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网恋吗》夕茶

11、第十一章

　　酒局散场后，留在包房里的只剩下司衍、杨月、宫灵，以及冷浩。
　　杨月勾着嘴角，绕过大半个桌子到宫灵这边来："司总，我送宫灵回去。"
　　"我送吧。"司衍起身，顺便把宫灵拉了起来，宫灵很顺手的抱住他胳膊，不撒手。
　　看到这样的场面，杨月有些想乐："这小丫头平时跟我们喝酒一滴不肯多沾，怎么跟司总您这喝得这么多呢。"
　　司衍没说话，扶着宫灵朝外走。
　　倒是冷浩，向来看热闹不怕事大，美滋滋跟在后面说："这不是有司衍在么，喝多了也不怕啊。"

　　"也对也对，有道理。"杨月跟着打趣。

　　等着真到了宫灵家楼下，杨月面带笑意，面对着司衍："司总，今天谢谢您了。"
　　接着伸手打算扶过宫灵，司衍越过她的手，扶着宫灵朝门口走去。
　　杨月没办法，只好跟上去。
　　独自一人在车里的冷浩，看到此时此刻的场面，也知道没什么等下去的必要："师傅，绿苑华庭。"

　　今天下了雪，路上滑，车子开得非常慢。

　　冷浩和司机师傅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绿苑华庭住着的都是有钱人。"
　　"也没有，买得早的都不算有钱。"
　　他把手指贴在窗玻璃上，一丝丝凉气传过来。

　　"真冷啊。"

　　"可不嘛，东北快过年这阵子最冷。"

　　宫灵家里。
　　她被安置在自己卧室里，睡得迷迷糊糊，也顾不上外面那俩人。
　　司衍和杨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司衍："杨老板可以回去了，我在这儿就好。"

　　"司总，您先回去吧。"杨月并不退让。

　　几轮眼神攻击下来，最终的结果是两人分别坐在沙发两端，谁也不肯走。
　　司衍笑了笑，他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面飞快滑动。
　　这些年司衍并没有删除过宫灵，他们的聊天记录一字字，一句句，都还保留在他的手机里。

　　从第一句话开始到现在。
　　没有一句被删掉。

　　"司总，实话讲，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在这儿陪宫灵，怕我对她做什么？"杨月打着哈欠问。
　　司衍直接嗯了一声，毫不委婉，过了会儿他抬头，反问了句："杨老板您不也一样？"
　　杨月靠近沙发里，扯过一只熊猫抱枕抱住，唉声叹气地说："你们也有几年没见了，谁知道你这个宫灵的初恋，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丧心病狂的啊。"

　　"初恋？"司衍惊喜地发现了重点。

　　"不然？"杨月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们结过婚又离婚了？！"
　　司衍笑了声，眉眼弯弯："那怎么可能。"
　　杨月觉得没什么八卦可以听，很无聊，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司衍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满夜的月色，欣赏外面景色。

　　他现在的住处就在这栋楼远远面对着的那栋，也是大学时期租给宫灵的那栋。
　　司衍习惯性地摸烟，结果立刻想到这是宫灵家，他倦倦地眼皮一抬，摸了摸自己下巴。
　　"咳咳咳。"卧室里宫灵不住地咳嗽。

　　司衍立刻转身走进她房间，半蹲在床边，低声询问："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宫灵，已经有些清醒，她听到司衍的声音缓慢睁开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
　　下一秒，眼泪唰得掉下来。
　　司衍有些慌，手忙脚乱地去拿床头旁的纸巾，结果被宫灵按住手："没关系，这是梦？"

　　"对啊，是梦。"宫灵说着又摇摇头："是因为我太想你了，梦到你很多很多次了。"

　　如果说，思念真的可以分出来等级的话，那么宫灵的思念已经到了满级。
　　分不清现实还是梦。
　　宫灵做起来，屈起腿来，她把下巴搁在上面，自己嘟囔着："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能回来，可是现在你回来了，我有很害怕，我怕你最后也不属于我，我要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和别人在月亮下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说着说着，宫灵的声音更委屈。

　　她根本不想面对这一切，她无法面对司衍娶妻生子，更无法想象他对别人说着最亲密的话，手牵着其他人的手，最终走入婚姻殿堂。
　　眼泪簌簌直掉，她突然抬头看着司衍。
　　司衍发现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他忍不住地抬手抚上了她的头。

