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上心尖》苍白微

7、少年②

　　“你干嘛？！”苏药想跑出去。梁宇不放手，他是凉水冲澡的，手上的水冰凉，掌心却一片滚烫。卫生间里没开灯，隐约只觉得梁宇眼底仿佛藏着火光。苏药躲闪地不去看梁宇，慌乱地说，“你喝多了，赶紧洗洗睡吧。”

　　梁宇抓着苏药的手去摸他，“苏药，我憋不住了，你帮帮我。”苏药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行，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苏药！”梁宇急得把苏药按在门上，低头紧紧盯着苏药，“你帮我！”

　　“我不管。”苏药用力想从梁宇怀里逃出去，手指一碰到梁宇滚烫的身体，梁宇急躁地喘了声，干脆把苏药半拖半抱地拉到了淋浴下。冷水哗哗浇在两人身上。梁宇不由分说地亲住苏药。

　　苏药颤抖着身体，苦涩地说，“梁宇，你会后悔的。”

　　少年情|事，青涩而鲁莽，简单又直接。

　　等梁宇发|泄完，被冷水兜头浇着，终于清醒了，他看着怀里同样被冷水浇透的、身上一片狼藉的苏药，神情一慌，果然就后悔了，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好：“苏药，你，我——”

　　“我洗一下，你先出去。”苏药看起来仿佛是冷静的。

　　梁宇胡乱用冷水冲了一下身体，扯起浴巾，急急忙忙逃了出去。苏药呆呆在冷水下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把水温调高。

　　屋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窗户上，伴随着轰隆的雷声。

　　梁宇僵坐在沙发上，等苏药出来，连忙迎过去，“苏药，我对不起你，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我把你当亲弟弟，居然对你做出这种事，对不起，你想怎么骂我，怎么惩罚我，就算你要和我绝交——”

　　苏药脸色发白，急忙打断了梁宇，“你说什么呢！”他勉强笑了一笑，“我们是好朋友，有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你不是也帮我了嘛，扯平了。”

　　梁宇一愣，“你……不生气吗？”

　　苏药走到床边坐下，“我不生气，不早了，赶紧睡吧。”

　　梁宇松了口气，跑到床边，又担忧地说，“你……流血了，我找点药——”

　　“不用了，太晚了，别惊动我爸妈。”苏药拉开被子躺下。梁宇关了灯，像往常一样在苏药身边躺下。屋子里一片寂静，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雨声。苏药动了动，梁宇忙问，“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梁宇，你抱抱我。”

　　梁宇犹豫：“……苏药。”

　　“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

　　梁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苏药抱在怀里，他颤抖着，慌乱地说，“对不起。”

　　苏药把脸埋在梁宇肩上，闭上眼睛，轻声说，“没关系。”

　　……梁宇，我更想听你说，我喜欢你。

　　——苏药身子轻轻一颤，从梦里惊醒。外面下雨了，噼里啪啦的，他拉开窗帘看了一会儿，来到梁宇的房间外，悄悄推开门。

　　梁宇沉沉地睡着。

　　苏药走进去，靠着床坐在地上，看着梁宇睡梦中的脸，想伸手去摸一摸，但还没碰到，他又收了回来。

　　……回不到过去了，苏药想。

　　梁宇睡到后半夜，被雷声惊醒，看到睡在地上的苏药，也没有惊讶，他抱起苏药，把苏药送回了房间。

　　*

　　热搜事件过去了阵子，苏药他们节目的收视率比之前好了一个水准，但苏药没有真正红起来——娱乐圈就是这样，昙花一现的红人很多，但如果不能持续发力，很快就会掉下来。

　　好在，掉下来，是苏药的本意。

　　倒是纪瀛，一大早就不消停。他坐在保姆车里，把手里的剧本又刷了一遍，忽然朝司机说，“掉头掉头，去电视台。”

　　南歪歪苦瓜脸，“老大你干嘛去啊，还有通告呢。”

　　“我去找苏药，这个本子里有个角色很适合他，我推荐他试试。”

　　南歪歪简直不能理解，“老大为什么呀，他又不是演员，而且把你拉黑了，根本不甩你，你干嘛还这么上赶着帮他！”

　　“我喜欢他啊。”

　　“你喜欢他什么？不就长得好看点儿？圈里圈外长得好看的人多的去了，你干嘛非揪住他不放？”

　　“我从大学就喜欢他了。”纪瀛强调。

　　“那你大学怎么不追他，现在怎么就燃起熊熊的爱火了？太突然了老大，没这个必要，换人吧。”

