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61、第 161 章

　　王夫人这几日过的着实不好。荣国府被抄家，丈夫儿子下狱，宫中的女儿更是自年后便一丝音讯也无。又兼她往年曾经做下的一些隐秘事，直令她心力交瘁，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满头黑发就生生白了一半，眼眶都眍了下去。
　　听见黛玉说话，她扯了扯嘴角，努力在脸上堆了个笑容出来。只是一对上黛玉清凌凌的目光，她便不由得想起昔日种种，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局促。
　　黛玉稍微一想，便明了她的意图。不过，她与这个二舅母向来有些不大和睦，因此也不多想多理会，只是点头笑了笑，便准备和三春等人说话。
　　见状，王夫人慌忙叫了一声：“大姑娘！”
　　黛玉转头，平静地看着她。
　　王夫人干笑了两声，下意识地理了理裙摆，才道：“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舅母以前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不对的事，今日给大姑娘赔个不是。”说着，就要弯腰给黛玉行礼。
　　黛玉忙避到了一旁，心中只感到厌恶，冷冷道：“二舅母可是要折煞我了。我一个晚辈，哪里当得起舅母这么一拜？”
　　王熙凤上前扶起她，笑道：“林妹妹说的是。林妹妹是咱们府上嫡嫡亲的外孙女，二太太是她正经舅母。你这么一拜，可是要置林妹妹于何地呢？”
　　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莽撞，当即便涨红了脸，讷讷道：“我…”
　　“往日种种，我已忘记了，也请二舅母别放在心上。”黛玉淡淡道。
　　王夫人嗫喏了好一会，才道：“大姑娘，你是个好孩子。眼下二舅母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才不得不求到你头上。此次咱们家遭难，你大舅舅二舅舅、琏儿和宝玉都被关到牢里了。你也是在咱们家长大的，宝玉的脾气性格你是在清楚不过，他向来规规矩矩，万万不会有那些作奸犯科之事。林姑爷一家子都是有本事的，你能不能求求他们走走门路，把宝玉放出来？听说那里面又脏又臭的，宝玉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丁点儿油皮都没磕破过，哪里受得了这等苦楚？求求你看在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实意上，救救他吧！”说到可怜处，她的脸上不由得落下两行老泪。
　　黛玉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象牙檀香扇，笑道：“二舅母慎言。我向来视二表哥为亲兄弟，他有难，能帮的我自然帮。若果如二舅母所言，二表哥清白无辜，朝中的大人们断然是不会难为他的。二舅母只消耐心等待数日，等案子了解，二表哥自然也就回来承欢于二舅母膝下。”
　　“往日你住在咱们家的时候，宝玉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如今你却要这么冷心冷情吗？”生平第一遭低下头求人，对方却是这么个态度。王夫人不由有些微怒，指着黛玉道。
　　黛玉摸了摸手腕上的一枚玉镯子，抬头笑道：“二舅母也是持斋念佛的人，说话也该留点心。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人呀，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佛祖菩萨可都在看着呢。有些话，咱们自己人知道底细，听了也无所谓，可是我家老爷却听不得。他那个人，和我一样心眼儿小，还特别爱记仇。”
　　“你…”王夫人呼吸一滞，强撑道：“你不愿帮你罢了，用不着拿楚家压我。”
　　黛玉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三春姐妹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一会子就该走了。最近我一直在京中，有时间就来和姐妹们说话。”
　　迎春摇了摇头，道：“咱们家毕竟是犯了事的，妹妹无事还是不要过来的好。我们在这里虽然日子清苦点，却也简单自在。”
　　“是啊，林姐姐。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朝中有律法在，该怎么判该怎么罚，自有陛下和刑部大人们定夺。”惜春手中揪着一片宽大的桐树叶子，淡声道：“狄奴还小，还离不开姐姐。姐姐不必往这里来，毕竟一些人…那平安州的玉瑶学院刚立，姐姐身为院长，不好离开太久。若无其他事情，姐姐还是会平安州吧。就连姑爹那里，姐姐也劝他少来，免得徒生闲气。”
　　探春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二姐姐和四妹妹说的没错。小外甥年幼，林姐夫有公事要忙，又有玉瑶学院在，林姐姐别为我们操心了。往日我常常着自己干一番事业，这次倒未必不是一次机会。离了侯门深宅，或许是另一番天地呢。林姐姐，咱们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如今姐姐已经走出后宅，有了正经的事情做。妹妹虽不如姐姐，却也想效法姐姐，谋一份自己的事情。”
