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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现实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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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事上的信息很全面。
沈洛通过这张发黄发皱的纸,很轻松地就得知了斐浩父母的具体家庭住址以及联系号码。不仅如此,他还看见了寻人启事上斐浩走丢时的日期。
2014年10月6日晚七点二十五左右。
而现在,已经是2018年9月20日了。
也就是说,距斐浩走丢那天,已经是快过去四年了。
四年,已经是足够治愈伤痛的时间了。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斐浩声音有些发颤,“哥哥,他们肯定已经把我忘掉了吧。”
他想让他的父母忘记他,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当他发现他的父母可能忘记他的时候,他又开始觉得不甘了。
那句有些违心的“真好”,最终是没说出口。
斐浩想,像他这样的坏孩子,被忘掉也是应该的。
“没有的。”沈洛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拍了个照,“像这种a4纸打印出来的东西,要是在外面贴的太久了,肯定会坏的。它看着这么完整,应该也没过去多久。”
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事实上,对于这种贴在外头的普通纸张的寿命,说也不是很清楚。放了几天,几星期抑或是几个月,沈洛心里真的是一点数都没有。这么和斐浩说,完全就只是在情急之下诌的。
“是么。”斐浩只惊喜了一瞬,情绪又变得低落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又希望他的父母忘记他了。
“嗯。”这个时候,沈洛其实更想回答斐浩的是一句可能。
“不管怎么说,等到明天下午,我们先去这个住址附近看看吧。到时候见到了你的父母,情况是什么样的自然就清楚了。”
……希望他的父母的住址还是上面印着的这个吧。
沈洛语气轻松,没把他的担心表现出来。
“嗯嗯。”斐浩连声附和。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沈洛说完,抬脚率先离开。
“好的。”斐浩小跑了几步,跟上沈洛。
“我说,死都死了,何必呢。”沈洛和斐浩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
沈洛尚还没什么表示,斐浩分分钟就炸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斐浩转身,朝着那个说话的鬼生气地喊道。
“我说错了么?”那只鬼听到了斐浩说话,甚至没转头分给他们一个眼神,“人死如灯灭。你们现在这样,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电视机屏幕上光影不断闪动,被防盗网切成一个个小方格投射到那只鬼的脸上,无端带出些压抑来。
“我们和他们,早就已经被分成两个世界。无论做什么,都是没什么意义了。”
“才不是。”斐浩不满,“哪里没意义了,只要和我爸爸妈妈说清楚,他们就不会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能怎么说?”
“哥哥帮我说啊。”
“哥哥?”他终于舍得把视线再分给沈洛了。
他的视线从沈洛脸上挪到了他的手机上,“能看见鬼的人?”
“那也没用啊。到时候就算是见到了面,那也没什么能说的。如果说他们忘记了你,到时候见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说他们还在找你,那突然出现一个人和他们说,他们找了四年的人死了,你说他们会信么?”那只鬼又把视线挪回了房间里的电视上,“你看,不管怎么发展,事情的结果也只会是那样。”
“所以,何必呢,到底就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
“哪里?!”斐浩说,“我要是看到他们没事了,我就能安心地去投胎了。”
“要是他们还在找我的话,哥哥他会帮我的。”
“对吧,哥哥。”斐浩抬头,只看见了沈洛沉默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斐浩心里一沉。
“哥哥,说话啊。”
沈洛叹了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不得不说,面前这只鬼说的没错。无论事情是好是坏,他们也没有插手改变结果的方法。
……如果已经是放弃了的,最多也就是过去看他们一眼。如果还在寻找,那最多也只能看着他们找到绝望,直至放弃。
“说的好啊。”他笑了几声,轻嘲道,“那你们加油啊。”
这鬼真讨厌。
希望被残忍戳破,斐浩终于是忍不住迁怒了。
他一言不发,垂着头跟着沈洛离开了。
一人一鬼沉默着走了许久,走着走着,斐浩突然问,“哥哥,真的没有办法么?”
沈洛没回答,反倒问斐浩,“你还记得什么生前印象深刻的事吗么?”
斐浩摇头,于是沈洛就说,“或许有吧,但是我想不到。”
“哦,这样啊。”斐浩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这也应该不重要,毕竟过去这么久了,我可能都有弟弟妹妹了。”
“对啊,都过去那么久了。”
……希望能如此吧。
之后他们再没交流。
回到学校后,沈洛和斐浩分别。
沈洛和斐浩告别,回了宿舍,斐浩也很快没了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洛掏出钥匙打开门,只是站在门口,就被齐齐投向他的视线吓了一跳。
沈洛问:“……怎么了?”
三个舍友齐齐摇头:“没事。”
沈洛:绝对有事瞒我。
放以前,沈洛肯定要问几句的。但是在今天,沈洛心情有些沉重,实在是没有问话的想法。
沈洛反手关门,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哦。”
“洛啊,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啊。”吴靖关切地问道。
“没有……谢谢。”沈洛被吴靖有些反常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愣。
“是么。”吴靖的声音听着还挺失望的样子。
要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沈洛真的很想呵呵他一脸。
……
之后,沈洛坐在椅子上,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上网搜索了一下。他想要找到解决斐浩心事的解决方法,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只能是这样了么?沈洛这么问自己。
只能是这样了。沈洛又思考了很久,最后只得到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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