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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咬债肉偿 ...

  •     中途撞上了什么,朱宝第硬生生生被反弹回来,若非一只炙热的大掌拽住,他非栽地上不可。

      “何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是我问你才对。”何守约则是一脸愠怒,不仅如此,他拽着朱宝第的手一寸寸收紧,生怕人跑掉似的。

        “我,我……”

        朱宝第连说俩字,面色一片惨烈的白。他垂下头,心里不停地腾起“九月初五”这个日子。

        现实中,他的生日是在九月初五。

        可原主的生日也是。

      遥想从前,原主的名字与他一模一样,如果这是巧合的话,生日也是巧合?那么妈妈的莲子粥也是吗?

      那莲子粥的味道本来应该是他妈妈做的,现在却变成一嬷嬷的手艺!

        如果那个嬷嬷的长相再与他妈妈一模一样……朱宝第几乎要失心疯。

        他开始怀疑,他来到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是书中世界,那么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与他本身情况相合的地方。

        可如果是现实的世界,那么从前的他,从前他那些记忆又算什么?电脑、游戏、大学、跑车……这些都算什么?究竟他穿越进了书里,还是原本正是书中的人物,穿越进了一个并不现实的世界,经历了一场有着电脑、跑车那样的世界?

        究竟哪里才是真的。

      察觉自己情绪异常,何守约紧攥着朱宝第的手禁不住悄悄松开了些,暗暗吸口气,平复愠怒的情绪,心下安慰自己,不管怎样朱宝第没丢。

        可谁知就在这当空,那朱宝第竟然疯了,“哇呜”声,咬上手臂。

        “你。”

      何守约一震,连忙以两指劲力掐住朱宝第的下颌骨,微微施力,结果遭遇强硬抵抗。

      何守约不忍弄伤他,遂又加了点力,结果这朱宝第铁了心一样疯咬他自己,无奈何守约大力一捏,就听“咔嚓”一声。

        直接就把朱宝第的下颌骨给卸了。

        “呜……”

        迎接他的是朱宝第满嘴的鲜血,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仿佛谁家走丢的小狗。

        何守约气得直想扇他两巴掌,做甚要自伤?

        可望见他那空洞失神的眼,何守约本能地松开手,鲜血淋漓的朱宝第就栽在地上,像是没了灵魂的娃娃般,无助地缩成小小一团,备受打击的样子。

        “你怎么了?”何守约语声极轻,见到抬起泪眼的朱宝第,那双漂亮的眼睛蒙尘般,黯然褪色。

        何守约不懂,斜睨到他手臂上的咬伤,何守约无声为他包扎。

        感到一阵阵疼痛,朱宝第眼珠子血红血红的。

        “知道疼你还咬伤自己,是不是蠢?”何守约还以为他疯了。

        --怎么办,才能回去。

        朱宝第呆呆地望着鲜血浸红了雪白的布巾,朝外渗透,疼,太疼了。疼就证明他还在这本书里……不,也许这里才是现实的世界。

        可他从前的那个世界呢,难道是一场笑话么。

      定定望着面前的何守约,他是不是真的?还是被派出来陪自己演戏的?

        他会不会疼,好像从来都没有见他疼过的样子。

        要不要试试?

        当即朱宝第抱住何守约的手,狠狠地咬下。

        “嘶,你……”

         朱宝第靠近时,何守约已察觉;朱宝第咬他时,何守约本想一掌震开,可鬼使神差地一犹豫,就被咬中了。

        真疼。

        这小家伙还真是狗。

      何守约疼得咧了咧嘴,强忍着,任由他咬了,心下暗道:大不了咬下一块肉,不过这块肉以后需要肉偿。

      想到此,何守约嘴角却邪魅而肆意地勾动,深黑的眸晕染开笑意,眸底仿佛盛了朵艳莲。

        最后。朱宝第咬得满嘴血沫子,慢慢抬起眼,就发觉眼前这人面上无色,云淡风清!

        “不疼?”

        朱宝第狐疑,小脸上的神色几乎能用恐怖来形容,仿佛就怕何守约会点头。心里明知道咬伤一个无辜的人是多么无礼,可现在,朱宝第无法做到不去印证。

        何守约定定望着他,心下想了想,还是极为男子汉地回答:“不疼。”

      “嗵”

      朱宝第像是被吓倒似的,怀中何守约的手被扔弃在地。

      “你这是……”何守约话还没说完,朱宝第突然一翻个,仰面栽在地上,竟是昏死过去。

        --这个世界是假的。

        --里面所有的人物都是假的,只有他朱宝第一个,是真实的人。

        --他要怎么才能脱离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波波袭来,朱宝第慢慢张开眼睛,就看到床顶上绣着纵马恣意山水图,而不是漂亮熟悉的天花板。

      朱宝第头疼地坐起,手臂上剧烈的疼痛使他暂时停止思考,已经被包扎好了,可外面还有些殷血。

      打量四下,身下是紫檀木罗汉床,铺着白色毯子,他身在穿一身同色系长袍。可朱宝第自从老妈不给洗衣服始,就再不穿白色了,原因很简单:难洗!

