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只有绿谷不在的世界》鸦大仙

19、第十九章

　　绿谷这几日睡得并不好。

　　记者的提问和那个如同头戴精致假面的蓝发英雄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为埼玉打抱不平，但面对对方无所谓的态度，他又苦于不知如何开口。

　　用脑过度的后遗症会让夜晚的梦境变得纷繁复杂并且冗长，最终演变成了难以入睡的失眠。

　　他已经连续三个晚上在埼玉呼呼大睡的时候，和柜子上的欧尔麦特倾吐自己的烦恼了。

　　他依旧每周惯例去博士那里进行身体检查。对方被自己布满血丝和如墙灰般的脸色吓了一跳，误以为绿谷哪里不舒服，给他做了个全身的精密检查。

　　“失眠？”体检报告的指标一切正常。库诺斯博士询问之后才得到了令人意外的答案。

　　“是有什么烦恼吗？小小年纪想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绿谷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几日妨害他睡眠的元凶。

　　“埼玉先生，是一个很厉害的英雄吧？”

　　库诺斯虽然没有和埼玉正面交流过，但从杰诺斯的口中还是听到了不少有关他的奇闻异事。虽然大多都是杰诺斯自带徒弟滤镜的花式吹捧，除去那些可有可无的修饰词，对方确实会比大多数人要强大许多。

　　……也奇怪很多。

　　“我想是的。”

　　绿谷紧接着继续问道：“但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却不为人所知，甚至被人抢走了功劳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这样……这样，岂不是很让人不甘心？”

　　他将下唇咬得发白。几日积压在心底的怒气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替埼玉感到不公平，自己又有种莫名的委屈。

　　“唉。”博士叹了口气，摸摸小孩乱蓬蓬的头发，“先前杰诺斯也曾提过跟你一样的问题。不过，他并非靠别人开解，而是通过和埼玉的相处自己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成年人的游刃有余了。”

　　博士递给绿谷一杯温牛奶，自己则泡了杯咖啡。

　　“喜欢抛头露面的英雄，亦或是更倾向背后默默付出的英雄，都无法用好坏对错的标准来衡量。”为了方便对方理解，博士特意讲得十分浅显易懂。

　　“打个比方，杰诺斯说过你很崇拜欧尔麦特，并一直想成为他那样的英雄。而欧尔麦特作为现今公认的‘和平象征’，自然免不了媒体的采访和曝光。但这种曝光率，带来的是大幅降低社会犯罪率，社会更加稳定安全。”

　　“而埼玉的风格则是截然相反。他行事低调，不喜抛头露面。自然有时候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乘虚而入，抢走功劳。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但他确实拯救过很多人的生命，这一点毋庸置疑。

　　博士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让绿谷瞬间云开雾释。积郁在心头几日的疑虑也消解了不少，虽然心里仍有某块地方膈应得慌。

　　郁闷的绿谷一口气干了手中的牛奶，嘴上一圈奶胡子。

　　之后，杰诺斯顺道来接绿谷回家。他路上没忍住，跟杰诺斯诉说了自己的烦恼之后，对方是这么回答他的。

　　“目前，知道老师真正实力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杰诺斯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在世人察觉到老师的强大之前，我杰诺斯将会是老师唯一的弟子！当然，之后也一直会是！”

　　……怎么好像跟博士说的不太一样啊。

　　·

　　回到家后，埼玉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样子，伏在桌上看着漫画。看见杰诺斯和绿谷也只是象征性地抬了下眼皮。

　　“出久。”趁杰诺斯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埼玉神神秘秘地凑近了绿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绿谷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暗藏的烦恼被发现了，顿时慌乱得手足无措。然而，他越是掩饰，埼玉盯着他的目光就愈发狐疑。

　　“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埼玉那张简笔画的鸡蛋脸瞬间变得无比八卦起来。

　　“不不不不是！！”绿谷脸涨得通红，慌乱到口齿不清。

　　而他的反应在埼玉眼中则变成了欲盖弥彰的掩饰，况且这分明就是谈恋爱的征兆。

　　“是不是之前被你英雄救美的那个女生？”埼玉摸着下巴，“那个女生好像是大家小姐，之前我不小心砸烂的门也是她家帮忙出的维修费。”

