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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大望十三年春二月,休养中的武相林祝禺赴召玉楼,年仅三十又六,同年仲秋,望帝聘罪己禅位,隐居北山,至今十一载。

      山中无岁月,万径人踪灭。

      爬山一下午的柴睢抱着外氅进山门,浑身脏兮兮,下裳半塞腰带里,露出两只裤管以及脏兮兮的鹿皮靴,蟠螭纹玉组佩收揣在怀,头上冒热气,鼻子冻通红,也不知究竟是冷还是热,嘴里唠叨个不停:“山路真该修理,你不修理它它就修理你,瞧给我们涤尘和侯哥摔的,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路上被积雪滑脚摔了几十跌的太上亲卫侯郅风,扶着柱子默默挪到那边回廊下抖身上泥雪,羞得深深埋下头。

      彼时,静谧屋舍里传出道中年女声,带着千帆尽过的平静沉着,温柔已极:“笑话别个人,你倒是少摔?”

      “少摔?那不能够!”越过庭院的柴睢跳上台阶来到正屋门前,挺起胸脯洋洋得意给屋里人看自己狼狈模样,吐着白雾笑似孩童灿烂,“爬半山那几道石台阶时,我直接滑下去好几回,您看,衣裳还划破口子,好险把玉佩给摔碎,幸亏我提前揣它们在怀。”

      柴睢说话间,自屋里走出来位四十来岁女子,岁月从不败美人,鬓发斑白难掩容颜美好,中年女子气质端庄举止优雅,正是柴睢养母亲,本朝圣太上柴聘。

      见到柴睢如此狼狈,柴聘又心疼又好笑,先招手示意那厢听用婢子过来,又摸摸柴睢脸:“瘦成这样。”

      母亲爱干净,柴睢要随听用婢子下去更换衣物,那张脸在母亲温暖手心的抚摸下绽放出更纯粹的笑容,忙叨道:“瘦得厉害,需好生补,我要吃母亲炖的山鸡,麻辣老鸭汤更好!”

      母亲在后山养有鸡鸭鹅兔,前几年柴睢来时还跟后山大傻鹅打过架,大鹅拧了她,她把大鹅铁锅炖,母亲笑话她好久,那次走前母亲答应下回给她做麻辣老鸭汤,她惦念至今。

      爬山花费半日久,此刻向晚,来不及现炖鸡做鸭汤,厨房闻知少主来,即刻现做辣椒炒腊肉,不至于桌上全素菜。

      待换上干净衣裳,柴睢重新佩戴上蟠螭纹玉组佩环佩叮当来吃饭,小时候母亲最喜欢把她打扮得精致,饰金佩玉走起路来叮叮悦耳,母亲和相父都喜欢听,尤其每次她去找相父,未见阿睢人先闻金玉声,相父总会笑着把她迎。

      进门瞧见饭桌柴睢愣了愣,旋即装作若无其事,欢欢喜喜过来坐下。

      “怎么突然回来?”柴聘给孩子盛粥。

      柴睢迫不及待咬口炊饼,鼓着嘴双手接过粥碗:“和光那老头不厚道,往梁园送了个大麻烦。”

      柴聘给孩子夹菜,忍不住笑:“梁园最大麻烦就是你,还能有谁比得过你?”

      “那一山还比一山高呢,总有人比我更好惹麻烦,”柴睢不服气,把母亲给夹的菜送嘴里,眼睛骨碌一转,道:“总说那些怪没劲,后山种的核桃树结果没呀,嫁接柿子树呢?”

      柴聘会意孩子不愿多说是不想让她操心,从善如流道:“核桃放在仓房,柿子已做成柿饼,饭后拿给你尝一个,”比出左手食指强调,“核桃不限量吃,柿饼只能尝一个。”

      桌上四样菜无一不辣,柴睢被辣得抽鼻子,眼眶红红笑:“真小气,柿饼哪有只准吃一个的。”

      柴聘抬起手,不知想做甚,半道又落回去,微笑道:“哪有人夜里多吃柿饼,那物性沉,进肚不好消用,夜里难受得睡不着时,看你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晚些睡,所以可不可以吃两个柿饼?”看着母亲手抬起又落下,柴睢知母亲本是想戳自己脸颊,之所以半路放弃,大约是想起相父也好这般戳她脸。

      母亲和相父是君臣,可柴睢却比谁都清楚,相父殁,母亲至今没能走出来,桌上满桌辣菜尽是证据,相父在西南长大,口味偏辣。

      所以这些年来柴睢即便非常想念母亲,非必要时也不会跑来见母亲。她得相父倾注所有疼爱而长大,母亲看见她,总会被迫想起相父。

      难得母女团聚,柴聘平静道:“那你少吃些饭菜,留些肚子给柿饼,说好两个啊,不好吃也得是两个。”

      “……”柴睢惊:“怎感觉中了您的圈套,别是柿饼特难吃罢。”

      柴聘鼓励她:“要相信为娘的手艺。”

      “啊?”柴睢更怀疑了。

      .

