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道喜欢》缕析

10、第十章

　　许恒没松开，阮青也就随他去。只是，“去你那边吧，后排坐着舒服点。”
　　一中的课桌有两层抽屉，就这么一会儿，许恒膝盖下一点的部位被课桌硌得生疼。

　　许恒虽然不怎么听课，但试卷确实是好好放着，没有乱丢。
　　阮青看着干干净净的答题卡，起身去打开多媒体，对照着成绩表用红笔把细分标上。
　　她说了要讲，就果真讲得仔细，许恒原本打算硬着头皮听，居然听明白不少。

　　阮青翻出一本五三来给他找类似的题，再抬头时，许大少爷已经开了第五局。
　　她脸上浮现类似无奈的情绪，不太确定地问：“你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
　　许恒头也不抬：“记得。”
　　阮青看他操作，半懂不懂，但也觉得流畅又漂亮。
　　许恒戴了蓝牙耳机，她听不见游戏音效，仅凭屏幕上弹出的窗口猜测进度。
　　过了一会儿，她问：“结束了吗？”
　　许恒退出游戏按灭屏幕，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阮青把手边的五三挪过去。

　　许大少爷拿起笔琢磨了一阵，又耐不住寂寞地去看她。
　　阮青用了两天晚上的时间把作业写完，现在正对着一张奥数卷奋笔疾书，没心思去看顾他。
　　临近晚饭时间，阮青刚好写完半面，许恒拿她当下饭菜似的时不时看一眼，也挑挑拣拣写了十来道题。

　　阮青合上笔盖，侧头看见他掩耳盗铃地迅速低下头去。
　　她阖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问他：“你饿了吗？”

　　许恒一听就精神了，小心眼地跟她打商量：“阮青，我今天听话吧？”
　　阮青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意思点头。本来说好的一天变成了半天不到，还安安分分刷题，恐怕许大少爷这辈子也没有这么听话过。
　　许恒见她上道，得逞似的不自觉显出笑意来：“那晚饭让我安排，不过分吧？”
　　晚饭嘛，天色昏暗直至夜幕彻底降临的一段时间，氛围给得很到位，人造光源在这时候就恰到好处地渲染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归属感。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这招用来对付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有效。

　　只是可惜。
　　非常可惜。

　　阮青看着无主灯的餐厅，默默把单词本收了起来。当许恒给她看菜单时，她把菜单推了回去。
　　“你安排。”她说。
　　“那好，”许大少爷毫不客气地接过菜单，“你能吃海鲜吗？”
　　“嗯。”

　　阮青被安排了一盘海鲜意面，好在士安的西餐厅考虑当地人的口味，多少有点中西结合，她吃得还算习惯。
　　她中途抬眼看他，发现他与西餐厅气场很合，看他用餐称得上赏心悦目。
　　她没有遮遮掩掩，许恒很容易就发现她的注视，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对上视线问她：“看我能下饭啊？”
　　阮青很实诚地摇头，又补充：“好看的。”
　　是因为觉得好看才看，不是为了下饭。
　　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问：“年级第一也肤浅吗？”
　　这话问的，好像是有点嗔怪的意味。
　　阮青一愣，反问：“不行吗？”
　　“行。”少年笑眯眯地回应。
　　不如说，她肤浅才好呢。他想。

　　为了阮青的安全着想，吃完晚饭许恒就把她送回宿舍了。
　　阮青有点心虚，说好的一天，结果多多少少掺了水分，这让认死理的小姑娘很不安。
　　“你还想去哪里吗？”她犹豫着开口，“学校十点半才门禁呢。”
　　许恒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排的冤种司机周近温就不阴不阳地接话：“你就宠他吧。”

　　天色彻底暗下来，车内没有开灯，许恒只能借着小城稀疏的灯光转头看她。
　　可是看不清，而且她半天没回应。
　　“皮痒了是吧，”他一手搭上周近温的肩膀，声线紧绷，“对你来说，嘴巴是个值得舍弃的器官吗？”
　　周近温也觉得有点玩脱了，尽力忽视肩上搭着的手，脑子里把可以用来应对这场面的办法过了一遍。

　　“如果这也算的话，那就是吧。”她说。
　　阮青不得不承认周近温的说法很贴切，等慢半拍回过神，少年就已经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紧张了。
　　没办法，哄哄他得了。

　　周近温仔细一琢磨，强忍下卡在嗓子眼的国骂，不动声色地给许大少爷竖了个大拇指。
　　可这会儿彻底昏了头的许大少爷完全没心思理他。
　　少年新奇地看她，不依不饶：“是什么？”
　　“说清楚，阮青，”他凑近了又问一遍，“是什么？”

　　阮青抬手挡他凑过来的脸，垂眼避开他一对亮得过分的招子。
　　她拿他没有办法。
　　“是我宠你，”阮青也不挡了，手直接揉上他略长的发，“听清楚了吗，许恒？”
　　“听清楚了，两只耳朵都是。”
　　许恒得寸进尺地在她手心蹭蹭，才餍足地退开。

　　在目送阮青上楼后，许恒回到车上。
　　“老远就听到你在鹅叫，”少年手搭上前排椅背，眯了眯眼，“来算算账吧。”
　　“噗嗤哈哈哈哈嗝……”周近温笑得打嗝，仍顽强地嘲笑他，“你好像一条狗啊许恒。”
　　有时候命可以不要，但贱必须犯。

　　而阮青也面临着三个室友的盘问。
　　谢琳打头阵：“我们都看到了，你说，跟谁，去哪了？”
　　阮青老实交代：“跟许恒，去游乐场还有教室和餐厅。”
　　刘双双手上回着信息，头也不抬：“他心思不纯。”
　　这一点阮青也认同，于是她嗯了一声。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的女生这时抬起头来，她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心平气和地问：“你喜欢他吗，阮青？”
　　这是寝室长梁絮。

　　阮青迟疑地眨眨眼：“应该……喜欢？”
　　梁絮轻叹一口气：“阮青，不是说你跟他相处舒服，他又能回应你的需求就算喜欢的。”
　　“我换个说法，他能吸引你吗？各方面的那种。”
　　这下阮青毫不犹豫：“能。”
　　梁絮深深吸气，沉默半晌，说：“那好吧。”
　　谢琳扑过来：“就这？梁絮你就这？你再劝劝啊！”
　　梁絮把小板凳挪远了点，不说话了。
　　谢琳转过头来对着阮青欲哭无泪：“这不是一回事，阮青，你别听这个母胎单身瞎说。”

　　刘双双啧了一声，终于放下手机。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女生掀了掀眼皮，神色里带了点躁意，“有我们看着，她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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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室友不同意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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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下午火车，好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