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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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恒留学的时候，几乎每一个理论都有一个前提。
经济学家通常假设，人是理性的。
然而即使是许顷，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学家，都不能免俗。何况许恒。
与阮青完全相反，许恒极度渴爱。渴爱的同时又极端挑剔，寻常的爱他看不上眼。就算这样，他分明知道阮青还不那么爱他，还是把自己想要的爱送给阮青打样了。
阮青如果没有回应他，他的状态只会比现在还糟糕。
许恒知道的事情比阮青想象中要多。他知道她搭乘的每一趟火车，知道她跟谢允文一直有联系，也知道她大学期间一年四季来来回回穿的是哪几套衣服。
这些都是许恒不怕阮青知道的。而他不敢让阮青知道的，也不是这个文件袋。
许恒大概会是许顷所见最不配合的病人，他无视劝告把该瞒住的东西送到阮青眼皮子底下，他放任自己不肯让阮青走出他的管辖。
很难说阮青是不是在许恒这里得到了自由。至少目前来说，许恒如果确实算是把阮青关到笼子里了，那大概是他举着笼子跟着阮青跑。
阮青在乎的东西太少了。许恒的贪心对她来说算不上贪心。
如果是非做不可的事，阮青顶多花点时间哄劝，许恒就退让得自然而然。
阮青挨着许恒坐下。
夏天天亮得早，这时候已经有点迷迷蒙蒙的光了。
许恒不说话，阮青也睡不着了。
过去四年阮青的时间基本可以分为物理学、吃饭和睡觉，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扰乱了她的作息都会让她很难受。
“这样吧，许恒，我们先刷牙吃早饭，”阮青无奈地跟他打商量，“然后再回去睡。”
许恒默默起身。
一切都按阮青说的来了。
上午十点多，阮青自然醒，翻个身落进一个怀抱。
“许恒，我觉得你做的馄饨还是不够沙县，”她不太安生地挑剔道，“我今天中午能到店里去吃吗？”
另一具身体的主人声音干涩又哑：“青青，你知道你现在很可疑吗？”
“知道。”
许恒觉得她不该知道。
直到阮青站在许顷身边目送他走进咨询室。
门被关上。
许顷转过身来对神色轻松的少女说：“你需要重新做一次评估。”
阮青的状况很稳定，对于现在的许恒来说这是件好事。
相较之下，许恒的结果向好得出奇。
许顷拿到结果的时候，阮青坐在他对面。按理说为了许恒，他也该尽快让阮青离开才对。
可是在座的两个人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阮青，你尤其聪明，”许顷把手中薄薄几张纸轻轻放到桌面上，“所以你今天会来。”
阮青坐直，等着他的下文。
“你确实对于许恒有很好的正面引导，”许顷看着阮青的眼睛说，“但我要说的是，如果这种引导是建立在‘堵不如疏’的原理上的话，你们双方都要做好准备。”
阮青垂眼看着桌面：“我最迟八月中旬要回京都，许恒短期内还要长住兆津。”
许顷愣了一下，神色复杂：“感谢配合，阮女士。”
阮青起身，没有再看许顷，转身走出办公室。
阮青穿过走廊，在前厅的座位上找到了许恒。
她的目光掠过他手上的文件袋，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许恒眼神重新聚焦，抬头看她。
阮青笑眯眯地提议：“现在还早，要不要去约个会？”
兆津的欢乐谷。正值暑假，人来人往。
过了检票口，许恒任由阮青牵引着走。终于在一个设施前停下。
下午的太阳还是很刺眼，许恒仰头去看，很快又把视线挪到阮青身上。
他喜欢的少女并非徒有精致的外壳，还有坚定的内核与无畏的执着。现在她一时兴起带他到跳楼机前，除了开解他，大概还因为对活生生的他尚且抱有期待。
两条疯狂的思路在这一刻成功对接。
阮青以前跟梁絮她们来过，那时四个女生单纯找刺激，把过山车、跳楼机和大摆锤玩了个遍，最后才在旋转木马上抱着杆子相视而笑。
在无预警而剧烈的颠簸里，人是无法呼吸的。每次重新回到地面，都是生命再临。
其中跳楼机尤甚。
显然这种找刺激的娱乐项目对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消耗很大。
两人回到市区的大平层，路上都没有说话，进门以后在沙发上瘫了一个小时。
阮青稍微恢复了一点精力，看着天花板：“许总抱我下车那段路明明走得很稳。”
许恒当然比阮青有精神得多，但也确实不太想动，他问：“晚饭想吃什么？”
阮青想了想，说：“煮面吧，加个火腿肠，还有半熟的荷包蛋。”阮青是真的很喜欢吃半熟的荷包蛋，但她连一个完整的荷包蛋都煮不出来，蛋一打下去就全散了。最后放弃了，连壳一起煮。
许恒应下，十分钟后从沙发上起来，走进厨房。
阮青视线下移，抿唇笑起来。
两人吃完面，肚子里填了东西，又觉得自己行了。决定下楼去散步。
临出门前，许恒给阮青的小挎包里塞了一串钥匙。阮青走在路上的时候拿出来看。
许恒给她准备的是瑞士军刀版的钥匙串，除了两把用来开门的钥匙以外，还有U盘指甲剪和一个奶酪挂件。
“一个是兆津的，一个是京都的，老宅那边你刷脸就可以进了。”
阮青点头，问：“那U盘呢？”
许恒语气更柔和：“给你用的，里面的东西别删。”
“好。”
进电梯上楼。
阮青看着变化的数字，说：“我十天以后就要回去了。”
“到时候我送你去高铁站。”
“啊，”阮青感慨，“好想把万能的许总偷走。”
许恒只是笑：“来吧，什么颜色的麻袋都可以，我不挑。”
你当然不挑颜色了。阮青想。
看颜色太肤浅了，装许总的麻袋应该看价格。
接下来阮青就待在大平层了。电子设备也重新搬回来。
太阳太烈了，阮青更加不爱出门。偶尔许恒晚上还要回公司加班的时候，才能说动阮青跟他一起去。
阮青本来想干脆订晚上的高铁票，凌晨到的话就不用晒太阳。被许总制止了。
最终刚好吃完午饭去赶车，下午七点钟到。正好天还没黑，一天中高温的时段已经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