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王者上分指南[快穿]》斗酒千杯

48、他可真是个可人儿

　　“啪嗒啪嗒”的清脆键盘声接连不停的在房间内响起，一行行数据飞快的从电脑屏幕上闪烁着上移又消失。

　　卷毛眼神专注，手指几乎飞舞出了残影。

　　时沐泽虽然看不懂那一行行代码的意思，但仍然是乖巧的蹲坐在了键盘前。

　　因为猫性的影响，看着卷毛不停动弹的手指，他的尾巴就不由挥动了起来，跃跃欲试，内心想要伸爪撩拨一下，以及趴在键盘上的欲望非常大。

　　不过作为人的理智始终还是在的，时沐泽努力压抑下这种冲动，将注意力尽量都用在调查上。

　　剩下的秦逸自从卷毛开始发力，就陷入了沉默，环着胸，支着腿，倚靠在办公桌旁，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富英辉、祝乾坤、还有接下来的这几个人，勒索账户使用的身份有一半都是来自周边省市，”卷毛一边进行着调查一边抽空汇报着结果，“我顺带查了一下他们的经历，前前后后都曾经来过本市务工。”

　　“喵？”除此之外呢？他们间还有别的联系吗？

　　“没了，不过相似点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混得不怎么好，每天都做着日结工资的活。”

　　卷毛这么说时沐泽心里就有数了，他提到的日结工资其实指的是市内很特殊的一个群体。

　　本市作为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来来往往的务工求职人员比本地人口总数量还要多，这些人里有高精尖人群，拿着好几万的月薪，住着一月房租七八千的高档住房。

　　但也有些人恰恰相反，怀着一腔出人头地赚大钱的美好愿望千里迢迢奔赴而来，最终却发现社会还是残酷的，工资高的岗位都要学历、要工作经历。

　　年龄大一些的务工者只种过田，普通话都说不利索，手机也只会用最简单的电话短信功能，他们能找到的工作无非是工地搬砖、后厨洗碗这一类，工资自然也只够在这个高开销的城市内勉强糊口。

　　然而一旦出了任何意外，比如包工头跑路等，没了工作的他们就会瞬间一无所有，甚至连回家的车票钱都拿不出来。

　　一时之间找不到稳定的工作糊口，但吃住行样样都是少不得的开销，那就只能找日结的工作。但干着这种歇一天就要没饭吃的活，就越发抽不出时间去找正式的工作。

　　恶性循环，日子越过越差，每天拿着靠体力换来的百十来块钱，蜗居在网吧的座椅上，能有个有墙，有屋顶的住所就是他们想象中最美好的事了。

　　除了这种老实工作但境遇不佳的人以外，日结工资党里还有不少年轻但混日子的人，有钱就在网吧，没钱就去工作。

　　反正不管是那一类人，生活总是在不断教做人的。

　　这些人发展到后期，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什么都能卖，只要给个四五百块钱就能拿走他的全套身份，你想要办需要本人出面的银行卡等，也只需要再加个几十块钱，他就能一溜烟的跟你走。

　　从卷毛的描述来看，勒索的人使用的账户很可能不是从黑市中成批购买的，而是在本市内撒网捞出来的。

　　“喵。”作案的人应该也是本地人，或者是本地常驻人口。一会儿对比一下当年的酒店顾客职工名单，应该还能缩小不少范围。

　　卷毛点了点头，“不过可能用不着去对比名单了，我快要顺着资金流找到终点了，这人还真够谨慎的，一笔钱国内国外的转，足足分散到了二十来个人的户头上，最终也没往自己账户里汇……但是，他本事还是不够啊，这转来转去的也没见他有能耐把钱放进不记名银行，顶多就能唬住按程序走的警方。”

　　“有能耐这钱你放账户里永远不要动，敢动就揪你尾巴……”卷毛话音刚落下，一行数据的跳出就让他唇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前儿个有三个账户有了大笔转账支出，ATM取款。”

　　想什么来什么，天要亡这作案人呐。

　　“这就上门来送大礼包了？”愉悦的心情让卷毛在键盘上弹动的指尖都越发轻盈，“尾巴……尾巴……别藏啊，快让我来看看你是谁……”

　　啪嗒啪嗒的键盘声逐渐停止，卷毛的手指重重落下，敲击在回车键上，“抓到你了……”

　　ATM的取款画面跃然而出，一旁待机的面容对比修补程序自动开启。

　　这程序还是卷毛之前几天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编写出来的，本来打算用在可能会被找到的酒店监控上，没想到现在ATM机倒先一步体验到了。