      比起北山行宫柴家母女的母慈女孝,梁园李家一双姑侄关系显得格外不和谐,原因是李昊接连旬日不写夫子布置下的居学任务【1】,李清赏被学庠夫子请去喝了次茶。

      回到梁园,李清赏刚要开口说点啥,李昊识相扑通跪下,情真意切求饶:“昊儿知错,请姑姑莫动气。”

      知错有何用,反正从来不改,李清赏知有些问题非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她在公建女子学庠谋份教书差事,女子学庠紧缺夫子,她课从上午满满当当讲到下午,疲惫不堪,委实没精力再与李昊斗智斗勇,偏赶上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没理会李昊的求饶直接回了卧房。

      待到晚饭时候,李昊忐忑不安来敲她房门:“姑姑,该用晚饭了……”不闻回答,李昊再敲,“姑姑,您还好么?”

      俄而,就在李昊犹豫要不要喊人来看时,屋里传出他姑姑声音,有气无力:“晚饭你自己去吃罢,我不饿。”

      “姑姑,我错了,”李昊隔门告错,“我以后一定认真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您不要再生气,出来吃饭罢,人不能不吃饭。”

      李清赏蜷在被子里不想动,闭着眼应付小孩:“你自己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姑姑没事,莫再来敲门。”

      这下实实在在吓到李昊,带了哭腔:“姑姑昊儿这回真知错,您别不理我,姑姑,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不惹您生气!”

      李清赏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李昊自幼无母,跟着外祖父母长大,隔辈亲宠得他无法无天,有回这小子打碎他舅一只玉壶,不仅不承认还栽赃给表弟,被他舅父舅母赶回李家。

      总之,李昊并非人见人爱的讨喜小孩,在念书方面更是问题频出,以至于七岁还在念五岁小儿的启蒙班。

      李清赏这回没精力搭理他并非因为不想管,而是实在被月信折磨得苦不堪言,她带着侄子花八个月时间从庆城来到汴京,历经千辛万苦,原本教养闺中的女子被折磨得几乎改头换面,心智见识上更加成熟,身体上也留下痛经症状。

      门外李昊哭得人心烦,饶是李清赏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住打开门斥命他:“去吃饭,然后补居学,再洗漱睡觉,去!”

      姑姑从未如此嚷过自己,李昊愣片刻,撅起嘴转身跑走。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李清赏吃了两口冷风,躺回去后肚子更加疼,喝热水也不管用,只能捂着被子强行睡,睡着时不知疼。

      不安浅眠中不知过去多久,紧闭的房门再度被敲响,是梁园内宅另一位掌事合璧,“李娘子,小郎君独自出门了。”

      李清赏攥紧袖子,冷汗刷然而下,爬下卧榻直接打开屋门,寒风扑面,钻入肺腑:“多谢告知,我去找他。”

      “李娘子莫急,”被合璧及时阻拦在屋门口,“奴婢来是为告诉您一声小郎君踪迹,殿下安排有人保护,能确保小郎君性命无虞,亦不会丢,反而是您脸色有些不好,奴婢帮您请大夫看看罢?”

      得知有人护卫李昊,李清赏胸口猛然提起的那口气猛然懈散,腰腹间如钢刀生搅的疼痛感后知后觉散至全身,疼得她浑身冒冷汗,恶心想吐。

      她还想和以前般捱一捱便会过去,怎料这回有些捱不住。

      .

      “李娘子病了。”

      隔天傍晚,太上圣驾顶风冒雪才进二道门,合璧即刻迎上来禀报。

      “风寒?”柴睢把拎回来的柿饼递合璧,边走边往手心里哈气,“鬼冷的天气,着凉何需大惊小怪。”

      合璧摇头,因着侯郅风在旁,她踮起脚靠近柴睢,太上弯下腰附耳过来,且听合璧轻轻吐出两个字,“痛经。”

      柴睢眼睛微眯,脸上露出无法理解的疑惑表情,若说头疼脑热她还能感同身受,但约莫是贵主自幼身体倍儿棒吃啥啥香,从未困扰过痛经,此刻无法体会那是何种苦难。

      “母亲让给大家捎了东西回来,”柴睢指节蹭蹭鼻子,朝身后侯郅风等随从摆头,吩咐合璧:“有蜂蜜、鹅蛋、土鸡蛋、腊肉、核桃以及干枣干蜜枣好多种,柿饼给我留着,其他你们拿去分,”

      吩咐罢再貌似随口问:“李清赏在哪边?”

