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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三十一回 争斗从来邪并正 覆没无论陆与津(其一) ...

  •   就在林雪飞和周克新与布莱人“大个子”酣战的时候,陈海润和傅枕云也有了收获。他们当时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去,经过了海滨公园、星月湾广场、银滩还有张家疃,最后竟不知不觉到了瓢子湾小渔村。傅枕云姨妈家的老宅就在这里,她跟着姨妈在这里住了七年。虽然现在旅游业成了这里的经济支柱,但仍然有一些人靠打渔为生。这些人之中,有的是因为没有别的技能,有的是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的是因为爱着这片海。
      “你家的老房子还有吗?”
      “早就没有啦。”
      “那今晚不是没地方睡觉了?”
      “怎么没有?去船上睡。”
      “有没有带棚子的?这西北风越来越大,要不然第二天变冰人了,醒来已经过了一千年。”
      “哼,尽说些没用的,好几个时辰了连个人影没看着,还好意思说笑话。”
      傅枕云也觉得这风有些紧了,她带着陈海润进了港湾,果然这里平静了许多,可是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让没有在海边生活过的陈海润感到有些难受。由于从空中俯瞰像是瓢子的形状,因此这海湾被称为瓢子湾,他们此时所在的岸边就是这“瓢子”的把。“瓢把子”的形状是非常顺畅漂亮的圆弧,越往东去,开口越大。这港湾并不算宽阔,里面停泊的几十艘渔船彼此相接,显得十分拥挤。这些渔船大都是老式的木船,七八米长,三米来宽,船头上安着一个用帆布蒙着的柴油发动机。海岸上每隔不到一米有一个水泥墩,系着船的绳索就套在这上面。
      在迷蒙的黑夜中,在这些小渔船的东面靠近“瓢子”中央的地方停泊着一些稍大些的渔船,当中有一艘从远处看来与别个稍微有些不同,傅枕云认了出来,那是一艘小型游艇。在看到上面有人影晃动之后,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你小时候乘的就是这样的渔船吗?”
      傅枕云向陈海润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陈海润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带我到大海里划船好不好?”
      “不要说话。”傅枕云急得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有人。”
      “大概是渔民吧?”
      “哪有这时候还在船上的渔民?再说了,那一艘不是渔船。”
      “难道是布莱人吗?”
      “我看八成是,可是好像只有一个人。”
      “他一定在等人,我们要趁早。”
      “说得对,虽然你在海边长大,但是这回你得听我的,我已经有了周详可靠的计划,并且不止一个,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傅枕云对他毫不理会,伏在岸边的大树后面想着办法,陈海润还在自顾自地说着:“首先我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从两侧包抄过去,然后你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从后面给他突袭。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当然你还有其他选择,我们可以悄悄爬过去,然后把他的船点着。真是一个好主意,可是我们最好能找到一桶汽油。这第三个方法是最糟糕的,说出来只当做备选,我们报警,把这里的情况通知郭谋忠。对我们来说这样做风险最小,但是失败的可能最大,因为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这期间布莱人可能早就跑了。”
      “快行动吧。”陈海润又说道,“我以往做事犹豫不决,今天偏来个果断决绝,也是合该布莱人倒霉。”
      “是够倒霉的。”两人听到背后突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本能地回过头,却挨了那人接连两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人将他们两个绑了提起来抗在肩上,踩着那些小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游艇旁边,一手一个将他们扔在船头,把原来船上那人倒吓了一跳。“混蛋。”他说道,“从哪弄来这么两个玩意儿?”
      “这两个是警察,他们从港口一直跟到这里,一路上交头接耳,四处张望,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还好我在后头。”
      “杀了不就行了,你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这船总共才盛几个人?蠢货。”
      “总不能在路边动手吧?”
      “给他们放血。”
      这时候陈海润和傅枕云的意识稍稍恢复,睁开眼睛,朦胧之间看见那人拿着刀子朝他们走来,正在惊恐之时,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有人在后面叫了他一声。陈海润笑了起来,常业清和刘问之上了船。
      那人回过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另外一个人手中提着绳索,也呆呆地望着他们,常业清笑道:“干什么呢,伙计?都这么晚了。”
      “我……你们……”那人支支吾吾。
      “不要误会,我们不想打搅你们,可是您绑着的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布莱人还没来得及答复,常业清和刘问之就已经采取了行动。刘问之出其不意借着身体的冲力用肩膀将稍瘦一些的布莱人顶到了水里。常业清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可惜他选择的布莱人太过强壮,不仅没有把他顶倒,自己反而被他抱住,并且被他高高举了起来,眼看就要被扔进水里。刘问之猛冲过来扑到地上,拼力勾那壮汉的一只腿,仓促之间布莱人向后倒去,常业清重重地摔到了甲板上。布莱人快要倒下的时候用右手撑住了身体,不屑地哼了一声,苏醒了的傅枕云用被绑缚着的双脚在他的头上狠狠地蹬了一下,那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又要爬起来的时候早已被赶过来的刘问之和常业清压在身下,他们在船上摸到了一条绳索,将他绑了起来。
      “虽然事情没有按照我预期的发展。”陈海润说道,“但我们总算成功了。”
      “喂,你们两个。”陈海润向两人说道,“还不把我们解开。”
      刘问之和常业清站了起来,陈海润见他们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西面便喊了起来:“你们两个傻瓜,还不快点?”
