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05、莫比乌斯环2

　　丧尸扑倒居民撕咬，周围的丧尸闻到血腥气都慢慢聚拢，趴在活人身上啃食，小区内喊叫呼救声此起彼伏，一副人间地狱模样。
　　顾渊明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依旧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进食完毕的第一批丧尸行动变得敏捷，它们加快了袭击速度，而被啃食大半的尸体慢慢站起加入了丧尸大军，它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却因腿部无法支撑身体摔倒在地，改为爬行前进。
　　一切都同记忆中的场景无异。

　　顾渊明没有动，他脑中快速地回忆一番，重点梳理当初路途中重要的地点和事件，确定无误后他不再多看，转身在房间里搜寻物资。
　　房间里所有东西也都摆在原位，顾渊明把食物和药膏药物搜刮进包内，抄起靠在冰箱边的西瓜刀再掀起地毯挡在身前，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不是恐惧，有的只是隐隐的期待和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迷茫和困惑散尽，只剩下坚定和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楚小胖平安回到家。
　　绝对。

　　顾渊明推门而出，他大步走下楼梯，快到二楼时用刀敲击楼梯，在丧尸转身的瞬间将地毯甩出蒙住它的头部，刀尖刺入丧尸头部又迅速抽出。他在丧尸倒地的同时一把扯下对方腰间的钥匙，大步往楼下走去，就在快要到达防盗门时对面的居民楼发出一声惨叫。

　　时间不对。顾渊明面色一凌，加快步伐往外冲，他顾不上会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提前按下了解锁键，开门上车发动汽车一气呵成，即便如此，有两只丧尸也冲到了车门边，其中有一只丧尸的手甚至摸到了他的衣角，幸好及时被车门挡住，指甲划在玻璃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渊明踩下油门赶往西门赶，快点，再快点。他从未觉得二十米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这条路到岔路右转就是楚小胖上车的地方，顾渊明手心微微冒出湿哒哒的冷汗，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

　　到了！顾渊明眼睛发亮，本人却没有发现，他正想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等待楚小胖上车，手却在伸出的下一秒顿住了——
　　一具尸体倒在车子行进的必经之路上，周围围聚着十多个进食的丧尸，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倒在旁边，里面的零食和衣物散落一地。几只丧尸听到声音后停下啃食，抬头直勾勾地看向顾渊明所在的位置，从缝隙中露出被撕咬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哪怕他再血肉模糊顾渊明也不会认错。
　　那是楚肖飞的尸体。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渊明只觉得天旋地转——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受不了刺激快要晕过去，而是整个世界真的在扭曲旋转，令人头晕目眩。
　　眩晕感很快过去，顾渊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

　　怎么回事？顾渊明后背发凉，他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这次顾渊明没有走到阳台上，他沉着脸回忆对比当初和刚才事件的不同。一切都没有出入，唯一的差别就是刚才他在阳台上多待了一会导致接下来的事都往后推迟了几分钟，所以惨叫声才会在他走出大门前响起。

　　那这次就提前出去。顾渊明屈起手指敲击桌面，他没有搜及物资，只提着冰箱边的刀和地毯出门了。
　　“啊！”楼道内响起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知道这是二楼女子遇害了。顾渊明没有犹豫，迈步下楼，白墙上血迹新鲜，他再往下走一层便看到了男性丧尸伏在新鲜的尸体上啃食柔软的腹部。

　　寒光一闪，在丧尸回头之前西瓜刀先一步刺入脑部搅了个稀烂，它停下动作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顾渊明把地毯随意扔到一边，弯下身取走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耐心地等在防盗门后，直到听到对面居民楼传出尖叫声后才迅速开门，三两步跨上车发动离开。
　　这次没有纰漏，也不会有纰漏。

　　转过弯后顾渊明减缓车速，他面上不显，手却紧紧握住方向盘，关节处隐隐发白显然是用力过度。
　　还好路上没再出现任何障碍，只有刚转化的丧尸游荡在路中央。

　　“大兄弟带带我！”一个略显肥态的年轻人以与形态不符的速度冲向顾渊明，他整张脸压在玻璃上，“大兄弟！”
　　顾渊明立刻解开门锁，“上来吧。”
　　“谢了！”来人兴奋地睁大双眼，将硕大的行李箱丢到后座，“谢了，兄弟！”
　　“坐稳。”顾渊明踩下油门，将蜂拥而来的丧尸全部撞开，汽车冲出小区大门往远处驶去。

　　年轻人长吁口气，瘫在副驾驶座上拍了拍胸膛，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刚刚谢了啊大兄弟，我叫楚肖飞，你叫我小胖就行。”
　　顾渊明板着脸点点头，“你刚刚跑得挺快啊。”他的心率慢慢恢复正常，明明太阳高照他的手却冰凉如铁，惨白得没有一丝颜色。

　　“那是，别人可都叫我灵活的胖子。”楚肖飞自豪地拍了拍小肚腩自来熟道，“兄弟怎么称呼？”
　　“顾渊明，叫我老顾就行了。”

　　“那老顾啊，咱现在去哪？”楚肖飞拿出手机憨憨地笑，小声解释道，“我给爸妈打个电话。”
　　顾渊明点点头，虽然他已经知道这通电话不会有人接听。

　　果然，几十秒后楚肖飞一脸失落地放下了手机。
　　顾渊明没忍住安慰道：“放心吧，你爸妈肯定没事的。”
　　楚肖飞明白这是在安慰他，他扯起嘴角露出大白牙，“借你吉言——我们这是往哪走？”

　　“科技新区，那里人少空旷，半路有加油站。”顾渊明拐进林荫小道，“安全。”
　　“好勒。”楚肖飞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半路上两人遇到了逃命的小情侣，顾渊明没有阻止楚肖飞救人，但他们依旧反目成仇，双双落入丧尸群中。
　　“把窗户关上。”顾渊明提醒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平时就有不少为了蝇头小利而大动干戈的情侣，你不必多想。”
　　楚肖飞点点头，声音失落，“我知道的。”

　　车子很快开到加油站，两人分工合作灌满汽油，把备用油箱小心地码放进后备箱后继续赶路。
　　驶入沿海公路后楚肖飞突然出声，“我记得这里有座水库，离村子有点远，平时都没人去。”

　　公路的左边是海和滩涂，右边是山，路上人少又空旷。顾渊明看着熟悉的景象嘴角露出温和的弧度，言语中带着本人都没察觉的轻松和笑意，“那我们就去水库。”
　　无需楚肖飞的指引，顾渊明就熟门熟路地开到了山间小路，他把车停在小路拐角处，旁边是茂密的草丛和橘子树。

　　“今晚在车上过一夜，明天再做打算。”顾渊明看向楚肖飞。
　　“好勒。”楚肖飞摇下车窗探出头张望，“这太阳真大——这都六点半了，还没下山呐？”
　　“哎不管了，”楚肖飞懒得想，他从行李箱中翻出面包兴冲冲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把晚饭解决了再说！”

　　两人在车内看着天色转瞬变为漆黑，根本没有几秒过度时间。顾渊明关闭车内灯光，两人早早地和衣而眠，为新的一天养精蓄锐。
　　“你箱子里有厚衣物吗？拿出来盖吧。”顾渊明说道，“夜里可能会降温。”
　　楚肖飞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办了，他把被套递给对方被拒绝了，顾渊明只拿了件厚外套盖在身上当被子。

　　半夜里顾渊明又被冻醒了，他睁开眼伸手去推后座的楚肖飞，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