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网恋吗》夕茶

6、第六章

　　她的事算是课堂上的一段小插曲。
　　过后老师开始从专业角度点评同学们的课程作业，他们这个班级全称叫做——锦城戏剧学院戏曲传承小二班。
　　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学习笼统的学习戏曲、现代乐、古典乐以及美声，但是到大一下学期学校会给出一次选择方向的机会，宫灵选择了戏曲。通过选拔，最终进入戏曲传承小一班。

　　在细致方向上面，她选择了五大戏曲之一的黄梅戏，如果不出意外毕业后会锦城戏剧院，主要演出黄梅戏。

　　可惜宫灵在大三的时候，学校里新进了一批好苗子，天赋高过宫灵，眼神灵过她。
　　学校文艺汇演晚会，宫灵穿着戏服，站在舞台旁侧幕布后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女孩儿，一颦一笑皆是灵性，和她原来的搭档合作一首《天仙配》。
　　曲子唱到‘夫妻双双把家还’，宫灵和其他一些演员上台，算是伴舞，转上那么几圈立刻下场。

　　夜里风凉，宫灵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艺术楼，走到台阶下，又跳了两节上去，坐下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那么迎着风，任由凉风砸到脸上，舞台的正中央，她可能再也没办法站过去了。

　　她拿出手机，自然而然的找到司衍，这些年他们偶尔会联系。
　　包括宫灵从最初就是被当作第二传承人来培养这件事，司衍也知道，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极具天分的女孩子会那么快出现。
　　很多行业都是如此，只有同时具有天赋和努力的人才能走到顶尖位置。
　　也做过心里准备，可当现实真的砸到脸上后，还是有些过不去那个坎儿。

　　“你什么时候回国啊？”宫灵的开场白一如往常。

　　即便这些年一直在锦城，也没能有机会见到司衍，家里买得房子还没交房，她倒是始终住在司衍的房子里。
　　司衍习惯她这样问，也知道每次她这样问，就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有不到两年。”
　　“你比以前忙很多。”宫灵说。
　　夜渐深，风也越来越凉，她把手机放在衣兜里，起身走向树林，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住得小区。

　　平日里宫灵没有胆子都近路，今天她只想快点到家，喝上一杯热牛奶，然后再把衣服洗干净，最后缩进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林子里也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有些小情侣在路灯下搂/搂/抱/抱，宫灵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爱你。”
　　“我也是。”
　　“你以后会不会娶我？”
　　“再说吧。”
　　宫灵险些笑出声，她捏着兜里的手机快步走。

　　到家后，小心脏噗噗期待着拿出手机，可惜手机上头什么提示都没有，没有司衍的消息。

　　宫灵洗漱过后，躺到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上面有她贴着的小星星。
　　突然，手机叮叮叮地响了几声，宫灵拿过手机接起来：“喂？”

　　“有件事想和你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司衍。

　　“直说吧。”宫灵的兴致依然不高。
　　“那个，”司衍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我哥想见你。”
　　宫灵猛地坐起来：“怎么回事啊？”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你，”司衍说完，用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对门奶奶最近和他说，我跟你好像吵架了，我哥想着，我到嘴的女朋友不能让她跑了啊。”
　　没见过司衍，倒是把他身边的人认识了个七七八八。

　　绯闻情侣别的用没有，把对方的桃花倒是挡得严严实实，大学三年，两人都没谈恋爱。

　　兢兢业业扮演着绯闻男友和绯闻女友。
　　宫灵想了想，突然就说：“绯闻男友。”
　　“嗯？”
　　“我觉得我们应该变一变了。”宫灵说。

　　司衍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过了会儿他问：“宫灵怎么了？我刚刚在忙没听到。”

　　宫灵满脸黑线：“没事了。”
　　“不好意思啊，最近有点忙，等我忙完这阵子，陪你打王者。”司衍说。
　　“好。”宫灵唇角难得翘了翘，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不用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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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国际酒店一楼，来往的人多是穿着西装。
　　宫灵站在大厅门旁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她穿着背带裤背着粉色书包，前不久和司衍哥哥订了吃饭时间和地点，此时此刻，她在等着司衍哥哥。
　　刚刚在手机上把自己的自拍发给了对面，但对方一直没回，宫灵也不知道要不要再问一下。

　　她无聊地等着，拿出手机给司衍发了几条消息。

　　“我要见你哥哥了。”
　　“真紧张啊。”
　　“他不会见面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吧？”

　　过了会儿，司衍那边没动静，宫灵自顾自地说：“我没什么节/操/的，给钱一定会要，要了一定会离开你。”

