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篆浮沉》普天同庆

34、求雨

　　“事情是这样的！”宝儿扫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简单的来讲，就是那巫祝根本就是一个妖怪，它假借河神娶妻之名玷污了那些被选中献祭的无辜女子，又怕她们会说出去，就将她们全都毒哑了，所以她们现在无法再开口说话。且说什么献祭，实际上，那妖怪在将新娘子们投入河中之时便操控之前河底的那些骷髅将人带到那妖怪的老巢里给关押起来受尽了凌、辱和折磨！”
　　却不想，那些人一听到这些孕妇是被妖怪给玷污的甚至还怀了妖怪的孩子，全都一脸惊恐地退开了，连那些孕妇的亲人们也都躲得远远的，好像那些孕妇是什么要人命的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有人还嚷嚷着不能让妖怪的孽种生下来，要处死那些孕妇以绝后患，可怜那些孕妇被毒哑了有口不能言，无法为自己申辩只能哭泣泪流不止。
　　宝儿很是生气，正巧有个当官模样的胖子指使手下要将那些可怜的孕妇都给绑了，宝儿挡在中间质问他是何人，那厮答曰乃是本地的郡守，宝儿飞起就是一脚，直接将那胖郡守给踹到河底的淤泥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宝儿又一挥手，那悬在半空中的河水就堪堪落了下来，差点没将那胖郡守给活活淹死。
　　众人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宝儿，有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还想下去救那郡守大人，宝儿直接甩出一记冷嗖嗖的眼刀子成功地制住了他们。
　　宝儿冷眼瞧着那在臭河里扑腾的胖郡守大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这些狗官，心也忒狠毒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自己无能，受妖怪蒙蔽，残害无辜女子，本就罪该万死，本娘娘还没治你们的罪，你们倒好，不但不想着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竟还要将本娘娘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给害死，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这些狗官是否与那妖怪是一伙的？你们狼狈为奸，是否想将这一方的百姓都给祸害了？”
　　“那些女人怀了妖怪的孩子，万一将来生下小妖怪来祸害百姓，那可又该如何是好？”那胖郡守在河里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岸上倒是有个不怕死的说出了估计也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宝儿不动声色地瞟了那不怕死的一眼，是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壮汉，正梗着脖子看着自己等回答呢。
　　不过没等宝儿开口，那壮汉身边一个瘦高个就死命地将他往后拽，还瞪着那壮汉低声斥道：“你不要命了，敢顶撞龙女娘娘！若是惹恼了娘娘，娘娘降罪下来，大哥与我可救不了你！”
　　那壮汉抬眼看向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威严的中年男子，却吃了那中年男子一记眼刀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了。
　　宝儿打量了眼那中年男子，不紧不慢道：“你是他们的头？”
　　那男子先朝宝儿拜了一拜，方才恭敬答曰乃是此间郡尉成孝恭。
　　宝儿用眼神示意了下那臭河里快不行了的胖郡守，那郡尉颇有眼力见儿，立即就安排了人去捞那郡守。
　　“你觉得你那兄弟的说法如何？”
　　那郡尉略一迟疑，答曰：“我等无能，竟被妖怪蒙骗，害了无辜女子，的确罪无可恕，不敢推脱。然，我等初心也是为了这一方的百姓，只是凡胎肉眼的确识不得那妖怪变化，酿此大祸，实非所愿，还望娘娘大发慈悲，救救这一方的百姓！”
　　得，踢回来了，还把自己撇得挺干净挺无辜的！
　　宝儿冷笑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委实好口才，不枉费了官字两个口！”
　　那郡尉见宝儿面色不善，又朝宝儿恭敬地拜了一拜，道：“下官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妄言，还请娘娘明鉴！”
