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38、邮轮之旅 6

　　顾渊明听到宗三的话以后低眉思考，几分钟后才猜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副本的重点在十二点之后。”

　　宗三席地而坐，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把边上的食物拉到身边，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都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在这个副本的通关任务是阻止邮轮沉没，并没有提到代表水晶鞋的相关道具，而故事中同样令人熟记于心的另一点就是魔法失效的时间。”顾渊明看了宗三一眼继续说，“让我有这个猜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刚才的变化。”

　　宗三咬着蛋糕示意他继续说。

　　顾渊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后清清嗓子开口说：“还有个可能，规则隐去了关键道具的信息，毕竟灰姑娘在这个副本中是真实存在的。”

　　宗三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斩首的手势，顾渊明见好就收闭上了嘴。

　　“巧合而已。”宗三说，“不需要把重点放在我身上。”

　　顾渊明看了看好友列表，“你现在是玩家的身份？”

　　“嗯。”宗三点头，“不过没有邀请函。”
　　“那你刚才抢来的邀请函呢？”

　　宗三这才想起那几张纸和破布一起被他团起来扔掉了，他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揉成一团的邀请函扔给顾渊明。

　　顾渊明展开被万分嫌弃的邀请函内心叹气，不同人不同命啊。他数了一下，“有七张，你要现在写名字吗？”

　　“不。”宗三兴致缺缺，“没必要了。”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顾渊明以为他是因为没有邀请函也能切换为玩家身份才选择放弃的，不过他也有些好奇，如果宗三写上名字的那张邀请函被人抢走兑换后，他也会被判定淘汰出局吗？

　　“这些东西你要换道具吗？”
　　“不，那种东西少用为好。”宗三难得严肃地说，“上瘾以后回不去的。”

　　“‘回不去’……”顾渊明慢慢睁大双眼紧盯着宗三，“回去哪里？”
　　顾渊明心跳加速，手脚发凉，全身血液往头部和心脏涌去，他有些晕眩，握紧拳在感受到手心的疼痛后冷静下来。

　　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宗三，郑重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他停顿了一下后重新开口，“我们真的能回到现实世界？”

　　宗三静静地看着他，回答：“可以。”

　　顾渊明闭上了眼，冷静很久后才睁开，他长舒一口气，“谢谢。”得到真的可以回到现实的承诺后他放下心中最后的重担，以后要做的就只是通关副本直到最后了。

　　“还有一个问题，”顾渊明看了下宗三的脸色，“之前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确定一些事。”宗三去桌边倒水喝。

　　“有结果了吗？”

　　“嗯。”宗三没有说到底是为了确定什么。

　　顾渊明又问：“那你还会杀我吗？”

　　“不会了。”宗三回答得很干脆。

　　顾渊明暂时放下心，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直觉宗三是可信的，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实力差距太大，宗三根本没必要欺骗他一个底层玩家。

　　“这些邀请函要怎么处理？”为了能够回到现实世界顾渊明也不打算使用道具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和使用复活道具的那一次，基本都没有使用过道具。
　　“你之前说的‘上瘾’是怎么回事？”

　　宗三看着顾渊明，似乎是在透过他看某个人，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下次吧。东西你拿着。”

　　“好。”顾渊明没有强求，他藏起一张邀请函，万一碰到遇险的关键时刻他还有退路，无论是用作兑换道具还是欺骗对方。

　　凌晨一点，舞会结束，那群戴着面具突然出现的人同来时一样迈着舞步从大门离开，演奏者们也消失在幕后，找不到一丝痕迹。

　　“看上去像灵异现象。”顾渊明很清楚地看见那些人只凭空消失在原地，并不是灯光、视线盲点等作用下的魔术。

　　“也许吧。”宗三模棱两可地说，“出去看看。”

　　顾渊明怕被人认出来，找出鸭舌帽戴在头上，宗□□倒无所顾忌，往脸上随意摆弄两下就打算出门。

　　顾渊明一路上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宗三不知道涂了什么，脸型虽然没变但他现在的样子和原来完全不同，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不可能同宗三联系起来。

　　“别出去。”宗三突然把顾渊明拉进了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两人挤在有些狭小的空间中难免肢体触碰。

