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再见成往》斯别

34、第三十四章

　　“快点，快点”，
　　“是你过生日啊？还是人家简一过生日”？方言笑话在一旁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任盈盈。
　　“这可是我们班第一个18岁的生日，意义非凡”。
　　简一戴着可爱的生日帽，吹灭了蜡烛，是啊，她终于18岁了，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
　　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生日快乐”，大家一起祝福。
　　一阵嬉戏玩闹过后，李黎嫌弃实在太过无聊，建议打牌消遣，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对，她是夏天见过最爱组织打牌的人。
　　不过最后，还是采取了李黎的建议，却是真心话大冒险。
　　十几个人围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为了营造神秘莫测的氛围，灯光调试成了暗黄色。
　　李黎蠢蠢欲动去转地上的瓶子，齐立明把她扯了回来，“今天是简一的生日，那就让寿星公起个头吧”！
　　“好”，握住，轻轻的一转，直指方言。
　　“问吧”，
　　“可是我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简一面露难色，秦朝积极的举手，“我来，你尿床到什么时候”？
　　方言脸色微红，像是做了持久的心理准备，嗫嚅道，“小学二年级”。
　　引起了一阵哈哈大笑，夏天笑得隐忍，偷瞄坐在旁边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齐立明，正好被他逮个正着，遭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接着又转向了另外一个同学，又是问了一个啼笑皆非的问题，几轮下来，大家笑得都肚子疼，平常看起来一个个都一本正经的，实则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糗事。
　　不料，李黎掌握了主动权，这下，其中的某个人算是倒霉了，她向来直言不讳。
　　大家紧盯着转动的饮料瓶，转到了今天的主人公那里，停下。
　　简一坦然一笑，“问吧”。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其他人，均是一怔，空气突然间静的可怕，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面对这类问题，感到新奇且难以启齿。
　　几轮下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云淡风轻的问出口，其实这是大家最想问的问题。
　　“我选择大冒险”，
　　简一是第一个选择大冒险的人，其实已经间接说出了答案，完后，拿起瓶子，扫视众人，“这一次可到我了”。
　　夏天前一秒还跟着起哄，下一秒命运般的转向了她。
　　“夏天，我可问了”。
　　她轻轻的点头，因为简一的问题并不尖锐，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话，所以并不担心。
　　简一薄唇轻启，“在座的有你喜欢的人吗”？
　　夏天的背不自觉的挺直了，望向同样在看着她的简一，她嘴角的笑意浅淡而不易察觉，像是早就看穿了自己，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愿揭穿而已。
　　“我选择大冒险”，
　　除了陈洛和白萱保持以往没有表情的表情，大家控制不住的惊讶，齐立明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她，半天却未吐出一个字。
　　“抽一张吧”，简一手里拿着的是提前写好的冒险牌。
　　李黎读出夏天手里卡片上的任务，“喝光面前的一瓶啤酒”，抬头问道，“这是谁写的”？
　　“你”，同学们的眼神回答了她。
　　夏天面前的一瓶酒突然到了里边很多人都不熟悉的汪伦手里，对着夏天笑了笑，直接毫不犹豫的一饮而下，只有喉结因为液体的快速灌入上下滚动。
　　齐立明抬起的手，默默的放下，紧抿着嘴角，一言未发。
　　一连串的动作，众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跟他们不是同学，也不是校友，只是简一表弟的这个清秀的男生，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联想到刚才简一轻描淡写的介绍，只说是跟夏天他们偶然的机会下认识，原来偶然的机会下是命运的缘分，还有两人一直待在一起说话聊天，从刚刚惊讶的眼神变为现在一切都知道了的语气，眼神好奇的在彼此间来回转动。
　　“继续吧”，汪伦说道，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从小一杯就倒，不知道不能喝酒啊，还喝，我去给你倒杯水”，
　　汪伦拉住了起身的简一，“没事，姐”。
　　“我去吧”，夏天旁若无人的站起来，去了厨房，一会儿端着一个透明玻璃杯走到汪伦身边，小心地递给他，“蜂蜜水，解酒的，快喝了吧”。
