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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破不立 ...

  •   灵气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体内肆虐,太素清心诀疯狂地运转着,渐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就在这时,一股纯粹磅礴的灵力忽然从手心涌入身体,温柔地引导着失控的灵气,修复着经脉,简亦之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温暖安心如同回到了母亲体内一般。

      灵力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太素清心诀的路径在体内运转,最终汇入丹田内,形成一渠金色的液体,越来越壮大,越来越浓稠,渐渐有凝成实质的倾向。

      施玄玑一边为他梳理体内的灵力,一边为他体内的情况感到稍许愕然。简师弟不知有过什么奇遇,经脉柔韧程度堪比金丹修士,丹田的容量也远远大于寻常筑基修士,看这情况,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结丹了。不论他是否别有目的,届时盈天宗多一名金丹修士,总是好事,面对其他三大宗门时能多点底气了。

      见简亦之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施玄玑将他放在床上,站直身子,负手凝目,落在不省人事的青年修士身上的眼神隐含深思。
      方才为他梳理灵力,倒也顺便确定了,他确实仍旧是筑基修为,难道说先前自己猜错了?在龙宫里结丹的另有其人?还是说根本就没人结丹,那时候的感应也出了错?

      现在也想不出什么答案,他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放下。不论如何,此人与萧为止应当有些关联,只他那时候出手的招式就可以为证,若有机会可以试探一二……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天塌地陷的轰鸣,大地摇晃,黄泉海水咆哮呜咽,空间颤动,一股择人欲噬的恐怖威压从黄泉海深处碾压了过来。

      “师……”游问玉甫一惊醒,脸上满是茫然,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慌之色,就被震得七窍流血,晕了过去。

      施玄玑忙一招袖,将已经陷入昏迷的游问玉和宋偃都庇入自己的羽翼之中,看着面前三个病号,无奈万分,此次出来,怎么没一刻有消停的……

      “师叔!小师叔!”莫承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施玄玑将他也纳了进来。

      莫承诘有筑基修为,再加上他们这儿并没有处在动荡中央,只是被余波所累及,故而还扛得住,只是也有些吃力罢了。此刻被施玄玑护住,顿感压力一松,呼了口气,询问道:“小师叔,那边是龙宫秘境吧?发生什么事了?”

      “秘境空间坍塌了。”施玄玑遥遥眺望着那个方向,感受着空间破碎带来的恐怖和玄妙非常的法则气息,轻声道。

      “这——龙宫秘境已存在了几千万年,怎么会说塌就塌了……”莫承诘不敢置信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他担忧地看向昏迷不醒的三人,“小师叔,他们没事吧?”

      “放心,他们没有大碍,”施玄玑道,“我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等他们明日醒来,我们便出发。”

      而就在此刻,黄泉海深处,幽黄浑浊的海水深处传来恐怖的吸力,仿佛海底有一个无底洞似的,海水不断倒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海底无数妖兽,不论修为,全部惊恐地想往四周逃命,可却没有一个逃得出这股吸力,纷纷被卷入漩涡之中,惊鸣咆哮四起,很快又戛然而止,只留一个短促地余音。

      此时若有大能者用神识扫向漩涡深处的话,就能发现不知几千里深的海底下,空间寸寸崩裂,形成了幽深莫测的黑洞,一座巍峨庞大的宫殿群忽然出现在黑洞前方,砖瓦玉石被纷纷吸起,灌入黑洞中,眨眼间宫殿群就破败得不成样,到处是断垣残壁,看起来十分萧索。
      无数修士如蚂蚁一般在这片遗迹中奔跑哭嚎,不乏有金丹者,使尽手段抵挡着这莫名出现的黑洞,然而大部分修士做的都只是无用功罢了,只偶尔几个实力强横、运气绝佳者,才得以脱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如流光般从碎片里飞了出来,直到远离了漩涡中心之后才放慢速度。这才能看清是两名女修,一人穿着黑裙,容颜俏丽,另一人则穿着红裙,热烈似火,然而此刻她们全都灰头土脸的,血迹斑斑,看起来十分狼狈。

      发现终于远离生命危险之后,黑衣女修不客气地骂道:“差点儿就逃不出来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差点儿死掉!”