　　“都说了不是！”绿谷觉得自己要是再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干脆闭口不谈。

　　“欸，说来听听嘛，作为监护人——噗呃！”横空飞来的软垫直直地砸在了埼玉的脸上，将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明天入学报道，我得准备一下。就、就先回房了，等会吃饭了再叫我！”说罢，绿谷撇下埼玉，风风火火地溜回了房间。

　　“什么啊……叛逆期？”拿下黏在脸上的软垫，埼玉摸了摸鼻子，咕哝道。

　　晚饭过后，杰诺斯拿来了雄英的录取通知书。绿谷打开那薄薄的文件袋，里面除了通知书外，还装有学生手册和分班表。

　　“英雄科A班吗，挺不错的。”埼玉凑近瞄了一眼，揉了揉绿谷的头发夸赞道。

　　绿谷羞赧地弯了弯眉眼。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不久前刚认识的夜岚。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恭喜啊，绿谷！不过我也顺利入学士杰了，后天新生报道！]

　　培养英雄的高等学府除了雄英高中之外，还有另一所并驾齐驱的知名学校——士杰高中。正所谓东之雄英，西之士杰。士杰高中无论是生源，还是校内的硬件设施都和雄英高中不相上下。

　　[真的吗！恭喜你，夜岚君。]绿谷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谢谢！话说，绿谷你进入的是A班是吧，我记得那家伙好像也在A班。]

　　……那家伙？正当绿谷迟疑着要不要询问对方是谁时，手机震了一下。

　　是夜岚的回复。

　　[在考场的时候，不是有个实力还蛮强，头发半红半白的男生吗。他的眼神给人感觉很差，不像是个英雄的眼神。所以想提醒绿谷稍微留意一点。]

　　半红半白。绿谷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左眼有着明显烫伤疤痕的男生。且不提对方和个性相仿冷若冰霜的态度，但那筑起的冰墙确确实实地救了他一命。

　　踌躇着，绿谷还是发了几个字过去：[我想，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夜岚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的情绪，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是么，总之你自己多注意一下。绿谷，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来着。你家……是不是开寺庙的？]

　　绿谷：……哈？

　　未等绿谷反应过来，对面又发来了一条。

　　[那以后绿谷会继承家里的寺庙吗，头发也会跟住持大师一样剃得光溜溜的吗？]

　　绿谷：？？？

　　[感觉有点可惜啊，你的头发。]夜岚惋惜道。

　　绿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除了自己以后能把物品开光的天大误会，好说歹说才让对方相信埼玉真不是因为修行才把头发剃光的。

　　·

　　因为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本应由杰诺斯陪绿谷去报道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埼玉身上。埼玉虽然知名度不及杰诺斯等S级英雄，但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学生认出了他。埼玉没有自鸣得意，而是非常坦然地接受了一切目光，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打量。

　　“你先去教室吧，你们校长好像找我有点事。”
　　埼玉拍拍绿谷的头，慢慢悠悠地朝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有些好奇，但他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绿谷依照着学生手册上面，很快就来到了自己教室的门口，上面赫然写着1-A。

　　站在班级门前的绿谷还有点恍惚。正当他做足心理准备，拉开门走进教室时，门突然开了。

　　“啊！”双方都彼此的行为吓了一跳。

　　但茶色短发的女生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为自己的鲁莽道了歉：“抱歉，我没想到门外有人！吓到了你吧。”

　　“不、不会！”还没有习惯跟女生交流的绿谷下意识地想用胳膊肘挡住相交的视线。

　　“绿谷同学？原来我们在同一个班级里。”循声而来的正是那天的女生八百万百，她依旧梳着干练的高马尾，“话说，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没、没什么大碍。”一下子面对二位女生，绿谷还有些紧张。