      就奇怪,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梁园的大麻烦,柴睢总会下意识过问两句,她私下琢磨原由,都会想起那女子的甜甜笑容,太上给自己强调,李清赏是和光送来的,不能随意搪塞。

      历任三朝而位极人臣的和光从未对不起过她这个昔日旧主,旧主自也不能辜负老臣一片坦诚的信任之心。

      合璧等人领吩咐各自去做事,太上独个回井葵小院,进屋后身上携风带雪,想起有人生病,她特意停在外间抱厦烤火褪身上寒意。

      须臾,里屋传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声,怪整座梁园常年清冷僻静,里屋二姑侄说话外头听得清楚。

      “写好了。”李昊把写好的大字拿给姑姑检查。

      李清赏坐在窗户边的梳妆台前批阅学生居学,把李昊的字一笔一划检查,写得优秀及不足处逐个圈标出,“比上一张稍微好些,将最后一张也写了,写完可以玩耍一刻钟。”

      “只有一刻钟呀,”李昊讲条件:“不够我上茅房蹲坑。”

      李清赏把大字纸还他,继续低头批居学:“蹲个坑一刻钟,你也不怕冷。”

      李昊拿上大字坐回去,铺纸研墨继续写:“这里茅厕又不露天,还有暖炭,比庆城知府家里的还好,哪里会冷,姑姑,姑父究竟是甚官呀,她家怎这么好?”

      李清赏不知侄儿此问何意,随口答着:“我跟她不太熟,也不知她究竟何官,不过她富裕很正常罢。”

      有太上和梁王双爵在身,汴京以及整个汴梁州都是她的,她又能贫到哪里去。

      “可学庠里有同窗都说,姑父的钱是民脂民膏,”李昊心里犯嘀咕,嘴上也嘀咕:“我在老家也听知府家小孩说过,太上是欺压百姓的坏人,舅舅也说过,爹爹去打仗都怪太上梁王,是她引起天下大乱,姑姑您觉得姑父是个坏人么?她对您好么?”

      “啊?”李清赏对侄儿的问题何止出乎意料,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眼里满是错愕:“你怎会有这些想法?”

      李昊坐姿端正写字,完全随口闲聊的语气:“学庠同窗知我住梁园后给我取绰号,还不肯和我玩。”

      “取甚绰号?”

      “李走狗。”李昊不过才写两个字,端正的坐姿不复存在,脸快贴在笔杆子上,小嘴叭叭叨咕:“他们说姑姑嫁给姑父是攀附,所以叫我李走狗,不过我不在乎,因为谢夫子说,同窗们的观点是偏见,叫我不用理会,我觉得也是,只要姑姑过得好,其他不必在意,所以姑姑,您在这里过得好吗?”

      李清赏在梁园住得可好?听见李昊此问,秉持“非礼勿听”准备制造点声音提醒屋里人的柴睢,轻轻落下了抬起的脚,甚至还狗狗祟祟侧起耳朵去听。

      “殿下?”不料涤尘在门外扬声通禀:“谢嗣爵【2】来了。”

      此言一出,里屋一对姑侄双双噤声,错愕眼神疯狂交流,满脸“太上何时进屋的?”之惶恐,最后齐齐看向敞开的里屋门。

      里外瞬息静悄悄,里面不安,外头尴尬,柴睢定了定神,没等涤尘说完便接话道:“引之书房见。”

      涤尘道:“不是来找您——”

      暴露后柴睢这才敢解下身上被落雪打湿的风衣,扬手挂在旁边衣架上,语慢声低打断涤尘话:“找阿照去外院。”

      上御卫当差地点在前院,舒照不怎么来主院内宅。

      被打断的涤尘终于得以说到关节点上:“谢嗣爵来家访,找昊小郎君。”

      “甚玩意,家访?”柴睢一步跨到门口,唰地挑起厚重缎面棉风帘:“找李昊?”

      人生二十五年来柴睢头次听说“家访”这个词,而且来访的学庠夫子是她发小伙伴兼生死之交谢随之,被访的学生是她莫名其妙凭空得来的“内侄”李昊。

      太上需要时间缓缓。

      .

      整一个时辰后,眼看到饭点,谢随之家访罢要走,温柔体贴地请病中李清赏留步屋门里。

      只好柴睢出来送:“吃了饭再回呗。”

      谢随之把挎包带斜背肩头,清贵女爵眨眼间便有了教书夫子那味儿:“出门前说了回家吃饭,大人【3】会等。”

      寒风细雪已停,反比落雪时更冷,二人并肩往外走,柴睢道:“谢太傅与姚娘娘好?”

