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24时》绿梨炖糖

1、第 1 章

　　周末下午一点，天微微凉，学校门口的马路上车辆极少，四下很安静。

　　徐盛夏站在校门口的一棵树下，面对马路，陷入了沉思。
　　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从树上飞下。
　　徐盛夏伸手一摸，摸到一块白乎乎带着点绿的迷之乳状物。
　　是鸟屎。

　　“操，”他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果然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啊。”
　　“倒霉？”他大学期间的室友李凯楠从后面走上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谁倒霉了，说出来让兄弟乐呵乐呵？”
　　徐盛夏幽幽地回过头：“你的良心呢？”
　　黑色头发上一块鸟屎，李凯楠不是瞎子肯定能看见，当时就狂笑出声。
　　那笑容太刺目，若是往常，徐盛夏肯定得喷他两句，但现在他有点烦，提不起跟李凯楠斗嘴的兴致。

　　他在想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徐盛夏他们回学校领毕业证外加吃散伙饭的日子。约定的时间在下午，徐盛夏前一天觉得自己铁定不会迟到，快天亮才睡觉，结果中午就悲剧的没能按时起来，怕自己到得晚被班长那个话痨比比个没完，刚才下车以后他过马路不由得走得急了点。
　　结果人就是那么倒霉，还没走到路当中他眼角就瞥到有点不对。
　　第一时间他就转过了头，可惜那辆车靠近的速度太快，还没等徐盛夏反应过来逃跑就已经冲到他面前。

　　眼睛似的车头大灯is watching him。

　　咔——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巨响，那一刻，徐盛夏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两个字。
　　我·日。
　　早知道昨天就先不睡挺着把那局游戏打完再说……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还没等他惋惜完“人都死了游戏居然还没通关”，眼前忽然一花，等回过神，人已经站在了马路对面，呆呆地看着平和而空荡的街道。
　　轮胎擦地的尖锐响声好像还在耳边，飙升的心跳也还没来得及降下来。
　　刚才的那一幕如此真实，真实到除了事情本身不符合逻辑之外就跟真的发生了一样。

　　“讲道理，”徐盛夏心道，“我应该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吧。”

　　但话又说回来，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他现在还是全须全尾的，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哪里觉得疼。
　　而且更加魔幻的是，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徐盛夏”三个蓝色的字，如果他转头，那三个字也跟着转，总之就是始终保持在他面前左上角的位置。以他十几年的电脑游戏经验来看，像是个游戏角色状态栏，就是缺个红蓝条。

　　“什么幻觉啊？”半天没等到徐盛夏开口，李凯南追问了一句，“说话呀，宅到自闭了？”
　　徐盛夏缓缓对上他的眼睛：“我跟你说个秘密，兄弟。”
　　见他那么严肃，李凯楠不由得认真了起来，郑重道：“你说。”
　　“我现在怀疑自己拥有了神秘系统，很快就要变身超级赛亚人了。”
　　“……”李凯楠盯着他，“你傻逼吧？”
　　“我是认真的，我现在怀疑自己刀枪不入，连车都撞不死我……”
　　“你病入膏肓了。”李凯楠给他确了诊，拔腿便走。

　　徐盛夏当然没病，但是假车祸加悬浮字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别说讲给李凯楠听了，就是他自己作为当事人也觉得很无法理解，甚至他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李凯楠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徐盛夏大概只纠结了一秒钟就放弃了全盘交代的想法，迈步追了上去：“靠，我们同居四年的感情呢？你就这么走了？”
　　“谁跟你同居，gay里gay气的，我们那是同寝室！”李凯楠被他撞得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帽子，“不赶紧走还听你发疯吗？再不快走一会儿又要听班长叨逼叨了！”
　　“同寝室不还是同居吗。”他说。
　　“个屁！”李凯楠送了他一根中指。

　　班长借了他们以前经常上课的德艺A302教室用来集合，教室离校门口不算很远，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生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这会儿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正围在一起玩狼人杀，班长当主持人。
　　看见他们来了，他指指讲台上堆着的红封烫金证书，示意他俩自己拿。

　　一本毕业证一本学位证，都拿到就算正式毕业了，人生就此开启新阶段——虽然还是没找到工作，李凯楠仍然兴奋得不行，捧着证书意犹未尽地看了很久，直到被徐盛夏从后面踹了一脚，才肯挪步子。

　　两人坐到了靠窗的空位上，窗户开着。不多时，一只麻雀飞了过来，落在窗台上，小黑豆似的眼睛猛盯着徐盛夏瞧。

　　“现在老子也能自称‘本科生’了。”李凯楠不停地在徐盛夏旁边说着话，“艰苦奋斗十九载，终于修炼成正果……大吉大利，爷爷我今晚非吃他个一百块的肥宅快乐鸡。”
　　徐盛夏：“？”

