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快穿文了解一下》镜非妖

58、第十三章

　　一旁传来刻毒的声音，“想救人？想灭火？这可，不行呐~”
　　暗处，陡然显出几道人影，逼向想进入阁楼救人的库丘林，库丘林手中的枪在瞬息之间，已经打落数道暗器，在与几名遮掩住容貌的忍者兵器相接之时，只听短促交响，几名忍者只觉一股重力袭来。反应迅速的，替身之术一出，本人退往一旁，原地只留被红枪巨力摧毁的木截；反应差的，内伤已重，倒飞出去数尺，落入被火吞噬的楼中，虽也快速用忍术脱离，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在场三人心知，出现来的几名忍者都不是方才暗中说话的人，那暗中之人，估计才是大头。
　　自来也水遁之术已出，水流凭空而出，戒备着随时可能出手的暗中之人。

　　在水流接触到火焰的前一刻，一股熟悉的气味充斥鼻腔。
　　这气味让自来也猛然一惊，“不好！”转而操纵着即将于火焰接触的水流偏离方位，落于地面时溅起的水花与火星相会，碰得一声，高涨起青色火焰。火焰顺着地面水色的痕迹蔓延，许久不曾熄灭。
　　余知乐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蜿蜒而出的火焰，“是酒。”
　　自来也原本使用的水遁忍术，都是普通的水，就在刚刚即将浇灭阁楼上火焰之时，变成了酒。自来也的反应如果慢上一丝，那阁楼的火势就会在酒的浇灌下瞬间暴涨。到时候，就真的不用再去救人了。
　　自来也嗅着酒的气味，对暗处的人说道，“而且还是贵的不得了的高级酒，你们可也舍得出这么大的本钱，啧，浪费啊。”
　　“作为雇主精心准备的佐料，这酒就算再好，没有发挥既定的作用，那也的确是浪费。”刻毒的声音再次笑道，说得满是唏嘘。
　　这声音飘忽不定，让人捉不住具体方位，看起来他也不打算现身，转而又对其余忍者们下达命令，困死余知乐等三人。

　　还不及几人动作，余知乐敏锐察觉，被火吞噬的一楼大敞的门内，有风贯出。随后，便见一道人影被抛了出来，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没了响动。
　　之后，又是更猛烈而彻骨的劲气，刀刃从熊熊火势中生生斩出一条甬道，持刀的武士缓缓步了出来，眼中闪过凶狠的红芒，他环顾四周的忍者们，缓声道，“你说的雇主，是她吗。又或者，另有其人？”
　　出现的人虽然头戴遮面斗笠，只露出一只凶异的眼睛，还不健全的契约却很明朗昭示，这名武士正是冈田以藏。见冈田以藏周身有些狼狈，余知乐担忧问道，“以藏，你无事吧？”
　　原本气势十足的冈田以藏浑身一顿，看向余知乐的那只眼睛闪了闪，“我没事。这对某些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说，是吧？”
　　之后的话，是对着敌对的忍者们说的。

　　暗处之人的声音终于在冈田以藏出现的时候露出了破绽，“你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自来也与库丘林同时动作，第一次联手却配合默契，一者长枪锁死后路，一者狮子乱发之术直接将人缠住拖出。其余忍者更是连反手的余地都无，全被自来也的狮子乱发捆了个扎实。
　　这人趴在地上勉力抬头怨毒视线一一扫视过他们，在看到方才被冈田以藏扔出来，同样和他一样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的女人身影时，抽笑出声，“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女人死了就行，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边说着，便努力拽动自己被缠死的手，尝试结印。
　　自来也的狮子乱发之术不可能如此简单让敌人挣脱，若是自来也不留手，这人只怕已经被搅碎了。

　　“她果然并不是你们真正的雇主。”冈田以藏说得淡淡，握着刀的手渐渐收紧。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还有活人吗？”库丘林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无奈的问道。
　　“里面？”冈田以藏回答道，“里面从来就没有活人，只有足以以假乱真的傀儡。唯一一个，就在那里躺着呢。”冈田以藏刀尖指了指被自己扔出来的人。

　　余知乐这才转头看去，被抛出来的是个女人，除了烧伤外，还有几道在地上蹭出来的划伤。
　　似乎是听到有人在说她的事情，原本一动不动的躯体挣扎了一下，喘着困难的呼吸，撑坐起来，她转过半边已经烧得烂透的脸来，半晌才小声的说道，“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到声音，再从另一半还算完好的脸，余知乐错愕惊到，“你是！”
　　人生不巧，昨晚闯入冈田以藏与库丘林战斗，今天白日在酒馆中的巧遇，今晚还能再在混乱之中见到她。