　　“你以为我大学的时候不想追他？我追不上啊，苏药眼里只有梁宇，根本没有我，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现在也不看你。”南歪歪毫不顾忌纪瀛的面子，直接地说。

　　“你懂个屁，我有预感，苏药和梁宇快掰了。”

　　南歪歪无语仰望车顶，“老大你这是赤果果地诅咒。”

　　纪瀛得意地一笑，“不是诅咒，是预感。我第一次见到苏药的时候，就觉得苏药肯定是我的人。现在看到苏药和梁宇在一起并不开心，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所以我一定要把苏药抢过来。”

　　“你咋知道人家俩不开心？”南歪歪无法吐槽他家老大神奇的脑回路，“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是你没见过苏药以前的样子，苏药以前不是这种冷冰冰的，跟个刺猬似的，苏药以前特别温柔，特别善良，笑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白兔。苏药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因为那个混蛋梁宇！所以我要拯救苏药，我要做守护苏药的大天使，让他变回以前那个样子。”

　　南歪歪一声长叹，“老大，以你的条件，多少人愿意跟着你，干嘛费劲巴拉去追一个老男人。”

　　纪瀛眉毛一挑，“你说谁是‘老男人’？”

　　“那苏药都二十八了！”南歪歪还是想劝谏，“何况他名声不好，还是个男人——”

　　“南歪歪，你家老大多大了？”

　　“二十八。”南歪歪爽快地答。

　　纪瀛继续盯着南歪歪，“你说谁是老男人？”

　　“……”南歪歪决定了，再也不管他家神经病老大了，于是话锋一转，“听说电视台旁边有一家店，饮料很好喝，不如我们买点饮料带上去，跟他们搞好关系，也方便老大勾搭苏药，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纪瀛高兴地一笑，“这主意不错。”

　　苏药他们的节目，虽然是靠着纪瀛才水涨船高的，但他们节目组的人，发自内心都不待见纪瀛，但纪瀛带了好喝的饮料来的话，他们的态度还是可以热情一点的。

　　纪瀛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没看见苏药，于是随便拉了个人问，“苏药呢？”

　　“回纪哥的话，小苏请病假了。”该人喝着饮料，屁颠屁颠答。

　　“苏药生病了？”纪瀛紧张地问。

　　西门花挑了一杯莓莓饮料，啪地插|入吸管，对她曾经的男神冷若冰霜地说，“还不是因为某人非要体罚，罚的苏药最近一直在咳嗽。”

　　被人奚落，纪瀛倒没生气，跟过去问，“哪个医院？”

　　办公室里其他人见西门花居然敢这么对“混世魔王”，都对西门花刮目相看。而且“混世魔王”居然这么好脾气，又一阵咋舌。

　　西门花只不过是仗着纪瀛想泡苏药，在狐假虎威，也不敢真的怼纪瀛，见好就收，报了个医院的名字。没想到纪瀛不急着去医院看苏药，反而又问，“你们导演呢？”

　　“在他自己办公室。出门右拐第二间。”

　　冷周看见纪瀛来了，虽然发愁，但脸上很快堆起笑容，“纪哥怎么来了？”

　　纪瀛把手里的饮料扔冷周桌上，然后也不客气，一屁股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单刀直入地说，“我想替苏药请个假。”

　　“啊？”冷周有点懵，但笑着问，“怎么说？”

　　“我这儿有个戏，想让苏药参与，大概两个月。”

　　“这个……纪哥，你和苏药说了吗？”冷周问。

　　“还没，我先替他请假。”纪瀛理所当然地答。

　　“这……”冷周觉得这事简直不能更奇葩了，他赔着笑，“我觉得你还是先和苏药商量好，不然我没法答复你。”

　　“我知道，我会和苏药说的，你先说你这儿会拦着吗？比如不让你手下的主持人或者搞笑明星自己出去接戏接私活之类的，你有这种规定吗？”

　　“我没有。”冷周连忙否定，“谁发展好，我都没意见。”

　　“那我当你同意了。”纪瀛也不废话，站起来就走。冷周犹豫了一下，跟过来说，“其实纪哥，苏药虽然是我的手下，但他不归我管。”

　　冷周似乎有点难言之隐，想了一想，才斟酌地说，“当年，苏药进电视台的时候，是台长拍的板，把他安排到我这节目做副主持，也是台长的意思，台长还特别吩咐过，没他的话，不能……反正就是，苏药的事，得经过他的同意。”

　　纪瀛一阵意外，“傅若虚？”

　　冷周一头汗，“我们台长，是叫这么个名字。”

　　“我靠，这老狐狸跟苏药什么关系？！”纪瀛似乎是问冷周，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冷周不想多说，“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