　　面容修补程序瞬息间就根据取款画面构建出了取款人的面容骨架，之后偷偷接入了公安数据的对比系统开始运作，一张张轮廓相似的脸在屏幕上飞速的滚动。

　　卷毛这会儿可得意了，倚靠在座椅里，环着手臂一副大佬的姿态，开始自吹自擂，“你看这人，什么风衣手套帽子围巾太阳镜的，有个屁用，他就是带个魔法小仙女头套都不好使。”

　　魔法小仙女是地府的一部经典恐怖片，里面的主角挥舞着魔法棒一路虐杀了无数鬼魂，在地府众多鬼婴的幼小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毫不夸张的说，正是这部影片推动了地府文化分级制度的诞生。

　　卷毛喜滋滋地丢出了这个经典梗，可惜无论是时沐泽还是秦逸都没给他想象中的回应。

　　时沐泽虽然排位积分挺高，也很受谢老板的喜爱，但他货真价实是个落户地府没多久的新人口。他带着残破的灵魂和一片空白的大脑出现在地府里，之后懵懵懂懂的就被谢老板接手过去了。

　　而因为谢老板的剥削行为，到目前为止，时沐泽留在地府内的时间还没他混迹于各个小世界的时间长，对于潮流的地府人来说，时沐泽无疑是OUT的。

　　就好比和爷爷奶奶或者小小孩说“真香”，他就只以为是香味的香。

　　而秦逸这个明显的地府老油条从刚刚起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一身的存在感都不知不觉收敛了些。

　　他大概压根就没仔细听卷毛在讲什么。

　　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的卷毛气哼哼地鼓起了腮帮子，重新将目光移回了电脑上。

　　这会儿对比系统已经接入政府的天眼监控系统，开始从各种道路监控里搜集身形相似的人，然后找出取款人的行走路线，在这过程中进行不同角度的照片截图，从而拼合出他的全貌。

　　“到底是面容修补程序比较快，还是监控拼合程序比较快，”卷毛学着超模大赛时艾玛的语气道，“让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电脑屏幕上一下子跳出了两张照片。

　　左边是监控拼合程序给出的最终结果，ATM机取款人去掉各种掩饰性的装饰物之后的原貌。

　　右边是面容修补程序直接给出的身份证件照清晰版。

　　卷毛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时沐泽猫眼瞪得滚圆，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了秦逸。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

　　.

　　从卷毛正式进行调查开始，一直都默不作声表现得挺奇怪的秦逸笑了起来。

　　他放下了环着胸的手臂，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扣。

　　“差不多吧，不过当时还不到知道的程度，也就是怀疑。”

　　卷毛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照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张身份证件照应该是好些年前拍的了，照片上的人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稚气，重点是——

　　这张脸和现在的周洲相似度足有七八成，完全就是幼年版的周洲。

　　如果不是很清楚周洲的灵魂不会半路跑回来捣乱，前段时间身处超模屋的自己也不可能外出，卷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梦游的新技能。

　　好在，一旁的ATM照片还原图给了周洲一个清白，但照片的相似度同样也说明了这个支线任务也和周洲脱不了不关系。

　　ATM机前的这位可也是个熟人了——周洲的哥哥，周涛。

　　从来没想过这个当初坑了周洲一把的“哥哥”，还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卷毛满脸都写满了“懵”字。

　　和他相反的，时沐泽盯着秦逸的目光满是警惕，连猫背都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完全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秦逸低低地笑了起来，“圆圆，不要这么防备我嘛，我们任务不冲突的。”

　　任务？任务！

　　卷毛猛地反应了过来。

　　秦逸在查邹宸当年死亡的真相，而现在得出的结论，作案人直指周涛。而另一边，周涛的弟弟周洲又莫名其妙变成了秦逸养的金丝雀。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什么总裁的白月光替身，还有什么什么一起破案寻求真相，全TM是骗局。

　　秦逸这小犊子早就查到了真相！

　　难怪一个已经爬到行业金字塔顶端的人，孜孜不倦查了十年还没找到真凶，但时沐泽和卷毛一上手却顺利得出乎意料。

　　难怪一个洁身自好、身边从来没有莺莺燕燕的大总裁突然养起了小情人。

　　难怪往日决策英明的经纪公司突然犯了蠢，硬生生把这个明明自身条件良好的小情人炒成了黑糊糊……

　　一切原先摸不着头脑又让人觉得奇怪的疑点都有了解答。

　　秦逸已经知道了真相，而周洲恐怕就是他复仇路上的第一个报复对象！

　　那么问题来了，取代秦逸的“秦逸”，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已知真相的他自然不会是继续查找真相，难不成是——继续复仇？？？