　　自来也拍了拍余知乐的头顶，为难的抽气，“你先告诉我，你之前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究竟是这个男人（指了指冈田以藏），还是这个女人？（又指着半撑起身的女人）”
　　女人却说，“奴家想，那个重要的人一定是指这位武士先生。”
　　这话说得自来也脸色古怪，说得冈田以藏顿时失语，半晌只余一声傲娇的嫌弃。

　　“……你怎么也还没死！”被捆得严实的人对着女人凶狠一视。
　　女人对着这人恭顺的垂首，轻言细语道，“因为奴家有些问题不明白，只要忍者大人为奴家解惑，奴家自会死在此处。”
　　余知乐皱了皱眉，在女人面前蹲下，检查着她的伤势，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虽然伤得重，但也别放弃治疗啊。”
　　在检查到女人面部伤痕时，无意间与女人的双眼对视，却蓦然发现，这人眼中早就死灰一片，什么也不剩了。
　　余知乐的停顿让女人察觉到了，她仍旧温婉缓慢的对余知乐说着，“十分抱歉，我现在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吧。”
　　她扭过脸去，将受伤的脸藏在枯卷的头发下，手伸到破烂的和服里，摸出来一把胁差，撑在地上，向着那名忍者爬去。

　　余知乐避开女人的伤口，搀住了她的手臂，在她惊讶回望中，说道，“我没被吓到。”
　　“是么……”
　　“当然。”
　　女人笑了，半边毁坏的脸在忍者看来却如恶鬼般丑陋。
　　他厌弃又恐惧的看着女人靠近，嘶哑的声音高喝道，“别靠近我！”
　　女人哀怨的看向忍者，举着胁差道，“奴家只是怕忍者大人看不清奴家的死状，才走近的。看，就是这把胁差只要忍者大人能回答奴家的疑惑，奴家就会死在这把胁差之下。”
　　“你说……”

　　女人的手在胁差上爱怜的寸寸拂过后，才不疾不徐的问，“你们明明是奴家花钱请来的叛忍，为什么要帮着奴家的仇人反杀奴家？”
　　“呵！你知道自己的仇家是什么人物吗？！”忍者像毛毛虫一样昂起头嘲笑。
　　“奴家当然知道。”
　　“你也知道，自己的单子下在正规忍村，很可能会毫无讯息，才会到黑市找叛忍。”
　　女人低头，静静听忍者说话。
　　“你给的赏金的确丰厚，高出别的A级任务一倍有余。但是……你知道将这个单子出卖给你的仇家，那位大商人会用多少筹码买回自己的命？又会用多少筹码买你的命？！”
　　忍者话语中完全是对金钱的贪婪，与对女人的不屑，“一个靠着出卖自己的女人怎么和那位商人斗。”
　　女人端坐着，沉默不语。

　　自来也脸色骤冷，“你连忍者的基本守则都忘了吗！作为忍者，任务是……”
　　“任务比性命重要？”忍者打断自来也的话，“那是你们的守则，身为叛忍，又何必去在乎忍者守则？！反正叛忍都是人人喊杀的恶徒，不如金钱来的实在！”
　　“你！”这番恶徒言论，让自来也无言以对。

　　“你说得对，人生在世，金钱这东西才是实在的。”冈田以藏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恶徒，恶劣的说道，“那你说，等会儿会有多少那个商人的手下来取你、取你们的性命？”
　　恶徒一怔，“你，你在说什么？”
　　“嘘~你听，来了。”冈田以藏笑着，冲着那方开阔的道路一指。
　　顺着看去，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无数佩刀的武士小跑前来。
　　“怎么可能，这里有结界的……我的结界……”恶徒不敢置信。

　　“master~我打败敌人赶过来咯。”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安哥拉曼纽拧着之前阻拦在外围昏迷不醒的叛忍前来。在屋脊上几个轻巧起落后，落在余知乐身边，将昏迷的叛忍仍到恶徒旁边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恶徒，“你说结界？好像之前我一个兴奋，破坏掉了~”
　　武士们人多势众，女人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出鞘的寒光。随即，她笑了，她说，“多谢忍者……不，是恶徒大人的解惑，本来，奴家是想用这把胁差先解决掉你，再自裁，看来，现在用不上奴家这把胁差了。真好，不用脏了奴家旦那的武器。”
　　“你！”恶徒惊慌看着女人，再次挣扎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不可能，不可能是来杀我们的，我们……”
　　“你们，用别人买他命的单子威胁他，还想着从他手上得到大笔的金钱，呵，脑子没出问题的都会想着找机会做掉你们吧。”冷笑着，对于这些上位者的套路，冈田以藏早就熟悉。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被那人愚弄的一枚棋子，你本该死在阁楼里面。”
　　“闭嘴！”冈田以藏瞬间杀气暴涨，刀直接穿透捆缚的忍术，捅穿恶徒的肺部。

