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半价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星屑维纳斯] ...
我记忆中所能回想起来的,自己曾经历过的十八年,都是身处黑暗之中的。
生活在这个被「西比拉」系统所统治的社会,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真正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总有人说,你们都是名为「西比拉」的系统的奴隶。
你们不过是走狗,不过是行尸走肉。
这样的人在呐喊完毕之后,往往会因为「犯罪系数」过高而被「西比拉」的眼睛——「支配者」所清除。
我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因为对于我而言,去思考这个社会的意义实在是过于奢侈。
我的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母亲独自拉扯我长大,直到我八岁那年。
那年母亲带了一个男人进了家门。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个时候的我似乎因为过于年幼,并没有理解母亲这个举动的意义,直到那个男人夜宿离开之后,母亲才单独找我,告诉我她将要结婚了。
「一个女人……还要抚养一个孩子,实在是辛苦啊。」
母亲压低着脑袋,半跪在我面前对说道。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实际上,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并没有多余的波澜。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因此也并不觉得母亲这么做有什么愧对他的。
「千鹤你……不会生妈妈的气吧?」
「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反问。
「千鹤不生气就太好了,妈妈原本担心你会不喜欢叔叔呢。」
的确,我的内心对这位「叔叔」并无多余的喜爱之情。但是若要对一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产生什么憎恶情绪,似乎也是不现实的事。
于是母亲便顺理成章地和那个男人结了婚。
母亲和他的婚礼办的十分朴素,并没有过于的铺张,只是邀请了几位他们共同的亲朋好友吃了一顿晚饭,最后去了登记处登记了结婚。
可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和那个男人的婚姻,就是我的噩梦的开始。
我从小不善交际。
与其说不善交际,不如说是根本不愿意和别人交往。
虽然我内心十分清楚和别人成为朋友需要做哪些事,说哪些话,但似乎自己只是不愿意这样做而已。
母亲和那个男人结婚后的两年里,生活都一直和以往那样平淡无奇。
……直到有一天。
「千鹤长得真是漂亮呢。」
母亲一面在我身后轻轻地梳理着我的长发,一面微笑着说道。
虽说母亲的脸上挂着笑意,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这句话中的感情。
「还是因为长得像妈妈。」我说。
我并不是在奉承。事实上,只要是见过我们母女的人,都说我的长相和我的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我更为年轻一些而已。
「是呢,千鹤和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呢。」
母亲在我身后压低了声音喃喃自语着。
和母亲结婚后,那个男人对我的态度一直十分热情。
我能够理解已婚男士面对自己妻子曾经的孩子,想要进一步发展亲密的关系的这种心态。
因此我并没有多想。
可有的时候,那个男人对我的态度和举止,亲密程度甚至超越了他对母亲的。这不由得让我从内心开始警觉起来。
「千鹤,多吃一些吧。」
他从自己的碗里夹出了一块明太子,想要放到我的碗中。
而母亲忽的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事实上我已经吃饱了,但是面对继父的好意,我总不能表现得太冷淡。
于是我说:「谢谢,但是我已经吃饱了。」
他并没有因此气馁,而是笑眯眯地盯着我。
「千鹤的数学学得怎么样,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叔叔哦。」
「谢谢叔叔关心,目前还没有不懂的问题需要询问。」
「这样吗……千鹤果然是聪明的孩子呀。」
这时,就连母亲也开始看不下去了。
「别这样子,孩子她自己会解决那些问题的,不要惯坏她。况且今天……我们两个不是要去赏花灯吗?」
「噢噢,对了。这个我当然不会忘记了。」
继父笑着挠了挠脑袋。
但我觉得他的神情分明已经告诉我,他早就忘却了之前和母亲的约定。
××××
很快我就发现有人动过我的衣柜。
特别是最底层的那个放置内衣裤的柜子,明显有被人翻看过的痕迹。
联想起继父之前对我的种种举动,我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一股巨大的恶心。
「这都是你不好!」
但是当我将这件事告知母亲之后,母亲竟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如果你不是一个比我年轻的女孩子就好了……为什么你偏偏要是女孩子?」
「……」
面对满眼泪花的母亲,我在那一瞬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仿佛从头至尾,做错事情的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你是不是勾引了他?」
我们二人经历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母亲的双眼忽的充斥满了愤怒。
「一定是这样对不对?不然他不会不爱我的!他之所以对你感兴趣,只是因为你长得像年轻时的我而已!」