　　他记得李凯楠不吃炸鸡，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吃任何“垃圾食品”，以前还经常对宿舍另外三人半夜叫烧烤外卖的行为表示痛心疾首，活脱脱一“养生老干部”——就这种人会用炸鸡来庆祝自己毕业？

　　“……我寻思你也病得不轻啊大兄弟。”徐盛夏说。
　　“病什么？”李凯楠比他还疑惑。
　　“你个‘健康小卫士’什么时候开始吃炸鸡了？”徐盛夏给他指出，“不是说过炸鸡这种高油高胆固醇食品绝对不会进入你的菜单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徐盛夏：“……”
　　“你记错了吧。”李凯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时语塞.jpg
　　脸上拂过窗外吹来的风，徐盛夏感觉自己真有点风中凌乱。

　　这时，教室里又进来几个人，正好那边一局狼人杀结束，班长重新整理了牌，喊他俩过去一起玩。
　　徐盛夏满脑子炸鸡，等回过神，他已经被按在了玩狼人杀的桌边，手中被班长塞了一张牌。

　　“啊喂，”徐盛夏匆忙抬头，眼睛飞速从牌、桌子、麻雀、黑板上掠过，最后挪到班长脸上，叫道，“我不会玩狼人杀啊！”

　　手中的牌似乎闪了一下，化为飞舞的齑粉，顺着他手指向上爬升到小臂处。
　　窗口的麻雀抖了下翅膀，像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冷笑。
　　徐盛夏：“……”
　　怎么回事？？？

　　他震惊低头，窗口飞走的麻雀恰好留下一个背影，橙黄色的方形纸牌好端端地待在他的手心，上面影影绰绰，画着许多人形的轮廓，是一张最普通的【平民】牌。
　　徐盛夏愣了愣，揉了把眼睛。

　　“没事，玩一玩就会了，”班长笑嘻嘻地说，“听我指挥——基础规则总知道吧？”
　　徐盛夏定了定神，才道：“……‘天黑请闭眼’和‘狼人请睁眼’吗？那谁能不知道？”
　　“知道这个就够了。”李凯楠在边上起哄，“跟哥哥混，哥哥带你。”
　　“我是你哥哥。”徐盛夏扭正他。
　　李凯楠：“那我是你爸爸。”
　　班长怕他们俩为了这个问题争到地老天荒，赶紧打岔：“行了，别吵了——老李瞎说啥呢，你知道自己跟人是不是一个阵营啊就带他？现在天黑了啊，天黑请闭眼——”

　　李凯楠吐了下舌头，闭上眼睛。

　　徐盛夏学着大家的样子把眼睛闭上，然后很快他就发现，那几个悬浮着的蓝色字并没有就此消失，而像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甚至这个时候，“徐盛夏”那三个字下面还多了两行蓝色的小字，一行写着“身份：平民”，另一行则是“500米内有其他玩家存在”。

　　果然很像游戏操作界面。
　　不过，徐盛夏想到，到目前为止他的视线范围内也没有出现类似任务栏之类的东西，像个失败品。
　　总不会就用来显示他今天玩狼人杀抽了什么牌吧？那这系统可真是个弟弟。
　　连小说里那种类似“你好男主我是你的金手指”的话都没有说过，就弄出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幻觉，没有惊喜，也没有威慑。

　　不知道是因为运气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徐盛夏连抽三把都是平民，左上角的字丝毫没有变过，搞得他也不知道这几个字究竟是不是在说他正在桌上玩的这局游戏。

　　玩着游戏，天色很快变暗。第四把狼人杀结束，班长点了点教室里的人数，开始收牌：“不玩了，我们去吃饭吧。”
　　“诶等等，”李凯楠勾住旁边后来到的张彬的脖子，往四周一看，“我们老孙还没来呢？”
　　徐盛夏、李凯楠、张彬、孙文业四个人是一个寝室的。
　　“联系不上他。”班长看了他一眼，“前段时间他是不是去魔都了啊？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说起来，你们一个屋的人没出现，居然还要问我怎么回事？”
　　“啊？”李凯楠愣了愣，“之前他说要去创业，看着挺忙的，后来我就没怎么联系过他——诶老徐，你联系过他没？”
　　徐盛夏摇摇头：“他朋友圈都不发，又叫不出来玩。”
　　李凯楠：“啧，阿彬呢？”
　　“没。”张彬言简意赅，反手给了他一肘子，“别叫我阿宾。”
　　李凯楠呲牙咧嘴地揉着肚子：“谁不想做少年……”

　　教室里一阵哄笑。

　　问了一圈，一屋子人果然都没联系过孙文业。毕业季大家忙着找工作，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想着要刻意去联系哪个同学，孙文业不发朋友圈，时间一长就跟神隐了一样。

