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疯子》因果定律

9、第 9 章

　　“老爷，虽然环哥儿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可到底是这府里的正经少爷，怎么去了宝二爷那就这样了！”

　　赵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王夫人冷眼旁观，政老爷揉着太阳穴不想说话。

　　宝玉也算处置得当，赶紧上去把他兄弟手里的弓箭抢下来，让人拿干净的水和药，又打发人去叫大夫。等到长辈们知道消息，环哥儿脸上的伤口都包好了，除了还含着一泡眼泪，整个人还不错。

　　贾环也是幸运，他正换牙呢，空放的时候断弦被断弓片绊了一下。弓片把他那颗已经活动的牙给打下来了，脸上轻轻划了一道，流血那么多，都是嘴里的血。

　　好歹没破相，众人也就放心了，可赵姨娘闹了起来。自从环哥儿出生，荣国府的规矩哥儿姐儿都是奶娘带着，跟着太太住。因为都是老爷的儿子，合该正房太太养大，探春这样也就算了，赵姨娘想着环儿可是个儿子。

　　儿子意味着什么呢？

　　将来分家了，环儿可以带着赵姨娘出去，关上门当个老封君，谁也管不着。所以母子关系就格外重要，赵姨娘短视、小家子气、上不得高台盘，可是这事她可拎得清。但府里的规矩，没个好由头她也不好开口，现在正是好机会！

　　贾政犹豫了，不是他多么偏爱赵姨娘，到底环儿受伤了，谁能比他亲妈照顾的得力？他有些犹豫，王夫人还是冷眼旁观，在她看来环儿也不比探春。虽说养好了，贾环是宝玉的臂膀，但她实在讨厌赵姨娘那副“你抢了我儿子”的德性。

　　当她稀罕！

　　“我是当哥哥的，环儿跟着我才受伤，我照顾他。”宝玉一锤定音，赵姨娘的哭腔像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子，“嘎”一声卡在了喉咙里。

　　赵姨娘没来得及抗议，王夫人就道：“这怎么能行！你才多大，虽说哥哥带着弟弟，可宝玉哪照顾过人，环儿伤口万一养的不好呢？”二太太看着贾政，这话说的没错吧。

　　贾政颔首，倒也是。赵姨娘却扭过头撇撇嘴，却被探春看了个正着，迎春、惜春，黛玉三个人已经回了老太太那边。现在只有二房的人，探春思来想去，环儿如果跟着二哥哥，必然要隔开他和姨娘。

　　这是好事，三姑娘迅速决断，马上站在宝玉身后道：“老爷太太，也是我没看好环儿，女儿愿意和二哥哥一起照顾环儿。”

　　“妹妹是姑娘家，再说别的事情还有嬷嬷和大夫，我们俩在旁看着就行。”宝玉难得说这么多话：“老爷也让我们兄弟亲近亲近，不好么。”

　　这话说到了政老爷心里，如果说除了家族振兴之外还有什么让他挂怀的，也就是玉字辈兄弟和睦、携手同心了。贾政沉吟一阵，宝玉一看就知道父亲动心了，他更进一步道：“老爷不必担心，将来环儿就跟着我读书练武，我带着弟弟，自己的功课也不会落下。”

　　贾环现在跟着嬷嬷，探春给他启蒙，还没有正式念书。过去荣府如宝玉这样的正经嫡脉，都是请先生在家读书的，并不往族学去。可是宝玉现在主要练武，读书只是自己间或读些，明年贾环恐怕就要自己去族学里了。

　　宝玉想想他们家那个族学……去那能学些什么？同窗每日琢磨着怎么肏屁股、还是学着攀附为了几两银子卖屁股？哦，太刻薄了，那不叫卖，那叫交朋友，顺便赚点银子。

　　再说太爷贾代儒已经老了，学问又只是中平，平日学里事物多交给贾瑞。代儒也这辈子就没教出过正经读书人，也就贾政以为这位叔叔对学里的事情多么在意，却不知贾代儒只是当学里是看孩子作伴罢了。

　　不去不见得有坏处，去了怕是要坏上一倍。想要干事就不能一个人，这是宝玉的经验，独木不成林。他得有帮手，如今这个世道，贾环真是他的天然羽翼。既然如此，与其放任自流让他跟人学坏，不如放在自己眼睛底下看着。

　　我管着他，总不至于将来坏到掺和拐卖的事情里头，这点自信宝玉还是有的。贾环才五岁半，一切都来得及，宝二爷坚定的看着父亲，他要照顾弟弟，而且会照顾好。

　　“弟弟跟着我，总比过年去族学里要好吧，”宝玉理直气壮的看着疑惑的贾政：“老爷若得空不妨去族学看看，瑞大哥是怎么‘教导’家里的小兄弟的。”