      红衣女修柳眉倒竖:“你还怪我?!要不是我把珍藏的符宝掏出来用掉,你以为我们能从那个鬼阵法里逃出来?!我那个符宝里面封的可是我们无妄狱出窍老祖的法术,是我保命用的,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黑衣女修讥诮道:“哼,要不是你这么冲动出手,我也有办法破阵。”

      “得了吧,马后炮谁不会啊,”红衣女修手掌一动,才想起来自己魔气枯竭,一个术法都放不出来了,才嘀咕道:“算了,看在老娘没死的份上,就放你一马。”

      “是本姑奶奶放你一马!”黑衣女修喊完,眼里露出担忧之色,“我去找尊者和姐姐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逃出来。”

      “生死有命,看开点吧,”红衣女修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朋友,担忧之情一闪而过,然而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我也走了,得找个地方疗伤去,再留在这万一遇到仇家就不好了。”

      *

      两日后,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一株几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参天古树下,三名年少修士围坐在一处篝火边上,火上架着一只用树枝串着的剥了皮洗干净了的兔子,兔肉烤得金黄,肉油溢出,滴在火堆上,滋滋作响,香味弥漫。

      就在他们不远处树下端坐着一名青年模样的修士,容色温润,神情平和安然,正在打坐,而他身边另有一名青年模样的修士,五官精致,正毫无知觉地依靠在树干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气息平稳。

      “好香啊,莫师叔,还有多久才好啊……?”火堆边,游问玉盯着兔肉的双眼放光,一边问,一边咽了口口水。她自从入盈天宗之后便再也没吃过肉了,整日只有辟谷丹,虽然说也饿不着,但辟谷丹那滋味……唉……

      宋偃虽然没说话,但也早放弃了打坐,面无表情地盯着兔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莫承诘好笑地挡开游问玉不知不觉伸来的爪子,转着树枝将兔肉转了一圈,“别急,里面还生着呢。”

      游问玉感慨:“我都好久没吃肉了,要是能天天吃肉就好了。莫师叔,你手艺可真好啊。”

      “那当然,”莫承诘有点得意忘形,显摆道,“想当年我还没有筑基的时候,从来不吃辟谷丹,都是去后山上捉妖兽烤着吃的。蓝尾雉的肉最嫩,有一种白毛的大罗貂,肚子上的肉切片腌三天,再加一点翠虹草、馥芽草爆炒,添一点辣油和香菜,啧……对了,有一回我们运气好,捉到一只比兔子还大的妖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看起来有点像老鼠,也有点像狗,最后我们熬汤喝了,那味道……”

      说着说着,想起那时吃过的美味,莫承诘自己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游问玉崇拜地看着他:“莫师叔,不认识的妖兽你们都敢吃啊!”

      宋偃也听得十分入神。

      “那妖兽又没有毒性,也不厉害,才一阶,恐怕是什么变异的动物,有什么不敢吃的。游师侄,你记着,只要是活的,就没有不能吃的!”

      “那是宝珠狐,”一旁忽然传来施玄玑淡淡的嗓音,将三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只有一阶,却因为天生可以感应到天地灵宝,而十分珍贵,遭人抢夺,已经几千年没人见过宝珠狐了。”

      莫承诘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只听施玄玑继续道:“四十年前霄肆师伯在一处古修士洞府之中寻到一窝宝珠狐,抢回来一只,当宝贝一样养着,可是没过多久那只宝珠狐就被人偷了,霄肆师叔找过去时只见到了一地狐狸毛,大发雷霆,发誓要揪出贼人——”

      莫承诘一张娃娃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剥皮抽筋。”

      莫承诘打了个寒颤。

      “以解心头之恨。”

      “小师叔……”

      施玄玑笑得和善:“悬赏任务至今还在任务堂里挂着呢。”

      “小师叔,”莫承诘哭丧着脸,“求你千万不要告诉霄肆真人啊!要是我落在霄肆真人手上,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施玄玑冲他微微一笑,在他心惊胆战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开口提醒:“肉糊了。”

      莫承诘战战兢兢地将兔肉从火堆上移开。不知为何,游问玉和宋偃也一下子没了一饱口腹之欲的欲望,干巴巴地笑着,没人敢开口。

      “……这是哪儿?”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听在三个少年修士耳中不啻于天籁,莫承诘热情地道:“简师兄,你醒啦!”

      简亦之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下意识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丹田内已经没有金丹了,不由愣了下,这才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脸色阴沉,捏紧了拳头。

      “我这是在哪?”他看着身遭陌生的环境,哑着声音再次问了遍。

      “我们在前往冶云城的路上,这儿是环绕冶云城的燎原山脉,穿过这片山脉就能到冶云城啦,大概还要再过五天吧,”莫承诘解释道,“原本我们是打算等你醒来再走的,但等了一天之后你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小师叔说时间紧迫,就直接带着你上路了。”

      简亦之点了点头,看向施玄玑,神色莫名复杂。方才他检查身体时已经发现了,体内伤势全好,灵力充沛。他那时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很多东西还是感应得到的,本来体内灵气失控,就快要走火入魔了,多亏突然出现的一股温暖浑厚的灵力帮他梳理梳理引导。

