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唐门］燃烬》绮罗亲王

218、千年调（九）

　　《千年调》
　　“我坚信我所爱即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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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这是一个衔尾之蛇的循环。
　　它被称作无尽轮回。

　　（九）
　　「星海旅航交通局提醒您：小心翻车。」

　　唐水镜开始了旅行。
　　在无垠宇宙中无尽轮回的异世界之旅。
　　长路漫漫，辗转不休。趟过数不清年岁的时光之河，或逆或顺。穿山越海，行一条没有归途、也看不见终点的旅程。
　　腾蛇族的少年对她说：无尽轮回里，总能再见的。
　　那前方有无限的可能性。
　　可唐水镜行过那么多的世界，见过那么多的人，终究都没有再遇到当初的那个灵魂。
　　即便是再相似的平行宇宙、再相似的人，也到底是有某处不同的。她从笑笑身上就已经充分认知到这点了。那么多重复的人事间，唯有灵魂具备唯一性。
　　唐水镜所爱之人已是永不归。
　　他们存在的可能性随着审判日的来临，被天谴湮灭。
　　故事从开始起就结束了。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踏上旅途，且义无反顾呢？
　　这个，怕是连唐水镜自己，也说不清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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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世界里有无数个唐门。
　　但却再不会有一个唐门，它的武堂会被冠以「镜花水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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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一袭红衣，怀抱着娘亲留给我的纸伞，如此这般在循环往复中砥砺前行。
　　伞被施了咒。
　　咒语施成的一刻，素色伞面吸食我血，迅速化为刺眼的绛红。它永远不会被时间侵蚀。它会随我一起旅行，就好像我爱的人还在我的身边。
　　物件被寄托了情感，故而拥有了特殊的意义。
　　纸伞、布偶、星屑、水镜，都是我的缅怀，我的思念，我的过去。

　　自从母亲当年脱离我身后，我的外貌便发生了一点变化。铅灰发丝化作乌黑，碧青眼眸转为赤红之色，肤色愈白，像生了病。
　　母上大人说这才是我生时本相。
　　血魔为我第一武魂，在我诞生之刻便是觉醒的。母亲为激发我金灵血脉故而献祭于我，同时压制住源自父亲的魔血。
　　传言血魔本被唤作吸血鬼，而本族自称血族。血族始祖弑兄遭神遗弃，身受诅咒，堕入黑暗成为人神之外的暗夜种族。
　　他们与撒旦共舞，沉溺于罪孽。
　　他们游移在光影交错的时刻，游戏人间。
　　他们身上的时间不会枯萎。

　　他们不老不死。

　　他们永世孤独。

　　就如踏上旅途的我。
　　重蹈覆辙的命运、逃避不开的诅咒，也是无尽轮回里钦定的一环。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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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我的神明从未遗弃我。
　　而是我，摒弃了神位。
　　我同笑笑说自己是魔女，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真是乱夸海口呢！我哪有全知全能，明明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
　　愚笨的我给他带来了巨大不可弥补的伤害，于是我将造成这份伤害的记忆与感情，全部褫夺。而后我就像逃跑一样，逃离了那个世界。

　　那些夺来的记忆与情感淤积胸口。
　　好痛啊……真的是好痛好痛啊！！！
　　痛得我放声大哭，甚至想要撕裂胸膛，把藏在肋骨深处的心脏挖出来。
　　没有心，就不会痛了吧？
　　原来笑笑一直承受着的，就是这样的剧痛。
　　当初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直待在他身边，无知无觉地欢笑着呢？

　　「因为我想再看着笑红尘。」

　　就是这样的一个理由。

　　可不对，这是不对的。我错了……我做错了事！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但我却自以为是，忘乎所以了。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你也，不是我的笑红尘……

　　对不起，扰乱了你的人生；对不起，不能回应你的爱；对不起，夺走本属于你的记忆。
　　对不起，我要走了。

　　你的辉煌岁月里不会有魔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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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往一个又一个世界。
　　在其朝暮，在初生或黄昏里，静默观望人世生死更迭。
　　或许是拿回了法身「水镜」的缘故，世界的法则不会再如笑笑那个世界般的制约我。无需谁的承认，我受感召而来，降临于世，行走人间。
　　谁遇见我，谁记住我。
　　我避开了所有与他相遇的节点，离他远去，只敢在镜中窥视他的人生。两人不能再度遇见了。那会是新悲剧的开始。
　　这些我所见到的你，全都不是你。
　　我看别的人靠近你迷恋你，也看你拥抱谁眷恋谁。
　　你也有选择孤单一人的时候，因为命运无常，或是阴差阳错。在你不会知道的地方，其实每一次我都陪你走到了最后。
　　观望你，远离你。
　　我要成为你人生的局外人。
　　你不再与我有关。

　　我知道，我是被自己的造物主所偏爱的。
　　可笑红尘有时却不怎么被他的造物主所偏爱。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偏爱他。
　　我想尽力对他好，在不出现于他生命里的前提之下。为了达到目的即便与世界本身意志相违抗，我亦无所畏惧。
　　虽然我仍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曾经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如她曾经守护我那般，我守护着你。

