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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西伯侯突然病倒,府里的公子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事务,匆忙赶到正院中。嫡次子姬发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父亲卧倒在床,眉头紧皱,嘴里更是呓语不断,显然是被噩梦魇住了。

      姬发连忙上前询问母亲姜姒,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他离家前往校场的时候,还拜见过父亲,当时父亲十分康健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病容。听到儿子急切的询问,姜姒不由得悲从中来。姜姒,满心都是愧疚,向二儿子哭诉道:“都是为娘不好,连累了侯爷。朝歌认定有苏氏是前朝余孽,翩翩你外祖母是有苏氏女……刚刚已有天使来到府中,颁旨要捉拿你父亲进京,承担谋逆的罪名。”

      姬发闻言,浑身一震。他倒是已经接到消息,有朝歌的人来,所以才匆匆赶回来,不想再家门口遇上家丁说是侯爷昏倒了。姬发这时候听了姜姒的话语,才将整件事都理清,却不同意母亲的话。姬发微微皱眉,他开口安慰母亲道:“父亲不是那等软弱的人。他既然答应前往朝歌,必然已经做好准备。父亲如今模样,怕是有别的事情伤了他的心神。”

      姬发说着就走到案台前,正好看到姬昌落在上面的占卜龟壳。龟壳中的油火已经熄灭,龟壳破裂成了一大一小两块。看到这龟壳,姬发神情凝重。他并不懂得命理算术,但这不妨碍他从父亲姬昌对这副卦象的反应,推断出龟裂成两块的龟壳代表了什么。

      姬发是第一个赶到西伯侯寝室的公子。在他之后不久,其他公子陆续都赶了过来,最后只剩下偏居在流曲別苑的世子伯邑考迟迟未到。

      西伯侯名下有九十八子,只长子伯邑考、次子姬发、三子姬旦是正夫人姜姒所生。余下的儿子中,有三十六人为姬昌庶子,五十九人是西伯侯以及各位夫人抱养来的。嫡子庶子一个排行,养子另得一个排行,皆以公子称呼。

      姬发看到其他兄弟陆续来了,便将姬昌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位公子都是脸色郁郁,无比担忧西伯侯的情况。这时候,城里最好的大夫已经被请了进来。大夫替西伯侯把了把脉,之后摇摇头对夫人和二公子说道:“看侯爷脉象,是急火攻心,此时呓语不断,正是被魇住了。”

      “那是要如何?”姬发问道。

      大夫说道:“我且开一副安神定心的药方,暂时应该没有大碍。就怕侯爷放不下心事,耽误了康复。”

      姬发闻言,连忙吩咐下人照料大夫开方子抓药。等药熬好了,姜姒忙不迭地从婢女的手里接过药碗。她扶着昏睡中的西伯侯,一点一点把药喂了下去。

      西伯侯喝了药,原本苍白的脸上总算慢慢恢复了一点气色,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一些。姜姒看到这些连忙跪在床边,跪谢上天保佑。姜姒三拜天地之后从地上爬起来。姬昌突然向上伸出手臂,一声声地大喊了起来:“我儿,我儿……”声音且哭且嚎,闻者伤心流泪。

      “侯爷!”姜姒被丈夫突然的大喊惊了一跳,她连忙爬起来,扑到床边。姜姒一把用力地抓住丈夫的双手,紧紧握住,眼睛里终于是流下了惊慌痛苦的眼泪:“侯爷,你别吓奴,你若倒下,这西岐是要怎么好?”

      在大夫走后,诸位公子便依着嫡庶亲疏,依次跪在侯爷寝室的门外,焦急地等着父侯醒来的消息。西伯侯一声声“我儿”突然从屋里传了出来,声音凄厉悲痛,引得公子们一阵骚动。

      公子鲜听到这一声声老父呼唤儿子的声音,不禁怆然涕下,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他用力抹了把脸,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高呼一声“父亲”,便快步向侯爷的寝室冲了过去。

      跪在公子鲜前方的姬旦察觉公子鲜的举动,连忙起身。可惜在他企图伸手阻止前,公子鲜已经从他身边冲了过去。三公子不由得皱起了一张脸,十分不满。这公子鲜是西伯侯收养的第一个孩子,年岁甚至比伯邑考还要大上一岁。因为是养子,身上积着一些战功,反而不能拿嫡庶那一套取约束他,以至于公子鲜做事常常没有分寸。

      姬旦正担心公子鲜冲撞了侯爷和夫人,就看到跪在最前方的二哥姬发猛然站起身,转身伸出一臂,硬是把冲过去的公子鲜拦住了。

      姬发脸色不虞地瞪向这个名义上的大哥,沉着声音毫不客气地喝道:“回去!”

      公子鲜却是不肯,十分不满地辩驳道:“二公子听不见父侯在呼唤我们?”

