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东雷)》奈凌轩

58、欲望

　　“如果雷克斯不是阿瑞斯的最终人选，那谁是？”丁小雨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让王亚瑟开始思考，田弘光这时候站起来，也立起三只手指:“三个人。”
　　王亚瑟和丁小雨对视一眼，没有打断田弘光，田弘光指向自己:“我姐。”
　　又指向断肠人:“黑龙。”
　　最后，田弘光的手指向了王亚瑟:“你。”
　　丁小雨问道:“有依据嘛？”
　　断肠人摇摇头:“没有，这些只是雷克斯小朋友的猜测。”
　　王亚瑟沉吟:“雷克斯又是怎么知道的？”
　　田弘光斜他一眼，答:“无所谓。”
　　对于田弘光来说，雷克斯是如何猜测到这些事情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田欣是不是真的会遇到危险，如果是，就是他为之一战的理由。
　　丁小雨的目光忽而落在王亚瑟身上，发问:“亚瑟，你刚才遇见了什么？”
　　王亚瑟想起在那个空间里，差一点就要取下的剑石，背后发凉：“刚才差一点，我就要取下石中剑的锁剑石了！”
　　丁小雨沉吟：“我们暂且不管雷克斯是怎么猜测出来，我想知道，有没有破解之道？”
　　断肠人和田弘光对视一眼，才说道：“雷克斯想逼迫阿瑞斯离开他的身体。”
　　“照你们所说，雷克斯已经是阿瑞斯最后一任宿主了，他怎么会轻易离开？”王亚瑟疑惑道，他注意到地上的稳定针，渐渐慢了下来。
　　田弘光摆摆手：“雷克斯现在的自我封闭，就是逼走阿瑞斯的方法。”
　　丁小雨思索后说道：“你的意思是，雷克斯让自己失去意识和力量，使得阿瑞斯在复生时机将要到来的时候没有办法拥有充足的能量，这样一来，阿瑞斯为了不错过这个时机，就会自行离开雷克斯寻找下一个宿主。”
　　“丁小雨小朋友果然聪明啊，是这么个顺序。”断肠人点点头，这样的说法却让王亚瑟产生不解：“那如果这样，阿瑞斯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攻击黑龙，班导，或者是我呢？”
　　田弘光也发现稳定针的变化，蹲下来盯着它，才道：“因为他有可能做不到。雷克斯猜测，阿瑞斯现在力量并不完全。若是他已经能够直接夺舍，那雷克斯在学校的时候，他有无数个机会攻击你或者我姐，但是他并没有，反而迫使雷克斯攻击普通携带战力的高中生，偷取他们的战力，从这一点来看，阿瑞斯的力量并不够，雷克斯，才有对付他的时间。”
　　断肠人补充道：“距我查到的资料来看，成为阿瑞斯宿主的前提，是要带上阿瑞斯之手，和它心念相通。阿瑞斯，一直是主动的选择宿主，这使得阿瑞斯之手的主人，都有相似的地方。”
　　丁小雨慢慢道：“强大的欲望。”
　　断肠人打了个响指：“丁小雨小朋友说到关键的地方了。欲望，这也是为什么雷克斯觉得我那疯魔的黑龙老弟也是阿瑞斯的一个人选。”
　　“黑龙成魔的欲望，加上他的体质，使得他能够容纳阿瑞斯的灵，成为新的身体。而你，王亚瑟，你和剑魔的渊源，让你也被阿瑞斯盯上了。而我姐……”田弘光凝噎，“她的力量，也是阿瑞斯垂涎的吧。”
　　断肠人：“所以我们猜测，阿瑞斯现在依旧只能依附着雷克斯，没有办法进去新的身体。”
　　“这么说，要是我们不肯带上阿瑞斯之手，阿瑞斯就没有办法侵占我们的身体了？”
　　“但在阿瑞斯成功容纳空间里所有魔魂，并融为一体之后，就很难说了。”断肠人叹口气。
　　“现在雷克斯昏迷了，我们又怎么判断阿瑞斯到底是蛰伏着，还是已经离开？”丁小雨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话音落下，稳定针突然停了下来，田弘光嚯得站起来，盯着指针指向的地方，指针指向了一面墙，田弘光抬起手指，指向那里，“稳定针的指向就是空间扭曲的始发点。”
　　丁小雨眯起了眼：“也就是说，阿瑞斯在那里。”
　　“也许……自大狂和雷克斯也在那里……”王亚瑟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拉住断肠人，“你刚才说，阿瑞斯会因为雷克斯的昏迷寻找下一个宿主，那他会不会盯上自大狂？”
　　田弘光也是一愣，拧紧了眉头：“汪大东的体质，不应该成为阿瑞斯依附的人员。”
　　“可外面的魔魂那么多，阿瑞斯说不定已经有了很强的力量！”
　　断肠人紧张地用手指敲脑袋：“可就算是他很强，夺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汪大东小朋友还有龙纹鏊护体！”
　　田弘光静默了三秒：“如果是汪大东……自愿的呢？”
　　丁小雨犹豫道：“你是说……”
　　“现在的汪大东，希望雷克斯醒过来的欲望，强过一切。”
　　——
　　无人的空间，汪大东守着怀里的雷克斯，静静地坐在地上，忽然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你想救他嘛？”