　　“喂，别挡路。”突然，一个声音倏地插在了他们之间，随后绿谷感到自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抬头的同时，对方锐利的视线也笔直地朝自己射来。

　　“……你怎么在这里？”
　　暴躁的红眸，肆意张狂的黄发，爆豪的表情在见到绿谷的一瞬间变得异常可怖起来。

　　……呜哇，是小胜！绿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他知道自家幼驯染入学雄英的英雄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对方虽然脾气臭性格烂，但确是数一数二的聪明。但绿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对方在同一个班级。

　　“喂，你这家伙走错班级了吧。普通科，在那里。”爆豪挑了挑眉梢，挑衅似的指了指与英雄科截然相反的位置。

　　“你是爆豪同学吧。”八百万对爆豪近乎于无礼的态度轻轻地皱了下眉，“绿谷同学在保送考试中可是第一名，今后我们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请你不要……”

　　“哈？”刚要踏入教室的脚被收回，爆豪回过头，眼神中除了暴躁还染上了些许的不可置信，“……第一名？”

　　“哇，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茶色短发的女生雀跃不已。
　　“那个，我叫丽日御茶子，请多指教。”

　　“那个，我、我是绿谷出久……”躲避着爆豪如针刺般的目光，绿谷显得无比拘谨和害怕。

　　见到绿谷畏畏缩缩的窝囊模样，爆豪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火气腾地从脚一路烧到了天灵盖。这股无名火让他他不顾众人的阻拦，一把揪住绿谷的衣领。

　　看吧，连反抗都做不到。爆豪看着被轻而易举限制住行动的绿谷，内心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凑近绿谷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威胁道：“那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

　　“就宰了你。”

　　话音刚落，一双手就将他们两人强制分开。

　　“暴力禁止！”

　　性格和相貌都偏向于古板的男生不住地推扶着眼镜，做着奇怪的手势以此来警告他们。

　　“啧。”爆豪咋舌，晦暗不明地瞥了一眼被女生包围安慰的绿谷，双手插兜地径直走进了教室。

　　“绿谷同学你没事吧？”八百万关切地询问道。

　　“我没事。”绿谷苦笑地摇摇头，倒不如说这种程度的对待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竟然说“宰了你”什么的，这种台词只有反派才会说吧。

　　“不过，我为什么感觉爆豪君好像格外针对你啊。”丽日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位置上，表情臭的跟吃过芥末一样的爆豪，“你们先前有什么过节吗？”

　　绿谷一愣，想起爆豪附耳的警告，马上矢口否认：“不知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在场没有一个人怀疑满脸写着“我很好欺负”的绿谷所说的话。

　　“没关系。今后都是同学，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解不开的！好了好了，别堵住门口，都快点进去！”眼镜男意外擅长安抚人，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饭田天哉。不过他很快就换上一副班干部的模样，敦促着众人进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神明故意和他开玩笑，开学第一天就在门口起了冲突的两人，不仅将作为同班同学共渡三年的时光，而且座位竟然又好巧不巧地排在了前后桌。

　　相比于绿谷的战战兢兢，爆豪坐下后就一言未发，但表情依旧阴沉得可怕。

　　“那什么，绿谷。”一个头发竖得很高，额前还有犄角的红发男生主动向他搭话，“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那家伙表情很吓人吧。”

　　对方摆明了在说自己，爆豪“啊”地一声回过头：“找死吗，狗屎头？”

　　“呜哇，这个绰号太过分了吧。”红发男生话虽这么说，但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也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退，“我说啊绿谷，你前面这家伙在入学实战测试可是第一名，一边说着‘去死吧’一边把那些机器人炸飞。”

　　……超有小胜的风格。顺利地脑补出当时的画面，绿谷抽了抽嘴角。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切岛锐儿郎，今后多指教啦绿谷。”切岛个性开朗，绿谷也因为对方爽朗的笑容而暂时忘却了前面的压迫，握住了对方的手。

　　“说起来，今天送你来的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光头超人吧！”

