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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之逃出牛仁医院 ...

  •   2002.9.6周五

      “祖师爷爷!你没事吧?”

      “咳咳,带他下去。”

      眼睛被黑布蒙上,只能靠声音。

      “啊对不起。”

      他故意“不小心”撞到押解他的人。只碰到一身排骨。这人是有多瘦?

      “给我老实点儿!”

      手上也被什么缠上了。被劫持的他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人声音也好受。记住了。

      “到了。闭上眼睛。”

      他乖乖闭上眼睛,眼前黑布被拿走。身后收到不可抵挡的力道跟一句:“给我下去吧。”

      他先是感觉身体很轻,像羽毛在天上飘。飘啊飘,怎么还没到底?这么想着他想动一下身体。明显感觉到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沉重身体。就连呼吸都呼噜噜扯风箱一样吵杂。

      他睁开眼,差点要亮瞎。

      弓着身子的人形拿着手电筒正往他的眼里照。看他醒来才收了家伙。“恭喜,又死不去。”

      听声音是牛仁。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应该在医院。难道自杀不成被别人救了?

      他缓缓地睁眼。问坐在面前的熟悉面孔:“我没死?”

      牛仁:“有我牛仁在。保你福大。”

      溺水都能救回来?是真牛逼。

      脑袋炸裂了一般。他第一时间摸手腕,什么都没有。他急了。“我东西呢?”

      “手串儿照片观音像?”

      “嗯。”

      “取下来放你病房抽屉里了。”

      还好。松了一口气,他总算能放下心来查看周围。白墙白大褂,跟平常一样冷冰冰的医院。不过处处透着怪异。看东西看得特别大。连牛仁的黑眼圈都比他手指粗。

      牛仁是全国一流的协和医学院八年制土著培养出来的高材生。

      居是不能理解这些牛仁为何考过高考的独木桥还要继续进这么个“医学集中营”再续高三按考试分日子的前缘。听说那协和出来的随便一个搁到医院都能当院长。前提是你能熬到毕业八年不转学。牛仁,熬过去了。皇城骨科在他读书期间就抛出了橄榄枝。偏偏牛仁不接,一手拍开大都市挽留回来家乡安居岛继承爷爷的小诊所。在父亲宁正的企业旭日东升收购下当真是节节高升。一步步长到现在安居岛中心地带成为安居岛唯一一家三甲医院。牛仁这个人,还是很能干的。无怪他是特需门诊号。光挂号就三千。不是一般人病得起。

      居相当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国宝级医术当得起这个价。

      关上门拉上窗帘。这个出场费贵的吓死人的牛医生除了给他一颗药,抢了他的沙发自己躺好,什么都没有做。

      医生,你的仁心仁术呢?你爷爷的独家医术起死回生呢?我交了钱你就撇下我自己躺着睡过去?

      居收起快要掉落地的下巴。把药拍进嘴里,咕噜一声吞了。

      沙发上的人打了一个哈欠,拖长了要睡过去的声音说:“书架旁边有水。”

      “已经吃了。”

      “桌面账簿签个名儿。”

      “为什么?”

      “遵医嘱。你是病人,我是医生。让你喝水你就喝。让你登记哪儿那么多废~哎呀啊呜嗯~那药多贵你知道吗?哈无~”

      昨晚偷鸡呢还是摸狗呢?大早上困成这样

      居小声嘟囔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签完大名忽然觉得不对。

      “等等。还有一个呢?”

      他明明开车把油门踩到最大带着弟弟曦冲破栏杆一起下海的呀。怎么只有他被救起来了?难道死了?沉下海了?活该。

      居忍不住挑起双唇。“他呢?”

