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女王只想修仙[古穿今]》薄暮西

28、28

　　签素未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因为离公司正式开始运作还有一段时间，温淅淅依旧每天晚上去央艺后街摆摊。

　　因为完成了公司签约，算是落下了一桩心事，这段时间温家两姐弟的心情都很好。

　　其他摊位的摊主也发现温家两个孩子心情不错，问起怎么了，温行宜跟她们说了情况。

　　一起摆摊的这些摊主和温家姐弟相处这么久，都是有感情的了，知道温淅淅签了公司，也很替她高兴，当下决定今晚大家都早点收摊，然后一起撮一顿帮温淅淅庆祝。

　　虽然温淅淅表示不用，但摊主们都是喜欢热闹的，难得遇上开心事，到最后，温淅淅倒也不扫兴了。

　　于是这天后街夜摊到晚上八点半就结束了。

　　来后街吃夜宵的客人过来这边，发现平时摆摊的摊主们，如今都自己坐在吃夜宵的座位上、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炸串摊的小老板顺利签约了一家不错的公司。

　　客人和摊位老板之间也熟，纷纷来向温淅淅道喜——温淅淅这样没学历也没背景、初期长得还不好看的小孩，能够顺利签下经济公司，也算是周围一圈的标杆人物了。

　　好几个住附近的摊位常客阿姨都决定以后要以温淅淅的例子来教育小孩，不管做什么，好好努力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温淅淅被好一通夸，阿姨们纷纷表示想看温淅淅成为大明星，这样以后在电视上看到了，还能和认识的人吹嘘，这个大明星以前和自己认识呢！

　　温淅淅也跟着开玩笑，道：“那我多努力努力，争取成为大明星，让阿姨们以后吹嘘起来也有面子。”

　　阿姨们纷纷笑得像一支花儿。

　　夜摊圈酒桌正热热闹闹，几个央艺学生突然过来了。

　　还是温淅淅认识的学生。

　　温淅淅看向走过来的三个人，他们神色都有些莫名——他们是舞蹈社的社长、副社长和杨荔。

　　温淅淅见他们几个站在桌前、互相推搡着，倒是大大方方站起来，指着桌上的各种食物，问道：“今天我请客，要不要吃？”

　　舞蹈社社长赶紧摆手，说道：“我们想为上一次的那个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杨荔说得对，你在练舞室练舞，并没有影响我们丝毫，反而还因为态度认真，带动了社团里的其他人。练舞室也不是舞蹈社独霸的，那天让你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我这个社长却没制止事态，真的很不好意思！”

　　副社长也说道：“是啊是啊，我们社好多人后来都觉得不好意思呢，这么漂亮的妹子，又不添麻烦还能带动大家，不是我们学校的又怎么了，大学还都对外开放呢，以后你想来练舞室，我们还欢迎的！”

　　温淅淅笑道：“最开始没坦白，我自己也有问题。不说这些了，我签了素未文化，其他摊主热心，在帮我庆祝，你们要不要一起吃？”

　　社长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要保持身材的，最近也打算去几家娱乐公司面试呢，希望能进吧。”

　　杨荔一直没说话，等社长和副社长聊完了，才开了口：“温淅淅，邵叶说你们俩都已经和素未签约了，素未这家公司不错，以后能混出头的可能性大。”

　　温淅淅笑道：“谢谢你。”

　　杨荔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即使是在嘈杂的路边摊，她也看起来这么漂亮，她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他想着，看来，自己真的陷进去了。

　　但他知道，他很难走进温淅淅的心里。

　　温淅淅与舞蹈社的人说了会儿话，舞蹈社的人很快就离开了。

　　舞蹈社的人走后，温淅淅正要坐下继续吃东西，就看到烧烤摊老板正在向她招手。

　　温淅淅顿了一下，起身走去了老板娘那一桌。

　　温淅淅在老板娘身边坐下，问道：“何姨，怎么了？”