我听完这句话后,认为母亲已经疯了。
然而这种状况在我告知了母亲之后并没有得到改善,甚至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知道母亲无法阻挠后的继父更加肆无忌惮,他甚至会在我熟睡之后的半夜,悄悄爬上我的单人床。
至于我那软弱无能的母亲,因为害怕继父会离她而去,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到了我上国中的时候,我被检测出色谱浑浊,犯罪系数过高。
简单的来说,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已经成为了一名潜在犯罪者。
于是我被政府送进了疗养院,在那里度过了我人生中最为昏暗的时光之一。
虽然疗养院名为疗养院,但从事实来看,更像是一座疯人院。被送进疗养院的潜在犯们,情况大多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越来越糟。
甚至有不少人,因为无法承受疗养院内压抑的生活,而导致自身的「犯罪系数」超标,最后被「支配者」处决。
虽然在疗养院内的生活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但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欲望。
——至少这里没有继父可憎的脸庞和我那无能的母亲的身影。
我是这么想的。
××××
身为潜在犯的我们,每个人都被关在了一个房间。
而只有到了特定的时间点,或者有人来看望的时候,我们才能打开房间的玻璃门。
因为房间是透明的,所以我们对于外面的一切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住在我对面的家伙,名叫縢秀星。
他的年龄和我相仿,长着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而且还总喜欢说一些没有分寸的话。
「对面的那个可爱的小姐,你是最近来的吗?」
縢秀星从对面问我。
我沉默着并没有作答。实际上是懒得搭理他。
「啊呀……还真是冷淡呢。」縢秀星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潜在犯的样子嘛。」
我听后不由得多瞥了他一眼。
平心而论,縢秀星的外表看起来也并不像那种会有杀人意图的潜在犯。
小时候总有人告诉我「相由心生」,当一个人内心污浊不堪的时候,他的外表也会跟着变化。
神情也同时会随着他的内心一样,开始变得猥琐龌龊。
但縢秀星完全不是这种人,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坦然。就仿佛人人都敬畏的「西比拉」体系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而已。
「你是十二岁的时候进来的吗?」
「是的。」
「那可真是幸运啊,你这家伙。」
「……幸运?」
这个观点我可不敢苟同。
「相比起我这种五岁起就被『西比拉』辨识为潜在犯的人,你难道还不算幸运吗?」
縢秀星懒洋洋地说。
「一旦被认定为潜在犯,人生就不会有出路,但是西比拉算什么?不过是佯装成神的一个机器罢了。」
我在这时,对于縢秀星却莫名产生了一种敬佩情绪。
身为「西比拉」的受害方,我们人人都一定有过这种露骨的想法。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种勇气将这个真相说出口。
××××
我十八岁时,被「西比拉」归为有成为「执行官」潜质的潜在犯。
「执行官」,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公安局的走狗。
我小时候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警察,因此在面对公安局的邀请时,我有些诚惶诚恐地回绝了。
「喂,我说风鸟院。」
某一天縢秀星忽的叫了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去?」
「去什么?」
「接受公安局的邀请,去做执行官。」
面对他的发问,我思索了片刻。
「我之前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事,所以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
「但是西比拉可是认为你很合适哦。」
「你不是从来就认为西比拉的数据根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吗?」
我接着反问。
縢秀星沉默了。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回答。
「啊,的确如此啊。」他无奈地说:「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状,风鸟院。我可没有那个雄心壮志去打破西比拉的统治。但是比起一辈子关在这里……当执行官倒也还不错。」
我想,縢秀星无疑也收到了公安局的邀请。
而他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我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一直对「西比拉」怀有憎恶情绪的人,是不愿意作为政府的走狗的。
不过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们究竟怎么想的,或许根本不重要。
——因为我们都不具有打破这个局面的能力。
××××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名执行官。
而我和縢秀星的「监视官」,名为宜野座伸元。是一个戴着眼镜,整天板着张脸的家伙。
除了我和縢秀星之外,宜野座伸元所监视的执行官还有:狡啮慎也、征陆智己、六合冢弥生。同时还有一位名为唐之社志恩的「分析官」。
縢秀星天性活泼开朗,刚来到公安局就和周围人打成了一片。
而从来不愿和他人进行交流的我,每天都是独来独往。
