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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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听到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亡魂非常奇怪地四下张望，好奇他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但这个看起来豪华却冷冰冰的院子里，除了虚之外就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难道这家伙是对着湖里的影子说话？亡魂不禁开始思索虚没有朋友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爱上了湖里属于他自己的倒影？难道他也是一朵水仙花？
“也不需要回答，反正所有人都会离开，你也不会例外。”
虚再次说话的时候，双眼依旧看着湖面，却并不是看着湖面上他自己倒影，反而像是……在看着亡魂那没有任何人类可以看见的影子。
“不会是在对我说话吧？”亡魂飘到虚的面前，好奇地指了指自己。
虚却似乎看不见正面的亡魂，也感觉不到亡魂在他眼前挥手，只是依旧看着湖面。
就好像……就好像他看不见眼前的亡魂却看得见湖中亡魂的倒影一样。
“应该不会吧？”亡魂与其说是在和虚对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为什么说所有人都会离开？他那些手下也会离开？是因为他长得太凶了？”
也许是亡魂的错觉，他自言自语之后就看见虚的表情有一瞬间僵住，但眨眼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
“无论是忠诚还是别的牵绊，最终都敌不过时间。”虚这一次仔细看了看湖面，然后抬起头将目光准确地扫过亡魂所在的位置，“终究有一天所有的人类都会死去，只有我还活在这世间。”
“你看得见我？”亡魂这一刻感觉到的并不是诧异恐慌的情绪，反而感觉到了无比的兴奋。
无论是亡魂还是虚，本质都是孤独的。
亡魂甚至忘记了自己在世间漂泊游荡多久，毕竟世间对他来说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虚很可能是第一个看见他的人！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拥抱虚。
“我只能看见倒影里出现的奇怪东西，也能听见一些奇怪的胡言乱语。”虚又看向湖面，“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虚会一直无聊地盯着湖面，不是为了看自己的倒影，而是为了看他？
咳咳——
亡魂知道这么说有些暧昧，以虚的性格，他看着湖里倒影的感觉，可能就像是狮子盯着一只敢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兔子，甚至更渺小的东西。
只是觉得好奇吧？
尽管这样，奇怪的兔子还是和古怪的狮子慢慢聊了起来，虚并不是什么适合聊天的对象，大部分时候亡魂问十几个问题，虚才一脸冷漠地回答一个。
但就是这样的交流，也让亡魂知道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比如阿尔卡纳。
这个名字特别难记的东西似乎是一种存在于星球内的力量，亡魂对这种力量不了解，但知道如果一个星球的阿尔卡纳枯竭，那么星球的寿命也会走到尽头。
而虚就是受到阿尔卡纳影响所诞生的变异体，这个身份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只要星球的阿尔卡纳不枯竭，虚也不会死亡，也就是说他理论上可以存活至星球毁灭的那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虚相信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终究只有他一个人存活于世间，所以他没有必要将无用的感情耗费在与人类交流上，也不需要与任何人类产生牵绊。
终究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离他而去。
但也是这特殊的力量，让虚能够摸索到些许亡魂的存在。
“我不一样啊。”亡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明知道虚看不见还是冲到他的面前，大声说，“我不是人类啊，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亡魂而已，时间对我没有效果！”
虚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波动。
“我……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啊……”
亡魂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虚这样奇怪的家伙说这种更奇怪的话。
是觉得虚孤单吗？
也不一定的。
亡魂觉得有可能最孤单的是他自己，虚只是不想和别人交流，并不是不可以，而他一抹亡魂漫无目的地漂泊了这么久确实第一次遇到可以交流的人。
如果虚在这里拒绝让他留下来，或者赶他走，身为亡魂的他又还能到哪里去？
他不愿意。
“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我可以一直一直一直都留在你的身边啊！”
明明只是陌生的彼此，亡魂却像是担心就这么被丢下一样，一声声地喊着只有虚能够听见的话。
“我不是人类，我不会死！”
“别人都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的话，所以我只会留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我和人类不一样，我可以一直陪你。”
虚就怎么平静地看着湖面中亡魂的倒影，任由那奇怪的东西在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喊了很久。
许久之后，虚才开口——
“一直吗？”
“是啊，一直！”亡魂立刻点头。
“随便你吧。”虚从湖边站起，转身就回屋内。
亡魂却知道，这家伙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不过前提是亡魂信守自己的诺言，一直……一直都陪在虚的身边。
一直，一直不离开。
他能遵守这个承诺吗？
那个时候高兴得上蹿下跳的亡魂，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亡魂而已，还能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诺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