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81、关爱心

　　“安澜，我听你们楚院长说，你和楚家那小子不日就要完婚了？怎的这般着急？你才刚及笄呢。”梁皇后笔下不停，口中却疑惑道。
　　对于黛玉而言，梁皇后不仅仅是一国之母，更是和蔼可亲的良师，她并不打算同梁皇后讲什么客套话。于是，她便把当日林如海的话择重点同梁皇后说了。
　　听了黛玉一番话，梁皇后沉默了半晌，方才笑道：“我这个身份，注定是躲不开那些纷争了。你却不同，离了这京都，自有广阔的天地等着你。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好趁此机会，你也可以出去见识见识，这对你今后的生活将大有裨益。”
　　“只是这样一来，学院那里我却是去不成了。”想到与那三十几个小姑娘一年的相处，黛玉有些落寞。
　　梁皇后却爽朗一笑，道：“这有什么？等你再回来，照样可以去学院里。先前让你教几个小姑娘，充其量不过是带着他们玩罢了，认真做学问的成分并不多。但是等你再外面见识了更多的风土人情，心性和眼界都开阔了，就是教大一些的学生都不成问题。说不得有朝一日，你也能有个三千门徒，成就一代巨儒大家呢。”
　　“娘娘倒是看我得起。若说是授业解惑，我倒是没问题。但这圣人巨儒这般的人物，我却没这等能耐了。”没想到梁皇后竟然有如此“野心”，黛玉惊讶道。
　　“成不成的，暂且不论。姑且先以此为目标，没准万一就成了呢？”梁皇后不以为意道。
　　“娘娘，这哪里会有什么万一呢？从古至今，才出了几个圣人？”黛玉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梁皇后摆摆手，又好奇道：“当日同你一起借住荣国府的那位皇商薛家的姑娘，不久就要进大皇子府了，这事情你可知道？”
　　“薛姐姐？”黛玉吃了一惊道：“因着学里和文社里的事情，我已经好久没去荣国府了，倒不知道她的消息。她怎么要竟要进大殿下府上？大殿下不光正妃侧妃俱全，就连孩子都有两三个了。她去那里能有什么前途？”
　　梁皇后淡淡一笑，道：“大皇子对她倒是看重，正妃侧妃满了，便许她以庶妃之位，还正经遣了媒人送了几台聘礼呢。这薛姑娘倒是有眼光，大皇子居长，在民间声望也不错，跟了大皇子，以后说不得能有个大造化。”
　　黛玉谨慎地看了一眼殿外，提醒道：“娘娘！”
　　梁皇后见她神情紧张，便拍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我这宫里都是放心可靠之人。女子待字闺中时，可能十分纯洁可爱，但成婚后，为夫家为子女计，大都心里都有小算盘。你马上就成婚了，交际圈子也将与先前不同，与人应酬之时多长个心眼儿。我知你素来待人赤诚，虽然有些难为，但为自己为家人着想，也要懂得一些算计和人心。你身边的宋嬷嬷和韩嬷嬷跟了我多年，也算是见识不凡，今后有什么不懂之处，便向她们多问问。”
　　“娘娘深处宫中，竟还为我打算这么多。黛玉何德何能，让娘娘为我费心至此？”黛玉感激万分，声音都有些哽咽。
　　梁皇后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许是缘分，我心中只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说着，她转身自多宝格上取下一只盒子，道：“这里面是她们两个的身契，我今天把它给你，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又指着地下摆着的两只大箱子，道：“这里面是我让人去宫中文渊阁抄的书，累积了大半年才得了这些。你且带回去看吧。”
　　黛玉素来爱书成痴，闻听此言，惊喜道：“这里面都是书？”不待梁皇后回答，人已经跑去掀开了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许多的书本子，黛玉随手翻了一本，竟是自己没看过的孤本。再翻一本，还是如此。
　　“娘娘，这里面都是给我的？”黛玉不敢相信道。
　　梁皇后点了点头，道：“林家几代书香，家中藏书自然不少，所以，我便让人选了些珍本孤本来抄。”
　　黛玉脸上满是笑容，道：“多谢娘娘。从小到大，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及笄过后，学生们的考试也快到了，一想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怕是见不到这些学生和学里的同事们了，黛玉心中万分不舍，只好加倍认真地教导学生。
　　“阮姐姐，我不日就要离京，没个三五年怕是回不来。这副江行初雪图便赠与姐姐做个念想。”黛玉递上一个卷轴道。
　　正在专心制作桃花笺纸的阮淑君吓了一跳，道：“好端端的，妹妹做什么离京？”
　　黛玉道：“家中的意思，不日便让我同他完婚，婚后我们就要出京。”
　　“楚家也太急了吧，妹妹才刚及笄呢？”阮淑君不赞同道。
　　黛玉只得道：“家中的意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是，那位楚公子已经二十多岁了，别家孩子都几岁了，楚家能不着急吗？”阮淑君想了想，意有所指地笑道。
　　黛玉大羞，娇嗔地喊道：“阮姐姐！”便要上前去拧阮淑君的脸。
　　阮淑君忙闪至一旁，讨好道：“好妹妹，姐姐知错了。不说别的，只看在你我即将分别的份上，饶了姐姐吧。”
　　黛玉到底拧了阮淑君一把，才道：“知道要分别，姐姐就不该打趣我这个做妹妹的。”
　　“好吧，姐姐再不会这般了。”阮淑君又问道：“你离京之事，卓院长可知道？”
　　黛玉踟蹰了一下，才道：“还没有。我先来的姐姐这里，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院长说。”
　　阮淑君不解道：“这些什么为难的？直接把原委讲明白就是了。院长虽然严厉些，但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就是这样，黛玉才为难。卓院长一心办学，对学院里的每一个学生和先生都抱有殷切的希望。因为黛玉性情活泼，又能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楚院长还曾经讲过，希望黛玉能一直教到这群姑娘在小明德学院毕业。
　　“院长曾经希望我能多教两年，所以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黛玉丧气道。对于认真负责，心怀信念的卓院长，黛玉一向敬重，所以便不怎么愿意让他她失望。
　　“那只是院长自己的希望，但她并不强求，我真不知道你到底为难什么？”阮淑君仍是疑惑。
　　又自己思考了一会，黛玉方才叹口气，道：“好吧，我现在就去见卓院长。”

