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时光有你》花千里

23、第二十三章

　　一路上齐耀帆都目视前方的开车，看都不看我一眼，要知道，以前他开车时我如果坐在他旁边，他都会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并带着微笑。每当这时我都会胆战心惊的提醒他：“开车时不要溜号，会没命的。”而他总是笑笑不说话。
　　而现在的他明显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脸色臭臭的。我也不敢说话，就一直盯着脚底下，这样的氛围简直是种煎熬，好在咖啡店离家不远，十多分钟后就到家了。
　　齐耀帆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的专属车位，车停好后，动作利索的拔掉钥匙，打开车门理都没理我就径直朝电梯口走去。我看着怒气冲冲的他，赶紧下车紧跟其后。
　　他头也没回，按下手里的车钥匙，锁上车门。
　　刚进家门，阿姨见我和他一同回来，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这么巧啊，小新居然跟齐先生一块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等我把菜端上桌就可以开饭了。”
　　我笑着点头：“辛苦了，阿姨。”然后阿姨就去厨房里端菜去了。
　　齐耀帆刚到屋一句话都没说，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出神，我猜测他肯定是在想该怎么惩罚我的吧，想到这里我不仅冒冷汗。
　　我也不敢出声打扰这尊大神，摸摸鼻子悻悻然就回到房间去换衣服，然后又走到卫生间里洗把脸，把自己收拾清爽后来到客厅。
　　只见齐耀帆还在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阿姨把饭菜上齐后就道别先走了，又问我晚上想吃什么，等她做晚饭来之前好去菜市场买回来。我笑着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吃什么。阿姨笑着夸奖我，说我好养活。我送她到门口，又互相道了个别这才关上门。
　　等门关上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面愁容的想，屋里的那尊大神一会儿该怎么面对呢？
　　所以人不应该犯错。虽然我不认为找兼职就是犯错，可在他眼里只要是他不同意的事情如果我做了就是犯错。齐耀帆说过，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可这后果是什么……我突然想到刚旅游回来的那天，他为我……
　　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无论他怎么生气都要面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身子刚转过去，就被一股力量抵到门上，齐耀帆双手穿过我腋下把我提了起来。他个子很高，这下我与他视线平行了。
　　我楞楞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脚底离地的瞬间，下意识的反应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和他的距离只有几公分，我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声，还有他那双看似深渊的眼睛。
　　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我不敢在与他直视，我怕自己掉进他这双深渊的眼睛里。
　　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齐耀帆一直盯着我看，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过了很久之后，他说了第一句话：“小新，你不乖了。”他没有咆哮着对我说，也没有充满怒气，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在这个家他就是天，他说什么是什么，我只有臣服的份。
　　齐耀帆叹口气：“小新，我不让你出去打工，就是不想你太累太辛苦，我有足够的能力来养活你。你只需要每天无忧无虑像个公主一样生活就好，你要知道，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摆在你面前……”
　　齐耀帆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说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养活我。这时我又想到刚才在咖啡店里看他那么认真的在工作，想到他为了让我们过好生活是多么的努力挣钱。
　　我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是没有睡好的缘故。对了，昨夜我起床上卫生间时，看到他房间门缝中有光透露出来，当时看了眼时间已是半夜十分，那时他还在工作，应该是准备今天和李总洽谈的工作内容。我本想敲门让他休息的，可是他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我才作罢。
　　想到这里，连我都没想到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流了下来，热热液体顺着脸颊落到了他的衬衫上，衬衫顿时淹湿一片。
　　一颗，两颗，三颗……不知多少眼泪，全部落在了他的衬衫上，洁白的衬衫此时已经一大片水渍。
　　齐耀帆见我哭的一瞬间，讶异的说：“你怎么哭了，我这还没怎么你呢，也没有凶你，也没有冲你喊。”他看我哭的眼泪越来越多，终于有了惊慌失措的感觉，“小新，别哭了，别哭了。”
　　我用手抹去眼泪，双手抚着他的面颊，说：“耀帆，你辛苦了。”
　　他好像没听清，又或者是听清了觉得我怎么会说出这句话，表情讶然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辛苦了。”这次的声音略显提高，保证他能听清。
　　齐耀帆诧异的问：“小新，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个呢？什么我辛苦了？”
　　“你为了养活我们大家这么努力的赚钱，所以辛苦了。”
　　齐耀帆听明白后，笑了下：“这有什么辛苦的，挣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养家天经地义。”
　　“可是你昨晚又熬夜了，而且你经常熬夜。”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
　　“我昨晚上卫生间看见你屋的灯还在亮着。”我解释道。
　　我挺心疼他的，他没有父母，而且是平凡出身，但有一身才气，所以他的岳父才会看上他，并且把公司和女儿全部托付给他的。
　　只是事与愿违，他和他老婆的感情并不好。
　　虽然他事业上很成功，但他是孤独的，没有人疼。他最在意的人是我，可我是如此的抗拒着他。
　　我看着他说：“耀帆，以后能不能别那么辛苦了，大不了钱少赚一点。”
　　齐耀帆笑了：“小新呐，哪有人还嫌钱挣得多啊？”然后他又离我近了一些，抵着我的额头，轻轻的呼着气：“小新，你这是在心疼我吗？”暧昧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躲又躲不掉。
