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么是个坑》肥小懒

102、101片场二三三

　　“卡！”
　　“清晰不对，重来一条。”
　　“cut！”
　　“位置错了，重来。”
　　“cut。”
　　“你忘词了。”
　　接连遭毕方好叫停的女演员，芊芊手指绕了绕眼前的帷幔，声音婉转动听求饶：“毕总，都来了十几条了，可以过了吧。”
　　“不行”毕方好翻了下这场戏剧本。一场女子求欢遭拒一页剧本的戏，这演员是摆拍了一下午都没有拍好。
　　“毕总，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女演员穿曼妙着霓裳戏服，她扯了扯领口，娇媚发嗲走到毕方好身边，然而，人家连瞥她一眼都没有。
　　“毕总。”
　　在她轻声细语叫唤之下，毕方好终于是合上剧本，抬眸看突然过来的她，“你不想演，我可以换人。”
　　他真诚不加掩饰的言语，让女演员动作一僵，转瞬又向一旁的导演，似委屈红着眼说：“导演，毕总说话也不无情了。”
　　十几条，喊卡喊得嗓子疼的导演特别想问问这位的祖宗。你TM在镜头前不好好演，在这演什么，眼皮抽搐是什么毛病。
　　“你去休息一下，再继续重拍。”导演暗暗咬了咬牙，给女演员一个较稳台阶下。他不是毕方好，敢直言换掉这位，这位在演艺圈名声虽然不能排进一线，但后台不小，气量不大。
　　跟毕方好拍了几个月的戏，他也观察出，这位也是个不怕事的。在现场对演员戏路的要求比他这导演都要高，精益求精，一点小错漏都不能出。
　　在片场，他也不骂人，一条结束不好直接指出，再不好，继续再来一条。
　　平平淡淡间，直到演员把角色完成演绎达到一入眼便觉是剧本里角色才算完美，一条又一条，也愣是磨得人没有脾气。
　　剧组里大部分演员早已经经受毕方好恶魔打磨，没有脾气，不过，今天这位显然是除外。
　　这赶完另一个戏，又推了几个剧本刚来没几天，当下一听导演也不帮着她，立马冷哼了一声，“我身上可以投资的，毕总，要换我可要想好了。”
　　导演要被气笑了，为了这个剧，他头发都要掉光了，在剧组还要看演员眼色，这地位......
　　“一条再不过，你可以走了。”毕方好依然先前，语气平淡无奇说道。
　　没有任何气愤情绪，也没有多想几分。
　　“不就是个小角色嘛，让我演，我也不演了。”
　　女演员气愤扯掉戏服朝外走去。
　　“等等。”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毕总。”女演员一听毕方好出口叫住她，心里得意洋洋想着：旁人说的：油盐不进的毕总也不过如此。她心里想着，面上不由也表现出来。
　　在导演惊悚目光中，毕方好说道：“戏服换了，损坏地方会计会找你赔偿。”
　　“......”
　　“你，你们给我等着！”
　　“......”