　　班长看上去颇为遗憾：“我本来还想让你们给他把毕业证带去呢。算了算了，要不然还是放我这儿，回头我再给他打电话试试。”
　　“给我吧，我家在本市方便点。”徐盛夏伸出手，他记得班长不是本市人，毕业之后留不留下都没定，隔着城市到时候很多事都不方便。
　　“也行。”班长觉得有道理，找出孙文业的证书给了他。

　　吃饭的地方在学校对面的沸腾鱼馆。那附近有一排小餐馆，这几年学校不让外卖进门之后生意差了不少，好些店都倒闭了，地荒了一片，但还是留下了硕果仅存的几家。
　　“沸腾鱼”是那边一堆开荤去处里比较高级的，适合多人聚餐。班长提前约了个二楼包厢，二十八个人分成两桌，每桌两盆沸腾鱼片，还有些别的炒菜。

　　成年人的聚会，又是最后一顿聚餐，怎么着都得来点酒。徐盛夏酒量一般，三杯啤酒下肚之后直想上厕所。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靠里，如果想走出去上厕所的话必须要从左边挤出去。但很奇怪的是，他右边依次是李凯楠、张彬，张彬再往右是另一个男生，可他的左边居然是个女生。
　　她应该是挤进来的，因为在她的左边，同样是一个男生。根据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的默认规则，她的位置显得有一点点突兀。

　　这人叫温思睿，在女生那边应该挺活跃的，徐盛夏有印象。不过他作为一个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宅男，和她的交流约等于无。
　　也就是不熟。

　　这就有点麻烦了——小饭店的包厢空间小，不是人动动椅子就能挤出去的，徐盛夏想上厕所，必须要让她整个人站起来让开才行，而且等他上完厕所还得再这么来一次。
　　说实话，麻烦个男生站起来，他好意思；麻烦个不熟的女生这么折腾，徐盛夏就有点犹豫了。

　　为什么他左边非得是个女生呢？

　　酒精刺激他的大脑胡思乱想，正走神呢，冷不丁桌上有个人喊他：“诶老徐，你有了没啊？”
　　“有什么？”徐盛夏看过去，发现问话的是他们对门宿舍的一个人。
　　“女朋友啊！”
　　话一出，徐盛夏感觉到旁边的温思睿好像看了过来。
　　徐盛夏有点莫名，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你前阵子不是相亲去了么？”张彬伸了个脑袋过来，“怎么，不合适？”
　　“那倒也不……”徐盛夏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像这么说也没错——对，不合适。”

　　相亲是老妈给他安排的，他推不掉，只好去了。不合适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性别问题——徐盛夏一直没下定决心出柜，他其实是个天生的同性恋来着。
　　只不过现在看来出柜似乎迫在眉睫……

　　“为什么不合适呀？”温思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插嘴道，“肯定是班草要求太高。”
　　“班草？”徐盛夏愣了。
　　“对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很帅吗？那我可不信哦。”温思睿笑了笑，“都毕业了，咱们话敞开说吧。你在学校人气挺高的，以前系里做活动的时候好多隔壁班的女生过来要电话。”
　　徐盛夏嘴角抽了抽：“……是么。”
　　难怪那时候他微信里莫名其妙多出好多好友申请，都不知道是谁。
　　“你好像不太高兴？”温思睿盯着他，“不喜欢被女生要电话吗？”
　　“嗨，温思睿我跟你说——”张彬打趣道，“我们老徐啥都不喜欢，就喜欢打游戏，白瞎了一张好脸。四年，四年啊！我就没见他找过对象！”
　　温思睿笑眯眯的：“那也蛮好的，经验少的男孩子说明单纯啊。”

　　徐盛夏头有点晕，听着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快憋不住了。
　　“那个，”他说，“能不能等会儿再聊这个，我想先上个厕所……”

　　“哦，”温思睿马上站了起来，“你早说呀。”
　　“怕太麻烦你。”徐盛夏低声解释了一句。
　　温思睿：“不麻烦，有些小姑娘想让你麻烦她们还没那机会不是？再说反正我也喝了不少饮料，顺便去一趟厕所好了。”
　　她表现得那么积极，周围人又不是傻子，顿时哄笑成一团。气氛肉眼可见地热了起来，李凯楠在旁边起哄：“你俩一起去呗，这儿厕所怪偏僻的——老徐啊，天黑了，你可要保护人家哦。”
　　“……”徐盛夏没理他。

　　这片原来都是荒地，只有一个公用的厕所，要出店门以后绕到后面去上。徐盛夏下了楼，踏出店门吹到风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清醒了点。
　　楼上还是热，加上他酒力不行，刚才都快晕过去了。

　　马上就要到七点，天色已经变黑，绕到公厕的那条路上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不怎么亮，的确看着有点危险。

