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暗恋我》色堇

11、chapter 11

　　歧水市的工作在一阵怅然若失中结束，余灿灿准备回漳海市时，神情似乎还有些恹恹的。

　　一阵连绵的阴雨来得突然，估摸着飞机会停飞后，谢婧就迅速买了高铁票，也算是有先见之明。

　　动车经过山区时，钻入一条看不见出口的隧道，余灿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耳边低沉的“呜呜”声比在外面还响，却莫名让人感觉安稳，倒像是摇篮曲般催人入睡。

　　*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谭潭接到了余灿灿后抬眉问她。

　　“没”余灿灿摇摇头。

　　谭潭倒也没继续问，而谢婧却在一旁隐忍笑意。打从那天在游泳馆看见了殷楠后，余灿灿动不动就神思游离，那颗心常常飞到九霄云外，有几回叫她都听不见，谢婧觉得她多半是游泳游得脑子进水了。

　　“行，那咱们直接去咖啡厅吧，时间有些紧，不能让梁导等。”

　　“嗯”余灿灿坐在后座上点了点头，刚才在高铁上补了一觉，没睡饱反而觉得困意一发不可收，靠在椅背上还想再眯一会儿。

　　“《舞动青春》那期节目播出后效果不错。”谭潭又道。

　　“嗯……”余灿灿淡淡应着，像是敷衍，心里却悄悄添了句“不虚此行。”

　　看余灿灿兴致不太高的样子，谭潭知道这几天给她安排的工作有些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梁导前几天跟我通话说，你和殷楠同框时的感觉很不一样诶~”

　　故作暧昧的语气让余灿灿心下一怔，终于舍得睁开眼看向她，“哪点不一样？”

　　那期节目余灿灿事后也仔仔细细地看了，甚至把自己和殷楠那枯燥的片段来回刷了好几遍，两个人好像是在玩“面无表情”的游戏一样，神情一个比一个淡……

　　然而谭潭也立马睨着她，打破她隐隐的不该有的期待：“感觉你俩有仇一样，你们谁欠谁钱啊？笑都不笑一下的？”

　　余灿灿：“……”

　　抛给了谭潭一个“无聊”的眼神后，余灿灿重新闭上了眼，谢婧却在一旁嘴快地添了句：“差不多，灿灿欠殷楠一顿饭呢！”

　　谭潭一愣，“就录制了一个节目，你们俩关系就这么好了？”

　　“……”余灿灿睨了谢婧一眼，谢婧朝她弱弱地吐了个舌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没有，随口说说罢了，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再遇到呢，哪儿来的饭吃。”余灿灿说到最后，让人莫名感觉她有一种钱花不出去的惆怅感…

　　“嘿”谭潭笑出声，挑了挑眉道：“你还别说 ，这机会说不定快了。”

　　“什么意思？”余灿灿睁了睁无辜的大眼。

　　“我之前问梁导心目中的男主人选是谁…”谭潭故意卖了个关子。

　　然而在这个话题之下，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殷楠了，余灿灿此时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当然，更害怕会失落。

　　见余灿灿用一双虔诚的大眼看着自己，那渴望她快点说出那个人名的眼神深深打动了她，于是谭潭故意没给她太多的期许：“梁导说殷楠太贵了，还在考虑中呢。”

　　“……”
　　到现在余灿灿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谑了，石梁导演在圈内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很多大腕都和他关系颇好，好到能不计报酬地友情出演的那种。石梁拍的剧只求口碑不计成本，怎么可能在片酬这么小的事上还会考虑这么多。

　　然而谢婧却当了真，一脸严肃地看向谭潭，“梁导破产了？”

　　“哈哈哈！”谭潭被逗得狂笑不已，余灿灿也噗呲笑出声。

　　“对了！”谭潭忽然想起来，“我还忘了跟你说了，编剧是于阿姨。”

　　这一剂猛药灌的余灿灿大梦初醒，瞬间美目圆瞪，终于不淡定了。

　　谭潭口中的于阿姨正是余灿灿的妈妈于柳。

　　“怎么会…”余灿灿独自喃喃，她妈也不是没当过她拍的剧的编剧，只是那些都是她小时候拍的家庭剧什么的，然而现在…这是本现代言情剧啊！有亲密戏的言情剧啊！想到这里余灿灿又猛然想到，如果男主也是殷楠的话…

　　“于阿姨没和你说吗？”谭潭问。

　　“没…”余灿灿懊恼地拧眉，忙伸手捂住便秘的脸，几声呜咽从指缝中闷闷地传来，有些可爱，“停车，我不去签约了…我不拍了…”

　　“哈哈哈！怕什么，我觉得阿姨一定会再删掉一些吻戏片段的，你放心吧！”

　　余灿灿默默回味这个算不上是安慰的安慰。

　　——

　　到了事先约定的《乍见之欢》的签约地点，梁导的确问了余灿灿的意见，问她对男主有什么要求或者期许。

　　“要求谈不上，演技在线这一点梁导一定比我更注重，那就……颜值高点呗。”余灿灿开了句玩笑，之前也和梁导合作过，都算是熟人了。

　　结果余灿灿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却给她引火烧身了，梁导一拍巴掌道：“这说的不就是殷楠吗！”

　　余灿灿：“……”和您合作过的那些大咖要作何感想…

　　谢婧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不过殷楠从来都没接过言情剧诶，他是不是不太喜欢？”