　　这次，卓院长倒是难得的闲适，正在院子中给花浇水。见黛玉过来，她笑了笑，道：“昶平来了，先去那边坐坐，我这里马上就浇完水了。”
　　“院长，我今日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情。”黛玉伸手碰了碰经过一番甘露滋润后，显得越发娇艳的花朵，方才开口。
　　卓院长摆摆手，好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倒要你思索一番。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院长您怎么知道的？”正心中想着措辞的黛玉失声道。
　　卓院长拿起小剪刀把一片有些败落的枝丫减掉，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从皇后娘娘处得知。”
　　“原来是这样，我竟忘了这一茬。”黛玉手中轻轻绕着帕子，有些赧然地笑道。
　　“大道理我就不多说了，娘娘素来胸有丘壑，只怕已经同你讲了许多。我这里只有一句话，读书是个好习惯，所以纵然琐事再多，也一定要好好地坚持下去。他日回来，我由衷地盼望可以见到一个不一样的你。”卓院长看着黛玉，饱含渴望道。
　　黛玉被她话语中的期待所感染，不由正色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我出京这么久，院长就等着我的涅槃吧。”
　　卓院长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有气势，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

　　说是及笄不久久让林楚二人完婚，但婚姻之事向来繁琐，各项事宜都要挑选了吉日良辰来，所以直到四月份，楚家才正式向林家纳征。
　　“姑娘，外面好热闹啊。那奏乐的声音在这里都听得见呢。”雪雁一身簇新的襦裙，满脸兴奋道。
　　黛玉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却有些神思不属，半晌都没有翻一页。
　　“是啊，姑娘，我听跑去瞧热闹的小丫头子说，楚家的场面气派的很，聘礼有六十多台呢。”蓝灵也笑道。
　　“姑娘，老爷让我来取姑娘给楚公子做的衣服鞋袜，先装起来，等会好做回礼的。”木香匆匆自外面进来，气都来不及喘匀。
　　白苏见了，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给她。木香感激一笑，咕咚咕咚一气喝完。
　　黛玉见了，忙道：“白苏，快拿几丸子香雪润津丹给木香姐姐。”又对木香道：“外面热，有些事情让小丫头跑也就是了。姐姐倒不必亲自来的。”
　　木香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摆摆手道：“我不累，再说了这般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敢让那些小蹄子们拿。他们粗手粗脚的，没个轻重，万一出了岔子就不好了。”见雪雁已经抱着一个包袱出来，忙接过来抱在怀中，对着黛玉行了一礼，道：“姑娘，我这便去了。”
　　“姑娘，木香姐姐一向爽利又稳重，倒是难得见到她像今日这般慌忙。”雪雁院子门口的身影，笑道。
　　蓝灵看着黛玉略微泛红的脸颊，笑道：“只怕木香姐姐还要有得忙呢。”
　　黛玉听了她暗含深意的话，拿起手边的团扇敲了她一下，道：“跟着雪雁，别的没学到，净学她的大嘴巴，贫嘴薄舌的惹人嫌。”
　　雪雁在一旁叫屈：“姑娘，我可是什么没有说什么啊，怎么蓝灵不好，竟是怪到我的头上。姑娘，你这是明目张胆地偏心呢。”
　　“我近来才从书中知道，人的心啊，天生就是偏的呢。”黛玉摊摊手，无奈道。
　　“那照姑娘这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是偏心眼儿？”白苏长大嘴巴，惊讶道：“别不是那些人为自己的偏心找的借口吧？”
　　黛玉听了这话，自去一旁书架子上，找到一本西洋的书，指着其中一页，道：“你们都看着这里，这就是那边的人画的呢。”
　　“他们怎么画出来的？难不成亲眼见了？”白苏仍是不相信。
　　黛玉点点头，道：“自然，他们有一个词…”
　　屋中的大小婢女都竖着耳朵，听黛玉把书中的内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