      陈海润躺在甲板上,当然没有看到从三面围拢过来的已经靠近游艇的十几个布莱人,他们都穿着军大衣,由于天气寒冷又有北风,也是怕被人认出,所有人都戴着帽子,将脸围裹得严严实实。常业清和刘问之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们知道无济于事,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刘问之冲向正对着他走过来的布莱人,见那人踏上了靠近游艇的最后一只小船,猛地跳上了上去。小船一端翘起,那人晃了几下勉强站住,刘问之早已赶上,一拳将他打下水中。此时常业清已经快要解开傅枕云身上的绳索了,然而从其他方向赶来的布莱人很快就把他制服,并且绑了起来。刘问之打倒那一个布莱人之后,又转向另一个,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几个布莱人很快围了过来。现在他们四人都被绑了起来,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原先落水的那个瘦弱布莱人终于爬了上来,浑身哆嗦,说不上话,只用手指着那四个人。“我们都知道。”一个布莱人说道,“不用你说。”然后他把刚刚掉到水里的布莱人也拉了上来。
      “咱们该走了。”他说道,“不要再浪费时间,把他们扔到海里。”
      “先杀了吧。”有一个人说道,“免得又生事。”
      “那就杀了吧,别磨蹭了。”
      一个布莱人提了刀子走上前来,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喊。“让我来。”那人不由分说便走上前来夺过了刀子,“我认识他们。”
      那人一边拿着刀子朝船头走着,一边说道:“兄弟们还记得当时和谎言杂志社的恩怨吗?他们四个都是那里的人。”
      “哦。”他们异口同声,拉长了音说出这个字。
      “现在他们落在我们手里。”那人又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报应不爽。”
      那人用明晃晃的刀子拍了拍傅枕云的脸,转身说道:“兄弟们,要不把这个姑娘留下,长得真俊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船上没有闲空。”
      “哦,那太可惜了。”那人把刀架在陈海润的脖子上,笑问道:“想死吗?”
      “我支持你。”陈海润说道,“我觉得你把这个姑娘留下的主意还是不错的。”傅枕云瞪了他一眼,狠狠地用肩膀顶了他一下。
      “我问你想死吗?”那人又发狠问了一遍,陈海润感觉那刀子已经嵌到了肉里。
      “不想。”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他说不想,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不想。”其他的布莱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能在临走之时还能享受到这种歇斯底里的快乐真是不错的体验。
      “既然不想死,那就不要死啦。”那人说完急速地用刀子挑开了绑着傅枕云手脚的绳子。布莱人毫无防备,傅枕云猛地站起来一脚将刚刚从水中爬上来躲在游艇一侧裹着毛毯取暖的瘦弱布莱人踢下了水,迅速地跳上一艘小船朝着岸边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布莱人措手不及,此时那人又割断了刘问之身上的绳索。这时候有几个布莱人转身去抓逃走的傅枕云,剩余的一起朝他们四个涌来,可是人多船小,众人一齐动作,船体难以保持平衡,见游艇倾斜,他们又都退了回去。游艇又开始朝后倾斜,布莱人快速分工,有三四个朝着船头跑了过去。刘问之见状向他们扑去,和他们厮打在一起,持刀那人借着这机会已将陈海润和常业清手脚上的绳索割开,也要上前协助。剩余的布莱人见状,也都缓缓地走上前来,一群人在游艇的中央展开了混战,船体随着他们的打斗来回颠簸,谁站起来谁就失去了优势变成游艇的玩偶,因此他们都滚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毫无章法。
      “业清,启动游艇。”傅枕云一边逃走一边回头大喊。她从小在海上长大,每天随着姨夫出海打渔,早就对船上的颠簸习以为常,跑在小船上如履平地,谁能追得上她?小船本就不稳,再加上西北风起,追她的几个人摇摇晃晃,狼狈不堪。
      陈海润听到傅枕云叫常业清开动游艇而不是他,心里有了醋意,挣脱出来,跑到船头想要启动游艇,摸来摸去,无从下手。他倍感无奈,上前拉起了和常业清厮打的那个人,紧紧搂着他,顺着船的摇摆滑向了船尾。常业清趁机从人堆里爬出来,跑到了船头。游艇这种东西对于他这样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来说自然不会陌生,虽然自己从未开过,但是见得多了,也不会十分生疏。他启动了游艇,朝着左侧百米之外的岸边撞去,所有人都滑到了游艇的尾部。等到布莱人看出常业清意图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他们当中的大部分跳到了水中,并且爬到了距他们最近的小船上。
      “快跳下去。”刘问之喊道。
      “我不会游泳。”陈海润回答,“上帝也救不了我了。”
      “你快下去吧。”救他们的那个人抱着他的双腿把他掀到了海里,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常业清和刘问之见状也都跳了下去。尽管水寒刺骨,但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忍受。
      那救了他们的人水性极佳,一只臂膀夹着陈海润一只手不停拨水,快速朝着小船游去,常业清和刘问之见状也就放了心,都爬上了小船。他们兀自纳闷,这个布莱人为什么要救他们?陈海润也是满腹疑问,他的脑袋露在水面之外,等不及要看那人模样便用手拨开了那人的帽子。看到那人之后,他呆滞了片刻,然后大呼起来,可是海水时而淹没他的嘴巴使他无法痛快地喊出来。等到上船之后,常业清和刘问之见了他,也都着实一惊,原来救了他们的“布莱人”正是晋欢。难怪他水性这么好了,这可是从小钻在水里的泥鳅。
      游艇撞到了岸边,那些由于不会游泳而留在游艇上的布莱人难以保全,有的摔到了岸上,有的跌入了水中,还有一些已经随游艇毁灭。原先跳下水的那些布莱人都已经逃到了小船上,每一个都冻得瑟瑟发抖,不能出声,手脚也都失去了知觉。傅枕云此时早已跑到了岸上,追她的那几人也不过才追了不足三十米而已。傅枕云绕着圆弧状的海湾跑了一圈,将所有套在水泥墩上拴着小船的绳圈拿了下来,只将载着陈海润等人的小船往岸边的方向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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