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38、丧尸危机8

　　宗三离开后，楚小胖用手肘推顾渊明：“老顾你去睡会儿呗，我在这等着就行了。”

　　顾渊明眼中满是血丝，他点点头：“我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楚小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顾渊明随便找了张床躺下，他累得沾上枕头就睡，入梦之前恍惚冒出个念头：体力药剂是失效了吗？
　　楚小胖在顾渊明睡着后，悄悄搬椅子到能清楚看到路口的位置坐下。

　　十分钟后，楚肖飞看到有两人从远处走来，眼睛一亮正想叫“老顾！”，突然反应过来顾渊明还在休息，又想起丁川身份的特殊性，他立刻将椅子后移避免下面的人看到他。

　　楼下一名长发男子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百货大楼。
　　“怎么了，阿弋？”同伴疑惑问道。
　　被称为阿弋的男子摇摇头：“没什么。”他收回视线，不过是看到个人而已。

　　“那里很奇怪啊。”同伴指向大楼下门前围成一圈的丧尸。
　　谢弋从腰后抽出唐刀：“去看看吧。”两人放轻脚步往顾、楚所在大楼走来。

　　“老顾老顾。”楚小胖看到对方往这走来，连忙摇醒顾渊明，“有人过来了！快醒醒。”
　　“唔。”顾渊明手掌抵住额头，疲惫地坐起身。

　　“几个人？”头痛欲裂，顾渊明只得用力揉搓太阳穴勉强恢复神智。
　　“目前只看到两个。我们怎么办？”
　　顾渊明站起身和楚小胖退到距离楼梯较远处：“先等着。”

　　谢弋将刀身上的血污甩净，门前最后一只丧尸仰面倒地。
　　同伴面带笑意地上前：“阿弋很厉害啊。”

　　谢弋表情毫无变化，耳尖却红成一片：“走了。”他忍不住提醒一句：“跟在我后面。”
　　“好。”

　　两人径直来到四楼，同伴虽然疑惑为什么不在前几层搜索一番，但他安静地走在后面没有问出口。
　　谢弋刚抬起脚想往前走，不远处刮来一道劲风，他当机立断抓住同伴的手往后急退。

　　重物砸到地面扬起白尘，阻止两人上前。
　　白尘慢慢散去，众人能够清楚来着容貌。

　　宗三将行李箱往顾渊明坐在方向踢去，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向来人，瞳孔蓦然扩大。

　　宗三：？？
　　谢弋：？？

　　“你还没死啊。”x2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x2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变得轻松起来。

　　顾渊明和楚小胖从一旁走出来，与楼下两人对视。短发男子友好微笑，顾渊明点点头，权当打招呼。

　　宗三完全没有要介绍长发男子的念头，对方也是。两人对视的姿势保持了整整一分钟。

　　谢弋将刀收回，侧过身想要走。同伴面带茫然之色，他后退一步准备和其一起离开。
　　变故突然发生。

　　“镪！”金属相击，双方力道之大使得触碰处冒出点点火花。
　　宗三用棍身挡住来者攻击，冷漠地看着他的眼睛嘲讽道：“我就知道。”
　　“彼此彼此。”谢弋面无表情地从上俯视宗三。

　　宗三往前一推使人后退几步，后跳几步拉开距离，再往后退一步便是悬空。
　　他挑衅地冲谢弋扬下巴，整个人往后仰坠向地面。

　　后者不甘示弱，提刀立时追上去。
　　顾渊明还震惊于宗三的武器过分眼熟，根本没注意到两人武器的材质是一样的。

　　宗三将人引到公园，短短几天内草木疯长，这里已经成了变异植物的乐园。

　　谢弋居然能跟上宗三的速度，没几秒后就出现在他面前。

　　“要打？”宗三问道。
　　谢弋抬起眼皮，改用左手持刀，反问道：“为什么不打？”
　　宗三武了个棍花：“也对，反正那家伙不在，我们几个——半斤八两。”话音未落，他便持棍冲来。
　　谢弋眼中战意愈盛，提刀迎上。

　　被留在楼内的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还是来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余润泽，那个是我同伴，谢弋。”

　　“顾渊明，这是楚肖飞。出去那个，”顾渊明顿了两秒，“丁川。”

　　余润泽人如其名，给人温和之感，他微笑解释道：“我们听到广播说附近有个基地，今天正想去那看看。”
　　顾渊明问：“你们从哪听到的消息？”

　　余润泽：“车载广播，前几天都收不到信号，昨天半夜突然能用了。”
　　“唔。”顾渊明开始计算同行的可能性，他正想再多问点话，远处传来剧烈声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咳！”谢弋被棍重击摔入废车中，咳出一口鲜血。
　　宗三也没好到哪去，腹部被猛踹一脚，撞破墙面砸入街边商铺。