　　"可是，你不爱我。"说完，宫灵叹了口气，躺下来裹住被子不肯再开口。

　　她权当这是出现过无数次的梦。
　　司衍呆在原地，愣住在原地。说不清楚此时内心的感受，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有酸楚有雀跃，甚至还有不甘。
　　司衍不甘心这些年的错过。

　　第二天一早。

　　宫灵打着哈欠起床，走出卧室看到沙发两端的两个人吓得叫了一声。
　　她的一声叫，把他们两个叫醒。
　　"你醒了。"司衍说着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司衍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杨月迷迷糊糊拍拍宫灵肩膀："今天江之灵放假。"

　　很快，她也离开。

　　留下宫灵一个人原地迷茫，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群聊。
　　不出所料的，凌晨三点，杨月在群里说："放假两天，大家休息一下。"
　　有几个夜猫子几乎秒回。
　　"谢谢月姐，那我就跟男朋友回他的乡下老家啦。"
　　"太好了月姐，我去开黑。"

　　群里一片祥和。

　　但这依然无法解释今早自己的家里为什么会出现司衍和杨月两个人。
　　宫灵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她把牛奶打开倒进碗里，又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到牛奶热好，她端着牛奶，走到沙发上。也还是没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这两位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她给两人分别发了消息。

　　发给杨月的是："老板，什么情况？"
　　发给司衍的则是："所以……发生了什么？"
　　没过几分钟。

　　家门再次被敲响。

　　门口站着的是司衍。
　　以及……他手里拎着的粥。
　　"你不是回去了么？"宫灵手扶着房门。

　　司衍摇摇头："本来想回去，到门口看到粥铺，给你买了点儿。"

　　宫灵错身让出空来让司衍进来。
　　她看着司衍把粥、包子、咸菜，放到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不回自己的消息，两年多不肯出现。现在出现了，又像当年那样对自己好，最后，不负责的走掉。

　　让宫灵一个人，活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中。

　　‘是不是我不够好，他才不能肯定的爱我。’
　　‘是不是我太差劲了，所以他才只像是帮助流浪的小猫咪那样，帮了我一把，而我，误会了。’
　　这些年，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宫灵，她一个人抱着被子哭到天亮。

　　没人愿意揭起自己的伤疤，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扎进她心里的那把刀啊。

　　宫灵穿着到小腿上面带着小兔子图案的睡裙，抱着胳膊，看着司衍用勺子一下下的搅拌小米粥，他在让粥的温度降下来。
　　她看着他走到水池旁洗手，又像是在自己家那样，拿出立在流理台上面的碗筷箱里面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把包子倒进里面，抬起头笑着对宫灵说："过来吃，你昨天喝了不少的酒。"

　　温柔的阳光，自窗户透进来，清早干净的空气，伴随着雪的味道，清凌而又澄澈。

　　眼前是司衍，优异的鼻梁上面架着金丝框眼镜，温柔的脸庞，上挑的唇角，声音温柔，带着蛊惑的味道。

　　这是宫灵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此时此刻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她只觉得不真实。
　　自从司衍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开始觉得不真实，一切都像梦。
　　像所有不可能里出现了唯一的可能，可是，这个可能她不敢信。

　　宫灵也不信这是迎接她的那个可能。

　　"宫灵？"司衍轻轻询问，他已经坐下来了，看起来和她的房子有着形容不出来的适配度。
　　"不过来吗？"他问。
　　也是这一年，宫灵脑袋里绷着的弦终于断了，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司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追了上去。

　　结果宫灵把房门从里面反锁。

　　司衍在外面敲了敲，宫灵有些沮丧，又有些暴躁，她不敢说话，怕自己会说出些什么再也无法挽回的话。
　　她拿出手机给司衍编辑消息："我可能是昨天喝酒喝得不太舒服，想睡一觉，你吃完如果累可以在我家客房休息，也可以直接回家，不用管我了，司总。"
　　看着这些消息，司衍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走到餐桌旁，看着上面的食物，没什么吃得兴趣。
　　在纠结要不要客房时。
　　冷浩发来了消息："怎么样啊？和好了没？"
　　司衍心里冷笑一声，随后又有些内疚："没。"
　　最终他还是担心宫灵没吃早饭昨天又喝了很多酒，他靠在沙发上，打算眯一会。

　　在他半睡半醒间。

　　宫灵打开房门，透过小小的缝隙看着司衍，她拿了条毯子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司衍身边给他盖上。
　　转身离开时，司衍猛地扯住她手腕，声音沙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