　　浑身发寒的卷毛屁股跟着火了一般猛地窜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往门口冲，跑之前还不忘一把捞过了肥猫。

　　一边跑一边还一半怒气一半念叨地嘀咕道：“傻不傻，你一只猫和他硬杠什么？跑啊！”

　　没有人比时空执行员还要了解时空执行员了，能从事这个行业的没有一个废柴。斩草不除根的后果就是翻船，再加上对家公司招安的那帮疯子的搅局，排位赛发展到现在和生死斗兽场还真没太大区别。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不是同一个阵营，没有基础的信任，即使任务要求没到那个地步都有可能会被下死手。

　　在小世界中死亡一次可能没什么，但几次过后就不是这回事了。

　　他卷毛可不想莫名其妙折在第一场任务中，家里的DF48新专辑还等着他回去签收呢。

　　然而跑到门口的他绝望的发现——秦逸那丫竟然把办公室门锁上了！！

　　电动门的锁芯牢固无比，战斗力只有半只鹅的宅宅完全拿它无可奈何，卷毛一脚踹在门板上，然后捂着自己生疼的脚尖第一次开始后悔。

　　早知道如此，以前朋友找自己玩什么真人CS、真人吃鸡的时候就不找借口各种逃了；早知道如此，在超模训练营的时候就不有意无意的绕过健身课了。

　　天要亡宅宅呐。

　　时沐泽龇牙咧嘴地站在卷毛脚边，猫性的本能让他看着逐渐接近的秦逸，嗓间不断发出了压低的威吓声。

　　“不要这么有敌意嘛。”秦逸状似讨饶地举起了手，但嘴角那抹戏谑的弧度却怎么都没办法让时沐泽和卷毛安下心来。

　　看到一人一猫如同惊弓之鸟的表现，秦逸只好停在了原地。

　　这么吓人？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秦逸摸了摸下巴，决定把一切都归咎在这幅身体的脸上。

　　他这看着就腹黑又变态的动作让卷毛一个劲儿的往后缩，都快把自己贴在门板上了。

　　“说真的，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见他俩这表现，自知玩过头的秦逸只好板起脸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

　　不过没什么效果，反而更让时沐泽和卷毛觉得摸不透他这个人。

　　但好歹这一人一猫没有冲上来直接干架，秦逸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这里没到你们想的那个地步，任务进行到这儿了，我就开诚布公吧……第一点，我是和你们同步来的整个世界，所以把周洲圈养起来进行精准打击，这事是之前的秦逸做的。”

　　秦逸抬眼看了看一人一猫，见他们没多大反应就继续讲了下去，“第二点，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接收到的信息也没那么全，你们都知道的，剧本不会把心理活动都写出来。”

　　这一点确实是如此，系统发送的剧本只会有一个个事件结点和关键信息，不会对这些人物心理进行剖析。

　　举例来说，卷毛代替了周洲的灵魂，收到了周洲这个角色的过往剧本，但周洲性格自卑这一点却是时沐泽和卷毛通过周洲平时的行为举止，推测出来的。

　　秦逸那边也一样，只要不是剧本里明确提到的事情，其他内容都得靠合理的猜。

　　“我接收到的剧本里，原住民秦逸已经接近真相，只差最后的确认了，但是并没有提到他查到的内容，也没有告知我他为什么要接近周洲，”秦逸耸了耸肩，“然后我就和你们一样进行了合理推测，得出了个结论——当年的事或人肯定和周洲有关……然后我就开始调查周洲。”

　　秦逸顿了顿笑道，“周洲本人的调查很简单，毕竟他就是个稍有些特殊的普通人，按他的年纪也不可能在十年前作案。所以我继续调查周洲相关的人，同时和他进行接触，但在接触他的时候先一步发现了你们……嗯，你也发现了，我听得懂猫语。”

　　不仅听得懂，还觉得时沐泽“喵喵喵”得怪好听的。

　　秦逸冲着肥猫挑了挑眉，时沐泽却不理他，仍然充满警惕地反问道：“你很放心我们？一下子就决定和我们合作？”

　　“当然，你们对我这么警惕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明。可我知道你是谁，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秦逸一脸吃准了时沐泽的表情，笑得贼欠揍，“虽然我们信息不对等，但我可不会看在你可爱的份上就告诉你我的身份，毕竟你受惊的样子也很好看。”

　　……这人，大概是对家的吧。

　　卷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家公司里盛产的就是这种神经兮兮的中二类型。

　　时沐泽没说话。

　　秦逸重新把话题拉了回去，“按我的判断，这种安全模式的副本主线任务不会太复杂，以周洲本人的单纯性，完成他的心愿不外乎出名、获得尊重和成就。所以我们的主线任务不冲突。”

