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天罚》绮罗亲王

13、五曰：痛心

　　［序］
　　美人身后是风月与光，眼前是人间愁绪爱恨嗔痴。
　　她将人的万般哀怨都赋与浮云流水，落花粘连她满身玄衣，最终也不过是一切都成空。
　　人间有情郎，可悲可叹卑怜信徒，那神祇的目光轻描淡写扫视而过，既不嗤笑他痴心妄想，也不予以任何答复。
　　如同一尊无心的神像，比无情更无情。

　　［壹］
　　唐三紫极魔瞳简略一扫。
　　他就发现热热闹闹群魔乱舞的庆功宴里没了他姐和老怪物。
　　心智早就是个成熟大人了的唐三立刻紧急降龄，变身和外表十四一样的小少年，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还无师自通了告状这个技能，跑到亲爹旁边告黑状。
　　听完儿子那“粑粑咱学院有个姓独孤的客卿觊觎我姐姐老久老久了粑粑你要不管管看给老怪物断个红尘绝个欲”的连控告带解决方案的话后。
　　唐昊：“……”
　　老父亲沉默。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唐三也跟着走过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两人对坐酌饮。
　　应该是对话说了些什么，唐三看到他姐歪了歪头。
　　凭借紫极魔瞳，他能很轻易看清楚墨轻微地皱了一下眉，眼神似乎还有点无奈。
　　唐三对他姐这个表情不陌生。
　　小时候还在圣魂村时，他为了练紫极魔瞳早起爬山，经常修炼完了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姐用这样的表情静静看着他。
　　有一点困扰，有一点无奈，以及那就这样吧随你了的放任。
　　那会儿墨的武魂还未反噬，没有封起双眼也还能见阳光。她一副八九岁的小少女模样，安然浅笑，站在晨间的黎光里恍如神女谪世。
　　这不由得让人觉察到她稚嫩外表下那个成熟理智的灵魂，连带着记忆转生的唐三在她面前也依然是个弟弟。
　　现在唐三发现墨也这样看着老怪物，好似她只不过是在纵容稚童胡闹。
　　有困扰，但只是一点。
　　无伤大雅的事情，不值得她多动心思。
　　唐三：“……”
　　咦，怎么这么一想想，突然觉得老怪物还挺可怜的？

　　［贰］
　　墨：“您究竟是将墨当做小三的姐姐，还是故梦里惦记的人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送命题。
　　直白到就差问句你眼睛里瞧着的是我还是心上的初恋白月光了。
　　独孤博却不方。
　　听到这话，他心反而安定下来，奇异地平静如一潭止水，有种诡谲扭曲的尘埃落定之感。
　　敛眸，再倏地睁圆，凝视月中孤高傲慢的女子。
　　“——是你。”他说。
　　“无论是唐三的姐姐唐墨，亦或六十年前的墨，从始至终，你都是我的神明。”
　　“可我不是。”她不避不退，淡然自若的否认。
　　“不，你就是。”独孤博笃定。
　　他目光牢牢锁定她，竖起的蛇瞳细若银丝，犹如狩猎中的冷血爬行动物一般。
　　那美丽的碧色眼眸里流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偏执。
　　仿佛他依然是当时那个少年。
　　“墨，你可以否认我，甚至否认我对你的……仰慕。”
　　独孤博握紧了拳，指甲陷进掌心肉里也恍若不觉。
　　“但你绝不可能否认，曾经对我伸出过手的人不是你。……墨，那就是你。”
　　言语恳切字字真情。
　　然而墨闻言只是微微侧眸。
　　水银似的美丽眼瞳流露出的目光如月光般柔和也如月光般淡漠。
　　无情且冷。

　　［叁］
　　墨轻声问：“您是在对我倾吐爱语吗？”
　　独孤博绷着脸，面无表情，“是。”
　　墨便扬起唇笑了笑，吐出的话语却无半分柔软：“十分抱歉，墨并不愿接受。”
　　独孤博胸腔内霎时涌上一股揪心之痛，酸楚苦涩，几乎叫他无法呼吸。
　　但他对如今这个结果也并不算意外。
　　墨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
　　望他如陌生人的眼神，冷漠疏离的推辞言语，她连待史莱克最埋汰的那个小胖子，都比待他来得亲切。
　　独孤博被拒了后便不说话。
　　他深深望着这个他爱慕思念多年的女子。
　　她身后是风月，眼底是粼粼微光，眉眼带着清浅笑意，端的是温和又亲切，好似多么孤高和寡的神明也已赋予了万物深情。
　　可独孤博也难得从记忆的妄想里抽出身来，他终于看的分明，多么美丽的女子，多么假意的温柔，多么冷漠的神祇。
　　月光照拂万物时会在意其中某一个微小生灵的感激吗？不会的。
　　多么仁慈，多么悲悯，也多么无情。
　　独孤博一腔的激动心绪全部投入进去，一颗心掏出来摆在她的面前，于她而言大抵是……不过如此吧。
　　她这双通透的眼眸见过了多少像他这样捧着爱慕献上的狂热信徒呢？
　　独孤博越想越心里哇凉哇凉。
　　他望着墨那宛如不带人类感情的水银双眸，抿了抿唇，艰难道：“我……别无他求。”
　　独孤博扪心自问，他当初的奢求不就是她回来就可以了吗。
　　于是他今夜在月下对墨说：“我别无他求。唯求……让我待在你身旁。只此而已。”
　　他说。近乎喃喃自语。仿佛是乞怜者卑微的恳求。
　　墨表情不变，维持嘴角笑意，对独孤博的话不置可否。
　　“啊，是吗。”温柔的语气毫无波澜。
　　但你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只求伴随这个样子的啊。
　　她垂了眼帘掩下眼底凛然寒光，不再说什么，悄无声息消失在了独孤博眼前。
　　墨走了。
　　独孤博呆愣地看着她曾待过的地方。
　　目光已是痴了。

