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道喜欢》缕析

3、第三章

　　接到电话时，许恒正在KTV包厢，周围嘈杂不堪，间或夹着几道人声，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也难怪班主任气得挂了电话。

　　他这一趟来折腾了一个暑假，还是周近温替他作保，说会看好他，许导才松口。
　　周近温当然不是来上学的。周家在士安有个不大不小的投资，正正好适合给他练手用。他本来还有别的选择，但许大少爷都这么要死要活了，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不然这会儿许大少爷就应该在太平洋另一边的一所私立高中待着了。

　　“大少爷，怎么样？”周近温开了一瓶酒递过去，“开学第一天顺利吗？”
　　“还行，”许恒接了酒，搁在桌面上，“明天还得上学，喝不得。”
　　“哦，”周近温只好独自与酒精斗争，“你要找的人见着了吗？”
　　许恒懒懒散散掀了掀眼皮：“你是问哪个？”
　　“当然是你们家许导要找的那位，”周近温放下酒瓶，“许大少爷总不至于连找个小姑娘的本事都没有。”

　　是了，许导之所以放行，除了周近温作保，主要原因还是有事要交到他头上。
　　忘了说，许恒随母姓。母亲许厘，职业导演。
　　士安这地方除了山清水秀以外，最大的资本就是红色文化底蕴。许厘正好要拍一部主旋律电影，为此各地取材，想着这么大个儿子不用白不用，就把拜访一位老将军的任务交到了他头上。
　　这么多年，这种事许恒也没少干。

　　只是这位老将军当年拒绝了组织上的一切优待，回家种田去了。因此关于他的报道和个人信息少得可怜，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许恒目前也只知道一个名字，任何联系方式都无从得知，真要找起来还是很有难度。
　　许恒摇头：“还没有消息。”
　　“反正要在这里待两年，”周近温今天在谈判桌上耗得头疼，想找点轻松的话题，“那小姑娘怎么样？”
　　“能怎么样，”许恒回想阮青后脑勺上稳当得过分的马尾，有点好笑，“长得是挺好看，就是恐怕没那个心思搭理我。”
　　周近温上下打量他，得出结论：“这也怪不了人家，毕竟你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
　　从未经历容貌焦虑的许大少爷有些烦躁：“好学生也以貌取人吗？”
　　周近温语气散漫：“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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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二十分上早读，阮青一般七点到教室。
　　这个时候人不多，阮青习惯上天台背书，一刻钟后再回教室。

　　这时人差不多到齐了，氛围也热闹起来。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阮青合上书下楼梯时没有听见往常的喧闹，以为是班主任有事交代，但等她跨过门槛时却看见班主任黑着脸坐在讲台上，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那为什么这么安静？

　　阮青刚坐下，谢琳就靠过来跟她咬耳朵：“阮青，他是览澄的大少爷诶。”
　　这个“他”哪怕不说，阮青也知道是谁。她对少不少爷的不在乎，至于览澄，他们的报名表填得多了，总会留下一点印象。
　　谢琳不指望阮青回应，接着说：“他今天一早就来学校了，据说是比刘明安来得还早，一来就在那趴着睡，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刘明安是一班勤奋读书的典范，常年保持“第一个到校，最后一个离校”的规律作息。
　　可见这位大少爷来得有多早了。
　　阮青小幅度点点头。这下明白为什么今天教室里鸦雀无声了。

　　然而早读终究还是要开始的，大少爷在一片读书声中醒了过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别说书，连笔也没带。
　　许恒是插班生，按例坐在最后一排。
　　众所周知，最后一排的学生最会来事，比如许大少爷的现任同桌梁禾锡。他听班上传来传去的话听的也不少，虽然很带劲，但是毕竟离士安一中的学生很远，实在没有多少实感。加上大少爷长得又扎眼，作风又张扬，很容易在学生堆里受欢迎。
　　梁禾锡脑子里弯弯绕绕少，连数学都学不好，更别说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他看这新同学也就两只眼睛一张嘴，除了长相周正点，也没什么金光闪闪的buff在身上啊。
　　于是正准备跟进一下任务完成度的许大少爷就收获了来自古道热肠的同桌的帮助。
　　一本语文书摊在两张桌子中间，梁禾锡的傻笑晃了大少爷的眼。

　　可惜大少爷不打算读书。
　　许恒状似无意地抛出话题：“你们班那个，领我来的班长，叫阮青是吧。”
　　梁禾锡顺着就往下说：“是啊，她可出名呢，年年都拿奖学金。一中当初是花了钱把她从长新县挖过来的，可稀罕了。还有个说法说是，一中之所以这几年突然开始搞什么思想教育，表面上是关心学生心理健康，其实就是怕有人看上阮青，去干扰人家。”
　　“还有，”梁禾锡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阮青她父母去世得早，她一直是跟她家外公外婆一起在长新县。后来来了士安，除了贫困生资助，靠着各种奖学金和竞赛奖金，没往家里要过钱。”
　　“她是贫困生？”许大少爷表情空白了一瞬，“看不出来。”
　　“谁说贫困生一定得面黄肌瘦了，人家凭本事让学校给免了学费和住宿费，还倒贴伙食费，这不是很正常嘛……就好像外地的人不清楚老区的发展，其实我们的生活水平也不比大城市的差。”梁禾锡絮絮叨叨一大堆，到最后完全偏离了话题。
　　许恒从梁禾锡口中套了不少消息——大多数是梁禾锡自己过剩的分享欲作祟，下课铃声响起，梁禾锡匆匆结束对话，出了教室。
　　而许大少爷，则继续补觉。

　　许恒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醒来的时候教室已经空荡荡了。
　　他刚醒，视野还模糊，加上醒的也不是很彻底，就撑着下巴回神。

　　原本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做题的女生听见响动，握笔的手一顿。
　　很快大少爷空无一物的书桌上就多了一大摞书。
　　阮青放下书后往旁边站了站，许恒才能看见她的脸。
　　女生面无表情：“这是你的书。”

　　许恒看一眼桌上体量感人的书，抬眼问：“阮青，你吃过午饭了吗？”
　　被安排送书所以没去吃饭的死心眼：“没有。”
　　许恒眼里的笑意更明显：“可以跟我一起去吗？我也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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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睡眠有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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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高考完瘫了两天的屑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