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第九章
“两位先生，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员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需要帮忙介绍吗？”
“按我和他的尺寸拿两套衣服，我们赶时间。”夏未然说。
“这边请。”服务员认真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微笑着说。
“休闲的。”那人说。
“那这边请。”服务员又指了另一个方向，很快就给他们挑出了两身样式时尚漂亮的运动装，夏未然没拉衣服拉链，迅速换好就出来刷了卡，把两套衣服的钱都付了，毕家那人说他穷。
那人就比他晚出来半分钟不到，一身整齐，走过来的时候手里的钱包也已经打开了。
“我找的店，我请。”夏未然看着他。
那人看着他没说话。
“再说，我一个叔也不能让侄子付钱吧。”夏未然笑笑。
“我以为该爷爷和孙子了呢。”那人把钱包一扣收了回去，决定了什么总是这样利落干脆。
夏未然这才有时间打量他，这套衣服比较合身，穿着很显身材，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没忍住在他腿上、腰背和腹部的线条上多扫了几眼，打了个响指，“身材真不错啊，衣服架子。”
“你不是都掀开看过了吗？不知道？”那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低声说。
“就看过腹肌，你要是实在不服气，大不了让你看回来，不比你的差，还没有刀疤，”夏未然拍了拍肚子，斜了他一眼也低声说，“你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小气量的人啊。”
“有些事情不是气量不气量的问题。”那人说，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两位穿起来都非常好看，特别有气质，这衣服简直是给你们量身定做的，看起来非常般配。”
“不是。”
“不是。”
夏未然和那人还是四目相对的状态，异口同声的否认。
“不是啊？”服务员愣住了，“我看你们很有默契还以为……”
“你什么眼神？”夏未然转头看着她，皱起了眉，“这种事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一脸尴尬。
“没事，”那人看起来并不着急被误会，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的说，“这人说话自己都能吓着自己，你不用管他，下次说话注意点就行。”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忙点头。
“你想打架是吧？”出店门了后夏未然很不满的瞪着他。
“怎么？有女朋友啊？”那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神很深的偏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夏未然站在车外面没动，还是瞪着他。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用回去跪搓衣板，说清楚不就行了。”那人笑了，这个笑容竟然还挺好看。
“你懂个屁。”夏未然皱着眉。
“那是有男朋友？”那人问，声音低了低，眼神却更深了，耐人寻味。
夏未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人又看了他两眼，转回了头靠在椅背上不再看他。
僵持了几分钟后，那人晃了晃手上的链子也没看他，“快开车，只有半小时了。”
“四点之前保证把你送到。”夏未然往后面面包车上扫了一眼，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控制着情绪上车启动了车子。
“要是没到呢？”那人还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不可能，”夏未然很自信的说，偏头看了他一眼，更加不满了，“小飞飞，你挺享受啊？刚刚过来闭了一路了，我直接成你司机了。”
“小飞飞又是怎么来的？”那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还是闭着眼睛，不太在意的问。
“叔带你起飞，”夏未然说，“多形象好听啊。”
那人没再理他，只在到达地点打开车门下了车后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在他打开车窗后说了一句，“谢谢了，我姓萧，萧飞。”
“哟，我还以为你不想说名字呢，”夏未然愣了愣，等人走远后他才意识过来，“靠，这假名起得也太谁心所欲了吧？”
看着那人快步消失在前面路口，夏未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下意识摸了摸兜，没找着手机，手机滚不知道哪儿去了还忘了捡了，他啧了一声，只能直接去贺帅墨的茶室找他了。
男朋友？他倒是想要一个，但人家对他没兴趣啊。
押送他的人在他到了目的地后就走了，萧景屿在派出所门口和萧景阳叫来等着的人对视了一眼，看到领头的人似乎在打电话告诉萧景阳，他迈步走了进去。
“报案还是……”站在门口的一个挺年轻的警察看了他几眼后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问，“萧景屿是吧？来自首了？”
“警察好眼力。”萧景屿说。
