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篆浮沉》普天同庆

276、清如身世

　　赤霜真人一怔，“那她怎么……”
　　赤霜真人很快就明白，他心中一痛，“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们！”
　　“与师叔无关！”云吾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仰头饮下，“其实清如心中所爱根本就不是我！”
　　“你胡说什么！”赤霜真人大惊，“你们俩的事情谁不晓得，你这般说……”
　　“或许我只是她心目中那位的替身影子罢了！”云吾自嘲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赤霜真人看云吾的神情不似作伪十分疑惑道：“不是你？难道会是云罗？那小子以前似乎经常往清如面前凑，但也不可能啊，”
　　赤霜真人自己就立马否认了，“怎么看那云罗都不可能入得了清如的眼的，更不可能让你做他的替身，他做你的替身还差不多，那也不可能！”
　　赤霜真人纠结得要命，但更让他刺激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许是她孩子的父亲罢！”
　　“孩子的父亲，”赤霜真人脑子一轰，“孩子的父亲？她有孩子？清如有子嗣？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赤霜真人激动得一把抓住云吾正准备斟酒的手，“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云吾往赤霜真人面前送去了一杯，自己又满上一杯饮下，“是真的，恭喜师叔后继有人了！”
　　“好好好！”赤霜真人惊喜万分，突然察觉不对，“你说什么？你刚刚说——后继有人？”
　　“清如是师叔您的子孙后代不是么？她有子嗣，您自然是后继有人了！”
　　“你怎么？”
　　赤霜真人今天收到了太多的惊与喜，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怔怔地看着云吾。
　　云吾又饮下一杯酒苦笑道：“清如也早就知道了！”
　　“那她为何不与我相认？”
　　赤霜真人十分激动，忽然脑中一激灵，想起了从前他听闻清如嫁给了一凡人杀手后震怒无比，他当时就怒气冲冲地杀到神兽岛劝说清如回头是岸，潜心修炼勿被情爱所迷惑。
　　可当时清如昏了头根本就不听他的，他实在没办法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后人自甘堕落，于是就准备将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希望清如能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听他这一回。
　　赤霜真人对清如是又愧疚又寄予厚望，想当初他出身世家贵族，又是家中九代单传唯一的儿子，集万千尊荣宠爱于一身，他本应继承家业壮大门楣光宗耀祖，可他偏偏不喜仕途只一心想要修炼成仙，最终给家里留下一子后他离开了家族从此走上了修仙之路。
　　他潜心修炼，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修成了正果，成为了岱舆的弟子。
　　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几十年前的一日他突然感应到家族运道呈祥，星辰闪耀，掐指一算，竟是子孙后人中有人得道成仙！
　　他欣喜若狂，便立即去往凡间看望自己的后人，可谁知家族早已不复存在还绝了后。
　　他不相信，几经多番查探，才得知原来当初他离开后家族渐渐没落，不过十来代人便由堂堂的世家贵族沦为破落户了。
　　他还查到就在十几年前，他的一个子孙后代穷困潦倒还深陷赌博的深潭里无法自拔，家里能当的能卖的全都没了，连老婆也被卖了，于是最终将黑手伸向了自己的骨肉。
　　那个不肖子孙膝下有一子一女，他欠下了巨额赌债无力偿还便将没几岁大的女儿给卖与有钱人家配冥婚了，然后又拿卖女儿的钱继续去赌，自然又是输了精光又欠下了一屁股债。
　　因还不出钱来少不得挨了些拳打脚踢，结果受了重伤没钱医治，拖着拖着就一命呜呼了，而他仅剩的幼子最后也流落街头饿死了。
　　这样一来赤霜真人的子孙后代可以说是绝种了，但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算错了，于是他再次仔细卜算了家族的运势，还是如之前算出的一样——子孙后人中的确有人修道成仙！
　　但是由于对方已经修成了仙身跟自己一样，他无法卜算出对方同为神仙的详细情况，只能百般查探，就从差不多时间里修炼成仙的查起，最后查到了当时年仅十几岁就飞升成仙的清如。
　　那个时候清如在六界已经崭露头角，她仙资极高修为精湛，是六界年轻一辈当中难得的仙才，极受赞誉。
　　赤霜真人本就爱惜仙才更何况清如还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因此他对清如更外看重。
　　他曾旁敲侧击询问清如的身世来历，但也只打探出清如是幼年之时就跟随了其师云清的，再详细的便没有了。