　　我不想说出什么违心的话来，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因为这种滋味我感受过。所以我说出了他想听到的回答：“是的，耀帆，我很心疼你，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像以前那样辛苦了。”
　　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谢谢你，小新，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我有你，所以我不是孤独的。”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说，“所以你千万别离开我，永远都陪着我。”
　　然后他又睁开眼，问道：“能答应我吗？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别无选择，也不知道是认命还是真实想法，点点头：“嗯。”
　　“说你永远不离开我？”他强调。
　　我小声嘀咕：“以前不是说过嘛。”
　　“不行，在说一遍，我想听。”
　　他还真是执着。
　　我笑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对他好一点吧，哪怕是骗他呢！
　　因为我很舍不得让他孤单。
　　齐耀帆满意一笑，突然嘴唇像前倾，那架势又要吻我。
　　我偏头迅速躲过，他也不生气，笑着商量我：“小新，就一下。”
　　我抵死不从，看着他说：“你先放我下来。”
　　“先亲一下。”
　　我不满，着急的说：“你先放我下来，你这样提着我，不会累吗？”
　　“不会。”
　　“可我很难受。”
　　“我看你到是很享受，一直搂着我脖子。”齐耀帆此时还抱着我，优哉游哉的说。
　　被他说的很羞囧，声调徒然高了八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享受，我是怕自己掉下来才不得不搂着你脖子的。快放我下来。”说完来回扭动着身体想让他放我下来。
　　齐耀帆张开双臂突然之间松开我，我猝不及防怕自己摔倒，手下意识的重新搂回他的脖子。
　　这时他说：“小新，这回可是你主动搂着我的。即然是你主动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哈哈大笑着打横抱起已经气急败坏的我，朝沙发走去。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圈住我坐在他腿上，微笑的看着我，满脸宠爱。
　　我生气的不看他，低着头绞着手指。
　　齐耀帆说：“小新，其实我真希望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看着他，诧异的问：“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头：“嗯。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不喜欢孩子的吧，你错了，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的。”
　　“那你怎么……”
　　齐耀帆笑了下，似痛苦的在回忆：“当年得知她不能生孩子的时候，我伤心难过了好久，觉得老天对我是这么的不公平，我这么努力的工作生活，老天却连一个孩子都不赐给我。我和她的感情一直不好，本来想提出离婚的，可见她激烈的反应就隐忍了下来。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这个公司的家底是她父亲遗留下来的，所以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能轻易跟她离婚。”然后他似在回忆中，“小新，还好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给你名分，但是我齐耀帆跟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名分的，这是我一个男人给你的保证。”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认真，我没有任何怀疑他会骗我，因为他从不曾骗过我。
　　即使他是这般爱我，可我从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在我心里，他并非我的良人，我不爱他，这是事实。
　　我不知该怎样接他的话，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又会有什么变数，我和他的未来全是未知数。
　　他对我好，我知道，也想着报答他，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份能力去报答他。可报答他并不一定是爱上他，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爱上他？
　　我现在心里有别的男人，他知道的，也许他认为我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很快就会消散的吧，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我，即使现在知道我不爱他，至少我现在在他身边。
　　对一个人的爱能说消散就消散的吗？那这份爱是不是太随便了些，我心里有余怀远，并深深地爱着他，如果让我不爱他，我又怎么会舍得？跟他相处的那几天，他是那么的好，我感受得到。
　　暂且挥去这些杂念，现在不是想余怀远的时候，眼前的问题还需要解决，刚才齐耀帆说要给我名分……
　　我看着他问：“你是要跟你老婆离婚吗？然后跟我在一起。如果是这样，我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如果践踏他人的幸福才能迎来自己的幸福……”我看着他，“抱歉，耀帆，我做不到。还有，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也知道，我的心里没有你，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爱上你？我唯一能做的的是就是待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我平静的说完这些，等待着他的反应。
　　齐耀帆叹口气：“小新，我不求你会爱上我，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还有，至于我离不离婚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他的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面颊，“等开学后你就专心学习，我不会在步步紧逼让你抗拒我。我不想你去想那些烦心事，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嗯。”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离开他的。
　　两个孤独的人在这个家里相互依偎，互相取暖，这样我们的身上才充满着温暖。
　　齐耀帆笑着抚摸着我的发，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此时他还抱着我，我没有抗拒，现在我不会主动的去靠近他，但是他跟我亲密接触我不反感，至少我没有反感的情绪。
