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6、小兰亭

　　引自定河的曲水两旁，每隔三五步便坐着一人。黛玉和穆灵君携手而行，选择可心的位置。
　　青霜道：“二位姑娘可以坐在那里。”她抬手指了指一颗大大的垂柳。
　　二人随之看去，原来那大柳树处有一个树荫。虽然今日的太阳不是很毒辣，但坐在树荫下，总比在大太阳底下舒服的多。
　　黛玉和穆灵君一行人刚坐下，就有五六个女子朝这边走来。还不等几人招呼，就有一个身着桃红衫子的姑娘喝到：“你们是哪家的？快些给我们家姑娘让开。”
　　紫鹃起身道：“这位姑娘，这地方是我们先来的，如何要让给你们？”
　　那桃红衫子的姑娘傲慢地道：“我们是承恩侯家的。我家大姑娘来了，你们还不快快走开。”
　　穆灵君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只懒洋洋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她呀。我记得我说过凡是有我在的地方，不许她钱娇娇靠近三尺之内。”
　　穿桃红衫子的丫头这才发现了穆灵君，脸色登时煞白，连连退后道：“郡主饶命，奴婢惊了郡主的清净，这就马上离开。”
　　她飞快地走到为首之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为首的姑娘气急败坏地朝这边瞪了几眼，又恨恨地跺了几脚，才带着丫头向别处走去。
　　黛玉见了，不免好奇地问道：“三妹，为何那承恩侯家的人都如此怕你？”
　　穆灵君淡淡地道：“那是承恩侯家的嫡出大姑娘钱娇娇。以前我常和祖母一起进宫，三次总有两次碰着她，她这人最是矫揉造作，总是喜欢显摆自己。偏她只是个银样的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每次都是洋相百出，却又最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把我惹恼了，我带人把她和她的丫头们狠狠教训了一顿。”
　　黛玉那手指捅捅她，促狭的笑道：“怕不是教训一顿那么简单吧？那丫头见你就和见了鬼似得。”
　　穆灵君掩唇低声笑道：“我让人用面粉做了真真的刺毛虫，趁她惊吓之际，灌进她嘴里。她没有发现，以为真的吃了虫子。”
　　黛玉点点她的额头，啐道：“真是促狭鬼。”
　　身后的青霜提醒道：“二位姑娘，快去坐好吧。这小兰亭就要开始了。”
　　果然，几位担任考核的先生已经坐在了最上游的位置。黛玉和穆灵君忙各自坐好。
　　贺老先生抱拳，朗声道：“各位同好，今日我们共聚小兰亭，仿先贤曲水流觞之美，以诗会友。望各位不吝才思，请洒潘江，各倾陆海。”说完，他拍拍手，就有一青衣童子呈上一个木质的茶盘，上面放着一盏小巧的荷叶杯。
　　贺老先生接过茶盘，轻巧地放入曲水之中。那茶盘托着茶盏顺着水流而下，到了水流转折处打了个旋，又晃悠前行。跽坐两岸的人们皆是双眼注视着那小小的茶盏，盼着大显身手。
　　很快，茶盏与黛玉之间已是咫尺，黛玉紧张地屏住呼吸，心中已经把九天十地的神仙菩萨念叨了个遍。
　　许是神佛真的听到黛玉的念叨，茶盏在穆灵君前打了个转，竟在黛玉面前慢悠悠地停下来。立即。就有青衣小童来到黛玉身边，呈上笔墨，恭声道：“姑娘请。”紫鹃接过来，递到黛玉跟前。
　　黛玉拈起毛笔，不假思索地挥笔而下。此前见识过黛玉考核的文人，都注视着黛玉，想看看这引得几位大儒争相称赞的女子能写出何等佳作来。
　　等到黛玉落笔，小童立刻把黛玉的诗文呈到几位大儒眼前。几位老先生读完之后，都抚掌赞叹。贺老先生道：“因着此诗文乃是一位姑娘所做，所以就由老夫我吟给大家听，咱们大伙品味一番。”说罢，他随即地把黛玉的诗文吟诵一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叫好之声不绝与耳。
　　紧挨着几位大儒落座的一位中年文士道：“这位姑娘用词轻灵，不落窠臼，读之令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荷叶杯顺着流水再次蜿蜒而下，晃悠地停在一位又一位的士子面前。这些士子中，有抚琴者，有绘画者，更有长啸者，不一而足，看得黛玉极为入迷，自叹往日里孤陋寡闻。
　　当荷叶杯再次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选择绘画，用丹青记录下这风雅的画面。
　　贺老先生道：“这位姑娘真是令我等男儿都自愧弗如。诗文做得妙，这一笔丹青也是不俗。”
　　“没错，这位姑娘用笔虽稍显稚嫩，但却把感情全部融入画中，令观者如同身临其境，与画中人同乐。”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接口道。
　　贺老先生朝黛玉道：“这老头子小姑娘不识得吧？他的奔马图可是千金难寻呀。”
　　黛玉曾听林如海提过，当朝可称得上千金难寻的奔马图，唯有出自翰林徐靖之手了。黛玉忙福身道：“多谢徐老先生谬赞。”
　　徐靖惊讶道：“你认识我？”
　　黛玉笑道：“不认识，但是听家父提过。家父对徐老先生推崇备至。”
　　徐靖抚须笑道：“观你今日诗文画作，想必是家学渊源了。人多口杂，我就不问你父亲名讳了。有缘，我们自可再次一起谈诗论画。”
　　贺老先生道：“你这老儿，今日来此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徐靖哈哈大笑。
　　紫衣青年嘀咕道：“老不休，倚老卖老。”他也想和这个难得的才气不俗的姑娘谈诗论画，可他却少有的怂了。万一唐突佳人，如何收场？
　　世人皆言：男女授受不亲。

　　刚开始时，众人还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部分人就直呼力不能及，只好饮酒自罚，就连穆灵君也被迫喝了几杯。
　　眼看金乌西坠，贺老先生道：“诸位，咱们兴尽而来，也算得上是兴尽而归了。这时辰不早，咱们还是散了吧。今日出色的诗文，集结成册后，稍后会在天一书社出售，各位到时可尽情品味。”众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