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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是你啊,姐姐 ...

  •   “就是说,一旦结界打开,必须要城主府、舞盈楼、万象盟、祝家四方势力同时拿出那什么令牌,才能打开结界?如果只有一方,最多只能开一个只出不进的小门?”

      裴度点头:“正是。以在下对城主的了解,若说服失败,他一定会派人正面迎击‘怪物’。他是城主,保护禹都城是他的责任,对方是凡人还是修士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必须在他动手之前告诉他人面枭的真相。”

      霍白的终端投出的全息地图上,燕燕的定位和狗车定位重合在一处。黑毛球一电,竟将“燕燕”电了回来。

      裴度望着燕燕,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他斩杀的八个人面枭,真的是人面枭吗?

      “你杀的是人面枭,不是那些孩子们。”霍白都没有回头,竟好像知道裴度心里的想法。

      “如果我选择制服它们,而非斩杀……”

      霍白:“一次制服八个发狂的人面枭,同时还要保证不会有人被害,你做得到吗?”

      裴度沉默片刻:“做不到,可……”

      “我不想安慰你。”霍白面无表情的打断他,超级没耐心的说,“让我们跳过自我怀疑不断纠结的中间地带:八个孩子的死是你的责任,或者不是你的责任,你选择一个就好啦。选择前者你就认真虔诚的忏悔赎罪去,选择后者还关你屁事,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人生啊。你想选哪个都可以,所以说,你选哪个?”

      “……”

      凭什么要他忏悔赎罪啊?!害了那些孩子的是他吗?不是啊!

      裴度:“选后者!”

      然而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等裴度想明白哪里不对,他们已经到了观星台,由于中途先到的城主府,走了弯路,等他们来的时候杨收早已清点人手完毕出发了。

      “你们城主呢!”裴度抓着一名玄衣卫问。

      “裴道长?”玄衣卫认出裴度,“您没走啊,城主在观星台上,我上去禀告城主。”

      “不必,我自己去找他!霍姑娘,快来!”

      “啊,这是什么?”玄衣卫看到霍白和狗车吃了一惊,突然想起来听过的一耳朵传闻,“听说虹桥街有一名凡人养了只奇怪的灵兽,灵兽长着狗头,身体是方的,肚子里能容人,被称为狗车……就是你们吗?”

      霍白从他旁边经过:“对的是我,趴趴狗车,可拉客可送货可包租,速度超快又舒服安全……”顿了顿,霍白道,“可惜我在禹都城呆不久,你大概没机会坐我的车啦。”

      玄衣卫:“啊?”

      裴度:“霍姑娘!”

      霍白:“来了!”

      狗车载着她一阵风似的窜上观星台,裴度正抓着一个男人说道:“师弟,霍姑娘有办法对付那些人面枭,没时间解释,你一定要相信我!”

      对方年纪比裴度大,外表约莫三十岁,相貌堂堂,颇有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他一眼看到霍白,整个人都愣住了:“霍师姐?”

      “不是师妹。”裴度悄声在祝鸿耳边说了一句,祝鸿难言震惊之色,裴度低声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确信霍姑娘和霍师妹是……”他没说出来,祝鸿已经懂了,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霍白心说,反正这件事一结束我就流浪天涯去,随便你们怎么误会了。

      那头祝鸿恢复正常的音量:“师兄,我听说过霍姑娘,在凡人中她或许身怀绝技,身边这只灵兽也与众不同,但凡人终归只是凡人,让她去对付怪物无异于送死。”

      霍白也惊讶,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没说我要去啊。巨人一脚踩下来我不就被踩扁了吗?”

      裴度楞了一下:“我急糊涂了。”他满脸羞愧,刚刚只想着霍白有办法让人面枭恢复成人,完全忘记霍白是一名凡人的事实,或许有那么一时半刻他不自觉的把霍白带入了霍师妹,以为霍白和霍师妹是一样强大的修士。

      “不过我可以把毛球借给你。”霍白说,“你是修士,会飞的,对吧?”

      裴度:“……”对哦,还能这样。

      祝鸿一头雾水:“师兄,你和霍姑娘究竟在说什么?什么毛球?”

      “别管毛球不毛球。”裴度道,“让你手下人配合我便是,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解释给你听,现在救人要紧。”

      祝鸿沉吟片刻:“师兄,我信你。这是我的令牌,杨收见到会听你号令。”

      裴度取了令牌,抓了毛球,御剑飞走,风中留下一句:“替我照顾好霍姑娘!”