不过縢秀星本人是个例外。
「他们说,狡啮之前是一名监视官。」
有一天縢秀星这么对我说。
「啊……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犯罪系数急剧增长,才被贬为执行官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诶诶、别这么冷漠嘛,风鸟院。」縢秀星朝我挤了挤眼睛,「来到新的环境就该尝试着交一些新的朋友,你这样每天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小心犯罪系数又会变高哦。」
但是对于我来说,犯罪系数除了是一个数字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义。
只要「支配者」不会因为犯罪系数和处决我,那么它的数字再大对我本人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从前的我面对杀戮,还是会不自觉地产生恐惧。
但成为执行官之后,杀戮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
不过每当我用「支配者」射杀罪犯时,我总是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杀死他们的并不是我自己本人,只是在不停地告知我该怎么做的「西比拉」而已。
「西比拉」认为有价值的人,就该好好活着。
至于「西比拉」认为没有价值的人,死去了也没有所谓。
这种心态在我心里一直维持到一位名叫常守朱的「监视官」的到来才得以改变。
常守监视官和我们大多数人都不同。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她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听从于自己内心而不是「西比拉」的指令而行动的人。
……真是奇怪啊。
有时候每当我看到常守监视官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时,总是会冒出这种想法。
但转念一想,常守监视官的这种世界观,明明在从前才是天经地义的。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们?
是「西比拉」系统吗?还是被「西比拉」奴隶了过久而僵化了的我们的思维?
××××
縢秀星大概是我在这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然而后来,他在执行追捕槙岛圣护的一次任务中意外身亡。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跟在自己的「监视官」身后平息着平民的暴乱。
当时的我绝对没有想到,跟着常守监视官和狡啮慎也去追捕槙岛圣护的縢秀星就真的这样一去不回。
我原以为我会痛苦地放声大哭。
可我没有。我表现得异常地平静,以至于我的同事们都担心我是遭受了过大的刺激变得呆滞了。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只是在我的心中,縢秀星就好像从未真正离开过这里一样。
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没有看到他的血液,我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地相信他真的死去了呢?
奇怪的是,縢秀星的办公桌也是在我的办公桌对面。当縢秀星已经在公安局里确认死亡之后,他的所有物品也都被上级移走了。
从那之后,每当我面对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内心总会止不住开始幻想縢秀星还坐在这旁边的样子。
从前我总是会嫌弃縢秀星过于聒噪。
但后来我才明白,像我这样阴沉的人身旁,必须要有一个像縢秀星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我竟然已经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
当我知道縢秀星的真正死因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当年对于縢秀星的死亡,我的监视官只是用一个含糊不清的理由随便搪塞了过去。
知道真相的我,才明白当初我的监视官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因为杀死縢秀星的真正杀手并不是槙岛圣护,而是公安局的局长。她之所以要杀死縢秀星,只是因为縢秀星见到了所谓的「西比拉」系统的真面目。
面对着这个可笑的真相,我只觉得内心无比凄凉。
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公安局,正跟随着狡啮慎也和他的部下们四处奔波。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縢秀星的话,即使没有见到「西比拉」的真面目,他对「西比拉」的厌恶程度也同样不会低。
因为他曾说过:「谁甘心啊?人生就因为一个数据而被定格?」
但即便如此,他也始终没有背叛过「西比拉」,没有背叛过公安局,直至死去。
我忽然在心中冒出了一个可笑而又不且实际的想法。
如果……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我们都没有去当「执行官」呢?结局会不会要比现在要好一些呢?
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原作星星因为找不到尸体是被警察们认为失踪逃跑了。
这里私设改成大家已经确认他死亡。
不然我觉得太惨了吧……明明是牺牲了还要被污蔑成逃犯QAQ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星屑维纳斯]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