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疯子》因果定律

20、第 20 章

　　含光一头雾水，有些惶然。而宁府其他下人隐隐传来哭声，一天之间两代主子都没了，小蓉大奶奶还不知会生男生女，宁府以后会怎么办啊！

　　含静这次没有问诸如：您不怕我泄密之类的蠢话，他以为今天的一切都是贾宝玉安排的，如今正将他奉若神明。

　　而宝玉并非算无遗策，他只想挑火，只要贾蓉还是个男人早晚会爆发。也没想到偏偏这么巧，方才他略问了几句，连宁府下人都不清楚究竟是珍大爷兴致大发、还是小蓉大爷起头要出来打猎的。如果没有其他旁证，这也就是个无头公案了。

　　得了，宝玉对自己说，人都死了，追根刨底也没意思。他还得操心，一会要怎么和家里老老少少交代，这俩人怎么会身有刀伤而坠崖。

　　茗烟跟着赖忠报信，按理说该报去宁国府，可宁府就剩下三个主子：珍大奶奶尤氏、蓉大奶奶秦可卿，以及贾蔷。死的可是贾家的族长和宗子，这三个不是草字辈的晚辈，就是女流之辈，在赖忠来看是不能作为丧主主持丧事的。

　　自然就报到了荣国府来，史太君听说的时候当场打碎一个茶碗，老太太嘴唇发抖、落下泪来：“这可怎么好。”她心中不安，哭着想道，难道真的是五世而斩？贾氏一门怎么遇上这种祸事了！

　　“他们说，宝玉给人送回来的？”老太太被众人围着拭泪，此时，外头贾赦、贾政兄弟也带着媳妇过来，这事太大，不止要通知作为当事人的宁府女眷，还有道观里琢磨修仙的贾敬得知道。

　　宝玉走入了荣庆堂，家中听说此事的贾琏凤姐、黛玉等姑娘们都来了，贾政看见他就问道：“宝玉，究竟发生何事，你珍大哥哥怎么和蓉哥儿……”

　　“回老爷，”宝玉进门前揉的双眼通红，声音也很低沉：“世子决定明日打猎，儿子无聊就带人进山走走，没想到遇上了赖忠，听说大哥哥带着蓉哥儿在落虎崖。儿子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宝二爷完美的演绎了“哽咽落泪”，贾政也不忍再问，反正大家都听明白了。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贾珍、贾蓉父子坠崖身亡。

　　老太太拉着宝玉好生打量一番，看孙子没被吓着才道：“好孩子，你先回去换衣裳，这里的事情自然有你伯父、父亲和哥哥们，快去罢。”打发走了宝玉，又让丫鬟记着熬安神汤给他喝，之后才开始商量这两个人的丧事要怎么办。

　　贾蓉是个监生也就罢了，贾珍却是世袭威烈将军，正经的三品爵。他的丧礼，首先就要上报朝廷，礼部必有一番说法。这个就得交给贾赦、贾政兄弟，谁让贾政出仕，贾赦居长又袭爵，具名要排在第一。

　　其他男丁、女眷都要更衣，去世的虽然是玉字辈、草字辈，却是一族长房，连老太太也得素服聊表哀思。

　　尤氏哭的死去活来，贾珍在时她是大奶奶，贾珍不在了，连贾蓉都不在了，那么她将来岂不是要看秦可卿那个小妖妇的脸色过活！尤氏的丫鬟刚上来给她拭泪，哽咽着求大奶奶振作起来，“您是正经大奶奶，小蓉大奶奶那边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万一……”

　　“让我老娘带着两个妹子过来，”尤氏放下帕子道：“就说我突遭大变，得有娘家人陪着。你说得对，以后日子长着呢，怎么也不能让那边做主！孩子若是男的，将来我就是这府里的老太太，干脆把孩子抱过来养。”

　　丫鬟不清楚为什么要找娘家老太太和两位姑娘过来，其实尤氏也没想明白，她只是下意识觉得，两个妹子长得不错，来了或许对她有用。

　　方才秦可卿也在尤氏这里知道了消息，她陪着嚎了几声就推说肚子不舒服，被宝珠等丫鬟小心伺候着回房了。回到房中，她的手轻抚着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之前宝玉说的“你后半辈子的依靠就是它了”。

　　她原本想到这孩子就心情复杂，而且毕竟挂名父亲是贾蓉，不管是男是女，若是有一日她、或者贾珍不在了，这孩子会过得非常艰难。是以，哪怕不用自戕，秦可卿也是郁郁寡欢，半点没有孕妇臃肿的样子。

　　而大夫把脉还曾经劝道：小蓉大奶奶该宽心才是，母亲心情不好，孩子怎么能好呢。

　　一直郁郁的可卿在听说贾珍、贾蓉父子遇难的消息，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感到“我解脱了！”

　　如果说她有那么一点带您难过，也是觉得贾蓉可惜，可是比起自己和孩子未来的平安生活，这种心情持续的并不久。但她需要了解更多的真相，秦可卿叫来宝珠：“你去外头，叫我的陪房回家禀告，就说府里这样，叫老爷别担心，让钟哥儿过来一趟。”