      这身衣裳是何守约的。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朱宝第连忙回头,就见包扎着手的何守约出现在面前--他是假的。

        默默为未来打算一番,他不能让查案断送了时间,阻挠他回去的路。他要离开这里,找寻回去的方向,而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等他先开口,何守约道:“方才那是甚么地方,你吃了那里的食物了?那些莲子粥和摆放的各色山珍海味。”

        朱宝第看看他,眨眨眼睛,还在思索着离开后的落脚地。

        “当时在百花楼时,我说过什么,不准乱吃。”何守约不悦,“大夫马上就来。”不定吃了什么,导致疯病。

        摸摸肚子,朱宝第忧郁地垂下头去:对于一个从不缺吃少喝且每顿饭都变着花样地来吃的人,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囊中羞涩,每顿都要算计着少花钱甚至是不花钱……从来饱腹的人,现在饿肚子成了家常便饭。

        所以,好好饱餐一顿,比遥遥无期的饿肚子强。

        猛地想到什么:“我的银子呢?绣着荷的荷包!”

        “那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是我的丫鬟送来的。那些吃食也是,对了,把剩下的饭菜都带回来,我还要留作下顿吃。”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吃饭是第一要务,先省着点花。

        何守约道:“本捕头问你,你丫鬟是谁又在哪里,奉谁的命令送银,荷包里面又有多少银两。若这些说对,那么银两便是你的。若是不对的话……”

        ‘你故意的。’

        朱宝第幽幽地瞪着何守约,明知道他答不上来,至于银子多少,他也没来得及数呀。

        九月初五,他被这件事情震惊到了,他哪有心情管银子。

       “既银子不是你的,就由本捕头暂时保管。”何守约道。

      “不行。”

        敢用他的钱,天打五雷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检查了朱宝第的身体之后,开了几副药方,大体是他营养跟不上身子虚之类的话,除此之外没有大问题。

        而何守约直接给了大夫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让他负责抓药,以及这段期间煎药送药的活计。

        “你做捕头,哪来那么多钱?”

      朱宝第望着何守约的目光充满怨念。

        不过半个时辰,门外飘进来浓浓的涩苦药味,朱宝第眼皮一跳,随即就见何守约已经端了碗冒着袅袅热息的黑色苦药来到近前:“把药喝了。”

        “我没病。”

        朱宝第双手格挡,左手臂被咬的地方骤疼因此动作滞了下。就在这当空,他被何守约摁到榻上,接着一具高大强劲的身躯直冲他压下来。

       下一刻,朱宝第半躺着,双手本能地支着身体,眼前被抵到唇边的一碗黑色苦药汁。猛地皱起眉头,朱宝第张嘴正欲说,谁料那碗极有技巧地一动,药汁便被生生泼进了嘴里,“呃咳咳咳……”

        他竟然敢硬喂?

        朱宝第气坏了,抽出双手就去拍落那碗药汁,谁知道何无赖上了瘾,往旁一撤药碗,里面的药汁一滴也没被泼出来。

        非但如此,朱宝第的下颌被对方掐住,转过头药汁又倾泻入口。

        朱宝第嘴巴闭不上,只本能地吞咽,待他反应过来绝不肯吞咽时,冷不丁地何守约突然凑近,那副魅惑的样子,直像是要亲他。吓得朱宝第哼了声,喉口又开,吞下最后一口药汁。

           朱宝第见此气坏了,眼角余光瞥见何守约受伤的右手处,心里气急了,当即冲上前“嗷呜”一声冲着那伤口再度咬了下去。

        何守约:“……”

        咬到流血犹不撒口,朱宝第倒先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臂疼了,这才不甘地松开嘴巴。抬眼再看何守约,他眸色很深,深不见底,一时看起来很是危险。

        下一刻朱宝第的下巴就被他一指抬起,传来他微笑着的声音,甚是邪魅而肆意:“你咬了两次,流了很多血,该怎么办?”

        “你不是不疼吗!”朱宝第气愤极了,假的怎么可能感觉到疼。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啊。

        何守约轻轻撩了下他的下巴,继续问:“我只问你,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朱宝第气呼呼地。

        何守约笑了,“办法很简单:咬债肉偿。”

      何守约径自重新去包扎,将血乎乎的包扎布以内力往前一掷,就听“咚”的声,半开的门被他硬生生地弹上。而那血布就这样挂在朱宝第的脑袋上,垂下一截血色,映着朱宝第苍白的唇。

        若那唇也鲜艳如血,但不知会是怎样的漪丽的风景。

        “好了莫再闹了,随我回衙门。”

        天近黄昏,衙门里面却比往日要忙碌,朱宝第看着心下感慨,明明这些都是假的。

      这时传来葛师爷的声音:“既然派人送朱主薄匕首的人是汀菊姑娘,而那个使汀菊姑娘怀了身子的男人又找到了,因何你们不去抓嫌犯呀?”

      “听说汀菊姑娘清醒那阵只想见朱主薄,也没提是谁捅伤她。再者那个使她怀身子的男人,在汀菊受伤当晚,却是在府中,未曾离开过。”小陈叹息声道。

      朱宝第听到这,本能地吐出一句:“难道不能买凶杀人?”说罢这话后他倏地闭嘴,这个世界是假的,他又为什么要在意,谁杀谁,又有什么关系,统统都是假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朱主薄的生日其实是因为九月初五写到了,所以就定为九月初五辣~~~~
      
    谢谢大家留言,还有℃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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