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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失心计8 ...

  •   返回义庄后,吉安一行启程回城。

      在路上,吉安把案情始末简单地告诉了陈景黎。陈景黎也同意她的看法:桃娘的死和玉樱并没有关系,而是真凶布下的障眼法。

      到了宁北城里已经午时。虽然余吉塬对陈景黎没有好感,为了答谢他的帮助,还是诚意地邀他一起吃饭。

      陈景黎为了陪吉安出城,特意告了一天的假。虽然他对余吉塬也没有好感,因为有吉安在,还是接受了这个邀请。

      一车一马走过热闹的街市,来到宁北有名的饭庄‘五味亭’。

      三人进了楼上雅间。余吉塬挑了紧挨吉安的位置,陈景黎只能坐在他们的对面。

      小二送上茶水,点好菜退下后。吉安说出之前两次遇见桃娘时的情形:第一次是钱生在竺香苑里听她弹琴,第二次她和钱生相伴去买香粉。

      这两件事情粗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价值。弹琴是桃娘的本分,和男人一起逛街,对青楼女子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放在这件案子里,加上他们正在寻找的帮凶,钱生受到怀疑成了很自然的事。

      吉安说完后,陈景黎开口道:“钱生不仅和桃娘有来往,而且身手不错。只凭这两点,就应该仔细地查一查他。”

      余吉塬的感觉有点复杂。他从没想过案情会牵扯到钱生,钱生进余府两年多了,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也从来没出过差错。

      如果真是他……细想之下,余吉塬背脊一凉。

      可是,他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侧身去问吉安∶“凶案发生的那天晚上是母亲的生辰,钱生人在府里,怎么去竺香苑里杀人呢?”

      那夜憩园人来人往,吉安记得唯独没有钱生。余吉塬解释说:“那天晚上他不舒服,留在房里休息,后来榆钱还陪着九城去看过他。”

      吉安想了想。从余府到竺香苑的距离,来回一趟起码要半个时辰。再加上作案的时间,钱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如果他在余府,竺香苑里的真凶就另有其人。

      好不容易出现的嫌疑人,突然又有了不在场的事实,让吉安有些不愿接受。

      陈景黎一直在旁听,虽不清楚他们谈论的细节,但见吉安沉默,立刻说:“府衙缉卫队在城里各处都有暗人眼线,这个凶犯身手不错,未必没人认得他。我想只要留心打探,肯定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吉安感激地点点头。她知道不该钻牛角尖,却莫名放不下钱生这一茬。

      雅间的门被推开。笑眯眯的小二,两手托着六七只盘子和一壶酒走进来,摆盘上菜行云流水。

      圆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散发出扑鼻的香气。陈景黎长臂一伸,把手边的白水虾换到吉安面前,笑着说∶“这个是你从小喜欢的。”

      “谢谢大黎哥。”吉安感动之下,也把陈景黎爱吃的白切鸡递了过去,对他笑笑。

      余吉塬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觉得自己像只多余的毛线球。

      当然,他是不甘落后的。当即夹起一块清蒸鳜鱼放进吉安碗里问:“吉安,我喜欢鱼,你喜欢吗?”

      “喜欢,多谢。”吉安一样笑着答谢。

      余吉塬的心总算安宁了。

      虽然桌上有酒,余吉塬和陈景黎却不愿和对方把盏言欢。酒这种奇特的东西,通常是男人们友好情谊的开端。对于他们两个,明显并不适用。

      五味庄离百花巷并不远。从雅座挂着细竹帘的窗户里,可以看见陵北河边的木桥和花枝招展的小楼。

      吃完饭后,吉安请陈景黎和她一起再去竺香苑。虽然仵作在检尸文书上,对桃娘的伤口会有所记载,但要为玉樱洗脱罪名,只凭这个是不够的。

      能揭穿真凶把戏的证据,还在竺香苑里。

      吉安开了口,陈景黎当然义不容辞。依旧是竺香苑的后院小楼,命案已经过去了几日,这里依旧没人敢来。鸨母烦心生意顾不上这些小事,所以那几点血迹,仍旧还在墙上。

      上楼后,吉安为了向陈景黎说明情况,让他按当时的情形站在自己身后,解释道:“桃娘站在阿塬的位置上,被刀划过右颈。凶手只有在她身后,用刀从前面往后拉,血迹才能溅到这面墙上。”

      陈景黎接着说:“但是玉樱是在桃娘的前面。她如果伸手到背后,从前面往后是推刀,不仅动作别扭,而且很难用上力气,前深后浅的伤口也不会溅出那么高的血迹。”

      余吉塬也明白了,“所以,是站在桃娘身后的同伙杀了她,嫁祸给玉樱。”