　　这会儿司衍回消息倒是快。
　　他说：“我养大的白菜说跑就跑？”
　　“五百万呢，拿钱不办事不太好吧？”宫灵头抵着落地窗，嘴角疯狂上扬，险些就要笑出声。
　　“那我就补给你呗。”司衍笑着回她。

　　宫灵正要回消息，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她回头，是一位穿着正装的男士，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脸部线条清晰明朗，像是精雕细琢而成，整个人气场很足，宫灵有点打怵，她还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
　　面前的男人微笑着开口：“我叫司野，司衍的哥哥，你跟他叫，叫我哥就好。”
　　宫灵忙点头，立刻打了个招呼：“哥。”

　　司野微笑着点点头。

　　宫灵跟在他旁边，只觉得整个氛围都很压抑，此时此刻她非常希望司衍能够过来救救她，给不给五百万的不重要，重要的立刻把她拎走。
　　就像拎小鸡那样，把她提走都好。
　　实在是太可怕了，司野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尊石雕，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从一楼大厅，到餐厅包房的距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终于坐下后，宫灵发现自己和他是面对面。

　　她有些拘谨，不怎么敢说话。
　　“不用怕我。”司野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和。
　　但实际效果真的半点都不好，宫灵感受到了一种初高中时候被教导主任抓到违规被带去办公室训话的压抑感。
　　“我听说，”司野开口挂上正式的微笑：“你和司衍已经认识六年了？”

　　“对。”宫灵说。

　　“你们是司衍去找朋友的时候在一家冰点屋遇到的？”司野询问着。
　　宫灵早几年已经和司衍对过口供，此时只需要说：“对。”其余的话一句都不用多说。
　　“我说呢，”司野笑了笑，难得的那双桃花眼上头也挂了笑意：“我记得在他手机上好像看到过你。”

　　宫灵点点头，伸手拿过杯子喝水，和司野相处半个小时，稍微适应了些他的强力气压，也开始主动找话题进行对话。

　　“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现在在南方开金融公司，”司野说完，静静地开了宫灵，发现对方并不打算开口，他只能再次挑起话题：“我听秦奶奶说，你最近不大高兴，怎么了？是司衍欺负你了么？”
　　宫灵很惊讶，对面的奶奶竟然姓秦，她一直叫她年奶奶。
　　“你怎么一脸震惊？”司野问。

　　“我以为秦奶奶姓年。”宫灵说。

　　“啊，年姓是她丈夫的姓氏，她本姓是秦。”司野说完，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好巧不巧地，宫灵手机在兜里震动几声‘嘟嘟’。
　　背带裤的兜刚好挨着肚子，果不其然，司野笑了笑：“饿了？”

　　宫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最后只好从兜里拿出手机：“它在响。”

　　司野点点头，也察觉出小姑娘的腼腆，便说：“我们先吃饭吧。”
　　桌上多是湘菜，宫灵吃不惯，吃了几口就想放下筷子，但她又不敢，只好紧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
　　“早晚都要熟悉，不用这么紧张，”司野说完发现宫灵并没有什么反应，又多加了句：“嫁过来还是要面对家里人。”

　　宫灵一口饭噎在嗓子里，愣是忍着咳嗽猛喝两大口水，脸蛋涨得通红。

　　看到宫灵这样的反应，司野心里大约有数，开口试探着：“司衍没告诉过家里要求他毕业直接领证吗？”
　　宫灵都快哭了，这事儿司衍根本连提都没提啊，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踟蹰了会儿只好说：“稍微提过一点儿。”

　　司野也没再为难她，吃过饭后把她送回家。

　　宫灵站在小区门口目送司野的车走远后，才总算松了口气，立刻拿出手机给司衍发消息：“大哥啊，我回家了。”
　　“吃得怎么样？”司衍很快回复。
　　“真的真的，不怎么样，我快吓哭了。”宫灵根本不想回忆司野带给人的压迫感，大概公司总裁都是那样子的吧。

　　电话那头的司衍，靠着门框轻声笑着，他那位哥哥，多年来基本上没人敢近身。

　　“他没给你钱啊？”司衍笑着打趣。
　　宫灵基本上不想搭理他。
　　到家后坐在凳子上才想起来不对劲的事，忙给司衍发了条语音：“他问我你跟没跟我说过家里要求毕业结婚这事儿。”

　　司衍稍微想了下，大概明白自己亲哥这是请宫灵吃了顿鸿门宴，估计是亲妈派他过来探探路。
　　不过这些司衍没让宫灵知道。
　　他只开口问：“那你怎么答的？”

　　“我说稍微提了提。”宫灵。
　　司衍轻笑了声：“那你这绯闻女友当得还挺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