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夫郎》半夏无风

9、肉球

　　刚到正午，卤味都已经卖完了。

　　还有没有买到的人都来问，子陌便说道，明天上午才会做新的。因为今天是第一天，从早上便一直提着心思。现在卤味售完，心里放松下来，便感觉自己肩膀胳膊实在酸疼的有点抬不起来了。

　　这边张大妈数完铜板，忍不住高兴的凑过来，小声对张子陌说：“咱们今天收的有一千三百多文呢！”

　　昨天买食材花了大概三百文，加上一些调料啥的，算下来今天利润差不多有一两银子了。今天是第一天这还不到中午人更多的时候便已经卖完了，想来明天应该会更多，食材的量应该再加一倍。这样的话利润便至少一到二两银子了，那一个月下来便有大概六十两了，一年下来说不定可以租一个店了，以后还可以开个连锁店或者加盟......

　　张子陌一边想着美好的未来，一边也高兴的两眼放光了。比原来做金领时跟人谈成上百万的项目都高兴。毕竟这钱真是付出汗水，亲手制作的成果。

　　沉浸在自己对以后的规划中，嘴角也忍不住开心勾起来，笑的有点傻，跟能平时挂在脸上的微笑看着便不同，此时正午的太阳晒的两个脸颊微微发红，衬的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咳......”一个小哥儿在街上那么多人，这么笑是想做什么，真是不知检点！

　　牧少爷刚吃完东西，赶走罗家五少爷，便看见这一幕。而且刚刚的那些食客大部分都是些汉子吧，牧肉球心里不忿道：“再给少爷我来一份！”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啦，您喜欢吃什么？明天给您多留一份。”张子陌笑着回答，此时心里高兴，并不介意他说话语气。

　　“每种都要！”牧肉球看着面对自己的笑脸，忍不住眼神开始飘忽，假装不在意道。

　　张子陌道好，便开始准备收拾东西。

　　“嘭!”木盆一下砸到地上，里面剩下的一点卤汁也撒出来了。

　　牧肉球下意识拉着子陌后撤了一步，还是依然溅到衣角一些，晕开酱色的污点。上下打量了子陌几回，发现除了衣服脏了，并没有被砸到，松了一口气。

　　“子陌，怎么了？”正在收拾需要洗刷茶杯的张大娘急忙小跑过来。

　　“没事，娘，只是胳膊跟肩膀有点酸痛，使不出力气了！”想来是原身之前也并没有干过什么力气活，昨天跟今早背了几十斤的东西，晚上还花了很长时间清洗制作。

　　“怎么会没事！肯定是这两天太累了！快......”张大娘要说快给娘看看，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去医馆！”牧肉球皱眉拉着子陌便往不远处的医馆疾步走去。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的，我自己揉揉就好啦。”张子陌手臂无力，也挥不开拉不动的，只能被拖着走。

　　张大娘心疼孩子，赶忙跟了过去，也顾不上其他了。

　　“大夫！赶紧过来救人！”刚迈进医馆，牧肉球便向里面喊道。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替子陌诊脉，一边忍不住瞪那肉球，如此全须全尾的还好意思喊什么救人。

　　“大夫，无事，只是胳膊跟肩旁有点酸痛，可能肩膀有点破皮。”子陌看着大夫脸黑，忙解释道。

　　大夫招来一个学徒小哥儿，交代了一下。

　　那小哥儿便笑着说：“我带你去里面看下伤，帮你上药。”

　　说着领着，跟张大娘三人便去了里间。小哥儿虽然不比女子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避嫌，但是上药肯定要脱下衣服，身子肯定是不能外漏的，这可是关乎名节的。

　　虽然只是隔着一扇门看不见里面，但是声音还是隔不开的。

　　一会便听见那学徒小哥儿的声音穿出来。

　　“呀！小哥儿你看这肩膀都磨成什么样了，血都渗出来了，怎么才来医馆，这要不是上药，时间长了可是会化脓的。”

