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攻略（下）》名牌老司机

10、第二十一章

　　……

　　一张床，两个人。

　　程诚习惯侧躺着蜷起身子睡觉，赵延就贴在他身后抱着他。

　　睡前，从沙发到床上，程诚不知骂了他多少句流氓。

　　赵延几次擦枪走火想吃了他都被一脚踹到地上去了。

　　长夜漫漫，程诚已经睡熟，赵延却还没有合眼。

　　睡梦中，程诚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两只手撑到赵延的胸膛上，膝盖却顶到了他的腰间。

　　赵延小心地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嫌他蜷起的腿隔在两人中间有些碍事，便又轻轻把他的腿按下去，让他舒展开身体。

　　被摆弄的程诚似乎是觉得不舒服了，撒娇一样贴在赵延身上动了动。

　　赵延突然僵住：“......”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早上程诚醒来的时候，赵延已经十分勤快地把粥熬好了。

　　“胃口有没有好一点？想吃什么早点我去买。”

　　程诚刚洗漱好，一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多了，而赵延还围着围裙在盛粥，一点也不着急。

　　“你今天不上班？”

　　“我请假了。”

　　程诚把他盛好的碗端到餐桌上，“为什么请假？你有什么事吗？”

　　赵延把围裙解掉，“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请假照顾你。”说着话走到玄关换鞋，“给你买小笼包吧，香菇馅的。”

　　“我想吃油条。”

　　“不行，油条太油了，先吃点素淡的。”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哎，对，你还是别买了，赶紧上班去吧，我都没事了，你要不放心我一会儿再吃点药。”

　　“你吃了药我也不放心。”赵延换好鞋了，拿钱包准备出门。

　　程诚气哼哼，想吃油条不给买，让他上班又不去，反正他说什么他都不听。

　　“独裁！专制！”

　　“什么？”赵延一只脚都已经迈出门外了，又转身回来，“骂我什么了？”

　　耳朵可真尖！

　　“我说你黏人！工作都不要了，整天黏着我。”

　　赵延听了这话一点都不脸红，还很理直气壮地冲他喊：“我就喜欢你一个，不黏着你黏谁？”

　　程诚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说的是情话，脸上猛地红了一大片，抬眼再一看，赵延早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赵延请了一天假的结果就是陪着程诚在家里宅了一天。

　　“上回急性肠胃炎，肚子疼了两天才好，这次好得倒挺快。”程诚的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胃口也已经好多了，中午跟赵延软磨硬泡着多吃了一碗饭。

　　“有我照顾你，当然好得快。”赵延连忙邀功。

　　“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程诚把手里刚啃了一口的苹果递到他嘴边。

　　赵延不咬他没啃过的地方，刻意照着他的牙印咬。

　　程诚忙把苹果收回来，“不嫌脏啊。”

　　“不嫌。”赵延嚼着嘴里的苹果，脆甜，“这叫间接接吻。”

　　程诚对他动不动就放骚话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想都不想立刻抬腿踹他，“不要脸。”

　　赵延半躲半闪地跟他闹了一会儿。

　　“明天我上班可能没时间买菜，冰箱里也不剩什么了，你明天去趟超市吧。”

　　“好。”程诚咔哧咔哧继续啃苹果。

　　赵延把之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钱包打开，抽了张卡给他。

　　程诚没接，看看钱包又看看他，“干嘛？”

　　“交生活费。”

　　程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推开他的手，“不要，我现在就算没工作也能养得起自己的，我存的有钱，不花你的。”

　　“你买菜又不是自己吃，我也要吃。”

　　程诚把苹果核投球一样扔进垃圾桶，开玩笑道：“那就算我养你，想吃什么给你买什么。”

　　赵延听着这话心里美滋滋，脑中灵光一闪，向他凑近了些，“我想吃苹果。”

　　程诚推他，“想吃自己去洗，懒得你。”

　　赵延抱住他，“我想吃你嘴里的。”

　　程诚赶紧把嘴里还没咽完的苹果都一股脑咽了，结果还是没挡住赵延以“吃苹果”为借口，按着他在沙发上狠狠吻了一次。

　　沙发垫子被他们俩闹腾的掉到了地上，程诚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也没能幸免。

　　赵延自觉地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忽的一亮，闪出一条微信消息，联系人名称是“安心旅行社”。