      定国公谢重佛因病辞内阁等实权官职后誉加天子太傅,是称谢太傅,谢重佛年长于圣太上柴聘,其配偶姚佩云得柴睢舒照等人称呼“姚娘娘”。

      “托您的福,她们好……”话语间出了门,谢随之收起正经来,拿肩膀撞友人:“没想到李娘子这样漂亮,笑起甚甜,我说她不会真是和首辅给你找的媳妇罢,听闻前日你耽为她和皇帝吵架,我还寻思你不是那种会冲动和人争执的人呢,见过李娘子后就能说通了,毕竟美人关很难过。”

      此前李昊被夫子请亲长,李清赏去到学庠时谢随之在忙他事没能见到,后听同僚说李昊姑姑相貌不俗,今日趁机来看的确有几分意思。

      “……”待话唠谢随之把要说的一口气叨叨完,柴睢不紧不慢接话道:“少来,我不喜欢女人。”

      “嘿嘿,阿照还说他不喜欢男人,不照样去偷逛兔儿巷,气得于姨舒姨不让他回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长大成年后的谢随之一半德行随她母亲谢重佛,那张嘴颇碎。

      说起舒照,柴睢忽然想起件事:“阿照他妹妹不纠缠你了?”

      谢随之一噎:“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着乱起哄。”

      “啊对,”谢随之硬转话题道:“正好你回来,改日和阿照咱仨去看望赵大爷?暮秋以来他病了些时日,我和阿照去过两次,总觉着他精神头不算太好。”

      分明未至花甲年,却因操劳国事落得一身病。

      “不会有事的,”柴睢笃定,“大爷和吴姨跟前没孩子,他肯定不会抛下吴姨,”说着,又喃喃重复一遍,“不会有事的。”

      “你和那李娘子真没啥?”谢随之忽然杀来个回马枪,“外面都说她是和光给你找的媳妇。”

      “啧,”柴睢看着脚下路,矢否口认:“说了啥都没有,不信我?”

      谢随之深邃目光隐在微扬笑容下,语调轻快:“李娘子是庆城军烈属,我只怕你被人算计陷害。”

      庆城军指挥使路燕隆乃大望砥柱、咸亨重臣阁老郁孤城旧部,郁门多儒将,恩深情义长,若有朝一日郁孤城出来振臂呼,大周各守备军卫府军谁不摇旗应之?

      赵长源、林祝禺、谢重佛郁孤城四人乃柴周国朝再兴之臣,称“大望四柱”,后林祝禺殁,其他三人又撑起咸亨朝,人人都不简单。

      李氏女入梁园看似与有平乱大功在身的庆城军“亲上加亲”,实则是绑定两方荣辱。

      有四重臣昔年所留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和旧部势力在,谁当皇帝都无法不忌惮太上梁王。譬如有赵长源谢重佛等人在,天下无敢动阿睢者;反之有阿睢在,没人敢动赵长源郁孤城等影响甚重的在世老臣。

      阿睢何罪?怀璧其罪。

      林祝禺身故,赵长源致仕,剩谢重佛和郁孤城还名誉在朝。林相殁,聘帝隐,所有人都敢来欺负阿睢,所有人。

      好在阿睢不困在过去,不恋栈权位,她禅位禅得两袖清风干脆利落,身边只依制留了前内御卫改编而来的上御卫,由舒照统领着。

      区区八千府兵对谁也构不成威胁,奈何新朝不肯放过她。

      “你方便帮我查个事?”柴睢问。

      “啥事,说。”谢随之自阿睢禅位后为避嫌而辞官转至学庠教书,如今一介布衣,手底下那帮人更是闲得日日钓鱼打兔,难得阿睢用得着,自然摩拳擦掌。

      天似乎又开始飘雪,柴睢伸手接,有冰凉小雪粒打进手心:“去岁冬月至今岁九月,李清赏自庆城出发至入梁园前经历过的事帮忙查查,时间不限,不过越快越好。”

      “管,尽快给你回复。”还是个不小的活计呢,谢随之又忍不住好奇:“要是查到她入园前有相好,报否?”

      “报,”柴睢用与她身高严重不符的软糯调子道:“相好也管【4】,情郎也罢,统统报来。”

      不信查不出点蛛丝马迹。

      和光总把她当小孩,觉得不让她知道就是保护她。可和光忘了,柴睢是武相林祝禺与赵长源亲传弟子柴聘两人联手教谕出来的人,应付莫测风云,柴睢本事不比内阁逊色。

      她是听话没错,却也绝非坐以待毙的傀儡。

  • 作者有话要说:  【1】居学:家庭作业
    【2】嗣爵:等待继承爵位的人。是作者自己瞎起的称呼。以往惯用的“世子”“小公爷”都是典型的男性角色,不想沿用在这里。武周时,女皇曾把对女子的称呼,从“美人”之类的以男子角度出发取的称呼改成了功用性称呼,比如“侍巾”,所以我在这里也照虎画猫了。
    【3】大人:本意指父母,这里指谢随之两位母亲。
    【4】管:方言,“好”“中”“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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