　　烧烤摊老板娘说道：“淅淅，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后面那块地开始建商区了吗？下个礼拜商区就招商了，你要是有想法，到时候记得早点过去，拿个靠前的号码牌，这样才能选个好点的铺子。”

　　温淅淅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开始招商了？商场都还没建好。”

　　烧烤摊老板娘说道：“现在都是这样，毕竟开发商都希望项目周期越短越好，开始建以后，拿到政府的许可证就开始招商了。”

　　温淅淅想了一下，问道：“何姨，你知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

　　烧烤摊老板娘说道：“这次招商要先支付的是定金，大概是最后总共要付的钱的一成。铺子产权是在开发商手里的，我们要付的是承租的钱，应该不会太高，稍微好点的铺子租个一两年，大概几十万吧，这次定金准备五六万应该够了。”

　　温淅淅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何姨。”

　　何姨笑道：“没事。”

　　当天晚上结束吃饭，温淅淅和温行宜回到家，商量了一下关于包铺子的事情。

　　温行宜问温淅淅打算包什么价位的铺子。

　　温淅淅说道：“我们现在大概有三四万存款，这个钱能包到的铺子不好，要么很小，要么地段比较差。我在想着怎么再弄点钱，包个稍微好点的商铺。”

　　温行宜：“可是上哪弄钱？我们只有这点钱。”

　　温淅淅将手搭在额头边，说道：“钱还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包下铺子以后的经营——你要念书，我现在要去公司练习。”

　　温行宜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瞥见香香的猪尾巴，叹气：“要是香香是个猪精就好了，就能帮我们做生意了。”

　　香香哼哧哼哧地吃着它的猪食，没有搭理温行宜。

　　温淅淅想着，能不能找个经济状况和她家差不了太多、又有空闲、又知根知底的人，共同经营商铺？

　　温淅淅想到的人选是程计，但程计一向来给她的感觉都是自得其乐、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什么上进心的颓废派，想要说服他，是不是会有点难度？

　　温淅淅正想着，温行宜突然说道：“我想退学，好好做生意。”

　　温淅淅从思考中回神，问道：“退学？”

　　温行宜说道：“我不喜欢念书，好没意思，我想开店挣钱，还能减轻家庭压力。”

　　温淅淅皱眉：“只有这件事不可以，你是弟弟，不需要承担家庭压力。”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你不需要为这个家牺牲什么。”

　　温行宜有点生气。

　　温淅淅不太懂温行宜在生什么气：“你自己也说你智商比一般人高，那你更应该好好念书，家里这些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现在家里情况好起来了，你乖乖地好好念书不好吗？”

　　温行宜瞪着温淅淅：“不好。”

　　温淅淅耐心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比如目前我是你姐姐，所以我会照顾你，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就负责好好念书。”

　　温行宜气鼓鼓地跑回卧室，把门关上了。

　　温淅淅思来想去，还是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她觉得可能是温行宜不喜欢念书，自己又要他念书，所以他才生气的。

　　而回卧室的温行宜，其实也并不非常清楚怎么自己就生气了。

　　恢复正常后的姐姐作为一个“姐姐”，一直做得很好，她想办法挣钱，想办法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而且即使他赖床、打破碗、把家里弄乱、没有给香香打扫卫生，温淅淅也从来不会生气。

　　只是……温行宜却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温淅淅是在扮演“姐姐”。

　　他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或者说是闲得没事瞎矫情，所以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可这次争吵，他不知怎么，就又想到这个了。

　　因为温淅淅的态度，太像是在进行角色扮演，她扮演姐姐，并认为他只要扮演被照顾的弟弟就好。每个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万事大吉。

　　所以温淅淅无法理解温行宜想要快点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的心情，她只会觉得，温行宜做个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好好念书就行的弟弟不就好了吗？