      “当得父侯这声‘我儿’的只有一人,不是你!”姬发毫不客气地冷声道。公子鲜脸上顿时通红一片。四下里跪着的小公子们纷纷侧过脸偷偷观察着姬发和公子鲜,但都只敢偷偷地瞧,不敢多说什么,连喘口大气都不敢,更不要说是站起来参合进这两个人中间去了。

      最后还是公子鲜败下阵来。他愤愤地一甩袖,走回原来的位置下跪了下去。姬发冷冷地看着。直等到公子鲜老实跪下去了,姬发才转身,双膝落在了地砖上。

      约莫一刻钟后,得到消息的伯邑考,在姜子牙的帮助下,终于赶了过来。他一进院子,看到跪了一地的兄弟,登时吓了一跳。这时,姬昌呼喊的声音再次从屋里传了出来,伯邑考神色一变,再不能和兄弟们多说一句,直直地跑向了屋子里。伯邑考却是不知道,姬昌那一声“我儿”的悲痛声音传来时,焱姬和姜子牙的脸色都是一变。焱姬的身体更是不可遏制地晃了晃,宛如风中落叶一般无依无托。

      吕尚落在三人身后,将一切变化看在眼底。她不由得多看了姜子牙和焱姬一眼,总觉得他们的反应透着不寻常,尤其是焱姬,这反应实在是太“过”了!

      焱姬和姜子牙连忙跟上伯邑考,进了屋子。吕尚自忖身份不管是姜氏亲眷还是商汤公主,都很尴尬不适合走进那间 。她干脆站在门口大树的阴影下,静静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伯邑考跑进屋里,立刻向父亲和母亲行礼请安。姜姒看到长子,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晃着身子走到伯邑考面前,把他搀起来。姜姒对伯邑考说道:“我的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父亲……你父亲念你得紧……”

      伯邑考按了按母亲的手,转身走到床边。待他看清父亲苍老许多的脸庞,心里十分的愧疚和后悔。伯邑考不禁责怪自己太自私,只顾自己纵情山水享乐人生,却是让老父亲夙兴夜寐、愁苦辛劳。作为儿子,自己是何等的不孝和冷漠?

      “我儿……我儿……我的儿啊……”姬昌再次反复呼喊了 。

      伯邑考连忙低下头,轻轻抚着父亲的胸口,柔声回应道:“父亲,儿子回来了。”

      就听了这一句“儿子回来了”,姬昌喉咙里叽咕发出类似咳嗽的声音,而后脸色舒缓了过来。姬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看到伯邑考红通通的眼睛。一想到刚刚占卜所得的信息,姬昌不禁悲从中来,用力按住儿子的手,说道:“我的儿,父亲宁愿你不回来啊。”

      “父亲如何说这样的话?父亲病卧在床,儿子如何能不孝顺在床前?那岂非成了白眼狼?”伯邑考不认同道,完全没有意识到父亲话中真实的含义和迫切的希望。

      姬昌看着儿子稚嫩俊雅的面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要如何说得出口,告诉年轻的儿子上天给予他的命运是早早夭折?姬昌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罢了。”

      焱姬在伯邑考身后紧跟着走进了屋里里。她抬眼看了未来公公一眼,而后环顾四周,立刻发现了桌案上被烧裂的龟壳。她回头,看了身后同样跟上来的姜子牙一眼。姜子牙心领神会。他不露声色地来到案台前,将桌上的卦象看在了眼底。姜子牙立刻掐指演算起来,最后得出的结果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伯邑考。姜子牙心下一阵叹息,天道惩罚果然还是来了。

      姜子牙没有立刻将桌案上的卦象公布告诉焱姬。可是焱姬何等聪明,已经从姜子牙的神情变化中猜测了出来。只是苦于伯邑考一家三口都在场,她就是有万般的惊涛瀚浪面上不敢显露出半分,只能低垂了有,尽量掩藏眼里的惊恐、害怕。

      天道惩罚,怎是一个凡人能够抗衡的?

      焱姬的心脏寒战颤抖。

      姬昌这时却朝焱姬这边看了过来:“可是儿媳妇在那里?”

      焱姬连忙快步走向前,向姬昌福了福身,回道:“侯爷,你可要安好。”

      姬昌点了点头。他朝焱姬招招手,要她走到跟前来。若是寻常女儿家一定要顾忌辈分礼数,不敢轻易应了姬昌。焱姬是上古神祗,不会真的顾忌这些。她快步走到床边,挨着伯邑考。

      姬昌伸手抓住伯邑考和焱姬的手,将它们拉到一块儿,让他们紧紧握住。姬昌喘了口气,对焱姬道:“我知你身份高贵,十分了得。我本不该攀这门亲事,只是身为父亲的私心,令我不得不这么做。”

      伯邑考听到父亲的话,一脸懵懂不解。他完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他的未婚妻焱姬难道不是西岐城里一个富农的女儿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啊,放假三天啊,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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