　　黛玉眼圈一红，道：“虽然府上遭了难，姐妹们却不必自苦，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迎春苦笑道：“这府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林妹妹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先前本就名声不佳，又出了这等事，我们姐妹是不想以后了。不过是回金陵，了此残生罢了。”
　　“二姐姐，曹家不是那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人家。等…”黛玉握着她的手道，柔声劝道。
　　“林妹妹，”迎春温柔地打断她的话，道：“纵然如此，哪又如何？曹家虽好，眼下的我却是高攀不起。他们不悔婚，那是他们家高义；可我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有些晃眼的太阳，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先前我勉勉强强也能算得上是公府千金，与他们家大爷论起来，也可称一句门当户对。如今没了公府身份，又如何成婚呢？那曹家大爷行走官场，自然该一个身份相当的贤内助配他才好，总不能娶一个犯官之女为妻吧？与其日后生怨，倒不如干干脆脆地断了的好。”
　　“那曹家大爷若果真如此，二姐姐还是清清白白地留在家中好。”惜春冷笑道。
　　“四妹妹休要胡说，”探春拍了她一下，又对迎春正色道：“二姐姐，咱们家姐妹四个，大姐姐囿于深宫，艰难熬着日子罢了。我和四妹妹更是前途未卜，只有你还有个过普通女儿家生活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初曹太太取中姐姐，除了姐姐性情柔和外，难道就没有看中姐姐这个人吗？就算他们家大爷膝下有孩子需要照顾，这满京城性情柔和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他们既然在这么多的女孩中选了姐姐，就说明他们看中了姐姐这个人。如此，姐姐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没错，我听二嫂子说，这门亲事乃是你见了那曹家大爷之后，亲自点头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总比我们更清楚。”黛玉笑道：“姐姐当对曹家大爷有信心，更该对自己有信心。二姐姐公府出身，知书达理，管家理事也有几分本事，乃是顶顶出色的女儿。若不是姐姐点头，我还觉得他配不上姐姐呢。二姐姐这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不比那劳什子的身份要贵重？”
　　王熙凤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怪道这几日我见你一直有些奇怪，原来根子是在这里。我读书少，大字也没识得几个，说不来那些条条框框的大道理。二妹妹只需记得一条：荣国府虽然没了，我和你哥哥还在呢。我们在，就永远是你的靠山，是你的家。”她又朝着探春与惜春道：“三妹妹与四妹妹也是一样。这世上除了观里的姑子，哪个女孩不是要嫁人生子地过一辈子？你么眼下年纪小，等年纪大了，便明白有夫有子的好。嫂子这话虽粗，但却是真正的道理。有我和你哥哥在，你们就快丢掉那些惊世骇俗的念头。”
　　黛玉合掌笑道：“二嫂子这话再没错的。眼下不过是一时的坎儿，等走过去了，你们才发现它也不过如此。对了，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大嫂子和兰儿？”
　　“这些日子，大嫂子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屋里歇着。兰儿在一旁侍疾。”几人沉默了片刻，王熙凤低声道。
　　“可是要紧？有没有看过大夫？”黛玉忙问道。
　　“前天林姑爹给请过大夫了，没什么大事，大夫也留了方子。”探春皱眉看着最右边的房间，道：“大夫说了，她这是心病。大嫂子一心守着兰儿，盼着金榜题名。可经此一事，只怕是难成了。”
　　“就算如此，大嫂子也不该如此对兰儿。”惜春怒道：“不能科举，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活路？”
　　王熙凤见黛玉迷惑，便凑在她的耳边把事情低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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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欠连天，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我得去睡觉了。各位将就着看吧，明个上一章肥的。光速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