　　“有情况？”顾渊明刚说完就被宗三捂住口鼻，对方沉着脸在面前竖起食指提醒他噤声。

　　顾渊明屏住呼吸透过空隙往外看，走廊上静悄悄的，这是舞会上面一层，需要密码和指纹解锁并不对外开放，理论上除了宗三和另外两个有权限的人外没有人能上来。可就算是他们上来了，宗三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走廊里很安静，宗三在一开始就吩咐侍者不要上这一层，因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渊明在杂物间内动作受限，他背后是拖把和水桶，几乎整个人贴铁门上，还好宗三在后面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跌出去。他视野受限只能看到一小圈地方，耳边静悄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等待几分钟也没见到异状。

　　楼下的舞会散了，偶尔能听到人们远去的欢声笑语，这一层依旧静悄悄，顾渊明正想扭头问的时候他看到右斜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一个只有头部的影子出现在墙上，后面还缀着一条长长的东西。顾渊明又等了一会才看见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玩家的头，后面连着的细长物体看上去像肠子，本应该是正常人的脸完全变了样，青面獠牙，额头中间还长有六七厘米长的角，头发也变为杂乱坚硬的毛发，这个样子明显就是飞头蛮。

　　飞头蛮是传说中的长颈妖怪，相传它可以在夜晚将头部和身体分离，耳朵化为翅膀到处游荡，不受拘束，天亮之前飞头会回到身体上，如果无法按时返回本体就会死亡。

　　顾渊明稍稍后仰身体避免被看到，宗三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从缝隙弹出去，糖块从墙面弹到地上，又滚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

　　飞头蛮听到声响后快速飞到糖边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往地上撕咬，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被锋利的牙齿咬出几个窟窿，没有咬到预料中的猎物后它才抬起头，继续在走廊中游荡，口中大口咀嚼着坚硬的石块。

　　两人躲在杂物间中屏息看着飞头蛮远去消失在视野，又等了一会后顾渊明想推开柜门，宗三伸手拦住了他。

　　十几秒后，飞头蛮又狡猾地飞回来了，如果宗三没有阻止顾渊明，那现在他们应该就已经脸贴脸了。

　　飞头蛮在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来回转圈，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后又扩大范围寻找猎物。

　　顾渊明呼出一口浊气，飞头蛮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原本已经飞到电梯边的它立刻折返路线回到杂物间旁边！

　　顾渊明马上屏住呼吸不敢再动，可飞头蛮这次没有离开，它盘旋在两人周围久久不离开，有两次，它已经紧贴柜门往里看，顾渊明甚至能闻到它呼气时的恶臭腥味。

　　不过借此近距离的接触，顾渊明发现这个飞头蛮的眼睛蒙有白雾，说明它是依靠听力或者人呼吸时的气流变化确定猎物所在的位置，只要他们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就有可能避免和它的正面冲突。

　　不幸的是，飞头蛮似乎认定这里藏了人，它在周围飞了很久就是不离开。顾渊明憋气憋的满脸通红，他用手捂住口鼻，还差一点就要憋不住了。反观宗三，脸色如常没有一点不适，他看了眼顾渊明手握住了身后的拖把，如果真要起冲突，吃亏的肯定不是他们。

　　宗三的手已经放在把手上了，只等顾渊明呼吸的一瞬间破门而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电梯发出“叮——”的声音，有人上来了！

　　飞头蛮离开放弃蹲守，转而袭击电梯中的人。

　　“啊——！”
　　“这是什么东西！？”
　　“防守！别出去！”
　　听声音上来了三四个人，他们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会有飞头蛮这种怪物出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道符！快把收妖的家伙都拿出来！”一个男声大喊，随后开始念经，应该是某样具有克制妖物的道具。

　　几人经过开始的慌乱之后终于镇定下来，各自拿出压箱道具抵御飞头蛮的袭击，其中一人拿出道符贴在桃木剑上刺向飞头蛮，可惜人多空间小不好施展，总是在最后一刻被飞头蛮逃开。

　　“让开！让我来！”一个高挑女子推开前面碍手碍脚的人，秀口一张喷出熊熊火焰，飞头蛮闪躲不及被燎到毛发，它恶狠狠地“看”了几人一眼，怪叫几声后撤退。

　　一个少年冷笑一声，“想跑？”，他并指成剑自上往下向前一斩——
　　“给我死！”

　　飞头蛮在半空中停滞两秒，最后一声怪叫还没出口就从中间一分为二，绿色的血液溅在墙壁上散发着阵阵恶臭，它死不瞑目地跌落在地，被女子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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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柜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