“还行，”年轻警察说，“我姓严，严宇正，我刚好负责你的案子。”
“小刘，通知一声，收队，萧景屿自己来了，”严宇拍了拍旁边一个同事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进来。”
“嗯？”萧景屿看着他。
“放轻松，我们谈谈。”严宇正关了门并且把门反锁上了。
萧景屿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开水房，除了他和严宇正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车祸呢，如果案发当时保护现场抢救伤者并及时向我们报告情况，我们会根据法规从宽处罚，而如果肇事逃逸致被害人死亡，依照规定应该判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严宇正看着他，“当然，未成年人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来自首的态度端正也可以适量减刑。”
“不过，”严宇正停顿了一下，语气和表情都严厉了起来，“只是适量。”
萧景屿闭了闭眼睛，沉默，在威严的法规下也只能沉默。
“听明白了吗？犯了法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严宇正提高了声音，在身上警服的映衬下显得非常刚正威严。
但是——
“这是开水房吧？审讯不在审讯室里？”萧景屿再次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严宇正摆了摆手也皱着眉。
“行。”萧景屿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事情有点不太对。
“据我了解呢，你一直在H市七中上学，你的各科老师同学朋友都说你是一个脾气温和热情阳光积极向上助人为乐的好学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萧景屿猛的抬起头盯着他。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严宇正问。
“没有是吧？”严宇正一本正经的自说自话。
萧景屿难得的愣住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严宇正说，“别说是侧脸，就是一个后脑勺我也能认出来谁是谁，等会儿在负责你案子的警官面前别乱说话，知道什么就如实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小严，你是不是在里面？”外面有人喊，“开门，我要接水，你锁门干什么？”
“来了，孙哥，”严宇正应了一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他拉开房门立马就换上了一脸兴奋的表情，“孙哥，萧景屿这个案子有问题，这小子一直好好的待在H市七中上课来着，听到自己在S市撞了人一脸震惊连夜就赶过来了解情况了。”
“你看，就是这个表情。”严宇正转过头指着一脸惊讶的萧景屿给姓孙的同事说。
“你疯了吗？把人带到开水房来审问？张警官听到人来了一直也没看到人在哪儿，快带到审讯室去。”姓孙的警官看了看萧景屿，拍了严宇正后背一巴掌。
五分钟后，严宇正一脸神清气爽的走出审讯室，跨进了男厕所，打了个电话出去。
“墨哥，任务完成，等调查清楚排除萧景屿的嫌疑就可以释放。”
“你运气挺好。”那边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嘿嘿，”严宇正笑了起来，“这个任务太简单了，这人也没犯事儿，敲打敲打他就行了，也不违背我的原则，其他兄弟就对不住了，白等了，我请吃饭，不过我可是从下午两点多收到消息就等在门口了，这人将近四点才到。”
“能到你们所你就知足吧，夏少的意思是让他吃点苦头，把酒驾以及包庇罪的律条一字不错的背下来，有条件的情况下让他抄到手酸为止，最好一辈子记住。”清冷的男声继续说。
“是这样吗？”贺帅墨挂了电话后转回头看着悠哉悠哉靠在椅子里喝着茶的夏未然。
“谢了。”夏未然说。
“不用，”贺帅墨说，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来点实际的。”
“贺四少一如既往的现实，”夏未然坐直了，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吧，你想要什么？记住要符合你付出的价值，否则我直接走人。”
“我让人在H市来S市的所有路线距离最近的几个派出所守着，这人只要自首无论是不是被迫的都是包庇罪，”贺帅墨说，“拦住了人我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直接说你的条件。”夏未然皱眉。
“你知道苏家坑了我们贺家，还想和你们夏家联姻，我的要求也不高，周素兰许诺给苏家的那两个技术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们拿到。”贺帅墨继续说。
夏未然的眉头直接拧了起来，放下茶杯双手撑在桌上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智能家居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这方面我爷爷一直交给周素兰在管理，你要说能源材料方面我还能给你办妥了，你什么意思？”
“去拿继承权啊，成为公司董事长就什么都能管到了。”贺帅墨倒是很直接。
“你是想一举两得啊。”夏未然眯了眯眼睛。