　　我去过很多的世界。
　　有截然相反的，有完全不相干的，有被黑暗笼罩的，也有不断毁灭又重置的。
　　有排斥我的，有不排斥我的，也有我无法进入的。
　　有存在他的，也有不存在他的。
　　有时我去到他诞生的百万年之前，有时我去到他死亡的千百年之后。
　　并非每个世界都能恰好遇见的。
　　造物主罗列的可能性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得像天际银河繁星般数不完。
　　我才知道何谓无尽轮回。
　　原来相同的一个生命，竟能演化出如此繁多的、不尽相同的可能性。即便这么多的可能，最后都走向了单一重复的结局。
　　相似却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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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曾遇到过与我同样在这茫茫星海中流浪的旅人。
　　他们中有被放逐的罪人、追寻爱人的神鸟、寻找亲人的旅者，还有搜集执念的杂货铺、世代漂泊寻求归家的种族……我甚至见过真正无情无性、无心无相的天神。各种各样的角色粉墨登场，没有谁的目的是相同的。
　　但这些旅人们却都还有一个共通点。
　　他们都深陷在这无尽轮回之中，不得解脱。
　　我也和他们是一样的。
　　只是我不太清楚，我到底是在找寻，还是在等待。但无论如何，我觉得，总要开始踏上旅途才行。
　　既然不知归处，那便上路吧、前行吧！旅程的尽头一定会有我想要的某物。我曾经受到的教导就是如此。我不迷茫，只知往前，所谓答案就由行动来寻求。

　　我不会停止向前。
　　就像无尽轮回还未停止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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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神的宽恕，和善良的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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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腾蛇族少年给过我一句忠告。
　　——「不要告知真名。」
　　毕竟是要游走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真名衔接唯一的灵魂，随意告知于人，只怕是会留下隐患，而后麻烦无穷。
　　“人心叵测。”
　　他说，“连灵魂都敢赌上的欲望和执念，是非常可怕的。而人类，向来不是什么能忍住诱惑的意志坚定的种族。”
　　少年说这话时，皱着眉头。
　　总感觉话中有话呢。
　　我猜测其中缘由，他回头看我，就笑：“姐姐说的。我借用一下。”
　　我于是没说话。

　　除了在笑笑的世界里，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说出过自己的名讳。
　　我不再说我是然然、本名唐水镜。我现在都说我是魔女、我乃魔王，我从地狱里来，行世散播罪孽。
　　杀神降临，罗刹现世。
　　我背后没有光，头顶没有神环。我手拿死神镰刃，脚下都是尸骨。我踏骸而来，鲜血染红我的裙装。
　　别来靠近我，你会被灼伤。灵魂被吞噬，灰烬也不剩。

　　我不会需要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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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世界里遇到圣灵教主、或是摄政王的可能性总比见着师长亲友们要多得多。
　　我有点苦恼。
　　这是什么孽缘哦……
　　就算小可爱我现在是魔女，你们这么频繁来找我玩儿，我也是会困扰的。
　　很多次我都能躲则躲。
　　谨记师长的叮嘱，认真执行。
　　只是一次又到了新的世界，我忽然不准备再躲了。相反，还要主动去找他们。
　　因为我想做出点改变。
　　毕竟一直躲来躲去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嘛！

　　魔女降落在新的世界里。
　　这是个被血色晕染的、红透了的黄昏。
　　我一直都很喜欢红色。它温暖又灼目，代表生命与牺牲，让我回忆起自己身为人子时的岁月。

　　黄昏在她们给我讲的故事里，被称作「逢魔时刻」。人类偏爱怪谈，故而这种时候总能发生许多有趣的故事。
　　我把伞收起抱在怀里，准备就近找个城市觅食。
　　路过小树林时碰到几个欺负小姑娘的流氓。真是人之丑行，恶魔从不做这种低级的事。我就帮死神提前送他们走了。不用谢哦。

　　魔女站在昏暗沉穆里，红裙如火，同是赤色的眸子静静地观望世人。被救的孩子原先还惊魂不定，扯着破碎的衣服不知所措，抬头看清魔女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与惊叹出现在人类幼童眼中。愣愣盯着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说。

　　我也看着这孩子。
　　并认真思考她是否知道哪里有吃的以及能正确带路的可能性。

　　“您……您就是神吗？”

　　孩子的话脱口而出。那双沉寂的双眸好似被点亮了火焰，刺眼的光芒燃烧起来。

　　人是总要怀抱着信念才能继续活下去的生物。

　　我歪了歪脑袋。
　　唇角上扬勾起弧度，眉眼弯弯。我露出世界第一小可爱的亲切笑容来。

　　“啊呀，那你是想要向我许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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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已成历史，一切都成定局。
　　世界无法更改已经发生的过去，只能在未来尽力抹掉外来者带来的影响。
　　记忆是人类最为脆弱的情感载体。
　　当外来者被驱逐，与她相关的一切痕迹都要被抹除。
　　遗忘是必然。
　　你不仅忘记了她，你还忘记了忘记。

　　但记忆同时亦是人类最为坚实的堡垒。人之欲望，其心执念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
　　总有什么是神之褫夺也无法拿走的。
　　它留存在你灵魂深处里，挖不走，抹不掉，亘古留存。它是一道伤痕，一处空缺，一滴眼泪。你忘不掉，你耿耿于怀。
　　你渴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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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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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调》-END-

　　*注：“不需要神的宽恕，和善良的人的帮助。”引用自卡奇社的歌曲《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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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时间线衔接《魔教小妖女家左右护法的魔教日常》。
　　○然然啊我的小可爱！我的心肝小宝贝！才有笑笑的前车之鉴摆在那！结果你又随便捡人类的小孩！！！(发出小可爱你怎么还不长点心的尖叫
　　○好多自家孩子客串啊不行我数不过来了。
　　○本来昨天就该码字更新了结果我沉迷游戏去了……果然游戏和码字不能兼得。我玩儿《阴阳师》，新区，ID鸠山鸦白，欢迎来找我玩啊。
　　○最后一章总要爆点字数。
　　
　　要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了没有人搭理我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