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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   陆姳穿到了一本名为《千金王妃》的言情文里。

      这本书女主的待遇相当好,男人爱她,或爱她而不自知;女人嫉妒她,或连嫉妒她的勇气也没有,看到她便自惭形秽。

      虽然她只是平远侯府的假千金。

      陆姳不是女主,而是招人恨的女配,平远侯府的真千金。

      才出生时便流落在外,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又经历坎坷,遭遇过许多不幸,原书中的陆姳不仅见钱眼开,爱闹笑话,还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为了攀高枝儿不惜伤害亲人、为祸家族。

      原书女主陆姈,人如其名,聪明伶俐,和粗鲁不文的陆姳形成鲜明对比。

      陆姳嫉妒陆姈,抢陆姈的衣裙、钗环、胭脂水粉,甚至想抢陆姈的心上人,想取代陆姈成为南浔王妃。

      当然陆姳这个炮灰女配是不可能如愿的,就在她快要如愿以偿嫁入皇家的时候,她从前的“丑事”被揭发了,前途尽毁,美梦破碎。

      回忆着书里的情节,陆姳心中暗惊。

      平远侯府的明争暗斗,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她,身陷险境。

      原主的遭遇太可怕了,养父养母去世,叔叔婶婶如狼似虎,打她骂她就不说了,还要让他们的亲生女儿代替她认回平侯府远,还要卖了她,把她卖给一个臭名昭著的色鬼、恶魔。

      眼下最要紧的事,一则是要自救,让自己逃脱魔掌,二则是要拿到一件宝物,一件本该属于原主母亲的宝物,一件被那个恶魔抢去的宝物……有了这件宝物,不光原主的命运,连国家大事也将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

      外面传来脚步声。

      陆姳闭上眼睛装睡。

      门吱扭一声开了,听脚步声进来了三四个人。

      “大白天的睡这么死,猪么?”年轻的女子声音里满是嫌弃。

      “蠢猪!”中年女人的声音,恶狠狠的。

      “小鹊她娘,这丫头不是被你给打傻了吧?”中年男人有点犹豫,有点慌。

      陆姳听着他们的说话声,知道这三人分别是鹿二郎、鹿二郎的妻子钱氏,和他们的女儿鹿小鹊。

      原主是被鹿大郎夫妇收养的。养父养母待原主还好,不过他夫妇二人已经去世了,鹿家现在的当家人是鹿二郎和钱氏。

      “咋,你嫌我打她了?”钱氏声音高了。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鹿二郎吓了一跳。

      “打傻了好。”年轻男子的声音里满是谄媚,听声音便能想像他满脸陪笑点头哈腰的哈巴狗模样,“二爷,二奶奶,横竖她今天也是要送到西楼的。越傻,就越听话,越不会出岔子。”

      屋里响起一阵邪恶的、愉快的笑声。

      陆姳背上发凉。

      这年轻男子是县里的衙役苟良才,这苟良才曾背地里对原主动手动脚,原主看不上他,苟良才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转而勾搭上了鹿小鹊。现在这苟良才是要联合起狼心狗肺的鹿二郎夫妇,送弱女入虎口么?

      鹿二郎是开客栈的,客栈取客似云来之意,名叫云来客栈。云来客栈规模不小,分为东楼和西楼,现如今西楼已被包下了。这包下整个西楼的人,便是让原主夜夜做恶梦的色鬼、恶魔----声名狼藉的庆阳侯肖玻。

      “横竖她今天也是要送到西楼的”,就是说,这群人今天就要动手了……

      “真要把她送到西楼?”鹿二郎还没下定决心,“我大哥临走之前把她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给她找个好婆家。”

      “呸,找什么婆家。”钱氏啐了一口,“给她找婆家不得托媒人,不得备嫁妆?咱家有多少钱往里赔?老娘成日辛辛苦苦的,也赚不了几个钱,都赔给她不成?”

      鹿二郎被骂得不吭声了。

      鹿小鹊笑道:“娘别生气,爹是重情义的人,他为的是我死去的大伯。”

      苟良才忙道:“二爷对大爷是真好!不过,这个丫头她并不是大爷亲生的啊。”

      提起这个,鹿小鹊精神了,“苟大哥,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么,这死丫头她真是侯府千金?”