　　殷楠这个幸运儿，出演的第一部剧就是军旅动作片，凭着一口獠牙和一身腱子肉俘获了一大波少女少妇心，更是靠着实力派的演技在演艺圈渐渐站稳了脚跟。进演艺圈刚两三年的他，作品虽没出多少但却各个高收视好口碑，身价一点都不比童星出身的余灿灿低。有了开篇的又帅又萌的撩人兵王形象，殷楠此后都没有接过言情剧。

　　石梁看上去对自己的剧本颇有信心，啧了一声说出让人忽略的一点：“灿灿这两年不是也不接言情剧了吗？连我也少拍，可是这部剧真的挺棒的，况且编剧还是你妈妈啊。”石梁看向余灿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余灿灿瞬间又有毁约的欲望。

　　——

　　开机定在了两个月后，正是蝉鸣声动翠杨欲滴的夏天。

　　签约后没多久，余灿灿就从她妈妈那里旁敲侧击地问了男主的情况，当于柳确切地吐出“殷楠”两个字时，余灿灿足足消化了两三天，紧张、期待、甚至还有些焦灼。

　　拍摄定妆照的时候余灿灿没能搓开时间，晚了几天才去拍她单人的定妆照。殷楠去的那天没看见余灿灿，便挂了两天的臭脸，可怜他的助理沈勇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在真正开机的前一周，沈勇又见鬼是的看着殷楠开始疯狂运动，什么卷腹、转体、俯卧撑，热舞、跑步、搏击操，做什么还都精力充沛奋劲十足的样子，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偷乐一下……

　　沈勇甚至觉得殷楠中了邪，直到在剧组里待得久了他才发现这其中原来有猫腻。

　　*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车窗上因为冷热相撞，甚至起了一层模糊的水雾。

　　刚推开车门，便有一波热浪强势袭来，余灿灿瞬间有种被人紧捂住胸口的窒息感。热气流忽然撞上凉凉的身体，有种针刺的火辣感，挠得人难受。

　　距离开机仪式还有十几分钟，可现场已经来了不少媒体，怕晒的女记者都口罩帽子冰丝套袖地裹紧自己，男记者们却都只头晒着，从额前到脖颈处，全冒着细密的汗珠。

　　余灿灿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被围在一群工作人员中的高挑身影。

　　殷楠的皮肤很白，但因为棱角的轮廓是偏分明型的，却不会显得娘气，有一种介于温顺和傲娇之间的折中感，就像一条奶茶色的拉布拉多……
　　呃，我不是故意骂你是狗的……余灿灿在心里默默添道。
　　还撑着一把伞呢，怪不得皮肤这么好……
　　还没怎么流汗呢，应该也刚到的样子……

　　“啊啊啊——我要热死了！”余灿灿还沉浸在观察殷楠中，从另一边下车走过来的谢婧已经开始了一阵低声的咆哮。

　　“快用你脸上的冰给这天气降降温”谢婧开了句玩笑，半天连余灿灿的笑声都没听见，这才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
　　丝毫不带转弯地看向殷楠。

　　谢婧脸色渐渐开始便秘……

　　自讨没趣后，谢婧看着余灿灿摇了摇头，戏谑道：“是天太热还是那边那位太闪眼啊？我瞅着你这脸上的冰都融化了诶，心里头是不是正热乎着呐？”

　　余灿灿：“……”
　　真后悔小时候带她回家吃饭，导致她看见了桌上忘记收回抽屉的殷楠的写真集。

　　“妈呀……蚕蚕来了蚕蚕来了！”身旁有个年纪挺小的姑娘正激动地说着，不过很礼貌又懂事地压低了声音，就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女孩吸去了余灿灿的视线，她跟在一个记者的后面，应该是个小助理或是实习生的样子。

　　白白净净，脸上微肉有些可爱，给人的感觉颇为舒服，余灿灿便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女孩的眼睛瞬间一亮，有些出乎意料，忙咧开嘴使劲儿朝余灿灿挥手回应。

　　而殷楠，此时眼里就只有伞底下那张精致的脸蛋，干净的小脸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微微泛红。她竟然穿了一条西红柿色的吊带裙……露出极其漂亮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在一群裹着防晒装备的女人和黑鬼男人中间，别提有多亮眼了。

　　隔空的视线交汇，便撞入了那双平静的眸子，余灿灿微微一怔。

　　那个眼神，就感觉他看着自己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余灿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见殷楠正和其他演员站在一起，甚至还有周淳逸，余灿灿也没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哇——我们灿灿来了，好美好美！郭旭！”邵科宇看见了余灿灿忙嚷嚷起来大声赞美，他饰演的是男二，刚才大声喊出的“郭旭”便是男二的名字。

　　作为回应，余灿灿也笑着以自己剧中的名字介绍自己：“尤冰。”

　　“有病？？”周淳逸忽然佯装惊讶地说出声，逗得一群人笑开了，只有殷楠一个人毫不配合。

　　阴着一张脸，殷楠在心里嚼着余灿灿，刚来难道不应该和先男一打招呼搞好关系吗？明明最先对视的是自己，现在怎么能和男二男三笑得这么开心？

　　随即头顶有一盏灯泡猛然一亮，殷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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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殷楠（沉着脸）：“你穿吊带裙给谁看？”
余灿灿（傲娇地狡辩）：“反正不是给你看。”
谢婧（拆台）：“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