　　温淅淅的心里，每个人边界分明，职责也分明。

　　可是，越分明，越是说明……

　　她没有感情。

　　边界和感情本就是相斥的东西，温淅淅能做到那么分明，也许就是表明，她对他并没有真正的感情，对这个家也没有真正的感情。

　　温行宜被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吓了一跳——姐姐肯定是爱他的呀！

　　“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是暑假太闲了才这么矫情。”温行宜自言自语地说道，“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学些东西。”

　　跟进卧室的香香在温行宜脚边叫了一声。

　　温行宜看到它，把它抱起来，坐到床上：“姐姐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害怕，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我明明还有姐姐。”

　　香香在温行宜怀里拱了拱，没有答话。

　　……

　　温淅淅决定还是去找程计聊一聊，万一他同意合伙，那开店这个事情的阶段性困难就算是解决了——至于以后的困难，等真的面对了再说吧。

　　在找程计之前，温淅淅还想了好多的说服的套路。

　　结果程计一屁股坐到藤椅上，双手抱臂，直接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想和一脸‘我有事找你’的人兜圈子。”

　　温淅淅想了想，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要不要和我合伙做生意？”

　　没想到，程计没有直接甩一句“没兴趣”，反而挺认真地问道：“你先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温淅淅把商业区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个镇子发展势头好，镇子规划必然会越来越规范，而显然，现在在规划的这个商业区会是这个镇子的商业中心。

　　这个镇子再往西，是本市的下辖县，城市在扩张过程中，县很可能会被吞并成区，到时候，这个镇子就是连接新区的重要结点。

　　在一个地区刚开始发展起步的时候，搭上区域发展的顺风车，那比个人吭哧吭哧努力要便利得多。

　　而且一旦经济发展，这个镇子的各方面都会越来越规范，像程计这样的地头势力，不说消失，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张扬了，收保护费过日子更是不可能。

　　程计显然是明白这些事的。

　　程计问道：“你打算包下的商铺是什么样的？”

　　温淅淅说道：“我想包地段中心，而且比较大的商铺。”

　　程计说道：“这样的商铺租金估计得快百万这个数量级，不说付租金了，就是定金，你拿得出吗？”

　　温淅淅老老实实：“我能拿出三万多，凑一凑四万。”

　　程计：“那就是定金方面，我得出六万？”

　　温淅淅眨巴着眼睛看他：“收了这么多年保护费，你也该有点存款吧？”

　　程计盯着她看了会儿，叹气：“你可真会算，我能拿出的也就六万块钱，以前过日子求个开心洒脱，也没注意存过钱。”

　　温淅淅笑道：“那正好，凑一凑，定金齐了。”

　　程计问道：“定金还是小事，后续总得给租金，还有装潢的钱，你打算怎么弄？”

　　温淅淅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还得再问问情况。”

　　程计扯了扯半边嘴角，笑得不甚正经：“你也就只能借吧，这负债率，都快百分百了。”

　　“你要是觉得风险太大，可以不合伙，我没有意见的。”温淅淅说道。

　　合作讲究让两边都满意，要是程计最开始就有疑虑，以后的矛盾只会更大。

　　程计一挑眉：“我说我不乐意了？上没老，下没小，一人吃饱全家暖，我抗风险能力可强着呢。”

　　温淅淅没想到交涉如此顺利，这让她怀疑，自己对程计的认知是不是一直都有偏差？

　　她问道：“不过，你怎么这么轻松就同意了？我以为正常剧情发展，应该是你表示没兴趣呢。”

　　闻言，程计垂眸，盖住眼中神色。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你啊。

　　但他没说话。

　　从父母出事以来，他一直过着表面洒脱，内心却很颓废的生活，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吧，也没什么，毕竟怎么活还不是活。

　　可是温淅淅的再次出现，让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了质疑。

　　他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了。

　　而且，他不仅想要证明自己，也想要为温淅淅做点什么。

　　这次温淅淅找他的这件事，既可以帮到温淅淅，也是他为重新振作的一个开始。

　　程计整理完心绪，重新抬头，看着困惑的温淅淅，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