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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你怎么了2 ...

  •   买好香粉又去书坊。吉安按照约定,带乐娴去吃了牛肉汤饼后,姑嫂两个才打道回府。

      在府门外下车时,她们恰好碰见余吉塬带着钱生出门。乐娴因为之前在街上偶遇过的缘故,多看了钱生一眼。

      钱生瞥见后欣喜得很,直勾勾地回望着乐娴,口中忙叫了声“小姐,少姨奶奶。”

      乐娴觉得钱生的样子无礼又恶心,皱眉瞪了他一眼,扭头对余吉塬说:“阿兄,你这就要出门么?我买了两部志怪话本子,想邀你和嫂嫂一起看呢!”

      余吉塬说:“回头再看吧,我给母亲定了副榴石的耳坠,说好了今天去取。”

      那种东西什么时候不能取?根本是急着去竺香苑嘛。乐娴虽这样想,也只是弱弱地‘噢’了一声,便让开了路。却见阿兄看也没看嫂嫂一眼,转身就走了。

      一旁的吉安本在犹豫,要不要凑上去和余吉塬打招呼。不过他始终都保持着目不斜视,好像她是什么难以入眼的东西。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欠揍德行,让吉安顿时觉得索然寡味。

      “要忍耐!”她告诉自己。

      余吉塬走后,乐娴挽住吉安的手问:“嫂嫂,你昨天没给阿兄送甜羹吗?”

      吉安跟着她一起往前走,郁郁倾吐道:“送了,还聊了整夜呢。”

      “嫂嫂,阿兄真的和你聊了整夜?我从来没见过他说那么多话,”乐娴认真想了想,忽然高兴起来,“嫂嫂,一定是阿兄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那个玉樱,所以才特别的矛盾。他不是不想理你,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吉安微微一愣,忍不住大声笑出来。刚才那种憋屈的心情,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乐娴不觉得好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嫂嫂,你不要笑,应该乘机抓住阿兄的心才对。我告诉你:阿兄他喜欢吃清蒸鳜鱼,喜欢鸢尾和春兰,不喜欢听人唠叨,不喜欢笨蛋和胆小鬼……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去问母亲。”

      吉安知道乐娴是想鼓励她,心怀感激。她努力记下那些后,问了一个她真正在意的问题:“阿娴,你阿兄的眼睛亮亮又暗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乐娴想不清,“总有两三年吧……”爹爹离家的时候,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家里的事,母亲和阿兄向来也不爱同她说。

      “嫂嫂,其实这也没什么,”乐娴急着维护阿兄,“人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只要在他不爱说话的时候,别去招惹他就行了。”

      亮亮理人,暗暗不理人。吉安觉得,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简单。稍微适应一下,应该就能从容应对了。

      晚上从憩园回来后,吉安请木圆教她煮甜羹。迈出去的步子要稳住……既然余吉塬晚上人品好,还是应该准备甜羹哄少爷。

      木圆见她对少爷这样上心,自然十分愿意教她。小小一只红泥炉子摆在门廊角落里,点上细碳后坐上瓷罐子,水开后压上火,慢慢守着等里面的东西熬酥。

      吉安拿着蒲扇坐在小板凳上,月白的裙裾垂在脚边,看着月亮慢慢从竹梢上升起来。明天是四娘和明叔来宁北的日子,只要想一想她就好高兴。

      光顾着高兴,差点煮干了水,幸好木圆赶来提醒她。吉安用帕子包着瓷罐倒出甜羹,结果连一碗都不够,本来她想往里面搀点水,被木圆果断制止了。

      那夜,直等到月影移过东墙时,正房才亮起灯火。吉安算准了时间去找余吉塬,却被守在门外的钱生拦住了。

      他似是非常抱歉地说:“少爷早有吩咐,少姨奶奶非请不得入内。”

      白天晚上都不理人?这么说他是故意的。吉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的瓶子,她这两年东奔西跑,也算见识不少。像余吉塬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倒是头回遇到。

      她把甜羹递过去,“那把这个给他吧。”

      钱生接过碗,转身进门放在案上,很快又站回原处,生怕吉安溜进去似的。吉安朝几步外紧闭的阑窗看去,里面静静地没有声音。

      她无声微叹,转身往回走,却越想越觉得不对。余吉塬这么难缠,如果自己轻易退缩,恐怕以后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吉安想起自己第一次动刀时的情形。男人们想看她的笑话,故意将捆绑牲畜的绳子打成活结。牲畜受惊后蹿进了槽沟里,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她跳进沟里和它纠缠了近半个时辰,耗尽了力气,才重新捆好拖上岸。

