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夫郎》半夏无风

24、推销

　　“竟敢觊觎我夫郎！找/死！”

　　大家都被牧景飞当胸一脚的凶狠动作惊呆了，对于他后面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除了在他近处的张承平，其他人大都没有听清。

　　张子陌脸色发红，看着地上呻/吟的人，心中气愤稍散开，冲着张承平说道：“我是娘的儿子，但不是你的！总之，你不要幻想着让我们替你还钱了。”

　　张承平看见，牧景飞盯着地上那人跟看死人一样的眼光，吓得哆哆嗦嗦，收起了自己心里的原来的小算盘。听张子陌这样说，蛮不讲理的狡辩道：“我是她丈夫，我没有休妻、没有和离，你都是我儿子。”

　　张承平说着，忽然想到牧景飞刚说的话，只怕是他对这小哥儿也是有那样心思的，眼珠一转，又挪动膝盖冲牧景飞跪着道：“牧少爷，求您帮我吧！只要您能帮我这一次。”张承平攥了一下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道：“只要您看的上，我便把我这儿子送于您府上，到时候无论做小妾也好，都全凭您做主，这样的身份也不求什么名分的。”

　　“张承平！你不是人！我就是你拼了，也不准你动子陌一下！”张大娘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气急的站起来饱含愤怒的喊道，像鸟妈妈乍起羽毛维护着身后雏鸟，“我今日便于你和离！”

　　张大娘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糟了那么多白眼她也没想过和离，毕竟这个时代以夫为天，丈夫是一个家的主心骨，就算这个主心骨只是象征意义。今天决绝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确实是被踩到底线了。那么懂事孝顺的儿子，自己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老天待自己不薄，现在让自己遇到了，自己放在心里疼着还来不及，怎么容得下让这个存在感细薄的丈夫第一次见就如此轻贱他。张子陌现在在她心里自是比这个约等于无的丈夫更重要。

　　张子陌这边扯着马上要冲上去的脸色铁青的牧景飞，这边安抚的轻拍张大娘的背。看着这样自私的人说出的话，张子陌都要气笑了。拜托于掌柜先把人重新关柴房。

　　这边拉着张大娘跟牧景飞一起坐下，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轻言细语的安抚了两人。看张大娘情绪稳定下来，想着这好歹条人命，也不能让他被带走真的被剁了手去，再说这样后期麻烦会更多，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自己赚钱平了赌债，顺便让他短时间都不能出现，想着便看向牧景飞。

　　“景飞，你认不认识那种干重活的地方，最好远离人群那种？”劳改这个项目才最合适。

　　牧景飞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采石场，一般都是山里，吃住都在那边，一个月才能出来一次看家人。”

　　“那你帮我个忙，让赌坊通融下时限，再找一个采石场把张承平送过去，他每月结的银子都直接给赌坊，没还完银子之前不让他出采石场，给他声明下，如果他没还完赌债之前，偷偷从采石场出来，便任由赌坊的手段，剁手也好要命也罢，咱们是不会管的。”张子陌对牧景飞说，说完看了下张大娘，看她表情并没有不忍跟反对。

　　“娘，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还有，和离这件事情，您也要考虑清楚再决定。”张子陌自然是举双手双脚一百个赞同她和离的，但是又怕她此时是因为气愤一时冲动，之后后悔。再加上如果张大娘此时和离后，可能要被张家村抹掉族谱，重新找地方落户，还是等找稳妥的落户地方在办吧。反正以现在的大概工资，张承平没有个五年八年是根本不可能赚够一百两的。

　　张大娘也很赞同。牧景飞对于掌柜那边一阵吩咐，让他赶紧着人去办。

　　张大娘此时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也因着张承平那些让子陌做牧景飞小妾的胡话，此时看牧景飞也不顺眼起来。张大娘从没指望他高嫁，心里一直琢磨这两天便找同村子或者邻村的，门当户对，家境殷实的农户，只要那家汉子真心对自家子陌小哥儿好，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最好先定下亲来。去高门做妾什么的，那是绝对不行的，别说妾是贱籍，就是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自己小哥儿也肯定要受委屈的。

　　“我送你们回去吧。”牧景飞看张大娘要带张子陌回去，想到今天这些事，心里有些不放心。

　　“不必，牧少爷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吧。”张大娘冷脸道，说着让张子陌去叫喜儿一起回去。