　　导演看着脚步飘忽女演员走远，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倒是不担心剧组资金的问题了，毕方好拉来的资金早到位了，只是，“毕老板，她后台牵扯的有些广，明空”明空在娱乐圈再强也斗不过......
　　他以为毕方好要女演员赔戏服的钱是故意打脸人家的，可事实，毕方好根本没那个想法，也没嘲讽人家的意思。
　　戏服她扯坏的，剧组没必要报销。
　　“这几场戏往后挪一下。”毕方好摇了摇头，暂且没有去关心其他，“这段时间找个能演这角色的演员。”
　　“哦噢。”
　　女演员被换掉的事，没有在封闭拍摄的剧组掀起风浪来，在剧组一段时间的人员，多少都知道掌握剧组人员去留大权的毕方好行事作风。
　　一开始还会有演员觉得委屈，明明演得很好，非要一条一条再一条，又不能胡，但当看到，其他演员也是一概如此，连明空自家演员过不了同样要继续的时候，渐渐闭嘴了，还有不服的，看一下，剪辑好的画面，也不再多言什么。
　　跟其他人不同，何司姣对这次这女演员换人挺奇怪的，化妆片刻，与文也说道：“昨天对戏我觉得她演得还不错啊，演技也和股票一样是涨是跌的嘛。”
　　因为伤好赶戏，文也是昨晚一场夜戏拍到后半夜才回酒店，没睡三小时又赶到片场，现在一边打哈欠一边吃着早餐，听她如此吐槽竖了个拇指给她点赞，“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住恶魔称号毕总要求的，一时半会行，一部戏跟下来不咬着牙难啊。”
　　毕方好恶魔这称号普及真广泛。
　　“习惯了不就好多了。”何司姣被他传染，犯困揉了揉眼睛。
　　刚进组时，一天戏份，虽然不比这些天多，然而也是高压的很，累到在椅子上不卸妆都能睡。现在，习惯了，之前天天赶进度累，也能撑到回到酒店再倒下呼呼大睡。
　　对于毕方好严格的要求，只要真实进入角色，在镜头前演活角色，角色内的错漏，他是不会抓着不放的。
　　到现在，需要塑造七世不同角色性格的何司姣，身累习惯了，心累还在慢慢习惯。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似得，这么有表演天赋，领悟力。”
　　“你这自我表扬，我是不是要给你打一百分，满分一千。”
　　“不是所有演员都能一天泡在剧组里，等戏份。演戏时，还要被导演一遍遍卡掉，演员也是人，也有自己情绪的么，况且，有的演员是凭灵感在演戏，灵感来了，演的好，灵感不在家，再有人指导也演不好。”文也擦了擦嘴。
　　“你是在说我？”何司姣问道。
　　“你是靠把握角色感觉，不是自身的灵感问题。”文也瞥了眼她。
　　“我保证不打扰你，请你继续你的观点陈述。”何司姣灿灿一笑。
　　“还有，做到这个地位很多演员，在那个剧组里不是被一二三个助理前后伺候着，制片人捧着，导演看他们脸色，编剧为他们改剧本。你想，算了，料想你也没体验过，这剧组里导演编剧死守着底线不放，毕总一句话能顶十个一线演员，不好就重拍，不行就走了，这给演员造成心理落差能不大么，心态崩了，角色也演不好了。又呆的不舒服，何必，非在呆不下去的剧组，又不是没有其他剧组愿意捧他们。”
　　他这一席话，何司姣是处在似懂非懂的境界之内，只是她认真思索着了他的话，心中疑惑更胜几分，噢，这和她好奇，那女演员被换掉有什么联系吗？

　　文也眯了眯眼，笑着说：“不明白这里面道道，你是幸福的。”
　　“谢谢。”脑子晕乎的何司姣不是为何对文也道了声谢。
　　“永远不要明白的好。”文也勾着嘴角笑着起身去放服装的休息室换衣服。

　　场景一：门派风景如画的后山，第二世师妹目光又如前世一般，爱慕目光依然追随着风姿绰约兰芝玉树大师兄，然与前世不同便是，她离大师兄距离极近又极远。
　　而在同门眼中门派内最好风景却是：
　　大师兄与小师妹金童玉女似相伴相随；
　　师妹追逐着大师兄的身影跟其身后；
　　二师兄温柔长伴随在师妹左右；
　　二师兄很是锲而不舍，虽更多时候换来师妹他的冷脸，他却依然如如沐吹风一般在师妹左右。
　　每日勤练，每日为一人驻足，每日因一人微笑。
　　本可平和如往常的经年，终究被下山历练给打破。

　　场景二：空气虚无缥缈之中，山间郁郁葱葱下山之路。
　　“师妹一直盯着师兄不眨眼，师兄可会害羞的。”二师兄随手折了枝杨柳捏在指间，他回头微笑对背后不可忽视目光所传来的师妹调笑说道。
　　自下山起，师妹手触及着腰间的武器从未离开片刻，她看着温柔笑无害的他，不带任何情感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只要你敢伤门派人一分，我便......
　　“师妹心境不稳恐生心魔。师父下山前可对你说的是这。”
　　“你如何”
　　“事关师妹，我又因何不知。”二师兄摇了摇手里的杨柳，忽然顿下脚步，将杨柳塞入她沁着冷汗的手心里。
　　师妹飞快抽回手，并与他拉开距离，她下意识皱了皱眉，目露复杂看着他。
　　柳枝飘落。
　　“师妹大可不必良苦用心防备着我。”二师兄笑容淡了些许，旋即又似阳光明媚拂面，“有师兄在，就算你坠入心魔深渊，我也不会让外人伤你一分，那怕是心魔也不能。”
　　“你休继续胡言乱语。”
　　“好，我们继续赶路。”
　　再是为人，纵然走的还是前世之路，路过风景却早已不似记忆中那般如昔如梦。