　　“你的任务是……帮助秦逸寻找真相？”

　　“对。”

　　“这不太对，原住民秦逸已经无限接近真相，甚至知道作案人，就差最后确认了，以他的性格绝对是要亲手复仇的，没道理会发展到需要让你来代替他完成。”

　　“因为秦逸复仇的计划动摇了，他不再确定是否该继续下去。”

　　秦逸的这话让时沐泽皱起了鼻子，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还是两点，第一，对于周洲的处理，秦逸接近并报复周洲是半年前，他寻找十年终于接近真相，心情最为激荡的时候。那时候秦逸的心态其实是有点失控的，但周洲确实无辜……甚至周洲不止在外表上和邹宸有些许相似，连经历也非常类似，比如同样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排挤欺凌和父母的不理解。”

　　秦逸还要继续说下去，时沐泽却突然醒悟过来一件事，“原住民秦逸不是单恋，他们是两情相悦！你早在今天看到日记前就知道邹宸被欺凌的事。”

　　“哈哈，你才发现吗？”秦逸笑了起来，反手指了指自己，“秦逸就是邻居小哥哥，也是邹宸的MR.Q，不仅邹宸是秦逸从小的初恋，秦逸同样也是邹宸的憧憬，这俩处在最美好的暧昧期。”

　　“……所以秦逸因为周洲和邹宸的相似性，动摇了复仇计划？”

　　秦逸轻笑道：“你自己都不信又何必再问出来……当然不是，这最多只让秦逸有了点愧疚感而已。让他不确定是否继续复仇的原因是另一个——报复的方式。”

　　“这是一个法治社会，原住民秦逸也是个正当的商人。”

　　秦逸走到玻璃幕墙前看向了楼下，那里来来往往的穿梭着忙碌的白领们。

　　“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他的决策不仅代表着自己，还关系着这一整栋大楼里的人的生计，另外还有无数的投资商和股民，所以秦逸不能放飞自我，用任何违法的手段进行打击报复。”

　　卷毛想了想，不解地接口道：“这很难吗？秦逸和周涛在同一个行业，以他的能力有的是办法让周涛生不如死吧？捧高他再摔碎他，对于周涛这种人，一脚碾到尘土里，让他怀有希望却再也爬不起来就是最好的惩罚了吧？”

　　“原住民秦逸要的可不仅仅是碾碎周涛，他更不会选择捧高周涛。在他的想法里周涛没资格享受任何粉丝的拥戴，他要的是让周涛从头到尾的身败名裂、罪有应得。”

　　秦逸笑了起来，“这就是我的支线任务，让周涛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样看来秦逸和时沐泽卷毛的支线任务其实是相似的。

　　人都已经抓到狐狸尾巴了，之后的取证难度自然也减少了不少，勒索和盗用身份信息已经跑不掉了，只要再找到当年的证人或证据就能把周涛送进监狱了。

　　虽然出于时代久远的原因，取证难度会比较大，但是因为这个原住民秦逸就动摇了复仇计划？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秦逸他到底在动摇什么？”时沐泽还是想不明白。

　　但卷毛却明白了过来，“他在动摇是否应该把这件事揭露出来，或者说……秦逸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成为动手揭开的那个人。”

　　时沐泽来回思考了几遍，终于知道了原住民秦逸为什么内心如此纠结。

　　当事件揭露时，掀开的不仅是真相的幕布和尘封的往事，还有邹宸血淋漓的伤疤。

　　只要找到证据，揭开往事自然能让周涛顺利伏法，但是不可避免的是——

　　鉴于周涛“公众人物”的身份，以及这个案件时隔十年被破获的离奇性，再加上秦逸本人特殊的身份，还有他和身份所不符合的深情人设，一旦引起公众好奇心，必然会有人深扒案件。

　　如今的互联网早就已经是不可估量的巨大能力，没有人能完全控制住上面的言论。即使各种资料打码，但只要有人扒出当年的受害者是邹宸，那么不管是八卦也好，惋惜也好，邹宸都将会再度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我是开传媒公司的，但我封不住悠悠之口。”突然出声的秦逸道，“这是原住民秦逸写在记事本里的。”

　　当言论开放时人的恶意也不能低估，邹宸父母的担忧其实一直都没错，口舌如剑能杀人。

　　到时候各种舆论的臆想和猜测都会加注在邹宸的头上，她已经一死以求解脱了，但死后还要被众人嚼上千万遍。

　　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