　　徐盛夏走了一段才想起来，原来李凯楠叫他保护温思睿不全是为了撮合他们。
　　虽然他对温思睿肯定没意思，但那毕竟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人走这段路估计不安全。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温……”

　　一个字卡在嗓子里。

　　温思睿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个东西指着他：“班草大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呢？”
　　“这是……”徐盛夏努力从酒精里救回一点理智，“枪？”
　　“看来还没喝多。”温思睿笑吟吟的。
　　“就……你用玩具枪表白？”徐盛夏觉得自己的理智不太够用，“这是最新流行的表白法吗？”
　　“我现在指着的是你的心脏。”温思睿说，“我开一枪你就知道这是不是玩具枪了。”
　　“……可是为什么？”
　　温思睿：“因为我是【狼人】，你是【平民】对吧？当然，就这么杀掉你，我也觉得有点可惜，所以你要是愿意当我男朋友，今晚我可以饶你一命。”
　　徐盛夏的大脑嗡嗡作响。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3——”
　　“……”
　　“2——”

　　徐盛夏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
　　想死吗？肯定不想，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是想死的。
　　但是答应她？他真是个同性恋，答应跟女生在一起就是害人。
　　虽然这个女生现在好像是想杀了他……可怎么说呢，当死亡还没有真正降临在头顶的时候，他一点实感都没有，自然也恨不起来。
　　更何况今天，从出门开始就一直有不太正常的事情发生，他现在其实有点懵逼。

　　时间不容他犹豫，温思睿盯着他，喊出了第三个数字，右手食指缓缓按下扳机。
　　“1——”

　　砰！
　　一声枪响。

　　有一个灼热的东西飞快地擦着他的耳畔过去，徐盛夏一个激灵，上头的酒意立刻散得无影无踪。

　　应该只差一点点，那颗子弹就要射中他了。
　　这种速度和力道绝不是玩具枪能射出的……也就是说，他刚才真的差点死掉。

　　刚才，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旁边的树林里跃出，手起刀落。徐盛夏就看见黑暗中闪过一道亮红色的刀光，温思睿整个人从腰部断成两截，枪管一歪，在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然后不见了。

　　徐盛夏咽了口唾沫，额上浮起一层冷汗。

　　龟龟，这也太真实了吧。

　　这时，那个黑衣黑裤的人走近了两步，进入路灯能照到的范围。徐盛夏因此看清了他的样子——这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灯光因此在他脸上打下浓重的阴影，看上去很不好接触。
　　挺帅的，这是徐盛夏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也要杀自己。
　　他直觉自己似乎应该逃跑，但不知道为什么，四肢仿佛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他动不了。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新人？”
　　“……应该是？”徐盛夏看了眼左上角的字，那行“500米内有其他玩家存在”的提示竟然已经不见了，“我其实不知道……”
　　“那就是新人了。”男人下了判断，“啧，新人果然比较麻烦。”

　　他走过来，蹲下，一把将徐盛夏扛了起来，还折了两下，将他拗成一个交集的形状，而后一跃而起，钻进了树林里。

　　他的动作太过粗暴，身不由己的徐盛夏一鼻子撞在了他的后腰上。
　　“我日……这肌肉也太硬了吧。”徐盛夏疼得呲牙咧嘴了好半天，“就不能换个姿势吗大兄弟！”

　　如果能挣扎的话，他现在肯定直接跳下来，但可惜半点都动不了。风在耳边呼呼地吹，二人在夜幕中飞速移动着。徐盛夏从鼻梁的酸痛中缓过劲，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
　　他愣了愣。

　　男人的半袖T恤很贴身，尺寸也正好，因此动起来正好能露出一截后腰，也就是徐盛夏的头垂下去正好能看见的位置。
　　那上面有个纹身。
　　趁着月光，徐盛夏以一个倒挂的视角，看清了纹身的内容。

　　“There is a Crack……”

　　砰！
　　男人停下脚步，一把将徐盛夏掀到地上。

　　“嘶——”徐盛夏这回是真忍不住了，“大哥，我是个人，不是个沙袋啊！”
　　“我先给你科普下新人守则。”男人冷冰冰地说，“第一，少说废话；第二，少他妈瞎看——不然你连三天都活不过。”
　　“……为什么啊？”徐盛夏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突然就被宣判活不过三集了。
　　“因为我现在就能杀了你。”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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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
“交集的形状”=∩
改了笔名，我还是我。为了公告一下改笔名这件事，这几天会在微博做一个小的抽奖活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到我的微博 @栗鸢yws__ 去看一下。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PS：游戏脱胎于狼人杀，规则有大量私设，建议不要当成狼人杀看。
PS2：阿宾，曾是个少年……（未成年请不要擅自发挥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