为他会不好意思的走开呢，谁知他竟一直站在我身后。
　　齐耀帆伸手把我圈在身前，心疼的说：“我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这么重你还这么尽力的照顾我。辛苦了，宝贝。”顿了顿，他问，“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我去接的你。”我说。
　　“你接的我？”
　　我点头：“嗯，昨晚看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不放心才去看看你的，就把你接回来的。”
　　“那——”
　　“到了家门口后，是门卫保安帮我把你背回屋的，我只是把你扶到了床上。”我解释道。
　　齐耀帆双手摸着我的脸，又心疼的重复一遍：“辛苦了，宝贝。”
　　我看着他：“耀帆，你以后能别喝那么醉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有你的胃才刚好。”
　　齐耀帆叹口气：“小新，昨晚在员工面前不得不多喝点，以敬这么多天他们的辛苦付出。”他的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小新，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在喝这么多了？”
　　“真的？”
　　“真的。”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