      那时她的嘴里都糊满了泥浆,狼狈如丧家犬,围观的屠夫们却不再笑了。有人觉得无趣离开,也有人主动来帮她。后来大家对她都和气起来。

      吉安觉得:对付余吉塬,应该更耐心和坚定才行。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转身又回到了正房门外。

      钱生见她回来,警惕地上前一步问:“少姨奶奶,少爷已经歇下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钱生是余氏重金请的护卫,职责是在外面保护余吉塬的周全,而府里伺候的事多是榆钱在做。

      如果不是因为沈吉安,他也不必耽搁到现在。不过看到余吉塬不愿搭理沈吉安,钱生暗中还是很得意的。

      吉安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余吉塬有没有睡着我很清楚。夫人允许我自行其事,你凭什么拦着我?”

      “这是少爷的吩咐,少姨奶奶不要为难小人呀……“钱生勉强笑着说。

      “我也不想动手为难你啊,让开路,我有事要问余吉塬。”吉安径直推门走进去。

      上次吉安赏他的腰痛,钱生还记得清清楚楚。要是再来一次,怕是以后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了。他很不情愿地看着吉安关上门,马上快步走到窗边,伺机偷听。

      吉安关好门后,看见那碗甜羹还放在门边的条案上,伸手端起,一起带了进去。

      余吉塬仍是靠在榻上喝酒。听见脚步声后放眼望去,发现是吉安后,冷硬地开口道:“沈姑娘夜里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白日里再见到吉安时,余吉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厌恶她。是这位屠夫小姐太会演戏吗?看起来就像一朵赤诚的白莲花。

      可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失望。在失望中又萌生出好奇,整天都想着她琢磨她。可是,他也绝不会傻到要把希望倾注在幻灭上。

      吉安走过书房,来到余吉塬面前放下甜羹。发现他只穿着轻薄的竹纱中衣,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吉安装作视而不见,解释道:“我来,是因为有人言而无信,所以要问个清楚。”

      余吉塬提着酒壶晃了晃,一副懒得问的样子:“你说的人,不会恰好就是我吧?”

      “就是你没错。昨天我们说好:要相安无事地做朋友,今天你又冷着脸请我吃闭门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你做了朋友,难道我就不能独处?况且,既然只是朋友,你三更半夜闯到我房里来,岂不是太暧昧?”

      “暧昧算什么?不要说你穿着透透中衣的样子,就是那种光光的样子,我也见过了。”

      “你在说什么?”余吉塬别过头,掩饰羞恼,“沈吉安,不要太过分。”

      “我们是夫妻。你不让我进院子,不让我进门,不让我说话,连跟你做朋友也不许。余吉塬,明明是你最过分!”

      心怀鬼胎的人,反而理直气壮地大喊冤枉。余吉塬发出一声无稽的笑,脱口而出:“沈吉安,我没想娶你,是你自己爬到我床上来的。这就是你们家族的杀手锏吗?”

      吉安完全不同意这个说法,“余吉塬,你说错了。我是余府的轿子正经抬进来的,是你爬不上床,幸亏有我抱你。”

      被她抱上床,还被看光光……余吉塬总算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颗心完全泡在了难堪里。

      他不再说话,低头抿酒。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昨夜的谈笑风生,今夜的针锋相对。吉安发现自己走偏了方向,她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和他互掐的。

      “你不要对我有误解,”吉安平心静气地说:“真的只是做个朋友……为你排忧解难。”

      你好我好大家好,多么简单。

      “你凭什么替我排忧解难?我提过这种要求吗?不要自以为是了。”余吉塬面无表情地回答,像石头般顽固。

      ‘玉樱‘两个字在吉安唇边跃跃欲出。不可冲动,她告诫自己,耐心劝道:“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不管有什么问题,只要说出来,就已经解决了一半。”

      余吉塬告诫道:“不要和我谈信任。我答应了母亲和你好好相处,所以,安心当个少姨奶奶,别再折腾了。”

      她的努力在他眼里只是折腾。吉安觉得,余吉塬才是最自以为是的人。闷闷地什么都不说,一副自己最有理,舍身忘我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很糟糕,家人都在担心他。

      简直太任性了!

      吉安在翻滚的情绪中,突然想到:如果从余吉塬这里难以起效,和玉樱打交道会不会更容易些?她和余吉塬相伴多年,肯定也希望能嫁进余府,有个归宿吧?

      她还没打算好,那边已经响起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把你的东西带走!”

      吉安拿起自己亲手煮的甜羹,气得两眼发晕。余吉塬,笨蛋。她暗下决心。等到那一天,我会连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在早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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