　　政老爷有些疑惑，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并非无的放矢之徒，难道族学里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可是大事，他允准了宝玉的请求，将环儿交给他了，还答应让他们兄弟挨着住。

　　宝玉带着弟妹退下，至于他的话给贾政什么影响，宝二爷可不管。

　　至于过几天，贾政“偷袭”族学，正好看见贾瑞和学里一个附学的孩子“你侬我侬”，商量着想要勾搭刚入学的宁府贾蔷，把政老爷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就是后话了。

　　宝二爷深藏功与名，谁也不知道几乎毁掉宁荣二府族学的，就是他们宝二爷的一句话。而现在，他正带着贾环在老太天跟前，和老太太禀告，最近他要住在前头了，带着贾环一块。

　　贾环平素不往老太太跟前来，实际史太君常见的孙子就俩：宝玉、贾琏，没了。不管是大房的贾琮，还是二房的贾环，等闲来不了老太太这边，也就是年节的时候随父兄给老祖宗请安而已。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是白净体面的孩子，现在脸上却包着纱布，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史太君叹息：“这可怎么说的。伤着脸，吃饭饮水都要小心些，也不要急着读书，好生养着。鸳鸯一会过去让环哥儿的丫鬟嬷嬷好生伺候，可不能偷奸耍滑。让她们给环哥儿准备些祛疤的东西，伤着脸可不比别处。”

　　宝玉在旁笑道：“老太太您放心，有我呢。”

　　“有你我才不放心，”老太太哼了孙子一声：“你长到这么大都是丫鬟婆子捧着长大的，环儿伤着脸，可得让嬷嬷丫鬟再小心也不为过。咱们家的孩子，脸上怎么好留下疤，记着了？”

　　这是问鸳鸯的，宝玉却道：“真的知道了，孙子也不是傻瓜，环儿一定没事。”说着拉着贾环的手，哥俩一块告退，宝玉带着贾环回了自己的院子。

　　鸳鸯送他们哥俩出门，回到荣庆堂，就看见老太太若有所思。她也不吱声，只管过去给老太太捶背，过了一会，史太君打发小丫头们都下去，这才问道：“宝玉怎么想起把环哥儿带到自己那边了？”

　　“回老太太，听说是赵姨娘说想去照顾环哥儿，”鸳鸯小心答道：“老爷太太都没说话，宝玉就说要把环儿带走。”

　　老太太点点头，怪不得。宝玉这是出门多了，不乐意让自己兄弟被人说是小妇养大的。而且他要是不站出来，环儿伤成这样，让赵姨娘照顾谁也说不出什么。但是照顾一阵容易，伤好了，让赵姨娘离贾环远点可就难了。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环哥儿受伤的消息尽人皆知，宝二爷带着环哥儿见了老太太，以后要带着弟弟的消息自然也传的满府都知道。

　　黛玉、探春、惜春都派人送了东西，而迎春却在大房听邢夫人念叨。

　　大太太听说贾环被宝玉带去老太太跟前，很是让老太太心疼了孙子一回，她就想起了贾琮。想起贾琮，又想起迎春，就又想到了贾环怎么得了这份体面，于是把迎春叫了过来。

　　“不是我说你，宝玉说要带着姊妹射箭玩，人家三姑娘就知道把环哥儿带过去，你怎么就不知道把琮哥儿也带过去呢？”邢夫人没好气道：“平白让环儿得了彩头，我的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弟弟呢？按说你娘可是强过赵姨娘的，你又是大房姑娘……”

　　巴拉巴拉念叨一车的闲话，迎春听的有心反驳：环哥儿脸都伤着了，这算什么彩头？太太怎么不说，二老爷知道让环哥儿过去习射，咱们老爷怎么就不知道打发琮哥儿过去？你是想让琮哥儿在老太太跟前出彩，还是你自己想在老太太跟前冒头！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可是贾迎春一抬头就想起人家是太太，这口气又咽了回去……算了，随她说罢，我当听不见就是了。

　　邢夫人愈发得意，继续喋喋不休，就没看见陪房王善保家的玩命的给她使眼色，连迎春都看见了，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大老爷贾赦就在门口看着邢夫人，眼神和看死人没差，而且袖子都撸起来了。

　　荣国府众人这一天过得真是惊心动魄，先是担心贾环会不会破相，然后就听说了大房的暴力事件。大老爷不知道又听说了什么，当着二姑娘的面打了大太太！

　　目前，二姑娘已经搬到老太太身边住了，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之内都不能回大房和父母打照面。可喜可贺的是，邢夫人抱怨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宝玉表示，都是兄弟，让贾琮也过来吧，正好和环哥儿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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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贾敬的进士和代儒没关系……书里明确说过宝玉之前有自己的师傅，可见宁荣二府嫡脉也是请西席，而不是混“大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