　　“谢谢”，汪伦笑道。
　　全程大家似是忘了玩游戏这件事，静静的看着他们俩，还是李黎先反应过来，“干什么呐，继续啊，简一，开始吧”！
　　经过刚才接连两个劲爆的问题，接下来的问题都太过清汤寡水，更是到了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白萱手里，不知是不是简一今天过生日，运气太好的问题，瓶口再一次对准了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李黎怕白萱尴尬，开口说道，“我来问吧”。
　　“不用”，平静的直视对面的简一，“在座的有你喜欢的人吗”？
　　与简一刚才问出的问题一模一样，她却成为了回答者，众人屏息以待，方言更是准备好了冒险牌。
　　“有”，她的回答像是一颗原子弹投了下来，引起了天崩地裂。
　　大家默契地看向最近与简一走得特别近的齐立明，很明显，除了他，再无旁人，这已经算是正大光明的表白了。
　　今天的生日会真是惊喜连连。
　　结束之后，在小区门口分别，受到惊吓的李黎拉住白萱，“刚才发生了什么？夏天喜欢汪伦，汪伦也喜欢夏天，简一喜欢齐立明，齐立明好像也喜欢简一，是这样吧”？
　　“谁知道呐”！
　　深夜，平躺在床上的夏天，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以前忽略的一件件小事，好像不经意间一下子都想明白了。
　　接连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阿洛的，一条是白萱的，信息却出乎意料的大同小异。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三天的假期，齐立明再也没有出现过，窗外，再也没有他站在楼下呼喊她的名字，手机里，再也没有他发来揶揄的信息。
　　开学之后，即使是在即将面临高考的重压之下，关于齐立明和简一这对才子佳人的流言依然尘嚣之上，反观两个当事人每天好好听课，认真做作业，不解释，不反驳，每次大型考试名次都保持在全级前十。
　　这反倒成了高调的默认，就连同班同学都乐见其成。
　　“简一呐”？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站在门口问。
　　“不知道，应该去卫生间了吧”，简一的同桌回道。
　　“朱老师说赶紧收一下昨天发的数学试卷”。
　　方言笑道，“齐立明，赶紧给家属代收一下呗”！
　　“你有病吧，有完没完了”，
　　简一正好从后门进来的，方言说道，“家属回来了，朱老师说让你收一下昨天发的数学试卷，给他送过去”。
　　李黎不是一个敏感的人，都可以说有些神经大条，但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气压的变化，来自于前不久双双“公布恋情”的齐立明和夏天，当然彼此是和别人。
　　两人没有吵过嘴，更没有打过架，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和睦，说话客气，开始尊重彼此，但她却觉得无比吓人且别扭。
　　夏天找他问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很少见齐立明故意找她的麻烦，以前经常一起上下学的两人，总有无数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分道扬镳”。
　　她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问题，却又似乎能明白。
　　期末考试最后一科结束之后，老朱通知完学校假期的安排，依然没有放过他们，好在没有扔到荒郊野外，直接就在本校安营扎寨，放上两天假，回来继续上课。
　　本就有心理准备，哀嚎了一会儿，都在计划怎么好好度过这两天难得的假期。
　　李黎说道，“明天晚上，咱们大家去吃火锅吧，我请客”。
　　秦朝拍手欢呼，“好啊，好啊”！
　　“没兴趣”，齐立明低头收拾书包。
　　“没时间”，夏天头都没抬。
　　“不是，你们俩商量好了吧？我说我请客”，拉住要走的两人，沉下了脸，“你们俩要是不去，我真的会生气”。
　　“时间地址发我手机上”，夏天抬脚离开。
　　李黎再一次拦住了她，“你着急去哪儿啊？时间还挺早的”。
　　“我爸妈今天有事，我得去辅导班接夏文，已经要来不及了，走了”。
　　“齐立明，你呐”？
　　“同上”，转眼间看不见人影。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俩人这么默契，默契的拒绝她。
　　秦朝相当的捧场，“我是一定会去的”，
　　“你爱去不去，最好一边儿去”。
　　小学放学时间本来就早，谁知朱老师最后唠叨了那么长时间，打乱了她刚刚好的时间安排，跑向学校门外的公交车站牌。
　　齐立明一个紧刹，停在了夏天的面前，“上来，我载你去”。
　　“不用了”，
　　齐立明握住她的胳膊，“上来”，口气不容置疑，“难道你想让小夏文在这么冷的天等你，更别说会遇上什么坏人了”。
　　夏天短暂的思考之后，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他像是故意似得，猛的提速，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寒风冷冽，因为有前面之人的阻挡，倒也没觉得那么刺骨。