　　［肆］
　　唐昊看了看那边。
　　封号斗罗的实力足以令他耳清目明，更何况墨或独孤博也没怎么刻意掩盖。
　　他听完了那两人的对话，看墨的身影消失不见，再看着独孤博一瞬间僵硬的背影。
　　唐昊陷入了沉思。
　　他沉思足有一分半。
　　然后唐昊才低头问唐三：“那个独孤博，他脑袋没问题吧？”
　　凭借着父子间的奇特感应，唐三微妙的理解了他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怎么就傻了吧唧的看上你姐了？
　　唐三于是也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然后才说：“他中了几十年的毒，可能……”
　　唐昊于是也理解了儿子的未尽之言。
　　抬头用难得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某碧鳞蛇萧瑟的背影。
　　看着挺正常一人，唉，怎么就眼神不好喜欢上他那个焉儿坏的养女了呢。
　　小三当年没出生时他就没少被养女连挖坑带坑害。
　　这倒霉催的。

　　［伍］
　　唐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独孤博好像是有个叫独孤雁的孙女？”
　　老父亲警觉。
　　唐三如实的、沉重地点了点头：“嗯，年纪比我都大好几岁呢。”
　　唐昊：“……= =+”
　　等到小舞摸过来找唐三的时候，就看见他一直看着窗外。
　　她也跟着一看。
　　诶嘿！那屋顶上的不是昊天斗罗和毒斗罗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啥，但看独孤博不顺眼一路了的小舞反正挺幸灾乐祸的。
　　臭毒蛇让你偷偷觊觎人家姐姐略略略。
　　这会儿该怕了吧口亨。

　　［陆］
　　怕吗？独孤博是挺怕的。
　　但他显然更怕回到之前没有再与墨重逢的日子。
　　昊天与他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柒］
　　独孤博继续以客卿身份留在史莱克。
　　第二日，与弗兰德等师长目送史莱克七怪毕业四散分别，离开学院。
　　唐三和小舞都跟着昊天斗罗离开，然而墨却也在史莱克留下了。
　　别的不说，最开心的就是院长弗兰德。
　　背后有靠山，心里头不慌。
　　就是武魂殿记恨他们夺冠被下了面子，背地里来找场子那都是不成的。
　　当了唐墨好几年院长的弗兰德不要太知道，这姑娘面上笑眯眯的风轻云淡，背地里可小心眼记仇了。
　　墨知晓弗兰德的那些小算盘，但她不准备戳穿。她笑着挥别养父和弟弟，对身边跟着的某条碧磷蛇视若无睹。
　　俩小孩走之前还不放心，把墨拽到一旁嚼耳根，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苦修回来后面临老怪物变姐夫的冥场面。
　　墨十分纵容的应了，伸手一摸一个软乎乎的小脑袋。
　　她先嘱咐了唐三好好跟着亲爹修炼，然后告诫小舞回去星斗大森林轻易不要外出。
　　刚牵手的小情侣显然是不愿意分开的，但被墨的一番连劝告带恐吓之后，两人还是低着头委委屈屈答应了。
　　墨完全没有凶小孩的心理负担，凶完之后就开始哄，告诉唐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然他这小身板别想在武魂殿下保住他未来老婆。
　　被亲爹操练得再苦再累，那也别喊姐，姐姐铁石心肠，不会心软救你出苦海。
　　然后转头又对小舞说遇事不对该跑就跑，见势不妙该摇人就摇人，那条发带好好扎发尾上别离身，武魂殿杀来就记得握着它喊姐姐。
　　姐姐一定三分钟之内杀到好叫对面知道什么是死神来了的恐惧。
　　小舞愣愣的应了。
　　唐三先是开心，然后沉思。
　　看墨这宛如双标般的临行嘱咐，妹控还姐控的唐三感到肩上沉甸甸压力的同时，还略有些心塞塞。
　　唐三：姐姐，姐姐我已经不是你最爱的崽了吗姐姐Q△Q
　　墨：养小呆瓜哪里有养小兔子好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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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ggunvtujb 的长评！！
长评换更是有效哒！
审核不做人删了又驳回我的申诉，mmp的jj吃枣药丸。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