      “什么侯府千金?”鹿二郎吓了一跳。

      “她也配?”钱氏不信。

      苟良才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平远侯府寻找他家千金小姐的人已经到县衙了。我也是偷听到的,才知道平远侯府十五年前丢了个孩子,就是在咱静县丢的……”

      “堂堂侯府,咋就把孩子丢了?”钱氏想不通。

      苟良才忙解释,“十五年前,是成嘉三年,胡人一直打到咱静县,二奶奶忘了?兵慌马乱的,丢个孩子不稀奇。”

      鹿二郎叹道:“那些年我和你在灵州开铺子,不在家,倒是躲过了一劫。听大哥说,那场仗打得惨啊,街上到处是死人,胡兵疯了一样,见着人就砍……”

      鹿小鹊满心想着侯府千金的事,不想听这个,“爹,先不说这个了。苟大哥,这都过了十五年了,平远侯府的人要找回他家千金小姐,不易吧?”

      苟良才盯着床上的陆姳,眼中闪过饿狼般绿幽幽的光,凶狠恶毒,“过了十五年又如何,有她在,一切好办。”

      “她?”鹿二郎一家三口的目光都随着她落在陆姳身上。

      苟良才笑道:“小鹊妹妹曾对我说过,这个臭丫头有一个婴儿穿的小肚兜,肚兜上绣着只啃花的白羊,绣工极好。这可巧了,平远侯府的人要找他家小姐,凭的就是这样一个肚兜……”

      “老天爷!”鹿二郎和钱氏瞪大了眼睛。

      鹿小鹊激动得两腮绯红,急切问道:“可还有别的凭证?”

      苟良才指指陆姳的脸,“真千金眉心有颗红痣。”

      鹿二郎一家三口倒吸冷气。

      床上这安静睡着的死丫头眉心恰巧有颗红痣,如朱砂,如鲜血,美丽妩媚。

      “她,她,她是侯府千金?”鹿二郎声音发颤。

      “不,我才是侯府千金!”鹿小鹊贪婪又兴奋。

      “对,我女儿才是侯府千金!”钱氏错着牙,发着狠,志在必得。

      苟良才拍掌,“对极,小鹊妹妹才是侯府千金!二爷,二奶奶,你们想想,平远侯府凭的就是一个肚兜,和眉心红痣。这肚兜咱们翻箱倒柜的,总能给找出来。眉心红痣咱们设法点上一个。只要能认回平远侯府,小鹊妹妹便是千金小姐了。平远侯府是什么人家,他家千金小姐的嫁妆,一万两都不止!到时小鹊妹妹……”

      “到时小鹊带一万两银子嫁给你,咱们一家四口过好日子!”钱氏叫道。

      鹿小鹊激动得发抖,“爹,娘,苟大哥,我发财了,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鹿二郎惊慌不安,“这,这不好吧?”

      钱氏和鹿小鹊已经在翻柜子了,鹿小鹊在箱底翻到一个婴儿肚兜,母女俩乐得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带上肚兜,点上红痣,我就是侯府千金。”鹿小鹊紧紧捧着肚兜不撒手。

      钱氏目露凶光,“你自然是侯府千金,至于这个死丫头,却是留不得了。”自门后取下门栓,便要往陆姳的头上砸。

      “不可。”苟良才忙拦住她,“二奶奶,不可。咱这儿可是客栈,人来人往的,真要杀了她,尸体往哪儿埋?再说了,县太爷是精明人,若被他破了案,咱们都得死。”

      “留着她,恐坏了小鹊的好事。”钱氏咬牙切齿。

      苟良才笑了笑,“不杀她,也不留她,咱们把她送到西楼,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会污了咱们的手,累咱们吃官司。这死丫头她自己爱慕虚荣,自己要往肖侯爷身边跑,二爷二奶奶做叔叔婶婶的如何管得了?二奶奶,西楼那位是什么人,您知道吧?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啊,姑娘家若是落到了他手里……”

      钱氏和苟良才得意的笑起来,笑声邪恶。

      鹿小鹊笑着趴到陆姳脸前,“姐姐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陆姳忍着恶心,继续装睡。

      鹿二郎啰啰嗦嗦的,“这,这不好吧?”钱氏和鹿小鹊哪里听他。

      信物虽然有了,但眉心的红痣还是个问题。毕竟天生的红痣是水洗不掉的,点上的红痣却不是。苟良才认识一位炼丹师,知道他有丹药能令朱砂不退色,自告奋勇到郊处寻丹药去了。

      钱氏拍拍陆姳的脸,冷笑道:“这大白天的,不方便往西楼送人,再让你自在半日。”