　　到的时候，已经有班级排着队出校门了，夏文没有出现在约定好的位置，说明还没有出来。还是他先发现了自己，“姐姐，姐姐”。
　　循着声音望去，因为个子高，他跟在班级的最后面，跳着招手，应该是被老师训斥太调皮了，接着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
　　一脱离大部队，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却跑到了旁边之人的怀里，“明明哥，你怎么来接我了？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仰着小脑袋，难以抑制欢喜之情。
　　“知道你想我，这不今天就来接你了”，齐立明微微躬身，与他平视，“你都长这么高了，以前总听奶奶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看来，你倒是验证了这个说法”。
　　“姐，我今天是不是要在姥姥家住”？
　　“嗯，怎么了，不愿意”？
　　“倒也不是，我朋友生病了，说好要去看他的”，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先陪你去看朋友，然后再一起回家”，齐立明不以为然地说道。
　　夏文高兴的答应，夏天刚想说她陪着去就好了，两人已经自顾自的大手拉小手的离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外人，他也不搞清楚，谁才是他的亲姐。
　　齐立明把自行了停到了附近的一个地方，明天再来骑，陪着他们去做公交车。
　　一路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夏文的小嘴一直喋喋不休，就连他们班谁的鞋掉了这类的小事，也要告诉他的明明哥，而齐立明每每都很惊讶的回应，源源补给了夏文说下去的能量。
　　下车的时候，本来只是一直牵着齐立明手的夏文，另一只小手握住了夏天的手，三人手牵着手，并肩而行，他似是小大人般说道，“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啊”，彼此自然地说道，视线撞在一起，不自然地撇开。
　　“没有吗？如果没吵架，你们俩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夏文肯定的得出结论，“明明就是吵架了，最近，我一问我姐，明明哥怎么不来家里了？我姐的脸色就不好，而且还容易发脾气”。
　　“夏文，你胡说什么呐”？夏天喝止住夏文的胡言乱语。
　　“还有就是明明哥，全程装作不想理我姐的样子，其实明明就很想跟我姐说话，还不时的偷看她”。
　　“小夏文，你哪只眼看见我偷看她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胡说”？齐立明差点跳脚。
　　夏文冷静旁观两个所谓的大人过激的反应，背着手，摇头叹气，“你们总爱把实话说成是胡说，行了，前边就是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只剩下单独的两人，因为小夏文刚才的一番话，置于双方非常尴尬的境地，如果小夏文确实是胡说，两人又怎么会尴尬？
　　两人中间的距离远到可以再站几个人，幸亏夜幕降临，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短时间的自欺欺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别扭似得，小动作多到浑身都挠了一遍，周围都环视了一遍。
　　“那个，明天你会去吧”？齐立明首先打破了僵局。
　　“什么”？夏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说道，“李黎好不容易放次血，肯定要去的，你呐”？
　　“也是要去的，不知阿洛和白萱去不去”？
　　“一个是她的男神，一个是她的挚友，少谁也不会少他们俩”。
　　“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不好不坏吧，你呐”？
　　“正常发挥”。
　　然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静默的可怕，让人发虚。
　　“夏天”，齐立明站定，眼神不再飘移，只喊她的名字。
　　“嗯”？
　　“你有没有想过高考要报哪所学校哪个专业”？
　　“我想留在这里，不想出去，再说了以我的成绩走不远的”，夏天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打算，或许说是因为一个人，而做了这个决定。
　　他倏地笑了，“高考完之后，我们一起报志愿，一起选专业，好不好”？
　　夏天茫然的看向他。
　　“你点头就可以了”，刚才还微笑的眼角，转而严肃了起来，“不过高考在即，那就不要把心思放在多余的地方”。
　　夏天再一次茫然的看向他。
　　“你还是点头就可以了”。
　　小夏文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牵起两人的手，“我们可以走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姐姐，然后小声对齐立明说道，“明明哥，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