“反正我不这么说你也会去争继承权，大家不都为这个吗？”贺帅墨脸色冰冷，“现在外面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苏思翰仿佛已经把你娶进了门，坑了贺家还把夏家唯一的少爷给娶了，真荣耀啊……”
“你说话注意措辞，”夏未然指着他。
“你注意行为，别指我，”贺帅墨皱了皱眉，“只让他们拿不到建筑材料还不够，我贺家不是谁都能得罪的，他们认为能拿到技术我就让他们拿不到，他们觉得一定能和夏家联姻我就让他们联不上，就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倒是很简单，全程借我的手啊。”夏未然勾了勾嘴角，眼神却很冷，看着他。
“我倒觉得是顺便，苏家拿到技术对你也没好处，除非你不反抗，愿意嫁给苏思翰。”贺帅墨也看着他。
窗帘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大雨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着，夏未然和贺帅墨沉默对峙着。
僵持几秒钟后夏未然靠在了椅背上，贺帅墨倒是一直端正坐着，只是再看他时的眼神变了，眉头拧紧了，直到一杯茶喝完两人都没再开口。
服务员又进来续了一杯茶。
夏未然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却是换了话题，“萧景屿的眼睛好看吗？”
“嗯？”贺帅墨愣住了，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我问萧景屿的眼睛好看吗？听不懂？”夏未然不耐烦的挑了挑眉。
“我怎么知道？”贺帅墨还是有些茫然。
“那去问啊，”夏未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简直莫名其妙。”贺帅墨瞪他一眼。
“你懂什么？”夏未然笑了，“你二哥没说错，你就是块石头、冰块，没有一点感情，和你待一块儿都不需要开冷气。”
“别提那个败家子。”贺帅墨的语气更冷了。
“那你告诉我萧景屿的眼睛长什么样？别冲着我散发冷气，尤其是向我提了条件的时候，”夏未然用比他更冷了八度的声音问，“明白？”
“夏老爷子什么都教好了，就是没把你的脾气教好。”贺帅墨有些憋屈，但还是掏出了手机。
“萧景屿的眼睛长什么样？好看吗？”贺帅墨问话的声音依旧清冷，中途还皱着眉重复了两遍。
足足一分钟后，贺帅墨才看着他说，“好看，深邃，漂亮。”
应该是重复了一遍电话那边人的回答，就六个字而已，答得这么艰难。
“我就知道是这样，走了，你的人理解能力真差，”夏未然喝掉最后一口茶，站了起来，“还有，你这茶室要倒闭了，一点都不好喝。”
“难喝你还喝了两杯。”贺帅墨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夏未然挥挥手没理他。
出了茶室上了车后，夏未然没有马上把车开出去，他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后座右边座位上有点反光，他下了驾驶位打开了后座车门，一支银白色的口琴掉落在刚刚“萧飞”坐过的位置上。
他拿起来看了看，绝对是那人的，夏浩铭没有这种格调，而且这支口琴和那人手上拿的那根白骨链子很般配，和他整个人都很般配。
干净。
不是所有洁癖都会给夏未然这种感觉，他碰到过的各种方面洁癖的人并不少，秦扬那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床上翻滚的花花大少都神奇的还能对床伴有洁癖，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干净来形容一个男人，哦不，男生，这人无疑是所有洁癖中病得最重却最镇定的了，拿根链子甩他不想碰到他，拽他一把还要拍几下的，但溅起一身泥浆水时又挺能忍，很矛盾的一个人。
夏未然笑了笑，他承认撞到他点上的时候他会有些恶作剧般的破坏欲，那人太镇定过头了，有点好奇那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崩溃。
下意识摸了摸兜，却没摸到那张湿透了的名片，想起来夏未然又在副驾驶上的湿衣服里翻了翻，找是找到了，就是已经看不清数字了，已经泡烂了。
“这什么破质量？”他无奈了，只能把口琴放进了自己裤兜里，“那就没办法了，你再去买一支吧。”
回去时他导了个航，饶了路去洗了个车，把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扔出去了，杜蕾斯专门扔远了，盒子竟然是拆开过的，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车～震呢，夏未然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拎着盒子翻了个面，这尺～寸怎么好意思啊，他一脸嫌弃的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盒子离着两米距离精准飞进垃圾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萧飞”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抬起头，瞬间就有了不好的联想。
大爷的，萧飞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个多小时了夏未然还觉得这件事不能忍。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