　　光头应该是在说埼玉先生吧，再结合对方从事英雄活动时穿着那身奇怪的黄色衣服加披风，绿谷点了点头。

　　“难道切岛君认识埼玉先生？”

　　切岛瞬间来了精神，激动无比地说道：“当然认识！虽然没什么知名度，但他跟欧尔麦特一样，仅靠拳头就能轻松击溃敌人，超有男子气概的！下次有机会能不能帮忙要个签名啊！”

　　他模仿着埼玉挥拳的架势，尔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天除了光头超人，好像S级英雄魔鬼改造人也在啊。”

　　“什么什么，是杰诺斯吗？！”
　　“呀，虽然是改造人，但是个超级大帅哥啊！”杰诺斯的名字一出现，女生顿时议论纷纷。

　　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绿谷座位前很快就拥满了人。

　　“绿谷你没有参加实战考试吧，是保送生？”

　　“你脖子上跟项圈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哪里买的？”一个鸟头男对他脖子上的颈环饶有兴趣。

　　“你跟魔鬼改造人是什么关系？是兄弟吗？”

　　“说起来，在之前采访中，魔鬼改造人曾说过自己在光头超人身边修行，现在好像还住在一起了。”

　　七嘴八舌之后，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绿谷身上。

　　“……难不成，绿谷你是他们两个的私生子？”

　　绿谷对他们天马行空的猜测简直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否认。而前面爆豪已经被绿谷身边叽叽喳喳的猴子们烦得快要暴起杀人了。

　　一个秃头和塑料废铁，到底有什么好讨论的！！！

　　濒临小火山爆发之际，一个颓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说，你们还真是缺乏合理性啊。”门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蚕蛹，中间则是一张胡子拉渣的人脸。像是几天几夜未眠的男人慢吞吞地从睡袋中爬了出来，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呼，终于安静了。”他扫了一眼底下安静如鸡的众人，缺乏积极性地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啊，我是班主任相泽消太，多多指教。还有，开学典礼什么的不用想了，你们快点穿好运动服去操场集合参加个性掌握测试。”

　　“喂，绿谷。”相泽叫住了正准备跟大家一起去更衣室换衣服的绿谷，“你先去恢复女郎一趟，结束了再来操场集合。”

　　“啊、嗯。”走出教室前，绿谷注意到那名眼上有疤的男生好像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虽然心生疑惑，但绿谷还是听话地朝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瑞卡芭尼格尔似乎早就等候他多时了，一见到绿谷就笑眯眯地塞了把软糖给他。

　　“来来来，坐这里。”绿谷乖巧地坐在瑞卡芭尼格尔对面。

　　“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绿谷想了想：“没有。”

　　瑞卡芭尼格尔若有所思：“是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医务室的系统跟你脖子上的健康装置进行了对接。一旦你的身体出现异常，我这里就会立即收到通知。”

　　随后，她叮嘱了绿谷几句后就放他离开了。

　　等到绿谷到达操场时，发现班里的同学都围在爆豪身边观摩。相泽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睛，瞥见绿谷正朝自己走来。

　　“等他扔完，下一个就是你。”对方完全没有过问绿谷和恢复女郎谈话的内容的意思，指了指在做热身的爆豪，打了个哈欠。

　　“啊，忘了跟你们说。”相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个性掌握测试总共有八个项目。总成绩排名最末的一人将被视为毫无可能性——予以退学。”

　　他无神的目光落在了一瞬变得局促不安的绿谷身上，散漫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峻严肃起来。

　　“就算是保送进来的家伙……实力不合格，我照样有权利开除你们的学籍。”
　　最后那句补充，明显针对的是绿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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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优秀的存稿君！
切切真可爱:)
其实绿谷真的不太能理解埼玉那种默默奉献的做法，在他的印象中，付出和回报应该是呈正比的，作为英雄的埼玉应该得到世人的尊重才对。
而埼玉失去头发的同时，一些作为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都一并抹消了。他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放弃英雄这条路。
所以埼玉完全不知道对方生气和烦恼的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