　　“大哥所言极是，都是那妖怪祸害的，如今那些女人怀了妖怪的孽种，断不能让她们再生下小妖怪来！”之前那低头了的壮汉又抬起头来大声嚷道。
　　那壮汉身边的瘦高个十分生气，伸手就把壮汉的脑袋按下，低声骂道：“就你有嘴叭叭的！”说着也向宝儿拜了一拜，颔首低眉道：“这厮乃是粗人，不会说话，望娘娘宽恕则个！”
　　“本娘娘倒是觉得他很会说话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那妖怪的身上，撇得干干净净的！”
　　那郡尉和那瘦高个都不敢接话，只有那壮汉仍不知死活地顶嘴道：“本来就是那妖怪造的孽！”
　　“若非你们这些当官的请来那妖怪，又怎会生出此等祸事？那妖怪说献祭你们就献祭，难道不是你们草菅人命？献祭求不来雨你们都不怀疑，还一次次的继续献祭，你们都是猪脑子？”宝儿火了，疾言怒怼：“那畜生该死不假，但若不是尔等无能又无知，那些女人怎会遭此横祸？她们当初被尔等逼迫献祭，才惨遭畜生玷污，牺牲如此之大，尔等不羞愧不去补偿于她们，却还要残忍的将她们一干弱女子杀死，你们还有没有良知？还有没有人性？身为一方父母官，既不能力敌妖怪，亦不能保百姓周全，护一方平安，只能靠出卖弱质女流来活命还恩将仇报，在本娘娘看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渣才是罪魁祸首，罪该万死都不足惜！”
　　宝儿一番话怼得那壮汉哑口无言，也堵了那些嚷着要处死孕妇的人的嘴。
　　“依本娘娘说，最应该处死的是你们这些无能的贪官污吏，反正你们活着除了盘剥打压百姓也没有别的什么用处了，你们还是自尽以死谢罪罢！”
　　“娘娘息怒！”
　　钟远树见宝儿似乎真的很生气，担心她一怒之下会下杀手，急忙呼住宝儿。
　　宝儿见钟远树和邹三儿两人还在结界里，便挥挥手，收了结界，放出了那二人。
　　钟远树上前来拜，恭敬道：“娘娘暂息雷霆之怒，且容小人说几句话！”
　　宝儿不语，示意钟远树继续说下去。
　　“郡尉大人并非贪官，大人他镇守一方，素来严于律己，且御下严格，待百姓却很是宽厚体恤。此次灾荒，朝廷拨下的赈灾钱粮别的当官的都是层层盘剥中饱私囊，唯独郡尉大人不但不贪，反而还贴了不少钱，去别处购置粮食救济受灾的可怜百姓。还有当初在营救舍妹之时，也是大人顾念旧情偷偷放小人一马，否则小人当日必死无疑……”
　　“好哇，好你个成孝恭，竟敢私放贼寇，莫不是你早已与贼寇勾结，想造反不成？”刚被救上来的胖郡守才缓过神来就听到钟远树说话，便喘着气骂道。
　　“郡守大人慎言！”那瘦高个很是严肃地说道：“方才大家伙都看到了，那巫祝乃是妖怪所变化，他之前所说的河神娶妻皆是妖言惑众残害无辜罢了，那钟远树当初为救亲妹被妖怪迫害不得已落草为寇自然也就不作数了，且如今幸得娘娘慈悲降世拯救我等，那钟远树也是受了娘娘的感化跟随而来，吾等自当给其一个机会，否则岂非辜负了娘娘的一番恩典！”
　　啧啧啧，可真会说话啊，而且竟然敢拿自己作挡箭牌，还说的这般好听，这当官人的嘴，真是服了！宝儿瞅了瞅那瘦高个，不卑不亢的，心里不禁暗暗赞叹是个有脑子的！
　　那郡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毕竟钟远树的确是跟随宝儿一块来的，怕再得罪了宝儿便不敢再开口了。
　　那郡尉成孝恭见状则趁机说道：“钟远树为妖怪所迫害，承蒙娘娘出手相助，是天意使然，理应恢复其百夫长一职，否则天理难容，必将降罪于你我，不知郡守大人以为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郡守又不是蠢到家的，怎会为了一个小人物去得罪神仙娘娘，自是默认不敢有反对了。
　　那钟远树恢复原职当然欣喜万分，也委婉地提议要解决那些孕妇的问题未必就只有处死她们，也可以用落胎药将腹中孽障打掉。
　　宝儿晓得他是有私心，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能保住那些可怜女人的性命，也能解决掉肚子里的麻烦，算是一举两得罢。
　　宝儿赞同钟远树的提议，那郡尉成孝恭也是同意，郡守岂敢反对，于是那瘦高个很快就安排人去准备了。
　　解决了孕妇的问题，那成孝恭并没有忘记眼前这当务之急是灾荒，于是便请宝儿帮忙求雨。
　　宝儿沉默了片刻，道：“本娘娘虽能解决一时雨水问题，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本娘娘总不可能天天待在这里给你们布雨的，此地临近西海，乃属西海龙王的辖地，你们该去求西海龙王来降雨才是正经！话说回来，本娘娘有点不明白，你们请了那么几拨人求雨都不成功，甚至连巫祝那样的妖孽都请来了，怎么就没人想到去求最近的龙王爷呢？他可才是管这茬的正主呢！”
　　“谁说没请呢，请了，第一个拜的就是那龙王爷，可是不管用，怎么请都请不动啊，不然谁吃饱了撑着没事舍近求远去请个妖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