　　不过这与他查到的另一桩秘辛却十分吻合，便是之前被他那不肖子孙给卖了配冥婚的女孩儿并没有死，而是在被人活生生地装进棺材里差一点就被活埋了的时候被人给救下带走了。
　　从年龄上推算那个女孩儿与清如年纪相仿，而当初救她的便很有可能就是那云清上仙，许是那云清看出清如资质不错便收做弟子了。
　　可惜那云清上仙已经战死，无法询问清如的身世了。
　　他当年力破陈规坚持要破例让清如留在岱舆并且还允许她和云吾一块去岱舆的修炼圣地一起修炼，一方面是他爱惜仙才，一方面则是为了帮助云吾顺利渡劫和岱舆的未来，再一方面其实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因为他觉得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抛下家族去求仙问道，那么家族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不会落得那般惨淡；而清如若真是自己的后人，那她幼年之时所经历的一切自己也有责任，心中对她便存了几分愧疚之意，也想要好好补偿于她。
　　在清如和云吾一块去那岱舆的修炼圣地修行的时候，他曾悄悄拜托云吾帮忙想办法取得清如的头发或者是血液，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想用秘术测出清如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后人。
　　很快云吾就取来了清如的头发，赤霜真人激动不已，即刻寻了一无人隐秘处施法动用秘术确认了清如的确就是自己的后人。
　　他欣喜不能自已，感慨得老泪纵横，又哭又笑的，却不知自己的这一幕已落入了另外两双眼睛之中。
　　赤霜真人不知道在他一直想卜算清如的时候清如亦感应到有人想窥探她的身世，她也想弄清楚对方究竟意欲何为，于是在给云吾头发的时候她留了心眼。
　　云吾好音律，喜欢弹琴，他曾告诉清如梧桐木最适合做琴，而琴弦的话，他看向清如的一头乌发，“有灵气的头发亦可作弦！”
　　清如虽不愿怀疑云吾，但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且若是有人拿她的头发使用某些邪术来操控谋害于她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便悄悄跟踪了云吾。
　　她看着云吾将自己给他做琴弦用的头发交给了赤霜真人，又亲眼瞧见那赤霜真人用她的头发和他自己的头发施展秘术查探出他们之间竟是一脉同宗。
　　清如因幼年悲惨之事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对所谓的亲人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恐惧，所以当她得知赤霜真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没有与他相认，而是悄悄地离开了，同样悄悄离开的还有那云吾。
　　虽然云吾相信自己的师叔不会害清如，但他还是不放心，便也悄悄跟踪了赤霜真人，看到了赤霜真人和清如，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师叔会那般爱护清如，为了清如在岱舆的议事大厅里舌战三天三夜，甚至愿用自己的性命为清如作保，保证清如品性高洁定不会辜负岱舆，最终才打动了岱舆的一干长老和他的师父也就是当时的岱舆掌门最终同意为清如破一次例，允许她进入岱舆的修炼圣地和自己一块修行。
　　赤霜真人感叹自己在这世间终于有幸还留有血脉，他曾想与清如相认，可那会儿他们快要飞升上仙正是关键时刻，赤霜真人不想打扰她，便想待她飞升之后再告知并与之相认。
　　可谁知清如顺利飞升之后，那可安因为清如没有经历任何灾劫而安然飞升心生嫉妒，再加上云吾和自己先后经历天雷劫受了重伤而清如一直在照顾云吾他们两个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更是刺痛了她的眼，于是她便跟当时的岱舆掌门也就是那云吾的师父告状，说云吾和清如道心不坚妄动私情，希望能将清如给赶走，从而惹出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当时此事对赤霜真人的打击很大，两个都是他所看重的，于私，他心里其实觉得他们俩很相配，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的；但于公，岱舆有一项规矩，那就是掌门必须要断情绝爱，而云吾恰好就是当时最被看好的下任岱舆掌门人选。
　　他曾一度迁怒清如身边的那只狐狸，觉得都是她的错，定是她使用狐媚之术蛊惑了清如，害得清如为情所困迷失了心性才犯下此等错误的，所以他便恨毒了那只狐狸，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万般纠结权衡后，他特意向素若上仙讨了两颗忘情丹，只是云吾吃了但清如却没有。
　　其实当时看着他们俩那般场景他也很心痛，但他不得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