      触手一片细腻滑嫩,钱氏气得拧紧眉毛,“这死丫头整天吃不好穿不好的,怎地还会皮子雪白,像用了上等脂粉似的。”

      鹿小鹊心里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沉下脸不说话。

      堂姐眉目如画,姐妹俩站在一起,鹿小鹊总被比下去,提起容貌、肌肤,鹿小鹊便没好气。

      钱氏还有事情要料理,和鹿二郎、鹿小鹊一起回去了。但是,叫来了仆人在外面守着。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陆姳不再装睡,下了床,取出一方朴素的净色帕子,咬破指尖,挤出鲜血,在帕子上写下两个字。

      鹿大郎在世时,陆姳日子过得不错,还上过闺学。养父养母去世后,钱氏刻薄,她被赶到后院这简陋小屋,屋里没有笔墨纸砚,也没有胭脂眉笔,要想写字,只能用自己的血。

      她写的这两个红字是古篆体字,和楷书差别极大,若是学问不深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画呢。

      陆姳并不是精通篆书,不过是上闺学和同窗一起闹着玩,就会“救我”这两个字。当时两个小姑娘只当是笑话,哪知道有一天真会派上用场呢。

      按书里的情节,原主是在被庆阳侯拘禁之后,才设法向朋友求援,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现在陆姳预知有危险,当然要把求救的行为提前了。

      推开门,一个四五十岁的仆人拦住了她,“大姑娘,二爷二奶奶吩咐了,您不能出去。”

      陆姳微笑,“谁说我要出去了?牛叔,我只不过是想给邓家大姑娘送条帕子。”

      “不行。”牛叔摆摆手。

      陆姳道:“叔叔婶婶只说不许我出去,没说连条帕子也不让送,对么?牛叔你也知道,邓大姑娘和我是同窗,我和她很要好的。这条帕子我早就答应了送她,如果今天不送过去,她会生气的,说不定会上门来兴师问罪。她是邓参将的掌上明珠,脾气可不大好。”

      “这个……”牛叔犹豫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不愿意替陆姳往外头送东西的,可是邓参将不是好惹的,邓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他一个客栈的仆役,哪敢得罪这些人。

      陆姳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爹我娘给我留下两床棉被,都是棉布里子,大红锦缎被面,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闺女,有了这棉被都是长脸面的。牛叔若不嫌弃,我便送了给你。”

      牛叔大喜,“这如何使得?”口中客气着,手已经不听使唤的伸出来了,陆姳将帕子递给了他。

      牛叔展开帕子看了,见并无夹带,先就放了一半的心,又见上面有殷红的两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姳解释,“这是古画,邓大姑娘要的就是这个。”

      最早的象形文字确实像画,牛叔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折好帕子,“大姑娘的吩咐,小的怎敢不听。”

      陆姳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银镯子,“牛叔,你把这镯子当了,替我买几样草药。”

      陆姳要的这些草药都不贵,牛叔算了算账,当了银镯子买完草药,还能落下不少,赶忙答应了。

      黄昏时分,陆姳正制着药丸,窗户吱吱扭扭的开了,两个黑色身影跳了进来。

      “琪华,琪玮。”陆姳喜上眉梢。

      “呦呦,你还好吧?”邓琪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面前,拉着她上下打量,“用血写求救信,吓死我了!”

      邓琪玮并没开口说话,幽黑双眸中却满是关切。

      “我还好。”陆姳忙宽慰她,“你看,我从头到脚,哪儿都没事。之所以用鲜血写求救信,只是因为没有纸笔。”

      邓琪华围着陆姳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呦呦,还好你没事。”

      陆姳心中感动。

      她在鹿家的名字是鹿鸣,邓琪华自和她同窗第一天起便叫她呦呦,数年来一直待她亲热,拿她当最好的朋友。

      按原书的情节,邓家不久后迁居京城,即便在原主被全京城贵妇名媛嘲笑讥讽的时候,邓琪华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陆姳招呼邓氏兄妹坐下,微笑道:“琪华,琪玮,邓伯伯在参将这个位子上也坐了十年了,咱们设法让他立个功,升升职,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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