      “死了当然在太平间。带过来做枕头吗?睡吧。别吵着我。”

      跟计划的一样。骗曦说一起寻死,在水里一脚把他踹开,自己获救。也算是对死去的兄弟有个交代。是谁说放下心头大石很轻松的?明明累死人。呼吸都快要跟不上了。居又怀疑是溺水的后遗症。毕竟那家伙不想死在水里死缠烂打也要拉住自己。害他呛了几口水。还好活过来了。

      环顾四周,牛仁神医的办公室跟大多数医生一样。特别宽大的实木桌子在墙边占了特别大一部分的位置。桌子上只放了一台没有显示屏只有左边一个巴掌大小窗口的超笨重老古董电脑。黑白按键活像打字机时代的产物。神奇的是房间里可以走动的地方依然剩下不小。

      居想摆满东西还能让一个成年男子行走自如甚至觉得房间空阔,那这房间是真大。

      旁边的墙上满是病人赠送的锦旗。连字都比正常的大一倍,挂得高高的。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医者仁心之类感恩戴德的话。

      右下方写的名字是牛人,牛仁的爷爷。

      传说中没有呼吸都能救回来的神医。半数安居岛居民家中神台供奉着他的牌位。当年他悄无声息地离去,遗愿是静悄悄地出殡。架不住半城的人手臂上缠着黑布,自愿跟在扶棺的牛仁身后面陪着走到最后火化。

      看着这些锦旗,居甚至能想象那些年牛仁爷爷在的时候那些病人在医院门口激动地拽着他的手疯了似的念叨多谢医生救了我再造之恩云云。

      虎父无犬子,这个牛仁也是有两把棍子才能让他父母不惜斥资相助。

      除了水杯这些基本生活用品,这个办公室就只有靠墙的书柜有点看头。一抬头,书架把天花板当敌人,直捣黄龙。这么大的书柜每一层都放满了书。

      “果然是医学狗。”

      居搬了凳子推开玻璃门,满目的XX疗法解剖图迷瞎了眼。小拳头揉了揉大眼睛,贴上去仔细看上面的字。看了半天不知所云。干脆闭上眼睛凭感觉随便抽一本来打发时间。

      “点……我怎么胖了这么多?”居看着自己三节指骨被肉包围几乎分辨不出来,心里很是不满这病后疯狂长肉的身体。

      “点指兵兵点到哪个是大兵。”

      肉乎乎的小手在一行书脊上挨个儿点过去,最后落在一本不起眼的黄皮书上面。居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来过牛仁的办公室,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是他脑海里响起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翻开。不属于他的声音让他很不习惯。

      居嘟着嘴,随手翻开一页,正是折角的一页。居想折了角自然最容易翻到这一页,没有什么大不了。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这是一本情绪二元论的心理学书籍。语言通俗易懂。连因为宁曦居三个字太难写逼到父母凭跟田局长的老交情破例在他十八岁之前把名字重新登记成宁子居的学渣居都能看懂。

      上面还密密麻麻写满了备注。为了在行间插入自己的思想结晶,每个字都像米粒那样小。然而丝毫不见一片墨黑的情况。每个正楷字都写得工工整整。足见主人的用心和耐心。

      他想从中窥探这个年轻时通宵偷鸡摸狗的牛医生成长为安居岛门诊最贵的秘密。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上面的“米粒儿。”

      “吊桥效应。个体的情绪经验并不是因自身的遭遇而自发形成,它是一种两阶段的自我知觉过程。在这一历程中,人们首先体验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然后,人们会在周遭的环境中,为自己的生理唤醒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如果此时你正碰到愤怒的大黑熊,你会感觉‘真是可怕!都是因为这是熊。’”

      “啧!有道理。”

      下面有备注:“换言之,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拉住快要掉下去的葛格,葛格就会肾上腺素上升,心跳加速。有趣。”

      居合上书本。从胃里翻出一股酸水来。耳边嗡嗡作响。

      “都五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怕不是~”

      “葛格,最喜欢葛格。咯咯咯。”

      “他当然没上场!当然不能让他上场!他要上场你现在连弟弟都没了!居!你弟弟不能跟别人的兄弟一样。他像一块玻璃。他需要你的细心呵护。”

      “你要打球找别人。别找你弟弟。”

      “哦。”这个弟弟为什么要笑?妈咪你别听他的!别不要我!”