　　汪大东猛地抬起头，向四处张望，并没有人在附近，那声音却直戳脑海：“想救他嘛？”
　　“你是谁！？”汪大东吼了一声，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你不知道嘛？”
　　汪大东狠狠的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阿！瑞！斯！”
　　“你怀里的人，可是快死了。”
　　“你闭嘴！雷克斯只是睡着了！”
　　“吾与他共享力量，他的力量现在所剩无几。”
　　汪大东将怀中人揉地更紧，咬着一口气不肯松：“不可能！”
　　“你想救他嘛？”
　　“你！你想怎么样！”
　　“替代你怀中的人，成为吾的容器。”
　　汪大东一愣，他抱紧雷克斯，低头在雷克斯脖颈处蹭了蹭，回答：“好。”
　　脑海中一阵尖啸，他知道这是阿瑞斯的声音，他在雷克斯的记忆中感受过，这般痛苦，令人无力，汪大东回忆起雷克斯独自的镜子前的时候，双手想要扣进镜子里挖出这个魔鬼的模样。
　　太好了，雷克斯，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这个魔鬼了。
　　汪大东闭上眼，却仿佛可以看到，阿瑞斯浮现在他面前。
　　——
　　田弘光的猜想，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王亚瑟咬牙：“自大狂有危险！”
　　田弘光收起稳定针，朝断肠人一摊手，断肠人拿出两把枪给田弘光。
　　王亚瑟抖了抖眉：“我说断肠人，你又是哪里的黑市买到了这东西，不犯法嘛？”
　　断肠人又掏出两个怪模怪样的黑色盘子给王亚瑟和丁小雨，每个都有两个手掌那么大，才解释道：“这东西啊，打普通人就是个玩具，可对灵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弹珠做子弹，确都是用‘无’填充过的。”
　　王亚瑟掂了掂手里的盘子：“你们对药水的应用还真广泛。”
　　“物尽其用嘛！经过兵器禁管局的研究，‘无’的本质其实是异能量。泰山研制的提升战力的药水，其实是从魔魂中提炼出来的，所以有很高的适用性，而‘无’则是同时产生的另一种能量，可以和魔魂中的能量相冲，相互抵消。”
　　“这两个盘子又是什么？”王亚瑟翻了翻盘子，凹面还有一个握把，王亚瑟握住它将它立起来，反应过来，“盾牌？”
　　断肠人嘿嘿笑两声：“王亚瑟小朋友可不要小看它，这可是远古时候刑天的兵器，据说能隔断一切的异能量，刑天落地后，他的盾牌由于悲鸣碎裂，你们现在手里拿的不过是盾牌的一部分，经过加工，抵挡能量的效果十分出色。”
　　丁小雨也握住盾牌，同样的盾牌田弘光也有一个，断肠人双手背后，含笑地看着他们。王亚瑟问道：“断肠人，你不打算一起去嘛？”
　　断肠人摆摆手：“我就是个厨子，这样的大场面还是要你们年轻人上，我就不打扰了。”
　　王亚瑟撇了他一眼：“断肠人，我们几个都没有战力，多你一个少你一个的，有差嘛？”
　　断肠人一拍脑门：“说到战力！还有东西没有给你们！”他在背着的包里又摸了摸，摸出六瓶药水，“这些是在泰山的武裁所里搜到的剩下的‘夺’，你们将它倒在武器上会有短暂的效果，但是切记，不能直接饮用，里面的魔性会对你们的身子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王亚瑟接过来：“知道了断肠人，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泰山那德性，我亚瑟王，才不想变成他那样。”
　　断肠人微微笑，看了看窗外，道：“还有时间。”
　　田弘光带头，走向那面墙，靠近的时候，先用手里的盾试探了一下，突然三个人被吸入了空间中，丁小雨回头，已经看不见断肠人的踪影，才对田弘光说道：“我觉得断肠人知道的，比你更多一些。”
　　“要搜寻这么多奇怪的东西，雷克斯一定和他说了更多的打算。”王亚瑟活动了一下手腕，盾牌有些重，王亚瑟手垂下来。
　　田弘光注意着这片无人的空间：“随便吧。”
　　随便谁知道的多或少，他在意的，不过是田欣能一辈子安然无恙。
　　丁小雨拍了拍王亚瑟，让他垫在后面，自己靠近田弘光：“你觉得，阿瑞斯能附身上大东嘛？”
　　田弘光想起雷克斯那天的样子，慢慢说道：“我不确定。但如果雷克斯能预见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汪大东受伤。”
　　“所以雷克斯，不会让大东真的成为阿瑞斯的下一个宿主。”
　　“谁知道呢……”
　　这件事太突然，所有人的措手不及，即使是提前知晓计划的田弘光，也对接下来的未知惶惶。
　　“阿光，我想知道，雷克斯告诉你的下一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