　　血溅出的瞬间，自来也收起狮子乱发之术，“喂，当心点。”
　　女人的反应也很快，抬手的瞬间虽然疼痛难忍，但却快速捂住了余知乐的眼睛。看向冈田以藏时，忽然笑开了，不再是刚才以往机械化的笑，而是十分开怀的。
　　冈田以藏此时的面部可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周身阴冷的杀意却让他看起来很是可怖，“你笑什么！”
　　女人答道，“因为想起了我的旦那。”

　　女人是因为家里穷苦，才被卖做游女的，但她很幸运，遇到了彼此相爱的旦那，旦那是名武士，靠着给不同的大人们做护卫，赚了钱来将她赎身。两人很快有了一个孩子，旦那在孩子的面前总是很笨拙，喜欢犯傻，每当这个时候，女人就会手疾眼快的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然后看着旦那笑。
　　那个时候真好，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了。
　　有一日，旦那又接了一个护卫任务，只是随身保护一名大商人，和以往一样，她送旦那出了门。
　　旦那再回来，已经是半月后的黄昏了。自此，旦那变了，喜欢一个人窝在一角，脾气也开始暴躁，家里攒下来的银钱肉眼可见的变少。
　　终于，在一次夜晚，旦那混乱中杀了自己的孩子，在即将杀死她的时候，手颤抖着，将一把胁差塞到了她的怀里，脸上满是鼻涕和泪水，口中还痴呆的叫唤着，给我药，给我药……
　　真狼狈，比之前在孩子面前卖蠢时还要狼狈，但女人那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被掐着喉咙，即将死去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旦那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杀了我……

　　“我用这把胁差杀死了我的旦那。”女人再次拂过胁差，“当时，究竟是旦那让我杀了他，还是我自己因为不想死，才杀了他呢？”
　　旦那的那句“杀了我”，轻的就是一缕烟，毫无实质。
　　看着女人，余知乐迟疑一声，“一定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你，却又控制不了自己，才让你这么做，他想让你活下来。”
　　“啊，是呢，我的旦那，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而强大的人。”女人说着，嘴角噙着微笑，看向冈田以藏，“昨晚，奴家看到这位武士大人，挥刀差点取了奴家性命，奴家还以为是旦那来找奴家了。”
　　余知乐轻声问道，“以藏和你的丈夫很像吗？”
　　女人摇头，“要说长相，完全不像，但是，沉默而稳重的气势，却让奴家花了眼呢。”
　　冈田以藏瞬间呛咳出来，对这样的评价不置可否。

　　女人在收敛了旦那与孩子的尸体后，想要找出旦那变成这样的原因。之后才知道，旦那那日去护卫的那名商人，是一家海运公司的社长，私底下却在走私毒·品与违禁品。自己的旦那正是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抽身而退，却被灌了用以封口和控制的毒·品。
　　女人想报仇，但剩余的积蓄不足以发布任务，于是她又做起了游女，游走在各个富商名人之间，或有或无的打探那商人的消息。
　　“我等到了机会，那人就在这里，我雇佣了忍者，只要在他放松之际，便能杀了他……”
　　“可惜，里面全是被忍者操纵的傀儡，无一个活人！”冈田以藏冷冷道。

　　女人听说深水镇有一处灵验的神宫，她每日都会去参拜，据闻，神宫的神明会严惩一切恶行。她看着那群已经举着刀攻上前来的诸多武士，忽然问，“你说，深水镇的的神宫里，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余知乐一震，他想起自己白天也曾问过自来也这个问题。
　　女人笑了，她说，“嗯，我知道答案了。”
　　这是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她的确用这把胁差自裁，在看到女人眼中的死灰之时，余知乐就知道，无论报仇成功与否，女人，都没打算再活下去了。

　　冈田以藏微微合眼，沉声对余知乐道，“我的这身伤，你应该能瞬间治好吧，ma…master。”
　　“可以，你想做什么？”
　　冈田以藏看着那群挥刀的武士，笑出声来，手推着斗笠，回答，“还能有什么？老子最厌恶被人愚弄，敢愚弄老子，就要做好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