      只是他那时候金丹刚碎,不知道施玄玑有没有发现什么……

      施玄玑微微侧头,看向简亦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一如以往,看不出半点异常。

      简亦之定定神,道:“多谢师兄相救。”

      “醒了就好,你体内没有留下暗伤,会昏迷这么久,恐怕是神魂受了伤,”他关切地询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晚我本来正在打坐调息,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袍人,他的气息十分强大,恐怕有元婴后期,甚至是出窍期的修为,”简亦之说得九真一假,令施玄玑难辨真假,“他一出现,我就动弹不得,接着神魂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就失去了意识。”

      “出窍期的修为?!”施玄玑笑容一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如今整个青冥大陆,为人所知的出窍期修士不过十指之数,就算算上那些隐世修炼的前辈,也不会超过三十人。并且听闻修炼到出窍期后就能感应到天命,所以这些前辈基本都选择了出世修炼,不再干扰世事。就拿我们盈天宗来说吧,我们盈天宗就有一名出窍期老祖,居于后山里的小寒池,已经几千年没有露过面了,小寒池也因此成了宗门禁地。”

      他之所以讲这么详细,一是为了强调对此事的重视,也是顺便提点简亦之和游问玉这两个才入盈天宗的人,免得以后一不小心就闯了禁地,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可就太冤了。

      施玄玑严肃地道:“若真是出窍期修士所为,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幸运了。你看清了他的模样吗?或者有什么标志性的装扮?”

      “没有,”简亦之摇摇头,“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兜帽,除此之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施玄玑思索了片刻,最终没有头绪,还是放弃了,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他突袭你,却又没杀了你,那是为了什么……你检查下身上,看看是否丢了什么。”

      简亦之自然知道丢了什么,却还是听他的话装模作样检查了一遍储物镯,然后皱眉道:“玄天铃丢了。”

      “玄天铃……嗯,也只有玄天铃了。”施玄玑看起来并不太过惊讶,反而隐隐似松了一口气。怕简亦之钻牛角尖,他开解道,“玄天铃为半仙器,以你我如今的修为,带在身上也是怀璧其罪,如今用它换了你一命,也算值了。”

      简亦之点了点头,看施玄玑是真心为他打算,一双眸子里满是坦荡荡的真诚,不由因方才的谎言而感到有些羞愧,不自在地挪开眼,应道:“我知道,多,多谢。”

      施玄玑看他脸色冷淡,一脸别扭,可爱到不行,又忍不住逗他:“简师弟想谢我什么?”

      简亦之:“?”

      施玄玑笑出声:“简师弟,为兄免你走火入魔,难道这份恩情就只值两个字?”

      简亦之哪里还不明白他又是故意的,又拉不开面子驳回去,只能恶狠狠地道:“你想要什么谢礼?”

      施玄玑哈哈大笑,并未放在心上:“等你修为赶上我再说吧。”

      简亦之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火堆上,淡淡地道:“你等着。”

      很快了。

      不远处施玄玑和简亦之在低声说话,这边三个人也围在一处聊天。

      “莫师叔,你可知道师尊多大啦?”游问玉捧着烤得滚烫的兔腿,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声问道。

      “小师叔啊,我没记错的话,他有三百多岁了吧,快四百岁了,”莫承诘摸着下巴,怀念地道,“记得我刚入盈天宗时,小师叔还是筑基期呢。”

      “啊?莫师叔你多大啦?”

      “我也快两百岁啦,哈哈,看不出来吧。”

      “我还以为莫师叔你和我们差不多大呢!不过莫师叔你为什么喊师尊‘小’师叔啊,难道还有大师叔?”

      “这个……”莫承诘一愣,神情有些黯淡,叹了口气,“是啊,确实有个大师叔……”

      他陷入了一段往事之中,轻轻笑道:“我那时候刚入山门,得罪了一个修仙世家的少爷,我是普通的外门弟子,刚刚引气入体,他们人多势众,管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出面帮我。有一次我又被他们欺负,是大师叔正好经过,帮了我。”

      “这个大师叔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游问玉猜测,“就和我师尊一样。”

      “恰恰相反,”莫承诘笑了起来,笑容里却掺着苦涩,“他和小师叔完全是两类人,平时高高在上,鲜少与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有交流,他看我们时的眼神甚至还不如看他手里的剑温柔。唉,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有人说他目中无人,有人说他看不起我们,反正你看到他,就觉得他是天上的云,而我们都是地上的尘埃,根本不配得到他的一个眼神。说起来,我当初入山门时也是他引导的,但他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我们这些新弟子。”

      “啊?”游问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盈天宗还有这种人?那他为何会救你?”