　　她相见的也不是秦钟，而是宝玉，为什么宝玉说过孩子才是依靠，没过多久那两个就死了？

　　“珍大哥哥和蓉哥儿真的是意外？”

　　宝玉回房收拾好自己以后，黛玉悄悄过来告诉他，舅舅们正在写折子，琏二哥带着家里的年轻子弟、还有宁府家奴给亡者收殓。老太太让她过来和宝玉待在一起，不用过宁府，害怕黛玉禀赋弱，让她跟着喝碗安神汤。

　　贾宝玉很惊讶：“怎么这么问？”难道妹妹听说什么了？还是有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黛玉就道：“我离开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听见琏二哥和二舅舅说、说两个人身上好像有刀伤，二舅舅还说要找赖忠过来审一审。”

　　宝玉噗嗤一笑，他爹就是这样，当年听说金钏跳井，第一件事情就要找贾琏来问。思路还是正确的，谁负责找谁，可他平时太放权、太放心了，真的等到他过问的时候，事情都发生了。这种马后炮有什么用呢……还有黛玉，宝玉叹口气，想把这事和她说，但是又怕吓着她。

　　还是不要说了，宝玉无所谓的笑笑：“行猎必然要带着弓箭长刀，或许他们俩追什么猎物，结果不小心伤了自己又坠崖，”他低声对黛玉道，“祖上的功夫如今都被扔的差不多了，纵然出事，也并非难以想象。”

　　黛玉看着宝玉，宝二爷被林妹妹看的有点心虚，他清清嗓子：“快喝安神汤罢。”

　　赦、政兄弟参详许久才写好奏折，又亲自交代贾琏送到礼部，次日礼部就会照章办理。至于皇帝能否有什么恩典，贾政的意思还是那样，“静听圣裁而已”。面对这样的弟弟，贾赦虽然不以为然，最后也只能一笑了之。

　　“二弟，珍哥儿和蓉儿身上的伤……”贾赦想的是这件事，虽然赦老爷一贯不靠谱，但偶尔也会有靠谱的时候。

　　贾政深以为然的点头，之前叫跟着东府爷俩出去的赖忠等人过来细细查问，最后也没问出什么。贾政这个思路还保持正常的人，倒也没往深里想……可对东府混乱略有耳闻，自己私生活也乱七八糟的贾赦却隐隐感到了一些问题。

　　当然了，赦老爷想的是，贾琏这个小混账，会不会对老子房里人有什么想法呢？

　　宁荣二府、东西两家，就没几个真心为贾珍、贾蓉哀悼的。年长的要想一下宁府的爵位传承，当然要看秦可卿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若是个儿子，平安养大就好了；若是生个姑娘，还得过继承嗣，过继谁呢？贾蔷？还是其他什么人？

　　贾琏倒是想难过，可送了奏折返回宁府帮忙的琏二爷，看见了当天下午赶到宁府的尤氏姐妹花。他那大嫂珍大奶奶还对他说，妹子们不懂事，小门小户的，请琏二爷多照顾。

　　尤二姐当时抬头看了他一眼，琏二爷的身子酥了一半，这尤二姑娘，还真挺漂亮的。

　　不过让他真的做什么，琏二爷是不敢的，因为他正牌子老婆凤姐儿奉老太太的命过来，帮着东府压压阵脚。尤氏膝下真的是空了，秦可卿那还有个孩子，老太太担心男人出事，家中孤儿寡母被下人怠慢。

　　秦可卿也在同一天见到了弟弟秦钟，遗憾的是，秦钟只说宝玉跟着世子去行猎，恰好赶上了珍大爷和姐夫出事。宝玉总不至于将世子也算计进来吧，可卿如此想着，却又认为，宝玉说不定真的能做出来呢。

　　姐弟俩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可卿安慰弟弟：“钟儿，事情都过去了……弟弟，你要记住姐姐的话，”秦钟抬起头，听姐姐郑重的说道：“你以后或许会遇上其他合得来的人，但是你记住，要和宝玉作为挚友。只要你信他，他就不会害你，这是个靠得住的友人。切记！”

　　秦鲸卿半懂半懵的点点头，还道：“姐姐，我和宝玉本来就要好，你不必想太多的。”

　　可卿无奈的抚着弟弟的发髻：“你是秦家唯一的孩子，父亲年迈，不要让老人家太操心。”秦钟乖乖地点头，他没告诉姐姐，宝玉还特地让茗烟告诉他，晚上就去那边住。

　　作为玉字辈的弟弟、草字辈的叔叔，宝玉也得为至亲素服守孝，贾琮、贾环，家里的姑娘们也是一样，连黛玉都应景的素服起来。

　　等到次日宝玉带着弟弟，迎春带着妹妹，尤其是惜春，一起过来上香的时候，礼部也派人来了。让众人吃惊的是，不止礼部，刑部也派人过来，他们要看看威烈将军贾珍、监生贾蓉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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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姿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