　　场景三：门派有魔道奸邪出没，异象丛生，物指师妹为奸细。
　　大师兄受师父指令，亲自审理师妹盗取门内秘宝之事，“师妹，你可招认是谁指示你？”
　　“你可真信是我所为？”修为尽封，再无力抗衡的师妹，道服沾染灰尘被同门压着跪在他底下，她仰着头执着对视着他，双眼朦胧一眨不眨看着他，直至他依然如缥缈间云霞玉树临风远在天边，她早已跌入深渊。
　　她蠢顿终于低下了头，“不是我所为，我为何承认。”
　　“你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我有何执迷又有何不悟，你们谁有真真知晓。若你们处死我后，门派还有何争斗，一定要务必查清。”
　　师妹施行之日。
　　大师兄捏着门派刑法说道：“念及，你年幼无知方没有铸成大错，禀明掌门，今只废除你一身修为逐出门下。”
　　师妹跪在冷意的台阶上，低着头不言不语，没有谢掌门仁慈也没有再看他一眼，旋即听见刑法划破空气落下来声音时，她惨淡又放松勾了勾嘴角，微笑，结束了，这一世该结束了。
　　然而，刑法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她被人拉起来跌入一个怀抱，嗅到清冷的气息，她皱了下眉，推开他，“你走开。”
　　“我走了不过一会儿，你便把自己搞成如此这样，我又如何忍心走的开。安心，你只需睡一会，便再也不会有这些碍眼的了。”抱住师妹的二师兄桃花眼闪过恨意，动作却温柔摸了摸她的头令她沉沉睡过去。
　　“你为何要护着她，难不成你是她勾结魔道同伙。”
　　“我心爱的师妹和魔道有勾结还需要你们安稳坐在这看戏？！你们谁伤过她一分，我便抽筋扒皮炼魂加倍讨回来，你们若是不够，我便从你们子子孙孙上讨。今日师妹累了，我不与你们多纠葛，下月十五我会上门，届时你们可要准备好等着。”

　　场景四：门派的废墟之上。
　　艳红的云霞之下，师妹看着把门派百年积攒下来的天灵地宝统统塞给她的二师兄，“你坠入魔了？”
　　“魔又是什么不好。你想要任何我都可以给你抢过来送给你。”二师兄握着她的手，轻轻笑着：“是我心魔，我也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掌门呢？师兄师姐呢？”师妹抽不会手，只好任他握着，良久，她抿着嘴沙哑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外人。他们把你伤了，我就送他们去阎罗殿了，师妹，你别难受，你的大师兄我让人没有杀他，我把他和小师妹丢到了魔道的深渊井，你若是想他了，我陪你去看他，但你不可以靠近，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靠近其他外人的，你若是不听话，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全把他们喂给魔兽吃了。”
　　二师兄温柔笑着，抱着她，蹭蹭她发丝。
　　心生心魔，万劫不复。
　　“二师兄，你欢喜我？”云霞飘过，师妹模糊不清仰了仰头看着他的侧脸。
　　前世，她从未知晓他对她有另类男女之情，今生，她一直关注着他，盯着他，却没想过他对她的捉弄会是男女之情。
　　她爱幕着大师兄，又自知不可能在他身边。
　　她违背了初心，又从未发觉她和他竟如此相似，一般无情，一般残忍，一般疯狂。
　　“瑶儿，我爱你。”二师兄吻了吻她的额头。师妹眼角下泪痣妖艳起来，她拔出武器抵在他的心口，扬着嘴角轻松口吻似是跟他玩笑，“你说：我想要你都能给我，你愿意为我死吗？”
　　“你爱我吗？”二师兄依旧握着她的手，然没有移开她抵着他心脏武器一分一毫。
　　“我不能爱你。”
　　“好，下一世，我再教你爱我。”
　　“两世还不够么，师兄，我累了。”
　　“师妹还不下手。”二师兄笑着紧紧握着她迟迟不动的手，“师兄可帮你了。”
　　“不怕，我会给你引路。”
　　“好。”
　　话说，两个人便只剩两具尸体，在残垣断壁之中。