　　“应该是昨日就磨的，你这傻孩子怎么不跟娘说呢，早上还继续背那么重的东西。”张大娘抹泪心疼道。

　　牧肉球在外面听见这话，也看不见情况，自是把伤口想象的更为夸张，感觉心里跟塞了一块石头一样，压着的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忍不住想，小哥儿不都是娇生惯养的嘛。那有自己做这些体力活，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难道就是为了那几文钱。

　　牧大少爷自是不懂，几文钱对于普通农户的生计的重要性。他本就是大户人家，十岁前自是娘疼爹惯，十一岁以后失了母亲。十二岁之后，大户人家怎么能缺了当家主母，于是家里有了继母。

　　这继母做事也是为人称道，大家都讲，牧家这继母对原配之子是视如己出，那怕做错了事，也是拦着挡着，这些年连骂都没有骂过一句，更是别提责罚了。

　　牧大少爷喜欢吃肉，继母便吩咐厨房每餐都是大鱼大肉，这蔬菜不爱吃便不吃，咱们又不是那穷苦人家;

　　不爱读书，不爱咱们便不读了，咱们这种人家也用不着走那科举之路。

　　每日练武太辛苦，咱们便不去练了，家里的护院这么多，还能用的着自己动手嘛。

　　换季衣物更是周全，自然都是无比奢华的绫罗绸缎，颜色还分外艳丽。

　　每次出门也都配上五六个小厮，继母叮嘱小厮到，少爷看上什么便买，怎么别让少爷委屈。遇见那不长眼色的，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是什么身份，可不许人家欺负了少爷。

　　还给年仅12岁的少爷，提前安排了不少姿色上乘的丫鬟伺候，预备着做通房小妾。幸好是少爷本人年少未开窍，加上老爷本身厌烦男人内围厮混，给丫头们都训话道，少爷16岁前敢怕床的丫头都一律杖毙。
　　......

　　就这样从12岁养到了15岁，没把这牧少爷养成欺凌霸世，强抢民女的恶少，也算是牧少爷本性良善，还有前12年接受非观教育的底子好。于是，现在的牧少爷也只是，身高从一米五窜到现在的一米七八，体重更是从不过百的小康水准，达到了双百的富贵水平。平日里虽不作恶，却也整日不学无术，跟一群公子哥们，走街串巷，呼朋唤友的整日招猫逗狗。

　　要论这牧员外也算是县城地主界有名的美男子了。之前谁见了牧员外都要夸一句，令郎真实虎父无犬子，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现在对着牧员外的人，也只得强颜欢笑的努力找词恭维，最后憋出一句，令郎真是面相富贵啊。

　　牧员外每日自是十份忙碌，实在没空管儿子每日三餐的事情。只好交代厨房以后少爷的饭菜都往清淡里做，肉菜不能超过一道。

　　厨房众人想听却是不敢听，因为实在顶不住后院真正实权人物——继夫人的压力。于是在牧员外的忙碌，牧继夫人的宠溺，牧少爷的爱吃中，牧排骨变成牧肉球，然后还日趋更加圆润富贵了。

　　此时圆润的牧少爷又听见里面传来张子陌淡淡的声音。

　　“娘，您别哭了，只是破皮了而已。”

　　“明日你就在家休息！可不许再去肉店卖材料了！”张大娘拿手帕沾了沾眼角，这些天第一次冷下脸：“几十斤的重量哪里是你这种小哥儿家能背的动的，肩膀都这样了，你这孩子还是一句不吭。”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是这孩子是自己这时候得来的，就如人家说的老来子。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疼。就算家里不富裕，饭还是吃的起的，怎么也不忍自家小哥儿吃这个苦。

　　“娘，真不是什么大事，您别着急！只是我皮肤薄而已，多干几次磨出茧子就好了。”张子陌嬉笑着安慰道，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这身体真是身娇肉贵的，稍微干点活就这样了，但是刚开始赚钱的计划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刚开始就搁浅了，心里正想这事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