      “因为其实那些不过都是世人对他的偏见罢了!”提起崇拜之人,莫承诘不由有些激动,愤慨地道,“大师叔其实只不过是一心修炼,才会给人冷淡的感觉!他为人虽然冷淡,但憎恶分明,不然那时也不会出手救我!”

      简亦之和施玄玑的交流已经告一段落了,莫承诘的嗓门突然提高,两人的注意不由都集中了过去。

      “后来呢?”游问玉对这个没有听说过的大师叔更好奇了。

      “大师叔救下了我,并且把那名方家少爷赶出了山门,我想去感谢他……”

      游问玉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

      莫承诘忽然有些尴尬:“……不过大师叔没有见我,据通报的师兄说,大师叔只说了三个字,‘不认识’,而且还说以后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入大道峰……”

      简亦之:“……”

      游问玉:“噗。”

      莫承诘恼羞成怒:“笑什么!后来大师叔还是见了我,而且还记住我名字了!”

      简亦之听得脸色发黑,要不是那时候他每日必登门,还天天在自己去沉月崖的路上堵自己,要不是碍于山门之内同门不得相杀,自己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听到现在的宋偃终于听出点名头来了,他比游问玉早入门五年,虽然说那个名字在门内是禁忌,但或多或少还是听说了点什么。此刻不由皱眉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本门叛徒萧为止吧?”

      简亦之拢于袖中的手指抽搐般抖了下,垂下眼,嘴唇紧抿,沉默如顽石。

      施玄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许你这么说大师叔!”一听到“叛徒”二字,莫承诘就气得脸色涨红,一副恨不得立刻拔剑拼命地样子,“大师叔绝对不可能做出弑师灭祖之事!”

      宋偃不屑,冷冷地道:“他弑师灭祖已成事实。”

      “不!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莫承诘高声喊道,仿佛这样就真能洗去他心中的英雄身上蒙受的冤屈。简亦之怔在原地,手指抖了抖,缓缓握成拳,以此挡住心中忽然涌出的复杂情绪。

      ……原来,还是有人信他的。

      真好,还有人信他。

      真奇怪,被脏水泼了满身,那么多人追着他喊打喊杀时,他只觉得愤恨痛苦,但此刻听着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在这里为他喊不平,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情感从心底升了起来,仿佛惊涛骇浪一般,将世界都倾覆了。

      萧为止啊萧为止,你众叛亲离,一生孤寂。可原来还有个孩子愿意记着你的好,你也算是没白活一趟了。
      他忽然很想哭,又很想笑,之后是一股从未有过的释然,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澄静。

      那时被司徒千水的遭遇所感触,他堪破了心魔,稳固心境,可终究还是残留了一些怨念。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要遭受那些辱骂诘难?但此时此刻,那些最后的怨恨也消失了。

      有仇报仇,因果往复,何至纠结于心,坏了大道呢?

      “师尊,徒儿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当年为我起道号‘明己’,是否便算到了我终有一天双眼将被外物蒙蔽,囿于心魔,无法得成大道。您说不破不立,便是指的此刻吧。我当年经历太少,虽然心无杂念,却非成道之材,若就那样走下去,不经历这种种一切,恐怕最终仍会止步。”

      他慨然阖目,周身灵气涌动,四面八方的灵气全都向这里汇聚而来。一时之间山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游问玉没经历过这阵仗,忍不住惊慌地睁大眼。

      莫承诘结结巴巴地道:“小师叔,简师兄他他他这是……”

      “不错,他要结丹了。”

      施玄玑看向简亦之,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方才只觉得他情绪似乎有阵起伏,连带着周遭的灵气都不太平静,可怎么突然就要结丹了?

      不过是听莫师侄提了几句萧为止而已。

      “小师叔?”

      “结丹之时太过危险,不过那时也是大道离我们最近的时候,有机缘在其中,莫师侄,你带问玉和宋师侄到离这儿百里远之处,等雷劫下来之时便打坐修炼,或许能有所收获。我在这里为简师弟护法,他们二人就交给你了,若遇到危险我会赶去救你们的。”

      “是。”莫承诘没有耽搁,立刻带着游问玉和宋偃离开了。

      施玄玑在简亦之身边负手而立,震慑住山林之中因灵气涌动而蠢蠢欲动的妖兽。一边忍不住想:

      简师弟啊简师弟,你到底是萧为止的什么人呢?你入盈天宗,也是觉得他是清白的,想替他洗清冤屈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你们!在不重要的剧情上非常敏锐!但是我故意留的伏笔居然没有人发现!上一章留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伏笔,但是没!人!讨!论!的!
    有没有人猜猜,只要碰到边了,就有红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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