　　牧景飞看着张大娘忽然态度冷硬的拒绝，只以为是今天发生这些事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勉强。只是暗自吩咐喜儿有啥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路上远远跟着三人的马车，知道看见他们进了院子，自己就掉头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断断续续几天都未见晴天。这是入夏后第一次下雨，却完全没有缓解夏天的闷热，屋子里面潮湿闷热。

　　这样下雨的天气，自然没办法出去摆摊了，也正好合了张大娘的心意。在雨间歇的时候，总是带着张子陌去串门。

　　“别这样夸他，相貌好又有什么用呢，不瞒你说，咱家子陌手工女红真是拿不出手的。”张大娘对着村东阿树夫郎谦虚的说。

　　张子陌满头黑线，那里是拿出手，我是全完不会，穿针纫线都不行，那是不会的非常彻底。话说，这已经是最近第五家了，为什么谈天总要说起我的各种事情，有种被推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算默默的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是能出嫁的小哥儿，只是理智上意识到，心里上还是有点抗拒，被当做女孩子推销这种事情也真是......心里感觉心情复杂。不过也不能拆张大娘的台，只能低着头腼腆的笑笑。

　　“嫂子，这手工有什么啊，那用得着他亲手做啊。咱们这子陌小哥儿，不说这相貌，就是这手艺也是没的说的，这样的年岁竟还会赚钱。不说别的，就说咱们村又有那个小哥儿能比的上的。”阿树夫郎笑的跟一朵花一样。“想必这提亲的必定要踩破门槛啊。嫂子端的是好福气。”

　　“可别说了，哪里有人上门哟。正是要让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咱也不要求多么好的条件，只要人实诚，对子陌好就行。”张大娘一长段的铺垫后，终于说出了目的。

　　张子陌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敢情真是推销自己。不是说早恋不好嘛，怎么感觉被家长逼着早恋的感觉更不好。

　　“怕是因着咱们子陌小哥年岁还小，才没人好意思上门的。嫂子，这有何难，只要嫂子放出话来，自是等人挤破头的去你家说亲吧。”阿树夫郎倒是有点惊奇。

　　原来大家看子陌小哥儿那样的本事，那样的容貌气质，自是以为他肯定要嫁进那城里去的，怎么会看的上村里的汉子，大家都是这样默认的，于是谁也没想去自取其辱。既然现在他家想要在村子里面找，自是件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娶了这夫郎就跟娶一个金娃娃一样啊。心里也琢磨着自己家里也有一个汉子倒是年岁相当，不知这子陌小哥儿能不能看上。

　　接下来在子陌多次抗议都无效后，依然还是作为吉祥物一样的，被带着到处展示，最近出去还经常有各色汉子各种偶遇。一段直路上能被偶遇两次，瞎子也能看出来这是有多故意吧。

　　终于两三天后，在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张大娘要给张子陌找个村里里面的汉子嫁的时候，每次都被留下看家的喜儿终于看出了不对劲。这天竟然有媒婆上门，竟然还一下来了俩。这怎么得了，要是让少爷知道这情况，自己还不定怎么死的。赶忙找了个理由趁着雨暂歇，自己驾车回了次牧府。

　　于是几个时辰后，牧少爷冒着雨骑着马，顶着湿淋淋的蓑衣就出现在张家小院的门口。

　　张子陌正坐在屋檐下看雨，瞧见门口人影就撑着油纸伞过去，开门看见竟然是牧景飞，赶忙让他进来。帮他脱下这笨重并且没有太大作用的蓑衣，发现里面衣服都已经有点湿，头发还滴着水了。赶忙拿了干净的布巾，一个盖在他头发上，一个拿在手里帮他擦脸上的水。

　　“怎么这时候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张子陌担心他这么急着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牧景飞看着眼前这个人面赛芙蓉小哥儿，踮着脚尖，拿着布巾轻轻擦着自己脸上的雨水，一脸的关切。一路上心里的焦急慢慢散了，突然安心下来。

　　“没事干嘛这个时间来啊！这淋雨感冒了，怎么办啊!你好好擦擦头发，一定要擦干啊！我先去给你煮姜汤。”张子陌忍不住瞪他。

　　牧景飞听着他教训自己，里面带着的浓浓担忧关心，忍不住裂开嘴角漏出一个有点傻的幸福又笃定笑容。

　　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