　　谢弋倚靠车门站起身，神情淡漠地往旁边啐出带血丝的口水。收刀入鞘，手背抹去嘴边血迹。
　　他的眼角和手腕都出现出些许黑色细鳞，没几秒后消失不见。

　　谢弋掏出烟盒轻抖两下出来半根烟，咬住烟嘴，单手划燃火柴凑近烟头。

　　“你也就样子像点。”宗三嘲讽道。
　　谢弋吐出一口白烟，弹了弹烟尾：“总比你连样子都学不像好。”

　　“啧。”棍尾将旁边的汽车砸得凹陷，“我认识老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被藏在哪个冰柜里。”
　　谢弋冰冷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宗三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内心小人狠狠踢墙角，怎么又忘了那是他爸。

　　“老师呢？”宗三问道。
　　谢弋略带惊讶地看向对方。
　　“怎么了？”
　　“父亲他，”谢弋摁灭烟头，想了几秒后才开口，“四年前就死了。”

　　宗三诧异回头：“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谢弋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手边的变异植物，在其缠上手指时快速多开，“而且你两年之前就已经死透了。”

　　宗三无视自己的“死讯”又问：“老师怎么死的？”
　　“……有人销毁了……所有的……”谢弋声音太轻，部分信息消散在风中。
　　“谁？”
　　谢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宗三。

　　宗三立刻明白了。
　　“没意思。”他收回棍子，兴致缺缺地往回走。谢弋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无言，持着固定距离一前一后回到百货大楼。

　　楼内三人交谈正欢，看到两人回来立刻上前迎接。

　　“你们和他们一起走。”宗三对顾渊明说，手上也没闲着，从行李箱中搜出一罐柠檬硬糖。
　　“呃。”顾渊明有些迟疑。
　　宗三疑惑地转过头：“？”

　　余润泽出面打圆场：“目的地是相同的，大家一起走正好有个照应。”他扭头冲谢弋笑笑，“可以吗？”
　　谢弋点头同意，他问宗三：“这里还有什么吃的？”

　　“二楼、五楼还有点东西。”宗三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先走了。”没等顾渊明有所反应，他便径自离开。
　　顾渊明来不及说辞，心中叹气，只得转身与三人一道下楼搜寻物资。

　　三楼主要是食物，五楼是衣服被子之类的物资。余润泽跑下楼将车开到附近，其余三人尽可能地
　　将东西打包，分成两堆拿下楼。

　　“我是空间系异能。”余润泽大方地展示自己的异能，他将大部分物资收入自己的空间，小部分食物和衣物被搬上车。

　　“进入基地安顿下来之后，我会把你们那份物资拿出来的。”放在车上的这部分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有些人起疑——他们四人需要不少食物，而车上一点都没有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顾渊明点点头，这样做比较安全。楚小胖索性把行李箱都塞进了空间。

　　“走吧。”余润泽招呼他们上车，“我们最好尽快找到基地，有什么事路上聊吧。”三人依次上车，余润泽发动汽车往目的地开去。

　　顾渊明在上车前扭头看了大楼最后一眼，隐约能看到楼顶坐着个人影。

　　宗三坐在楼顶边缘，打开盖子拿起两颗柠檬糖塞到嘴里。
　　尝不出任何味道。
　　他眯起眼，看着四人带着物资驱车离开。突然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他就要死了，即使是个六七岁的孩童，也早就明白自己的处境。
　　男孩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但是他不想死。

　　他趴在地上，不远处就是垃圾山。男孩用尽力气往前爬去，那里有个坑，今天下雨积蓄了浅浅一层雨水。

　　还差一点就能喝到水了！男孩绷直手掌往前伸，还差一点点，指尖就碰到水坑了！
　　一双战术靴出现在他面前，最重要的是来人踩在水坑上。

　　男孩绝望地抬起头，那人逆光而站，男孩只看清他是黑色短发。
　　对方蹲下身，掏出糖罐，发出糖块撞击罐壁的声音。

　　‘吃吗？’
　　男孩一把抢过糖罐，用最后的力气打开盖子，惊喜地看到里面还剩两块因气温太高而融化粘在一起的柠檬糖。

　　他立刻把糖塞到嘴里，舌尖舔净指腹的甜腻。
　　好吃。
　　男孩后来才知道这是柠檬味的糖果。

　　‘你选好了？’又来了个白发男子，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男孩一眼，‘就这个？’
　　黑发男子没有应答，他把男孩夹在身侧往回走。

　　男孩没有反抗，含着糖果，怀中紧紧抱着糖罐，安静地看了这里最后一眼。】

　　“真难吃。”宗三合上盖子，小心翼翼地将糖罐放到一旁。

　　这具身体的时间已经静止，定格在了心跳停止的那一秒，无需进食，更是尝不出任何味道、感受一丝温度。

　　柠檬糖保持着入口的大小没有融化的迹象，宗三咬碎糖块囫囵吞下。他只能感受到吞咽时碎块划开喉管的刺痛。

　　太难吃了。
　　宗三打开糖罐，又拿起两块糖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