　　下了戏，天色已经漆黑了，坐上回剧组的车何司姣头抵着车窗上，回顾着今天拍戏的过程，还有，明天几场戏的台词。
　　很快到了酒店，何司姣跟助理和司机招呼了一声，晚安，便拎着包下车，抬手锤了锤发酸的脖子，进电梯，回房间。
　　路过同楼层一演员房间门口，透过虚掩门的缝隙，她听了这么一句话：“毕总换得那个女演员背景可不一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有麻烦也不会出在我们身上，你担心这么多干嘛，有时间不如多看一下明天要拍的剧本，免得明天又被毕总说这不对那不对的。”
　　“说的也是，有什么也不会找到我们这些小人物身上。”
　　“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明天明天我的戏要杀青了。完了完了，我觉得我再演下去就要命了，我都快活在这角色里了，”
　　驻足听了几句的何司姣，心里有几分说不清楚的感觉，反正不太舒服。她抬手准备敲门，告诉，她们门关，不过，她动作很快收了回来，因为，她一侧身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顿时，何司姣有些囧，多年没做坏事，这会儿，要故意捉弄一下房间里的人，怎么就被他撞见了。
　　“毕老板，你请。”何司姣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退了一步，把门让给他。
　　然后，她也不走，站在门旁，等着他的动作。
　　毕方好好像也听见了里面演员的议论。他却没有什么情绪外漏，或许，没有在意。
　　再然后，何司姣便看着他轻轻敲响那扇虚掩着的房门，里面先前嚷着‘在演戏下去要死’的女演员，开门一见是毕方好，小脸立刻血色全无，呐呐问了声，有事。
　　毕方好将手里拿着的剧本递给她，说了十二个字，“剧本改了，你看一下，明天好接。”说完，不等木然女演员的反应，转身要走前夕，又回头对瞪大眼睛看戏的何司姣说了声：“早点睡。”
　　听他这话，何司姣很识趣，会意不再捉弄两个演员，开自己房间的门。
　　“啊——”门开启那一瞬，直冲耳朵的尖叫便从那个拿到改动剧本女演员嘴里发出，接着，她又兴奋说道：“我明天不用杀青了，导演给我加戏了加戏了！”
　　先前，和她一起舆论的女演员不知是何表情。
　　关上门之前，何司姣朝激动女演员那又看了一眼，失笑摇摇头，又揉了揉发酸的后脖子，导演给加的，还是其他人给加的，有时候在演员心里真没那么重要。
　　好像前一秒还抱怨人生无常，下一秒便能开怀大笑一样，人真是自然界中最神奇的生物。
　　然而有时候人与人的不同概率，又比其他种族相差概率还要大。

　　第二天，在片场见到毕方好，一切如往常一样。也许，在早已习惯他准时准点出现在这的眼里，便以为本该如此。
　　经过昨晚的事，在心境方面和毕方好一做对比，何司姣是自愧不如，顺道把给他带的那杯豆浆给他，便被导演拉着说：剧情又一次小小改动的剧情，还有，考虑到角色丰满的问题，所以给几个角色加了几场戏份，这几场戏她有和他们对手戏，所以，她除了今天原本的通告上的戏份，还有小小改动的戏。
　　导演说的很兴奋，她听得很懵逼。
　　她低头偷看了眼平静如常喝着豆浆的毕方好，嘴角抽了抽，毕老板，不带这么坑自家员工的。你别说，你昨晚的说得早点睡，有告知今天要加戏又要拍到深夜的意思。
　　毕方好好似知道她的想法，抬头对上她带着些许委屈和没太睡醒的眼神，告诉她：“你的戏，刚刚决定的。”
　　“......”何司姣无话可说。

　　在剧组拍戏的何司姣一天天在剧组窝着，外面是何年何月都要忘了，更别提，更新这个世界的小说内容了。
　　直到，这剧组已经杀青的甘添甜一通电话打过来问：她淡雅色的礼服配什么首饰好？她才猛然惊觉，这个世界剧情还在朝不知名方向走，而甘添甜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