　　这样也好……
　　即使我不爱他，就算他靠的离我近一些，我也不会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般寻死觅活的，没有什么用。
　　对了，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耀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出去找兼职，那你能不能同意了啊？”眼神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批准。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三个字瞬间击破了我的幻想，“那个咖啡店的经理难道聘用你时不要身份证的吗？”
　　我诧异的说：“要身份证不就穿帮了吗？”
　　齐耀帆看着我的脸蛋：“也就你这模样才能骗过人家你是个未成年人。你看你，哪有十五岁的样子，跟十八九岁还差不多。”说着说着他竟然欣慰的笑了，就好像他很有成就感一样。
　　我骄傲的鼻孔朝天，哼声哼气的说：“那当然，我在那里表现的可好了，根本没有人怀疑我是个未成年人，大家都非常喜欢我。”
　　“你开心吗？”
　　听他这么问，骄傲的挑了下眉，眼睛亮亮的回答：“当然开心了。”然后看着他，“耀帆，你就让我去吧，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自闭孤立，而在咖啡店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眼睛认真的看着他，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有松动的想法了，得在加把劲。所以从来没对他撒娇的我忍不住双手晃动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用撒娇的口吻说：“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为了能出门干兼职我可是豁出去了。
　　齐耀帆楞楞的说：“小新，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我不情愿的点头，继续游说他：“就一个月的时间，你就答应了吧。”
　　他笑了：“小新，撒娇的时候是要噘起嘴唇的，来，噘一个我看看。”
　　我不情愿的噘起了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这副模样应该好笑极了。
　　果然…………
　　齐耀帆无良的大声笑着，我则郁闷的看着他笑，直到他笑够以后，忍俊不禁的对我说：“小新，你噘起嘴来真的好丑，简直不像你了。”然后他还在咯咯不停的笑着。
　　我愤怒的要站起身，他一把又把我拉坐在他腿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眼睛瞪着他，怒气冲冲的向他喊道。
　　齐耀帆明知故问：“怎么？生气了？”
　　我把头甩向一边不理他。
　　齐耀帆止住笑声，双手放在我腰间收紧双臂。我的胳膊被他架起不得不放在他的肩膀上。距离再一次的拉进，又不得不与他直视。
　　我不知他想干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过了会儿，齐耀帆说：“还想不想出去干兼职了？”
　　我不明所以，他不是不同意的吗？怎么又问上了？点头：“想。”
　　他挑了下眉：“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同意。”
　　他在跟我谈条件，真不愧是做生意的。
　　我用无声的沉默表示拒绝。
　　谁知他也不生气，换上无所谓的语气说：“那算了，你也别出去打工了。”
　　我咬牙切齿的控诉他：“齐耀帆先生，做人要厚道，别忘了刚才在咖啡店我可是帮了你的，你贵人多忘事，可也别转眼就忘记了吧？”
　　齐耀帆危险的眯着眼：“齐小新同志，我建议你还是别挑战我的底线，也别和我谈条件，我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他在警告我。
　　我现在已被气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哪里还管的了他的警告。
　　“你说过的，你不会碰我的。”生气的想到了他之前对我说的话。
　　齐耀帆如沐春风的笑着，可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要气死人：“我是说过不碰你，可你也知道这个碰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说我让你亲一下这又不是碰，这只是单独的亲亲而已。”他那笑容要多无害有多无害。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厮又在跟我玩文字游戏。
　　他见我没反应，下了最后通牒：“你想好了，如果想出去打工，那就亲我一下，如果你还在这里扮雕像，那就免谈。”然后他看着我挑了下眉，等待着小白兔入他的虎口。
　　我忍着心里的怒气，闭了下眼，深呼吸口气，那样子就好像上战场一样。然后嘴唇慢慢靠近他，谁知他动作太快，双手搂着我的腰身猛地收紧，就这样，他的唇毫无预兆般压了下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也太心急了吧！
　　唇唇相碰的触感是那样的柔软，我心里紧张的要死，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虽然我们每天都会吻一吻，可每次我都会不好意思。
　　双手攀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希望他能快点结束，因为我会受不了的。
　　我以为他不会轻易的放开我，当我以为他要加深这个吻时，他却放开了我。
　　这次他到是挺快的嘛！可为什么我心里会有失落的感觉呢？
　　每次接吻，都感觉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我唇上，像微风吹过，又像羽毛滑过……
　　齐耀帆貌似还很享受，伸舌舔了舔嘴唇，然后用手敲打一下我的脑门：“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投入到我的怀抱，可偏偏就你不开窍，不解风情。”
　　“即使我不开窍，不解风情，那你对我还这样的执着，是不是有点犯贱啊？”
　　齐耀帆被我的话给噎住，身子猛地向前倾，张开嘴做出吃人的动作。我下意识的躲闪，身体向后倒去，谁知就这样倒在了沙发上，他倒在了我身上。
　　齐耀帆抚摸着我的脸，目光温柔的说：“我的小姑娘真可爱，即使你不开窍，不解风情，可我就是对你爱的要死。”
　　就在他的唇再一次压下来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抗议着。
　　“咕咕咕……”这声音对他是不合时宜，可对我简直就是解放的号角声。
　　“我饿了。”我看着他说。
　　工作了一上午，回到家又折腾了这么久，不饿才怪呢。
　　齐耀帆用手弹了下我脑门：“臭丫头，今天就放过你。”
　　我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着，伸手推开他，跑到厨房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