　　程诚的手机上没有设置密码，向右一划就解了锁。

　　赵延点开微信，三两眼就把程诚和“安心旅行社”的所有聊天记录都看完了。

　　“你想去旅游吗？”聊天记录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程诚在询价各个旅行团的价格和行程。

　　“啊？”程诚看他在翻手机里的微信聊天记录，顿时明白了，“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正好现在没工作，有钱又有时间。”

　　“想去哪？”

　　“有好几个地方都想去，但到底哪一个还没决定好。”

　　赵延把手机给他，“那就都去，既然要玩就好好玩。”

　　程诚倒没想过都去，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意动，“说得也对，不过跟团游时间都太仓促了，也不自在，我想着干脆就来个背包旅行，多花点钱无所谓，更自由。”

　　赵延很积极，“也行，咱们自驾游吧，更方便。”

　　“咱们？”

　　“对啊，你不和我去和谁去？”

　　程诚已经无力吐槽他了，“你不上班？请长假？”

　　“我试试，能请假就请假，不能请假的话辞职也行。”赵延说得还挺认真。

　　“别开玩笑了。”程诚觉得他有点任性，“你刚在万华工作，还是管理层，请长假肯定不可能的，辞职就更不行了。”

　　“你不用担心，我就算辞职了以后也能很快找到工作的。”赵延在万华工作原本就是低就，他的履历漂亮，想再找工作并不难。

　　“可我只是出去走走，不是搬家移居，你没必要为了陪我拿工作当儿戏。”

　　“我没有拿工作当儿戏，我只是觉得工作没有你重要。”

　　“这不是我和工作哪个重要的问题。”程诚生出一种怎么都说不通的无奈感，干脆直接说：“如果是我不想让你陪我呢？”

　　赵延张嘴就是一大堆想要说服他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我有车，可以自驾游，路上我也可以照顾你，两个人一起也会更安全，买票订酒店安排行程这些我都可以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够了！”程诚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听，我就是不想让你跟着我行不行！”

　　赵延一下子愣住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

　　程诚发完火也沉默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两人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程诚面色坚定，瞬间浑身像是长满了刺一样对赵延充满了防备。

　　明明吵架前还笑笑闹闹亲近到不分彼此，这会儿不过吵了几句，就瞬间疏远得好似陌生人。

　　在程诚冷漠的目光里，赵延由最初的惊诧渐渐转为惶恐不安。

　　他默默别开脸，轻声说：“对不起......”

　　程诚将这三个字听在耳朵里，忽然又觉得难过。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才对。

　　是他莫名其妙地发火，是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自从发现自己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以后，他一直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内心里却总会觉得痛苦难受。

　　赵延一直对往事避而不谈，而他又不敢开口问。

　　两人各怀心事，又都装作若无其事。

　　赵延对他越好，他的心里就越愧疚，越愧疚就越无可自拔。

　　他真的很需要，离他远远的，独自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程诚......”赵延小心试探着唤他的名字。

　　程诚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听着他的语气心里又软成一片，“赵延，我只是想一个人走出去静一静，之前辞掉工作也是想清静一些……”

　　他还想解释点什么，但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显得很苍白，只能无助地看他一眼。

　　“好了，我明白。”赵延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像是隐隐猜到了什么，无奈又心疼，侧身张开双臂抱住他，“我不跟着你，但是你要让我帮你安排好行程。”

　　程诚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回抱着他闷闷应声“嗯......”

　　想了想，又说：“谢谢你，赵延。”

　　赵延顿了顿，语气轻快起来，“那我今晚不走了，你陪我睡一晚做谢礼。”

　　程诚迟钝了半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偏头照着他的脖子咬了一下，“想什么呢，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少做梦。”

　　到底是刚和好，赵延有些拿不稳他的情绪，想多给他留些独处的空间，依依不舍地滚回了自己家。

　　最近不管是吃饭还是洗漱都赖在程诚那，自己的房子里却完全没了生活气息，客厅卧室里走一圈，哪里看着都是空荡荡的。

　　不知道程诚已经睡到床上了没有，他已经开始有点想他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找个理由再多赖上一会。

　　他拿出手机发微信：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程诚那边秒回：好。

　　又回：晚安，好梦。

　　赵延忍不住翘起嘴角：梦里有你就是好梦。

　　程诚被这句话一下戳中点了心动，一时脸红心跳，丢给他一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