      “曦是天才,天才想的事情跟我们不一样。”

      “不是我!葛格你相信我!我们都没有没有证据凭什么听他说的不听我说的?”

      “是。我的哥哥。我是变态。因为你。”

      “葛格,你要带我走吗?”“当然。带上你一起死。”

      那个人生前零碎的字句在脑海里混乱冲撞。他甚至看到周围出现了一个拿着钢笔的冷面研究者,嗤笑看着玻璃罩里哭得不成人形的他那张娃娃脸。“有趣。”那人笑嘻嘻看着这一幕,一字一句耐心写下这样详尽的备注。

      居看书看得恶心。把书合上不再看。

      C++蓝色封面旁边一个破折号过去,同样的正楷手写着一行字:从入门到入土。《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卷1:基本算法》《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卷2:半数值算法》《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卷3:排序与查找》《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卷4A:组合算法》《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MMIX的增补》。没有一个中文字的怪书。黑白二色单调的家具在眼前闪过。带出他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我的小公子啊!板凳儿,就这么矮!你能摔下来磕到脑袋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那是突然~”

      “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别学你葛格上蹿下跳的嘛!”

      “我葛格?我哥哥?我瑞哥哥?”

      “不是。我说你那数学考试都忘了的亲哥。”

      打球忘了参加数学考试的不是我吗?什么我哥?“牛医生你是不是睡傻了?我是,”怎么?声音发出来。“我哥哥是,”心脏!不要揪住我的心脏。

      看他脱水的鱼一样,牛仁当机立断打了阿托品。

      意识再次清晰的时候,居后脑勺传来破脑壳钻出来的刺痛感。

      “不许动!”牛仁在他面前弯下腰,抓住他的手按趴在沙发上,阻止他往后摸。“刚上了药,揩没了又得我重上。”

      居收回双手。“牛医生,你实话告诉我,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牛仁噗嗤一声笑了。抱起他就往洗手间走。

      看到镜子里那笑面杀他兄弟毁他一生的容貌,一拳过去,镜子里人脸破碎,小拳头马上出血。

      “宁曦旭!我就想让你洗个脸!你搞什么呢?”

      “别用那个变态名字唤我!”

      “那你说叫你啥?小公子?小财主?小天才?”

      容貌是那个混蛋的模样。而且只有六岁。脸上两坨婴儿肥还没有因为疾病消减下去。看来那个排骨男是阎王爷的下手。把我扔到过去就不管了。还给错了身体。这服务!可以说是倒扣十分都不解气了。

      “妈的!搞错了!”

      “小公子,这是几?”

      居翻他一个白眼。

      牛仁给他理顺了杂乱的头发,苦口婆心地劝:“会翻白眼看来意志是清醒过来了。可别再说胡话了小公子。这身体呢,虽说是先天的肺动脉瓣狭窄,总比死在娘胎好。你说是吧,小公子。咱们呢,能好好活着就别折腾自己了。活着可不容易呢!走吧。我们回去。你看书书,我睡觉觉。走~小公子!”

      居挣脱牛仁,硬要逃出去。在走廊就遇上认识他张脸的护士阻拦。

      “放开我!”

      “小公子你不能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我们医院担当不起啊!”

      “那边!”

      “大家帮帮忙!抓住小公子!”

      居一个鬼脸,“略略略!跟你们有关系吗?多事。”

      甘露:“谁抓住小公子我们医院给他三千!”

      “这么贵?”这话是居说的。

      “是啊。小公子你自己过来这钱给你。好不好”

      “好~个鬼!”

      挣脱一个病人,又一个假动作甩开一个护士,仗着六岁的娃娃个子小,在人家□□穿来穿去,顺手撩起来拖延个两三分钟。

      整个医院尖叫声连连。护士姐姐个个下意识捂住下面,才想起自己的护士服是裤子不是裙子。

      居这才得以逃到房间里锁上门。“好险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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