      陈景黎和吉安点点头,新的问题又显而易见:真凶为什么要嫁祸给玉樱?面对这个疑问,陈景黎和吉安一起转身看着余吉塬。玉樱的事,他们之中只有他才了解。

      寂寥的竺香苑正厅楼上,吉安和余吉塬,陈景黎坐在纱幔垂悬的雅座里,窗外是水波温柔的陵北河。

      岸边碧色杨柳随风轻摆,河中船只往来频繁。小舢板上的卖花姑娘,向沿河绣楼上的女郎们兜售着晚栀子和玉兰。

      这闲逸的景象,让他们在某一瞬间里忘记了死亡和阴谋。

      余吉塬轻轻转动着茶杯,从头说起了玉樱:“我初见她在三年前。当时作陪的几个姑娘里面,只有玉樱还是孩子,和阿娴有些相像。”

      “我动了恻隐之心,出银子包下了她,但后来没有再去过竺香苑。”

      “应该是出于感激,玉樱几次托人给我送话,请我一定要去坐一坐。我也想看看鸨母收了银子以后,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于是又去了一次。”

      余吉塬停住了。他不想对别人,特别是陌生的陈景黎,吐露自己当时糟糕的状况。总之,他意外地在不说不问只会笑的玉樱那里,找到了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

      他慢慢习惯了竺香苑的生活,这里像避世的幻境,什么都不用想,爱做什么也都可以。日子在饮酒作乐中简单地过去。

      余吉塬说完前半段,后半段吉安已经知道了。转述给陈景黎就是:玉樱几乎没有人际关系,也没有对手仇家。这是一场飞来横祸。

      连陈景黎也沉默了。他看不出处心积虑让玉樱成为杀人犯,会对谁有好处?如果结果都是一死,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而是给自己留下麻烦。

      他们又坐了一会,楼下传来龟奴招呼客人的声音。几个商户打扮的外地人走进正厅,竺香苑里立刻像水入油锅般热闹起来。

      吉安他们也起身离开了。

      回到余府后,木圆立刻告诉吉安:中午喂药的时候,阿九自己动了动嘴。虽然只是轻轻动了动,她看得真真的。

      吉安很高兴,但最受鼓舞的是余吉塬。他们一起去看过阿九后,余吉塬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木圆有事要走开一会,把阿九交给吉安。吉安拿了把椅子坐在廊下,思绪继续在玉樱的事情上兜兜转转。

      有吉安在余吉塬身边,榆钱这两天都留在了府里。听说少爷已经回来了,他立刻赶来伺候。不料门却是关得紧紧的。

      榆钱在门前徘徊,吉安见了喊他过去。实则是为了问余氏生辰那晚的事。

      “那天晚上钱生为什么没去憩园?”吉安交叠着双臂,抬目看着他问。

      榆钱答道∶“他不舒服,留在下房里休息,连红包都是我替他拿的。”

      “后来,你陪九成少爷去下房看过他?”

      “对啊,那时候下起了雨,少爷让我给九成少爷撑着伞,送他过去的。”

      “你是和九成少爷一起进去的吗?”

      “没有,我收了伞在外面等他。”

      “九成少爷在里面待了多久?你听见他们说话了吗?”

      “九成少爷很快就出来了,我听见他在问钱生哪里不舒服,还让他好好休息。”

      “钱生真的在里面?”

      榆钱微愣,摸了摸后脑勺,“夜里我回去睡觉的时候,他还在睡呢。”

      榆钱只是听见,并没有真的看见。吉安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一点上如此较真。她就是怪怪地不愿意相信。

      余九成是那天晚上唯一见过钱生的人。吉安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去听听他怎么说。

      那天更晚一些的时候,从紧闭的正房里,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像是很大的一样东西轰然倒地。

      当时正在替阿九擦洗换衣的吉安,被这声巨响惊到,二话不说闯进了余吉塬的书房里。书房里,靠墙的硬木书架被推倒在地,散落的书籍铺满了整间屋子。

      余吉塬双手撑着额头,静静坐在桌边。右手上涌出的鲜血,沿着胳膊向下,流成了蜿蜒的曲线,落在桌面上。

      “你怎么了?”吉安走过去问。

      他不说话,肩背上下起伏着。桌上有根被生生折断的银针。

      “还是没有办法施针吗?”吉安看见他右手中指里,还嵌着折断的针头。一颗心像吃了极酸的东西,揪了起来。

      余吉塬没有回答。吉安拉过他的右手,想把针头从伤口里拔^出来。针头只露出了短短一截,又沾着血,滑溜溜地使不上力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夫妻二人组。
    大黎∶最佳二人组。
    小吉∶无敌三人组。
    大吉和大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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