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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严肃的事当谈资啊。许恒失笑。
      阮青轻飘飘的态度总能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需要心理治疗。
      也幸亏是阮青,他才肯拿时间陪自己耗,肯一步步把自己重新打捞。

      “不睡觉的话就起床吧,”阮青索性翻个身直面他,“我猜,冰箱里有现成的材料。”
      粮草先行。许总不可能无备而来。
      “可是我才睡了四个小时。”
      阮青不上当:“再给你时间你也睡不着了。”

      早餐是灌汤小笼包。
      阮青沉默地看着许恒从厨房收纳柜里拿出蒸笼,里面还有各式各样她叫不上名字的器具。合理怀疑许总这半年在兆津钻研厨艺的时候每添一件新东西都要往这里囤一个同款。
      他哪里来的时间?
      阮青算是对科研秉持着崇高热爱的那一类学生了,时间安排也算得上有条理,但还是连轴转得不肯在课余动弹一下。
      总觉得许总要是有心的话,是真的可以成为刘双双说过的时间管理型渣男的。阮青想。

      许恒对早上阮青的坐怀不乱耿耿于怀。
      他可是没穿诶。阮青毫无反应。
      明明他们也没有坦诚相见很多次啊。
      阮青对灌汤小笼包的兴致都比对他的高。

      他愤愤不平,也就问出口了。
      阮青在吃小笼包的间隙回应:“你毕竟是个憔悴了大半年的病人,纵欲还是不太好吧。”
      憔悴。
      许恒怀疑地摸摸脸:“很明显吗?”
      “睡了四个小时居然精神头很好,是长期失眠吧。”
      不说睡饱,哪怕是每天睡到六七个小时,都不能被四个小时的睡眠满足。反倒是长期没什么好觉睡的人,突然有一段安心的睡眠会精力充沛。
      但是这个说法在许恒这里行不通。
      “我感觉不对劲,”许恒警惕道,“你敷衍我。”
      “那我确实没什么需求,”阮青面不改色,“可能是因为学校食堂不够丰盛。”
      饱暖才能思——的嘛。
      许恒都看见她眼睛粘在小笼包上了,没好气地说:“吃你的吧。”

      冬天的周末本来就对人不太友好,更何况还大风。
      可是阮青带着许恒出门去了雍和宫。

      出了地铁站,头发就不太听使唤。看影子的话,倒像是头上长了芦苇。
      两人都穿的一身黑,进了殿堂只是看,不跪蒲团也不烧香。在寺庙的人群看得很分明:老年人、企业家和大学生。
      路过两个女生,其中一个买了二十块一条的祈福带,从头到尾念一遍,从生到死所有吉祥话都纳入了。
      她们念到“婚姻美满”这一段,不约而同地笑开,说“这个还是算了。”

      两人兜兜转转绕到观音殿。
      阮青多看了一会儿,目光停留在那尊金色菩萨像上。
      她转头,把手里的东西往许恒身上一塞,走到蒲团前稳稳跪下,完完整整叩了三下。
      等她起身回到许恒身边,他把水杯还给她,问:“有什么愿望一定要向菩萨说?”
      阮青回头又看一眼观音像:“生老病死,人不能保证的事,都向菩萨说。”
      “不如跟我也说说,”他背对着观音像,眉眼含笑,“再不能保证,我也想想办法。”

      他们跨过观音殿朱红门槛。
      阮青低头看台阶:“要找你说的多了去了,不用去抢菩萨的活儿。”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阮青这个人在许恒面前是时刻剖白的。隐瞒许恒比坦诚要更痛苦,这在任何条件下都成立。
      阮青求的是什么,许恒现在不知道,以后更不会知道。这只是因为她叩头时什么也没想,因而实在无法告诉他。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回到家。
      阮青聊天一般轻轻松松挑起话题:“许医生跟我说过,你的情况并不复杂,只是需要有一个能负起责任的长期监护人。许医生作为你的长辈,同时经验丰富,他能够也愿意担任这个角色。”
      “我倒是很想亲力亲为,但是我也是病人嘛。”
      许恒时常敬佩她万事不经心的态度。换了谁来,都不能把伴随了自己许多年的病说得跟感冒一样。
      不。或许说说而已是能做到的。
      但阮青大概是真的这么想。
      许恒恍惚以为自己确实问题不大,也随口应下。
      让许恒这一类人接受监护是件难事,他们足够自信,又足够强大,他们的任性妄为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也是许顷迟迟不愿意启用这个方案的原因。

      只是许顷知道了也不会意外,被伴侣轻易哄得晕头转向是许家人的宿命。许导是个异类,至少她并不热情。

      阮青开始报告之后的行程:“再过两个星期我就放假了,过年要回长新。”
      许恒没什么反应,阮青却凑近了问:“许总会跟我一起去的,对吧?”
      她摸透了他。
      话都让她说了,许恒干脆闭嘴,伸手把人搂过来抱着。

      许顷在收到这对小情侣的通知之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谁让你们背着医生乱来的?不要仗着自己懂点就觉得自己能把事都干完了!”
      这俩绝对是许顷生平仅见,最不听话的病人。
      偏偏看起来很乖很配合。跟好学生动歪心思钻空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理亏,老老实实挨骂。
      但好在没出乱子。许顷骂完了也顺畅,把电话一挂去找主治医生商量去了。

      屏幕暗下去又亮起,阮青看见了许恒的手机壁纸。是在观音殿的照片。
      阮青背对镜头,面对观音像,叩头时起身马尾扬起的那一秒正好被他捕捉到。
      分明是在求神,却被他拍出了宿命一般的风流。
      阮青挡着许顷的手,仔细欣赏了一下,才想起来要问罪:“许总怎么偷拍啊?”
      “因为许总是个坏蛋,”许恒坦然道,“不拍下来的话我会抓心挠肝地想。”
      阮青已经不会被许总的卖惨骗到了,熟练地接一句:“拍下来会更想是吧。”
      许恒被拆了连招也笑眯眯:“还是更想本人。”

      许氏的继承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是生意人特有的品质吗?还是恋爱中的人都这样?
      阮青任由许总拆了她的马尾给她编头发,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玛卡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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