      观星台上只留两人一狗车……以及狗车中大气不敢出的燕燕。

      霍白心说,什么叫“替你”,我小孩子吗?她转头望着祝鸿,祝鸿正在悄悄观察她,即使被抓包也丝毫不慌乱,微微颔首,若无其事的望着远方。

      霍白抬头看着天幕。

      观星台很高,高的让人有种天幕触手可得的错觉。霍白望着远方肆虐的“巨人”,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霍师妹这个人。

      她们都姓霍,裴度和他的师弟城主都把她错认成霍师妹。

      霍白想到当晚炭头吐出来的留影石,影像中的红衣女子非常眼熟,现在想来,对方的容貌和自己……准确的说应该是霍师妹有些相像。她是霍师妹的亲人吗?姐姐?还是什么?经验告诉霍白,不能用外表来判断修士的年龄,说不定红衣女子是霍师妹的妈呢。

      那段影像应该是留给霍师妹的,霍白记得原话是不连贯的几个词:找,回,老宅,不要相,归云,听黑龙,爹娘,办法。

      找什么东西吗?回哪里呢?不要相信吧?不要相信归云派吗?听黑龙,黑龙就是炭头,听黑龙的话?黑龙连汪汪汪都不会。爹娘是霍师妹的爹娘吗?办法又是指什么?为什么裴度从没提过霍师妹的爹娘?这一段影像和霍师妹“叛逃”归云派有关吗?

      霍白抓抓头:反正不关我的事,不想了。

      不对,其实还是有点关联的,和她的乘客有关联。

      燕燕以及八名死者的孩子都是从两个月前开始“性格突变”,霍师妹也是两个月前叛出师门。看起来好像没有关联。

      那么做一个假设:凤九龄的合作对象是归云派某个高层。

      霍白之前猜测过,苟大安的主人另有其人,很可能就是凤九龄的合作对象。那么基于以上假设,苟大安的主人就是归云派的高层,得出苟大安属于归云派的结论。这样一来,一个苟大安就把归云派和灵空门联系在了一起。

      苟大安到灵空门之后,受主人指使拿孩子们做人体试验。

      两个月之前,包括燕燕在内的灵空门的几个孩子回到各自的父母身边,性格大变。同时霍师妹叛出师门。

      问题一: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之后,推测几个孩子化身人面枭,在完全丧失人性的情况下杀死父母,这是什么导致的?为什么偏偏在两个月之后?案件发生后,灵空门人去楼空,走的匆忙,排除凤九龄通风报信的可能,加上灵空门内诡异的雾气和混乱的弟子宿舍,推测一定有突发事件导致所有人不得不撤离。

      问题二:两个月后的时间点又发生了什么?

      孩子们化身人面枭杀人,和灵空门突然撤离,会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吗?

      今晚,燕燕和八个孩子化作人面枭,开始屠杀人类,而数以千计的人面枭集合体则攻击禹都城,并在这个过程中制造新的人面枭。

      问题三:人面枭集合体是如何形成的?和问题二是同样的原因吗?那么多人面枭,会不会都是死在苟大安“人体实验”下的孩子们?

      燕燕这些孩子们人面枭化的概率这么高,并且这一类人面枭有异于当地人的认知,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霍白直觉和苟大安正在进行的“人体实验”有重大关联!

      那么,乖巧的燕燕是否还记得什么?

      霍白回过头,透过狗车窗户,与偷偷往这边看的燕燕四目相对。燕燕瑟缩,惊慌的收回目光,霍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燕燕,你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灵空门的吗?”

      “灵空门”就像一个开关,燕燕的眼睛怪异的翻白,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下一刻猛地张开,姜黄色带着一点红瞳的邪恶眼睛盯紧了霍白。

      祝鸿惊骇:“霍姑娘,小心!”

      但霍白并未躲开,狗车的座椅仍牢牢地绑缚着燕燕,最重要的是,燕燕并变成完全的人面枭,这一次,她的眼睛并不邪恶。

      霍白在这双姜黄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神情。

      “啊。”燕燕望着她,几乎叹息着说道,“是你啊,姐姐。”然后,她的身形变得透明,彻底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是你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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